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温柔的水弦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庶子翻身记》作者:叶默凉 晋江VIP2015-06-24完结 当前被收藏数:977 文章积分:12,969,777 上一世洛云初的亲人成为世族的牺牲品,而他也遭到陷害,死于非命。 重活一世,洛云初决心改头换面,除了和陌王爷好好过日子以外,他还要让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一边收拾渣渣,一边谈恋爱】的故事! 本文架空,个别制度自己设定,不要考据谢谢。每晚20点准时更新,其他时间都是捉虫,不是伪更! 谢绝扒榜,谢绝改编转载。 属性君 1V1,HE,攻受双洁,攻宠受,爽文,金手指出没。 忠犬偶尔腹黑王爷攻+温柔睿智受 内容标签:生子 报仇雪恨宅斗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陌,洛云初 ┃ 配角:各种杂七杂八人等 ┃ 其它:叶默凉,庶子翻身记   ☆、第一章 .转世重生 第一章.转世重生 北域国国历第三十八年。 京城一处宅子的某个院子中,一名妇人躺在床上,她微眯着眼睛,胸口急速地喘息着,过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床边坐着的两人,眸中溢出点点泪光。 “娘,”洛云初坐在床边,看着妇人看向自己,连忙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您想喝些水么?” 沈念竹轻轻摇头,这几日她什么也吃不下,估摸着是快不行了,这才把云初也叫回来,好看他最后一眼。 这么想着,她勉力抬起手,摸了摸洛云初的脸颊,又看了眼他身边的洛自宣,哑声道:“咳咳,以后娘要是不在了,你们都要好好保重自己,知道了吗?” “娘,您别乱说话,您会好起来的。”洛自宣闻言扑上去抱住床上人,哽咽道,他抽泣起来,滚烫的泪珠落在妇人冰凉的手掌中。 “咳咳,娘自知命不长久,就指望你们两个能好好活下去,咳咳。”沈念竹说了一句,便得喘息一会儿,不然接不上气,片刻之后,她感到胸腔中的气息渐渐慢下来,而呼吸更加急促,眼前发黑,不由得着急起来,莫非她大限已至? 这么想着,她赶紧将心中其他话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握住床边二人的手,感到眼前越来越看不清楚,趁光芒彻底熄灭前,她哑声道:“云初,自宣,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咳咳,还有……替娘和爹说一句,娘不后悔……嫁给他。” 说完,沈念竹感到眼前的黑色愈发浓重,渐渐地将她整个人吞没,意识在那一瞬间消散,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来,胸口再也没有起伏。 “娘!”床边的二人齐声叫道,然而床上人却再也不会回应他们,洛云初全身颤抖着,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最爱的娘亲就这么丢下他和弟弟离开了。 “哥,娘走了!”洛自宣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他扑到床上人怀里,死死地抱住那渐渐凉下来的身体,哭声嘶哑。 与此同时,宅中的另一处院子里,一位美妇人正焦急地东张西望,在看到不远处匆匆而来的人后,她嚯的站起身,急声问道:“怎么样?死了没有?” 来人正是美妇人的儿子洛风,他看着面前人,眸中闪过一丝阴毒,转头看了看,见周围没人,便大笑起来,低声道:“死了,娘,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江绣荷闻言跟着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大声道:“好!终于死了!也不枉我们母子俩这番精心设计,从今往后,看谁还敢不长眼地挡着我们的路。” 她是这府中的二夫人,而那女人只不过是一个被遗忘的货色,凭什么和她争?弄死她简直容易,她只不过大发慈悲,才让她活到了现在,哪知她的儿子竟攀上了王府,就凭他们也配?!不过一个下贱的娘养了两个小杂种罢了,拿什么和他们比?既然他们抢着找死,那她便满足他们,送他们一个个上西天! “接下来便是那两个小兔崽子了,嫁了王府又如何,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德行,他也配?他以为他洛云初攀上王爷,便能一朝成凤凰,从此压着我们母子俩了么,呸!真是想得美!”江绣荷嗤笑一声,手心展开,精致的白瓷茶杯倏地落地,噼啪一声化为碎片,她要那两个小兔崽子,如同这碎片般,永远在人间消失! 洛风跟着自家娘亲进屋,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容,连脚下的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这家主之位,只能是他的,大哥已死,剩下的那二人,迟早得去见阎王! 且说沈念竹去世之后,府中象征性地给她办了场后事,入棺那日,洛云初和洛自宣跪在棺前,久久不愿离开。 回到王府,洛云初慢慢走入屋中,一名男子迎面而来,他看着面前的男子,低下头一言不发,停顿片刻后便走开了。 男子便是陌王爷秦陌,三年前的某日,皇帝赐婚,将他洛云初赐给了秦陌,从此他们二人的命运便缠缚在了一起。 洛云初并不爱秦陌,他本想考取功名,给娘亲争光,却没想被皇帝一道圣旨,再也没了参加科举的资格,这怎能让他不怨? 这三年,他对陌王爷保持距离,没有逾越过一步,外人看来,他们是恩爱和谐的夫夫,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不过是表面好看罢了。 回到屋中,洛云初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只要一闭上眼睛,他便想到娘亲是带着遗憾而死去的,父亲娶了她不久后,便将她遗忘在别院中,宠幸那名美艳的女子,甚至抬她做了二夫人。 那女人处处针对着他们,做了二夫人后,父亲将府中的一些事物交由她管理,她便仗着自己有权,偷偷克扣给他们的份例,简直可恨至极!偏偏父亲宠幸着她,自然把他们的告状当做了耳边风。 想到这里,洛云初便更为娘亲觉得不值,他正难过着,忽然听到房门被推开,连忙拭去面上的泪珠,装作无事地探出头去看。 秦陌推门而入,正好对上床上人的视线,见他眼睛有些红,便在心中轻叹一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低声说道:“别难过了,起来吃饭吧。”他今日刚从外地回来,便听闻沈念竹去世一事,也难怪床上人如此模样。 洛云初看着床边男子英俊的眉眼,半晌后轻轻点头,他起身下床,走到床边,默默地吃起饭,吃完之后,又躺回被中,一刻钟后,终因抵挡不住困意而睡了过去。 秦陌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人,唇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他脱去外裳,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入了梦乡。 几日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从洛府传来,洛府的庶子洛自宣在湖边游玩,不慎踩空跌入湖中,溺水而亡。 洛云初闻言,腾地从椅上跳了起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来人只好把听到的消息重复一遍,洛云初听完,手指渐渐紧握成拳,他有直觉,这事绝对没那么简单,自宣不是孩童,怎么可能自己跌入湖中? 带着这些疑问,洛云初连忙让人备车马,准备回洛府去看看,他有预感,这事很可能和那阴险的二夫人脱不了干系! 这么想着,他上了车马,急急往洛府赶去,坐在马车上,洛云初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正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刀剑声在外面响起,洛云初一愣,刚想掀开车帘看看,便听到车外的侍卫急声道:“王妃小心,呆在车里不要出来!” 洛云初闻言自然不敢再有动作,但很快他便觉得不对,有人跃上了马车,将马车带往别处,很快马车便到了城外,随着一声天旋地转,洛云初跟着马车摔到了山坡底下。 破碎的马车在他的身上弄出一道道伤口,额头撞在石头上,血流不止,鲜血糊住了眼睛,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浑身剧痛,想动一下都是困难,迷糊中他似乎看到了二夫人,她冷笑着站在上面看着自己,面上明显有着满意的神色。 洛云初浑身一震,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二夫人故意害死弟弟,让他担心,诱他出王府,接着派来杀手,造成抢劫不成反而车马坠入坡底的假象,目的便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是了,即使他已入了王府,但始终是洛府的人,二夫人狠下杀手,将他们全部除掉,便是为了让她自己的儿子洛风能够继承家业,不受任何人阻挠!而他洛云初,便是最后一个被铲除的,虽然他不住在府中,但始终是一个隐患,也亏得二夫人如此精心算计! 怪只怪他震惊之余太过疏忽,着了二夫人的道!洛云初躺在原处,身上的剧痛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神智,终是将他带入无尽的深渊,再也醒不过来。 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洛云初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身体飞了起来,他看到二夫人满意地上了马车离开,他跟着她回到府中,看到所有人被她忽悠的团团转,而她却暗自笑得开心。 魂魄在空中飘散着,久久没有离去,洛云初看着王府来人,操办了他的后事,看着苍白的自己躺在冰冷的棺木中,紧接着,一名男子闯入他的视线。 是陌王爷,只见秦陌红着眼睛走到他的棺木前,面上的表情悲痛欲绝,洛云初不由得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秦陌站在棺木前,不敢置信前日里还好好地睡在他身边的人,居然就这么去了!他瞪大眼睛,紧紧握着拳头,待后事结束之后,他找来一名侍卫,让他去查前因后果。他直觉觉得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他必须查清楚! 经过一番查证,秦陌终于查出了洛云初死亡的真正原因,但却因证据不足,无法正大光明地指控江绣荷,可是云初决不能就这么白死! 洛云初的魂魄一直在王府上空飘散着没有离开,紧接着,他看到秦陌让人去查清二夫人最近的动态,在他们出行的马车上动了马脚,几日之后,二夫人乘坐的马车半路出了事故,因马车速度过快,二夫人和二哥洛风被甩出车中,当场死亡。 午后,秦陌来到洛云初的坟前,半跪下身,半晌之后哽咽道:“云初,我帮你报仇了,你泉下有知,一定要好好走。” 洛云初在天上,看着秦陌半跪在他的坟前,泣不成声,这一刻他恍然明白,这人一直是爱着他的,只是他这三年完全拒绝了他的爱意,让他无法靠近自己。 洛云初怔怔地看着秦陌,心中痛苦万分,这一世他没能保护好他的娘亲和弟弟,本以为他们低调生活,不争不抢,便不会遭到二夫人毒手,没想到到头来让他们枉死不说,还辜负了一直爱着自己的陌王爷。 若有来生……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洛云初自知是魂魄将要散尽,不由得瞪大眼睛,想要再看秦陌一眼。若有来生,他一定要让二夫人和他的好二哥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魂魄散尽,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洛云初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反咬一口 第二章.反咬一口 洛云初只觉得自己在梦中兜兜转转,醒不过来,良久之后,他忽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床帐,隐约还听到细细的哭泣声。 他一愣,随即转头看向床边,只见娘亲坐在不远处,正用手帕拭着面上的泪水,见他醒了,便立刻起身过来,急声问道:“云初,你好些了吗?” 洛云初看着娘亲熟悉的容颜,瞪大眼睛,他不是已经死了么?娘亲不也……想到这里,他抓住娘亲的手,哑声问道:“娘,今年是哪一年?” 沈念竹闻言一怔,细声道:“你这孩子,记性怎的这么差,今年是国历第三十五年啊。” 洛云初彻底愣住,国历第三十五年,是他入陌王府的年数,前两年大哥因病去世,不再年轻的嫡母从此开始深居简出,那么也就是说,他重生了!回到了自己十八岁的时候! 若不是洛云初浑身无力,他简直想要跳起来庆祝,果然天不亡人,老天爷是有眼睛的!冷静下来后,他陷入沉思。 既然老天爷给他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他绝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这一世,他不仅要好好活,更要让那两个恶毒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这么想着,洛云初轻咳一声,勉力撑起身,喝下娘亲端来的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时候便是他十八岁重病那次,病好的慢,完全是因为二夫人故意克扣药材,给了他们下等的。 想到这里,洛云初抿起唇角,被下的双手收紧成拳,忽然,一道男声传入他的耳朵,他抬头看去,是洛自宣,他的弟弟! “哥,你好些了吗?”洛自宣从门外进来,在床榻边坐好,他伸手握住床上人湿热的掌心,关切地问道。 洛云初看着娘亲和弟弟熟悉的容颜,眼中一涩,他微微一笑,道:“好多了,不用担心。”原来他真的重生了,不是他在做梦! 由于他还在生病,身上无力,困倦感阵阵袭来,只坐了一会儿他便想躺下休息,于是他便躺下来,看着床边两人,放心地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来,已是日暮时分,身上的酸疼感好了许多,也有了力气,洛云初便撑起身子下了床,往外走去。 正走着的时候,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秋宁,仗着二夫人得势,很是嚣张。 见她似在骂人,洛云初走过去,故作吃惊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秋宁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原来是他啊,她不由得冷笑一声,指着面前的小厮大骂道:“这小厮竟敢顶撞我,简直不知好歹!” 洛云初闻言,唇边浮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但面上仍是平静,他沉默片刻,低声道:“好了,小厮不懂事,秋宁姑娘别生气,下次我会让他注意的。”说完,他便带着小厮走人。 秋宁一愣,敢情她这是被无视了?她银牙紧咬,哼了一声,没关系,反正她有二夫人撑腰,这两个庶子,不过是不成器的东西罢了,拿什么和二少爷比! 想到这里,她昂首离开。 走到屋外,洛云初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他记得这个小厮叫连生,上一世对他们也很是忠心,并且会些腿脚功夫,若能为他所用…… 这么想着,他走到连生面前,想了想后低声说道:“连生,你愿意为我效劳吗?” 连生闻言连忙跪下,认真道:“小的的命是夫人救的,无以为报,自然终生效劳,少爷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很好,要的便是他这句话,洛云初满意地点点头,低声继续道:“那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明白了吗?” “是。”连生沉声应道。 洛云初微微一笑,转身回屋去,而连生也在他离开之后,去领每日必用的药材,拿回来给少爷煎药喝。 洛云初回到房中,吃过饭后,他靠坐在床上看书,正看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连生气愤的声音,他不由得下床,走到门外。 且说连生去拿药,秋宁给了他一把带着沙子的草药,解释道这是新拿的,让他自己回去洗洗,他一看便知道这是最次等的草药,是以气愤。 洛云初走到连生面前,拿过那一把草药,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也是二夫人故意给了他最次等的草药,他们去问,她并不承认,他由此还挨了爹的一顿批。 想到这里,洛云初略一沉吟,接着看向连生气愤的眼睛,低声说道:“连生,我交给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妥善办好。” 他记得这个时候,祖母叶氏也染了风寒,需要喝药,但她那里是府中最好的药材,不知道她老人家要是喝到了儿媳妇买的带沙子的药材,会是何感想? 这么想着,洛云初低声在连生耳旁说了几句,便让他去办事了,他得早些睡,明早还要演一出好戏呢! 且说连生得了吩咐,便腿脚麻利的去办事,除了赞叹少爷聪明之外,他也有些吃惊,似乎这个少爷和他记忆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 翌日早晨,洛云初在晨光中醒来,他缓缓起身,洗漱吃早膳,过了之后便坐在院中安静地看书,连生经过,对他点了点头,他满意地笑笑,低头继续看书。 看了一会儿,他自觉时候差不多了,便对连生示意一下,接着起身往祖母住的静心苑走去,脚步由慢至快。 且说叶氏早晨起床之后,还是咳嗽不断,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身体的确是不太行了,她吃过早膳后,便和洛老爷一起在院中散着步。 两刻钟之后,丫鬟为她端来每日必喝的药汁,她看了眼浓黑的药汁,端起碗仰头慢慢喝下,忽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滑入她的喉咙中,她呛了一口,低头吐出。 叶氏定睛一看,居然是沙子!她又看了看碗中,只见碗底不仅有药渣,还有一些颗粒大小不等的沙子,她顿时瞪大眼睛,怒声问道:“春桃,这是怎么回事?” 春桃见老夫人的药汁中居然喝出了沙子,也是惊慌不已,连忙跪下,急声道:“老夫人息怒,老夫人息怒!” “说,这怎么回事?”药汁中喝出沙子,这事换谁都无法忍受,何况叶氏已上了年纪,没有顶好的药材倒也罢了,居然喝出了沙子,这让她气愤不已。 春桃跪在地上,百口难言,方才煎药之前,她一时内急去了趟茅厕,回来便直接在药炉中兑了水,煎起来,至于沙子是如何进去的,她压根不知。 正当叶氏发怒之时,门外忽然传来请罪的声音,叶氏一愣,走到门口,只见一个小厮跪在门外,见她出来,便面露害怕地说道:“老夫人请息怒,都是小的的错,少爷染了风寒,小的急于给他煎药,因此不小心混了老夫人的药材,请老夫人怪罪!” 叶氏一愣,正想说话,便看到另一道身影快步走过来,矮下身跪在小厮的前方,正是洛云初。 且说洛云初看准时机走进来,接着他哑声道:“祖母,是我不好,连生是为了给我煎药,所以不小心弄混了,让祖母喝到沙子,祖母要怪便怪我吧,咳咳。”说完,他没有压抑胸口的难受,咳嗽几声。 叶氏闻言没有说话,敢情那些带沙子的药原本是给这孩子喝的?是谁给的这种药材?洛府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给一个孩子喝这种药,若是传了出去,还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么想着,她看向右边跟着的春桃,认真道:“去把二夫人叫过来。”府中的一些事务一直是二夫人在管,这事肯定和她有关。 待江绣荷来之后,听闻事情的经过,她拿手帕捂住嘴,装作惊讶地说道:“呀,那药材是秋宁买错了的,真不知道会误分给云初,罪过罪过。”说完,她连忙让一旁的秋宁去拿些好的药材,给碧荷苑送去,末了又连连给叶氏赔罪。 叶氏冷哼一声,面色不太好看,任谁大清早的喝了这带沙子的药,都不会有好脸色,又站了一会儿,她转身回屋去。 洛云初得了好药,自然也不再过多纠缠,待老夫人离开之后,他带着连生回到碧荷苑,唇边笑意满满。 今日这一举便是让江绣荷知道,即使他娘不再受宠,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别随便拿些次等东西来糊弄他们! 回到屋中,洛云初拿了些碎银子,赏给连生,接着轻声道:“做得好,回去休息吧。”他们这次开了个好头,今后定能更好。 而洛云初这次,便赌的是祖母叶氏的心,虽然她不管内宅这些事,但她绝不会容忍任何有损洛府声誉的事情发生,是以会追究江绣荷的责任。 即使他娘不再受宠,洛府也不会太过亏待她们,若是没有江绣荷从中作梗,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叶氏虽然并不宠爱他,也对他的娘亲无甚想法,但她不会让洛府声誉受损,所以她不会坐视不管。 想到这里,洛云初端起药碗,仰头将药汁喝下,这次的药果然没有沙子,好了许多,想到方才江绣荷那张变幻的脸色,他便觉得心里舒爽不已。 这只是开始,今后,他会一点点打垮江绣荷,以及洛风,他永远记得上一世他的娘亲还有弟弟是如何死去的,还有他自己的惨死,所以这一世,他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第三章 .讨旨赐婚 第三章.讨旨赐婚 且说江绣荷从静心苑回去之后,一进屋便转头不善地看向身后跟着的秋宁,冷声问道:“秋宁,那些药材分明是给那个杂种的,怎么会到老夫人的药碗里去?” 秋宁闻言连忙跪下,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啊,昨晚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药材给了那个小厮,这药如何去了老夫人那里,奴婢也不清楚啊。” 江绣荷冷哼一声,在床上坐下,她便是故意让秋宁去买了些次等的药材,分给洛云初那个小杂种,他也就配喝这种药。 只不过这些带沙子的药材,如何到了老夫人那里,便是她疑惑的地方了,也许是下人煎药的时候真的没分清? 正想着的时候,洛风从门外大踏步地走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娘,听说方才老夫人叫您去了,怎么回事?” 江绣荷闻言瞥他一眼,面色不悦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洛风听完,冷哼一声后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家娘亲的肩膀,低声说道:“娘,那洛云初就是个没用的,咱们下次再整他,不急。” 江绣荷轻轻点头,她也这么觉得,兴许真的不过是下人弄混了药材,是她想多了而已,洛云初一个小杂种,怎么可能突然聪明起来呢? 这么想着,她的心中便舒服许多,让秋宁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细细品起来,也对,往后的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机会整死那个小杂种! 与此同时,皇宫中,两人正坐在一起对弈,片刻之后,黄袍男子放下手中的棋子,感叹道:“棋艺有进步啊,连父皇都快敌不过你了。” 坐在皇帝对面的男子,正是当今陌王爷秦陌,他闻言微微一笑,抱拳说道:“儿臣才疏学浅,哪能比的上父皇,父皇过誉了。” 皇帝闻言没有说话,拍了拍秦陌的肩膀,和他一起站起身往御花园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说道:“不过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说说,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秦陌一愣,沉默良久后停下脚步,站在皇帝面前,片刻后开口认真道:“父皇,其实今日儿臣有事而来,想问父皇讨个旨。” “哦?”皇帝被他勾起了兴趣,挑眉看着他。 “儿臣心仪礼部郎中洛文贺之子洛云初,想请父皇成全。”秦陌抿抿唇,认真地说道,他半矮下身,低着头。 皇帝闻言一怔,随即细想起来,半晌之后,他看向面前低着头的秦陌,沉声问道:“你想向父皇讨什么旨?” 秦陌抬起头对上皇帝的视线,略一沉吟后认真道:“儿臣想求父皇赐婚,将洛云初赐予儿臣,求父皇答应。” 皇帝抿唇没有说话,如今太子还未完全掌握朝臣的心,若他想保全太子,把洛云初给了这孩子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太子能坐稳今后的帝位,给秦陌赐个婚也未尝不可。 秦陌如今已是陌王爷,待他娶了王妃之后,势必会收心,不再觊觎任何权势,况且仅凭洛云初的世家背景,也兴不起什么风浪,这对太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这么想着,皇帝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秦陌听见声音,猛地瞪大眼睛,道:“父皇这是答应了?” 皇帝闻言再次点头,沉声道:“朕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不过有一条件,若你娶了王妃,便好好收心,不要亏待他。” 秦陌自然知道父皇这言下之意是什么,说实话他对皇位本就兴趣不大,他只想做一个安逸的王爷,娶到他心仪的王妃,这就够了。 皇帝见他答应,也满意地笑笑,两人继续往前走,良久之后,他回到御书房,命人去拟圣旨,给陌王爷赐婚。 且说秦陌得了允许,自然高兴异常,他正想出宫去,却见太子从对面走来,他只得停下脚步,低声道:“见过皇兄。” 太子点点头,方才他和父皇的话他都听到了,因此对那个洛云初好奇非常,要知道秦陌这人从小便很是沉稳,极少开口索要什么,今日之举倒是让他惊讶不已。 待秦陌离开后,太子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宫殿中,几名艳丽的女子闻声立刻围上来,他哈哈大笑,将她们全部搂入怀中。 几日之后,皇帝的圣旨正式颁布,此旨一出,洛府大惊,如同掀起了巨浪一般,要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家,能够攀上皇亲贵族,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江绣荷自然也得知,她坐在屋中,咬着一口银牙,愤愤地骂道:“这小杂种,哪修来的福分,居然攀上了陌王爷!” 恨只恨她没有生下一个女儿,不然陌王妃的位置哪里轮得到洛云初那个小杂种,不过也无事,她的儿子洛风今年参加秋闱,一定能够高中,到那时候,她想横着在洛府中走,又有谁敢拦她? 想到这里,江绣荷冷哼一声,只不过一个小杂种而已,就算攀上了陌王爷那又如何,若是挡了她儿子的路,她照样要他死! 这么想着,江绣荷的心里便好过许多,正想起身出门之时,便看到洛风从外面跑进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娘,洛云初那杂种居然攀上了陌王爷,皇上都赐婚了。” “娘知道,”江绣荷瞥他一眼,接着淡淡说道:“你也没必要乱想些什么,再过半年多便是秋闱了,你给我争气些,考上后继续参加明年的春闱,若是能金榜题名,咱母子俩从此便出头了,要什么还会没什么?” “是。”洛风轻轻点头,只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很奇怪,洛云初是何时勾搭上陌王爷的?居然还能让皇帝为他们赐婚,真是了不得! 而江绣荷明显也想到了这点,她撇撇嘴,未再说话。 与此同时,碧荷苑中。 洛云初自然也得知了消息,他细细推算了一下,前世的这时候,皇上的确给他和陌王爷赐了婚,他原以为这一世会有所不同,他可以和自宣一起,参加今年的秋闱,没想到还是没有改变。 洛云初坐在院中的石椅上,静静地看着无边的夜空。他忽然想到前一世,自己对陌王爷无甚感觉,因此成亲三年,生活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 他原以为陌王爷其实也并不喜欢他,因为三年过去,他都没有逾越一步,若不是他最后惨死,他根本不知道,陌王爷竟是真心地爱过他。 想到他帮自己报了仇,让江绣荷和洛风都死于非命,又想到他半跪在自己的坟前,泣不成声,这些场景仿佛都是昨日才发生的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倒映着,挥之不去。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入屋中,正好看到娘亲坐在床上默默地拭泪,而弟弟在旁边劝慰着她,洛云初一愣,随即走过去在娘亲旁边坐下,柔声道:“娘,您别哭了。” 他知道娘亲是舍不得他入王府,更是不忍他嫁给一个不爱的人,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自己抱着娘亲,一夜没有说话,然而几日后还是不得不嫁给陌王爷,入了王府的门。 但是这一世不一样了,他洛云初不再是前世那个只会逃避的人,虽然不能参加科举,很是遗憾,但是他想自宣一定能代替他,给娘亲争脸!而陌王爷对他真心一片,他这一世定不会再辜负他。 沈念竹正哭着,忽然看到洛云初进来,便抱住他,哑声说道:“云初,告诉娘,你愿不愿意嫁给那个陌王爷?”其实这话说了也无甚用处,即使他洛云初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能违抗圣旨吗? 洛云初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老天爷给他机会重生,他自然要好好把握,因此他这一世不仅要狠狠地报复二夫人和二哥,还要珍惜一直爱着自己的陌王爷。 这么想着,洛云初轻轻点头,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无缘科举,但陌王爷待他真心,这一份情意,让他难以回报,因此他无悔再次嫁给他。 沈念竹见他这样,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角的泪水一直没能止住。洛云初见状只好抱住她,无声地安慰着。 这两边有所动静,自然不能免了叶氏那边,且说叶氏听闻消息之后,先是震惊,震惊洛云初竟然被陌王爷看上,得了皇帝的赐婚,再是高兴,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世家,能攀上陌王爷这种皇亲贵族,自然是福分。 想到这里,叶氏的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她本对这几个庶子无甚想法,看来今后得对洛云初关照一些了,毕竟陌王爷不是一般人,若洛府能有他照拂,倒也是好事一桩。 这么想着,叶氏便主动承担下了张罗这门亲事的责任,让身边的丫鬟筹备给洛云初的嫁妆,以及一些必备用品。 又是几日过去,陌王爷的聘礼也送到了洛府,看着那一箱箱珍贵异常的首饰珠宝以及各种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往碧荷苑抬,江绣荷眼睛都看得发直了。 待王府的人走后,江绣荷愤懑地回到屋中,满心不悦,那些聘礼中,有好多她喜欢却未曾得到的宝物,可惜都是洛云初的! 真是可恨之极!   ☆、第四章 .再入王府 第四章.再入王府 夜晚,洛云初独自一人坐在院中,望着夜空发呆。今日午后,陌王府派人送来了聘礼,代表他的确快要再入王府。 这一世,他不会辜负陌王爷对他的情意,但是在出嫁之前,他要先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以防有人钻了空子。 这么想着,洛云初让站在不远处的连生走过来,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连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少爷请说,小的务必竭尽全力办到。”连生闻言,低声回答。 洛云初顿了顿,道:“以后我不在洛府,我的娘亲和弟弟,你要替我照顾好他们,若二夫人那边有动静,你要立刻想办法告诉我,可以做到么?” 待他走后,可以相信的只有这个忠心的小厮,王府与这里距离甚远,若二夫人有所动作,没个通风报信之人,他不可能当即知道,自然也不可能反击回去,所以他让连生留下,一方面替他照顾娘亲和弟弟,另一方面则是盯着二夫人,以防她有异动。 “小的谢少爷赏识,在所不辞。”连生闻言矮下身,认真地说道。 洛云初满意地点点头,有了他的承诺,他便放心了许多,又坐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屋去,准备歇息。 翌日早晨,秦陌吃过早膳后,便穿着便装,往洛府而去,虽然过不了多久,他和洛云初便要成亲了,但是他还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再见见他。 到了洛府门口,秦陌从马车上下来,缓缓踏入府中,他的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脚步在不自觉中加快。 且说洛文贺,在听说陌王爷来后,立刻整理好衣裳走出来,对上不远处人的视线,他沉声说道:“见过王爷。”他身后的众人随之行礼。 “不必多礼,”秦陌看了看面前的众人,沉声说道,接着,他转头瞧了瞧四周,没看见心心念念的那个身影,不由得疑惑道:“云初呢?” “云初在碧荷苑,王爷请跟老夫来。”洛文贺闻言连忙笑着说道,这陌王爷虽然没有坐上太子之位,但是丝毫怠慢不得,况且以后若是洛府能够受到陌王府的照拂,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腰杆子都能挺得更直一些。 到了碧荷苑外,秦陌看着素雅的院子,转头说道:“多谢带路,本王自己可以进去,洛老爷先行一步吧。” 洛文贺闻言,笑着点头,接着转身离开。待他走后,秦陌抬步走入院中,一眼便看见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仰头发呆。 洛云初正想着事情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只见秦陌慢慢地朝他走过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洛云初一愣,微微抿唇,一言未发。上一世,成亲之前秦陌也来看过他,只不过他躲了出去,故意没见他。 秦陌走至洛云初面前,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如同一个毛头小子般,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洛云初见面前人如此模样,忍不住抿唇,险些笑出声,他轻咳一声,主动开口道:“王爷今日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秦陌闻言,下意识地说道。 洛云初噗嗤一笑,他上一世怎未发现这人竟有如此一面,想到这里,他继续道:“王爷要喝茶么?” 秦陌点点头,跟着他走入屋中,片刻之后,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他的面前,他拿起杯子轻抿一口,茶叶虽不是顶好的,倒也唇齿留香。 放下杯子,他看着面前人,略一犹豫后低声说道:“云初,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上面刻了两人的名字,他抿抿唇后递给面前人。 洛云初接过玉佩看了一眼,他记得这块玉佩,上一世秦陌是在新婚之夜给了他,说本想早些给他,但他不在,原来便是想这个时候给他啊。 这么想着,洛云初把玉佩放入怀中,接着抬起头看向秦陌,微微一笑后低声道:“谢谢王爷,我很喜欢。” 秦陌闻言,很是高兴,他沉默半晌,牵住洛云初的手,柔声道:“云初,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 “好。”洛云初轻轻点头,他知道秦陌说的是真的,不然上一世也不会三年未碰他,却为他报仇了。 秦陌见状心中一暖,又喝了会茶,两人聊了一会儿,他便准备回府了,走出院子,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抬步离去。 几日之后,王府开始装饰各间屋子,准备婚礼,许多红色的饰物被点缀在王府的各处,显得喜气洋洋。 这一日,秦陌站在屋子外面,亲自看着下人装饰新房,看着面前贴满喜字的屋子,他的心中很是高兴。 过了一会儿,秦陌离开屋子,在花园中坐下,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喝着。他忽然想到和洛云初初见的那一年,那时候两人都还未长大,但是仅仅是在集市上的那匆匆一瞥,便让他记住了这个人。 再后来,两人有了一些近距离的接触,秦陌便发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叫洛云初的人,从此他的眼中只剩下他一人,也只想与他相伴到老。 想到这里,秦陌便更是对他和洛云初的婚礼充满期待,他发誓他一定会对他好,一辈子不离不弃。 ****** 很快便到了大婚的日子,整个洛府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连深居简出的嫡母张氏,都出现在了前厅,帮忙着张罗。 洛云初坐在屋中,沈念竹正在帮他整理着衣裳还有头饰,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是他第二次大婚,上一次他入了王府后,没能好好和陌王爷相处,所以这一世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他。 又过了两刻钟,门外响起了喧闹的声音,洛云初在娘亲的帮助下,盖上红色的盖头,慢慢地往府外走去。 且说秦陌一早准备好之后,好不容易到了吉时,他迫不及待地来到王府,坐在马上,他看着心念之人在二人的搀扶下,慢慢朝他走来。 秦陌眨眨眼,连忙从马上下来,走到身着红衣之人的面前,将他抱起后小心翼翼地放入身后的花轿,接着心满意足地回到马上,带领着众人离去。 回到王府,秦陌先一步跳下马,走到花轿门口,待里面的人出来之后,他牵住他的手,抱起他往王府中走去。 到了大堂之中,拜过天地,洛云初便被送入了新房之中,这一路来他都迷迷糊糊的,直到现在才能静下心来思考一会儿。 坐在柔软的床上,洛云初偷偷地掀开盖头的一角,打量着这间屋子,和前世一模一样,连酒杯的放置位置都一样,只是,坐在这里的人,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上一世他对秦陌没有任何感觉,自然别提心甘情愿地嫁给他,所以上一世的自己坐在这张床上时,心情是无比难过的。 但是这一世不同,他明白了很多,醒悟了前世未曾醒悟的,所以他会珍惜对他好的人,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完全的爱上他,但是他会试着接受他,和他好好地生活。 且说秦陌在前厅,陪着众多人喝酒,但是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以防自己喝醉,觉得差不多之后,他便推辞不再喝下去,转而去新房。 到了新房门口,想到心爱之人便在里面等着他,秦陌的心情很是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抬步走进去。 走到床边,他掀开床上人的盖头,对上他的视线,他抿唇微笑,柔声道:“等很久了吧,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洛云初一愣,随即轻轻点头,他今日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自然是饿了,于是他站起身,跟着秦陌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糕点,缓缓放入口中。 “要么让下人给你做些吃的?”秦陌看着面前人,继续问道,他不想他饿着自己,不然他会心疼。 洛云初摇摇头,又吃了一会儿,他收回手,低声道:“我吃饱了。” 秦陌见状不再多言,他牵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到床边,接着两人一起坐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上,看着面前人的眼睛,他柔声说道:“云初,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洛云初一愣,没有立刻回答。他忽然想到上一世的这个时候,秦陌也问了他这个问题,但是当时他选择了拒绝,因为他根本不爱他。 但是这一世,他不想辜负他对自己的情意,也想试着接受他,这么想着,他抬眸对上秦陌温柔的眼睛,犹豫片刻后轻轻点头。 秦陌见状大喜,当即抱住面前人,接着,他放下床帐,将自己的衣裳慢慢脱去,低头在洛云初的唇上轻柔一吻。 “云初,你终于是我的了。”仿佛是在宣告所有权一般,秦陌认真地说道。紧接着,他低下头去再次吻住他,很快屋中便传来了呻丨吟的声音,一夜颠倒容华。 良久之后,望着身下沉沉睡去的人,秦陌爱怜地吻了吻他的唇角,帮他清理过后,他掖好被子抱着他一起睡觉。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因此他在心中发誓,他秦陌此生定不会辜负洛云初。 苍天为鉴。   ☆、第五章 .悉心照顾 第五章.悉心照顾 这是秦陌有史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他满足地抱着怀中人,就连睡梦中,唇角都含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翌日清晨,秦陌从睡梦中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洛云初睡在自己的怀中,隽秀的眉眼安静而温柔,他微微一笑,低下头去,在那温软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人终于是他的了,秦陌高兴地心想着,他抬起手抚了抚怀中人披散的长发,另一只手收的更紧,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洛云初在秦陌怀中睡着,忽然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一睁眼便对上秦陌温柔的视线,他动了动身子,发觉腰酸疼的厉害。 “怎么了?”秦陌见他皱眉,下意识地问道,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般,看向怀中人的腰,愣了片刻后,连忙伸出手去,帮他按揉着酸疼的腰部。 半晌之后,秦陌低声问道:“好些了吗?”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一个高兴,有些忘了分寸,还好没伤着他,不然他得后悔死。 洛云初躺在床上,腰上一只大掌力度适中地按揉着,酸疼的感觉顿时便好了很多,片刻之后,他伸手按住腰上的手,抬眸对秦陌道:“我好多了。” 秦陌嗯了一声,缓缓收回手,看着怀中人的眉眼,他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去亲他一口,低声说道:“云初,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 洛云初闻言一愣,抿唇笑起来,抬手在秦陌的脸上揪了一把,如愿地看到他忍痛的表情,接着笑道:“痛不痛?还觉得在做梦吗?” 秦陌感到脸上一痛,又听了面前人这么说,顿时笑起来,轻轻点头,抱住洛云初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的嘴唇,半晌后才缓缓放开。 “起身吧,我饿了。”洛云初看着身前人的眼睛,轻声说道。接着两人一起穿好衣裳,洗漱过后去吃早膳。 “云初,多吃些。”秦陌坐在桌子旁,拿起筷子给身旁人夹了一些小菜,眸中有着温柔的笑意,而身旁人也没有推辞什么,将他夹得全部吃了下去。 吃过饭之后,秦陌带着洛云初一起往花园走去,带他转着王府,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着府中的一些下人,以及地方。 “见过王妃。”为首的丫鬟叫做落雪,是王府中最得力的丫鬟之一,她站在两人面前,恭敬地说道。 洛云初看着她轻轻点头示意,他记得这个丫鬟,是个很伶俐的人,对王府也是忠心不二,因此他对她印象颇深。 见过所有人之后,秦陌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接着便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待两人走后,落雪身后的一个丫鬟探出小小的脑袋,细声说道:“落雪姐姐,王爷和王妃可真是般配啊。” 落雪闻言轻轻一笑,道:“嗯,走吧。”她很小的时候便进了王府,很少看到王爷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看来王爷是真的很喜欢王妃,而王妃也是,虽是庶子出身,该有的礼数一个不落,也不颐指气使,看来今后王府有福了。 且说秦陌和洛云初在花园中走着,到了一棵树下的时候,洛云初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曾经在这棵树下弹过琴,想到这里,洛云初转头说道:“王爷,不知王府中可有琴?” 秦陌闻言一愣,随即点头道:“有。”接着,他让人去将事先备好的琴拿来,在树下支好,并调好了音。 洛云初走过去坐好,试了几个音后便弹了起来,而秦陌站在不远处,听着听着竟起了想要和他和鸣的冲动,于是他命人拿来自己的剑,在不远处随着琴声挥舞起来。 洛云初慢慢地弹着,不时地抬头看向不远处挥剑的秦陌,潇洒的身姿看起来很是飘逸,他微微一笑,低头继续弹。 良久之后,琴声停止,他站起身走到秦陌身边,低声道:“王爷的剑舞得不错。” 秦陌闻言淡淡微笑,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回屋去,他只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便很好,平淡的幸福。 回到屋中,洛云初便觉得有些累了,他坐在床上打着盹,不一会儿竟睡了过去,头磕在床沿也不自知。 秦陌见状,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上床,看着怀中人困倦的面容,他有些自责,看来昨晚的确是失了分寸些,以后他得注意点,别再累着他。 待洛云初在床上睡熟之后,秦陌悄悄起身往外走去,他准备吩咐厨房给云初做些补品,等他醒来后可以吃。 与此同时,洛府之中。 江绣荷坐在床上,看着自己首饰盒中的一系列首饰,不满地撇嘴,自从看到了那些聘礼后,她便觉得自己这些首饰简直不堪入目,没一个能见人的。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一串珠子上,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记得这是前阵子老夫人去寺庙祈福的时候,求来的佛珠,赠了府中每个有名头的女眷一串,意为保平安,当时拿来后随手便放在了首饰盒中,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等货色,怎么配得上她江绣荷的身份?这么想着,她随手叫来自己的丫鬟秋宁,将佛珠扔给她,毫不在意地说道:“赏给你了。” “谢谢夫人!”秋宁接过佛珠,放入自己的怀中。 江绣荷嗯了一声,抬手让她下去,心中烦躁不已,又坐了一会儿,她将首饰盒合上,回到床边坐下。 同一时刻,洛风正在京城的一处酒楼中,他的周围围着几个和他同龄的年轻男子,大家有说有笑的。 忽然,其中一人开口道:“诶,洛风,你弟弟不是嫁给陌王爷了么?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啊,不然王爷为何会看上他?” “去去去,废话真多。”洛风闻言,脸色倏地一黑,不耐烦地说道。提到洛云初那个小杂种,他便一肚子不爽,那日王府来了聘礼之后,爹还有祖父祖母别提笑得多开心了,想到这些笑容都是因为那小杂种,他便气愤不已。 嫁了也好,以免和他争抢秋闱的资格,待他高中之后,还怕得不到什么吗?这么想着,他的心里便舒服许多。 拿起杯子灌下一口酒,洛风夹起一块肉大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大声道:“吃吃吃,吃完再说。”说完他继续吃着,喝着酒。 待众人散了之后,洛风往王府走去,也许是喝多了,头有些晕,走路都感觉在打飘,东倒西歪的,到了王府之中,还未走几步,他看到洛文贺站在不远处,立刻打了个激灵,道:“爹,您怎么在这儿?”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话说的好生多余,这是洛府,爹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儿? 洛文贺没有说话,他闻到一股酒气,于是他大步走到洛风面前,仔细嗅了嗅后沉声说道:“你又去喝酒了?” 洛风闻言猛地摇头,道:“并非孩儿愿意,是李公子他们非要灌我。” 洛文贺闻言,不悦地瞥他一眼,道:“行了,赶紧回屋去,没事别老和那群人鬼混,听到没有?” “是!”洛风连连点头,往屋中走去,待他离开之后,洛文贺也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王府中的屋子一片静谧,洛云初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他的身后是秦陌,两人靠在一起,气氛安静而美好。 过了一会儿,秦陌将洛云初手中的书抽走,柔声说道:“不早了,该歇息了。”说完,他下床熄灭蜡烛,屋中顿时暗下来。 待两人都睡下之后,秦陌抱着怀中人,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般,轻声道:“云初,明日要起早些,入宫去见父皇与母后。” “好。”洛云初闻言,在他的怀中轻轻点头,随即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被秦陌抱在怀中,宽大而温暖的怀抱让他很是安心,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待他睡着之后,秦陌收紧手臂,在怀中人的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月色朦胧,他就着月光看了怀中人许久,终是陷入梦乡。 翌日清晨,秦陌醒得很早,他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待怀中人醒了之后,便柔声道:“睡醒了?那我们起身吧。” 说完,他从床边拿来自己的衣裳,缓缓穿上,又去衣柜里寻了套衣裳,拿到床边,这套衣裳他早就命人做了出来,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亲手帮他穿上,很高兴他等到了这一天。 抖开衣裳,秦陌细心地帮身前人穿着,系好腰间的衣带,接着拉着他走到铜镜前,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衣裳果然适合你,多漂亮。” 洛云初没有说话,他看的出来身上这套衣裳精致无比,定是花了时间与精力做的,这么想着,他回身抱住秦陌,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轻声道:“王爷,谢谢你。” 秦陌一愣,下意识地抬手回搂住他,思忖片刻后试探般地问道:“云初,你我已是夫妻,你能直接唤我的名字吗?”叫王爷总觉得有些生疏。 洛云初闻言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轻轻点头,道:“好,阿陌。” 秦陌见状大喜,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认真道:“云初,能有你真是我的福气,荣幸之至。” 洛云初微微一笑,抬眸看着他,回答:“我也是。”上一世他不懂珍惜,所以这一世他绝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 换好衣裳之后,两人手挽手往外走去,坐上马车。   ☆、第六章 .入宫请安 第六章.入宫请安 坐在马车上,洛云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感觉到他们此刻应该是正在穿过集市,因此外面人声鼎沸,正想着的时候,右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 “父皇和母后都是善解人意之人,想必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不要紧张。”秦陌握住洛云初的手,柔声说道。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上一世他也随秦陌入宫见过皇帝与皇后,因此并不是特别紧张,这么想着,他回握住秦陌的手,没有说话。 很快马车便入了宫门,到了里面,必须下车步行,秦陌先行一步下了车,在马车外站好,待洛云初探出头来时,便张开双臂,慢慢地将他抱下来。 “我自己能行。”洛云初被秦陌搂住腰,脸色微红,他推了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低声说道。 秦陌闻言微微一笑,心知自家王妃定是不好意思了,因此他也没有多言,而是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宫内走去。 到了殿外,需要等待一会儿,秦陌便带着洛云初一起站在外面,忽然他似看到了什么,伸出手去,帮面前人整了整衣裳,将褶皱处抚平。 半晌之后,一名宫人来传话,让他们进去,秦陌对着那名宫人轻轻点头致意一下,接着牵着身旁人的手,和他一起走入殿中。 站在殿中央,秦陌和洛云初一同跪下来,拜见殿上的皇帝和皇后,跪拜之后,两人呆在原处没有动。 “起来吧,旁边的便是云初吧,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皇帝坐在高处,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笑眯眯地说道。 秦陌和洛云初闻言,起身站好,接着洛云初抬起头来,对上皇帝柔和的视线,又连忙移开视线,没有多看。 皇帝看着殿下的人缓缓抬头,俊逸的面容让他满意地点点头,他转头对一旁的皇后说道:“这陌王妃真是俊俏非常,皇后说呢?” 皇后闻言赞同地点点头,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细声说道:“皇上说的极是,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很是般配。” “儿臣多谢父皇母后夸奖。”秦陌笑眯眯地说道,他的父皇和母后如此夸赞他的王妃,他心中自是高兴非常。 “绿袖,去把本宫那条披肩拿来。”皇后坐了一会儿,忽然转头对身旁的宫女说道,宫女听命下去,没多久便拿来一条白色的披肩。 “云初,过来,”待绿袖回来,皇后微笑着朝殿下的洛云初点点头,接着将披肩递给他,柔声道:“这条披肩是貂毛制成的,保暖效果很好,今儿个天凉,出了门便赶紧披上吧。”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接过披肩低声说道:“多谢母后赏赐。”他之所以没有犹豫便领了赏赐,是因为皇后赏赐东西,若是扭捏着不肯接,反而是驳了她的面子,因此还是直接收下为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皇帝和皇后便先行一步离开了,洛云初回到秦陌身边,和他一起目送着皇帝与皇后离开后,才齐齐往外走去。 到了殿外,秦陌将洛云初手中的披肩接过来,细心地帮他披上,如今还是冬日,这披肩来的正好,即使皇后今日不赏赐,他也正有给他定做一件的打算。 披好之后,秦陌牵住洛云初的手,和他一起往前走去,不远处正好是御花园,于是他们便索性从御花园穿过。 走过一座小桥,秦陌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洛云初颀长的背影,内心止不住地感叹。若是他小时候没有出宫去集市上玩,自然也不会有那一眼之遇,也不会有之后的再遇,和如今的美满。 想到这里,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跟上自家王妃的脚步,一起往前走去,两人正走着的时候,不远处忽然过来一个人影,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皇弟,你也在这里啊,这位是?”秦潋看了看面前的秦陌,又看了看旁边的俊秀男子,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的王妃,云初。”秦陌微微一笑,沉声说道。 “见过太子。”洛云初适时地开口,态度不卑不亢。 “原来是王妃啊,”秦潋看着一旁的男子,眼睛有些发直,他强迫自己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吞了口唾沫后继续道:“是来见父皇与母后么?” “正是,”秦陌轻轻点头,回答了他的问题,接着,他牵住身旁人的手,将他往自己身侧带了带,沉声道:“皇兄,若是无事,我们便先离开了。” “好。”秦潋低声应道,目送着两人离开,秦陌的手牵着他身旁人的手,两人的背影看起来无比和谐。 半晌之后,他回过神来,忍不住再次吞了口唾沫,那陌王妃还真是俊俏,真真是便宜了秦陌这小子!这么想着,他哼了一声,抬步离开。 走到马车前,秦陌带着洛云初一起坐上马车,徐徐往府中而去。坐在马车上,洛云初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顿时阖了阖眼睛,靠在马车的一侧,准备眯一会儿。 秦陌见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过来,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中,而怀中人也找了个喜欢的姿势,歇息起来。 良久之后,到了王府门口,怀中人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秦陌只好轻手轻脚地抱他下了马车,快步往屋子走去。回到屋中,他慢慢地将怀中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也脱去外面的衣裳,躺入被中,将床上人搂过来,在他的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接着抱着他一起休息。 秦陌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境中有他的王妃,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孩童,三个人一起在河边玩耍着,气氛安静而美好。 忽然,孩童开始在河边跑来跑去,自家王妃也跟着他一起跑,陪他玩着,他一边跑一边喊道:“慢些,别摔着了。” 而秦陌则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这是他的王妃,是他心爱的人,而那孩童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是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梦境渐渐模糊起来,场景倏地转换,他梦到方才的那个孩童躺在一张小床上,正安稳地睡着,而自家王妃则坐在床边,柔声哄着他睡觉。 秦陌站在一边,双手搭上洛云初的肩膀,对上他温柔的视线,他微微一笑,轻声道:“走吧,我们也该睡了。”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从床边站起身,跟着他一起往另一间屋子走去,两人回到床上,相拥而眠。 又做了几个类似的梦,秦陌忽的从睡梦中醒转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洛云初安稳地睡在他的身侧,而根本就没有什么孩童。 秦陌倏地反应过来是自己做梦了,他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心中有些感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能不能有一个孩子,虽说传闻西煌国有一方法能使男子逆天受孕,但是若是云初不愿意,他自是不能勉强。 这么想着,他轻叹一声,正好对上怀中人迷糊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睡醒了么?” 洛云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嗯了一声,他发现秦陌很喜欢抱着他睡,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排斥,秦陌的怀抱很温暖,也让他很安心,这是他上一世一直都没有发现的。 两人又躺了一会儿,洛云初忽的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面前的秦陌,轻声说道:“明日我想回府看看我娘和弟弟,可以吗?” 秦陌闻言点头,道:“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洛云初嗯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慢慢地穿着衣裳,如今的生活虽然简单,却有着淡淡的温馨,这是他一直想要的。 不知不觉便是日暮降临,夜色渐渐深沉下来,与此同时,太子的寝殿中,秦潋正坐在桌边发着呆。 想到今日见到的陌王妃,他便是一阵后悔,这样俊逸的人,他怎么没有早些发现,说不定便能让父皇将洛云初赐给他。 可惜现在为时晚矣,他已成了秦陌的王妃,想到这里,秦潋便是一阵气闷,又坐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往御书房走去。 皇帝正在御书房中专心地批阅着奏折,见秦潋进来,便沉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秦潋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半晌后,他低声问道:“父皇,儿臣今日碰见皇弟与陌王妃了,您当初为何不把陌王妃赐给儿臣?”说完,他露出不满的表情。 皇帝闻言放下手中的毛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良久后沉声回答:“潋儿,父皇为何这么做,你当真不知?” 秦潋摇头,一脸茫然。 皇帝见状轻叹一声,起身走到秦潋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说道:“你是太子,会有更好的,洛家没有什么背景,即使把洛云初赐给你皇弟,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这对你日后登基有利,明白了吗?” 秦潋被他这么一说,顿时醒悟过来,秦陌虽然只是个王爷,却是最容易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之人,洛家没有背景,自然也帮不了秦陌什么,对他来说,这样是最好的。 “多谢父皇,儿臣明白了。”说完,秦潋退出御书房,往自己寝殿走去,他吐了吐舌头,心情很是郁闷。 待他离开后,皇帝轻叹一声,回到桌边继续批阅奏折。他为秦潋如此铺路,便是为了让他以后能够好走些,希望他能够争气些,也好让自己放心。 这么想着,皇帝拿起毛笔,继续批阅。   ☆、第七章 .设法取药 第七章.设法取药 翌日清晨,洛云初在秦陌怀中缓缓醒来,他眨眨眼,让自己清醒一会儿,接着和秦陌一起坐起身,穿衣裳。 今日回府只不过想看看娘亲和弟弟,但是他知道,只怕二夫人那边不好应付,无事,若是她敢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他洛云初一定加倍奉还。 洗漱完后,洛云初和秦陌一起坐在桌子前吃饭,良久之后,两人准备向洛府出发,正在这时,宫里来了人。 秦陌听着宫人缓缓叙说,明白了原来是皇帝找他入宫有事,他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洛云初,片刻后沉声说道:“公公请稍等,本王有几句话和王妃说。” 说完,他牵着洛云初的手走到不远处,看着身前人的眼睛,低声说道:“父皇找我入宫,看来今日我是陪不了你回府了。” “没关系,我自己去便是,顶多两日便回来了。”洛云初闻言轻轻摇头,回答。 “那好,自己多注意一些,到时候我来洛府接你。”秦陌抬手温柔地抚了抚面前人的长发,柔声说道,说完之后他又吩咐了跟着去的侍卫几句,便和宫人一起离开了。 待秦陌走后,洛云初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侍卫,低声道:“走吧。”接着,他抬步往王府外走去,坐上马车。 过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洛府的门口,洛云初从马车中出来,跳下车,往王府中走去,门口的下人见是他回来了,连忙跑进去通知。 走到花园之中,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洛文贺,洛云初眨眨眼,低下头轻声说道:“爹,我回来了。” 洛文贺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他转头看向随之而来的洛老爷和叶氏,低声说道:“王爷呢,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王爷入宫有事,所以我一个人回来看看。”洛云初淡淡地答道,对于这个爹,他是有着怨恨的,恨他当初那么宠幸自己的娘亲,如今又弃她于不顾,可谓是狠心。 又寒暄了一会儿,洛云初告别爹和祖父母,往碧荷苑走去,不大的院子很安静,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 走入屋中,没有人来迎接他,洛云初不由得有些奇怪,他微微皱眉,抬步走入屋中,只见娘亲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他的弟弟洛自宣。 洛云初见状一愣,随即快步走过去,急声问道:“娘,这是怎么了?”他看向床上人,只见他面色潮红,气息急促,明显是染了风寒。 沈念竹虽然高兴洛云初的归来,但更是担心洛自宣的病情,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她轻叹一声,眸中有着难过。 洛云初听她说完,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原来洛自宣昨日便病了,连生去拿药材的时候,二夫人说洛风也染了风寒,故意不给他们好的药材,沈念竹心忧洛自宣的病情,却没有太多的银子去外面买好药,因此难过。 但沈念竹却不能向老夫人去诉苦,一来叶氏并不管内宅的事情,二来二夫人掌握了管理洛府内宅的权利,他们公然和她作对,今后必定会难相处。 所以这事必须从暗处来,最好讨着药材的同时,还能顺便打二夫人的脸一下,这么想着,洛云初在心中酝酿了一个想法。 “娘,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弟弟。”半晌之后,洛云初轻轻推了推床边的沈念竹,并扶着她到一旁的屋中去休息,接着他回到床边,坐下。 洛云初坐在床边,拿着帕子小心地帮床上人拭汗,良久之后,他看到洛自宣缓缓醒转过来,对上他的视线。 “醒了?要喝水么?”洛云初见他醒来,从桌边倒来一杯水,小心翼翼地扶着床上的洛自宣起来,让他慢慢地喝着水。 “哥,你怎么回来了?”洛自宣喝完水,喉咙中的干涩已经好过许多,但发出的声音依然是嘶哑的,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哑声问道:“娘呢?” “我回来看看你们,娘去休息了。”洛云初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接着,他探手抚了抚洛自宣的额头,思忖片刻后低声问道:“自宣,二夫人是不是又故意没给好的药材?” 洛自宣闻言微愣,随即轻轻点头,道:“我迷糊中听到娘说了,二夫人说二哥病了,所以没给我们好药。” 洛云初嗯了一声,他才不相信他那二哥会染什么风寒,一定是二夫人借此理由,故意不给他们好的药材,她怕是巴不得自宣病死才好吧?那他便偏偏不如她的愿! 这么想着,洛云初凑到洛自宣的耳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半晌之后,他看着他的眼睛,问道:“记住了么?” 洛自宣点点头,他大致猜到了为何要这么做,这么想着,他轻咳一声,道:“哥放心,我都记住了。” “那便好,继续休息吧,明日早晨才有精神演戏。”说完,洛云初扶着洛自宣躺下来,并帮他掖好被子。 江绣荷以为这样,他们便不敢做些什么了吗?她可别忘了,老夫人虽然不管内宅之事,但她毕竟是长辈,关键时刻这长辈的身份还是有些用处的。 想到这里,洛云初抿起唇角,眸中闪过精光。 ****** 翌日清晨,洛云初特意起了个大早,此刻叶氏一定还未起身,他们必须赶早过去,才能演好这出戏,这么想着,他赶紧叫醒洛自宣,扶着他起身,洗漱过后,两人一起往静心苑走去。 到了叶氏的屋门前,洛云初和洛自宣齐齐站好,他转头看向身旁人,低声问道:“能撑得住么?” 洛自宣闻言轻轻点头,目光直视着叶氏的屋门。 一刻钟之后,府中的女眷陆陆续续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其中自然包括二夫人江绣荷,洛云初没有看她,也没有理会所有女眷们对他的行礼,而是直直地站着。 过了没多久,洛云初和洛自宣站在门外的事情便被叶氏知道了,她和洛老爷一起走了出来,看着面前的两人,不由得疑惑道:“这是做什么?” “祖母,我和弟弟一起来请安。”洛云初见叶氏出来了,便作势跪下,身旁的洛自宣也跟着跪下,身子无形中颤抖了一下,洛云初连忙扶住他,接着低声道:“自宣病了,我们怕把病气过给祖父祖母,因此在门外请安,请祖母见谅。” “既然病了,那便起来吧。”叶氏闻言,抬手让他们起来。 “谢过祖母,”洛云初低声说道,接着扶着洛自宣站起来,忽然身旁人身子一沉,很是时候地晕了过去,他连忙惊声叫道:“自宣,自宣你怎么了?” 叶氏被他这一动静弄得一愣,随即说道:“云初,快扶着自宣回去吧,既然病了便不必过来请安。”说完她转身想要回屋。 “祖母所言极是,”洛云初低声应下,话锋倏地一转,“自宣病了两日,吃的药一点也没起作用,是以晕倒,让祖母见笑了。” “府中不是有很多药材,为何会不起效用?”叶氏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嗯……”洛云初故意停顿下来,装作犹豫地看了不远处的江绣荷一眼,轻声继续道:“听说二哥也病了,我想江姨娘悉心照顾二哥,无暇顾及我们。” 这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但叶氏还是听懂了,敢情这二夫人霸占着药材,故意不给他们呢,可是洛风病了么?她记得昨日还见他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江绣荷站在不远处,她就知道洛云初这小兔崽子故意把话头往她身上引,好让叶氏过问她的过失,于是她连忙说道:“云初说的哪里话,风儿的病已经好了,这便让秋宁把药材给你们送去。” 说完,她赔笑两声,掩饰住尴尬,虽然洛府的内宅之权在她手上,但是老夫人极其看重面子,要是让她知道她故意苛待他们,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再不济也是洛府的长辈,是洛文贺的亲娘,为了自己今后能有活头,今日这事必须忍下来才是。 叶氏闻言嗯了一声,对洛云初说道:“好了别愣着,快扶着自宣回去吧,药材等会便会送来,要是不行,便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也好彻底痊愈。”说完,她和洛老爷一起转身回屋。 洛云初扶着洛自宣,将他带回了碧荷苑中,转身的瞬间没能看见江绣荷愤懑的眼神,他轻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弧度。 今日这举,可以让江绣荷自愿把好药材送过来,顺便在祖母叶氏面前打她脸,洛风定是没有生病,不然叶氏的脸色也不会那么奇怪,不知道江绣荷目前作何感想呢? 回到屋中,很快药材便送了过来,洛云初亲自去煎药,让洛自宣喝了下去,待他喝完药之后,他柔声说道:“自宣,做得好。” 洛自宣轻笑一声,回答:“是哥聪明,江姨娘现在应该挺气愤的。” 洛云初抿唇没有说话,这也是他回府来看看的理由之一,自宣从小念书刻苦,不精通算计人的把戏,所以今后得让他长些心眼才是。 这么想着,洛云初抬手抚了抚洛自宣的头发,道:“她如何不关我们的事,今后我不在,你们小心着她一些,知道吗?” 洛自宣点点头,示意他明白,过了一会儿,药性上来了,困倦感阵阵袭来,他便躺下来闭上眼睛,歇息片刻。 待他睡着之后,洛云初走到门外,看了眼熙兰苑的方向,江绣荷此刻应该挺郁闷的吧,不过这还只是小意思呢,难得回府来一趟,便碰上这档子事,试问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里,洛云初抿起唇角,淡淡微笑,就在方才,他做了个决定,他要整江绣荷一把,让她出出丑,狠狠地打脸一把。这么想着,他握紧拳头,唇边转为冷笑。   ☆、第八章 .主动出击 第八章.主动出击 午后的碧荷苑很是安静,洛云初和连生站在一棵树下,他看了眼面前的小厮,低声问道:“连生,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连生闻言,略微思忖了一会儿后,沉声回答:“二夫人的丫鬟秋宁得了一件新东西,到处炫耀,开心的很。” 洛云初闻言挑眉,“哦?什么东西?” “是一串佛珠。”连生沉声回答,似是觉得没说完整,想了想后又补充道:“小的记得那是老夫人赏赐的。” 被他这么一说,洛云初便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老夫人叶氏前去寺庙祈福,费了很大的心神才求得一些佛珠,作为心意赠给了府中每个女眷一串,为了这些佛珠,叶氏可谓是十分虔诚地跪了很久,要是让她知道,她如此费心得来的佛珠,就这么被赏给了一个丫鬟,不知她老人家心里会怎么想。 想到这里,洛云初嗯了一声,心中有一想法产生,他凑到连生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江绣荷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他们,那他便主动出击,先打她脸一把再说,佛珠事情虽小,却也足以让叶氏发怒,毕竟江绣荷糟蹋了她的心意,换做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这么想着,洛云初转身回屋。 傍晚时分,洛云初吃过晚膳,便立刻去了静心苑,自告奋勇地陪老夫人叶氏一起散步,将她带往他设计好的地点。 叶氏虽然奇怪洛云初为何突然过来,但听闻他是来陪自己散步的,心情倏地便好了很多,她的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因此每日晚膳过后都会出门走走,但是这事很少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她喜欢饭后散步,没人知道她是因为腿脚的原因,自然也无人会陪她一起,除了洛老爷,听闻洛云初是专程来陪她散步的,她自然高兴不已。 见叶氏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洛云初起身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叶氏,并道:“祖母,这是孙儿孝敬给您的,孙儿知道您腿脚不好,这个药油时常抹一抹,可以改善很多。” 叶氏闻言挑眉,随即轻轻点头,接过瓶子柔声道:“你如此有孝心,甚好,那祖母便收下了。”一边接她一边想着,她以前怎的未发现,这个孙子竟是如此的细心和贴心? 待叶氏接过药油之后,洛云初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和她一起往花园中走去,一边走着,他一边细心地询问一些事情,好在叶氏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 事实证明这一举动的确很有用,叶氏虽然吃惊,但对这个孙儿的印象渐渐深刻起来,由于嫡子的早逝,她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这几个庶子,能有如此有孝心的孙儿,她也很是高兴。 不知不觉两人便走到了花园之中,正走着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吵架的声音,洛云初装作一愣,随即扶着叶氏慢慢走过去。 只见连生正在和一名丫鬟争辩,那名丫鬟赫然是二夫人手底下的秋宁,见叶氏过来了,两人纷纷收敛神色,恭敬地低下头问好。 “连生,发生什么事了?”洛云初看着连生,轻声问道。 连生故作犹豫地抬起头,看了眼叶氏后,又慌忙地低下头,低声道:“回少爷,小的在和秋宁姑娘争辩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叶氏闻言,下意识地问道。 连生被问及,便如实答道:“回老夫人,秋宁姑娘说……二夫人将您赏赐给每位女眷的佛珠赏给了她,小的实在不信,是以和秋宁姑娘争辩起来了。” 洛云初闻言,故作吃惊地看向身旁的叶氏,又看了看面前的连生,低声道:“连生,话可不能乱说,二夫人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意赏赐给一个丫鬟?” 连生连忙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小的不敢乱说话,请少爷和老夫人明鉴。” 叶氏站在一旁听了会,便也听明白了,她记得那些佛珠是她花了很大的心神才得来的,为了府中能有个好兆头,便把这些佛珠赠给了洛府的所有女眷,算作一个心意,没想到…… “春桃,带人去秋宁的屋里看看。”叶氏不愿多费口舌,是以言简意赅地说道。佛珠是她的心意,是她跪了那么久才求来的,若真被二夫人随意给了一个丫鬟,那她的颜面往哪摆? 洛云初站在一旁,看着叶氏的面色一阵阵变化,先是发白,如今是铁青,当然,当她见到那串佛珠真的从秋宁的屋里被找出来之时,脸色直接转黑。 叶氏看着春桃手中的佛珠,又看了看面前一声也不敢吭的秋宁,冷声问道:“秋宁,这是哪儿来的?” “回老夫人,这真的是二夫人赏给奴婢的!”秋宁瞪大眼睛,急声说道。在老夫人面前,她哪敢有半句虚言。 “是吗?春桃,去把二夫人请过来。”叶氏听她这么说,脸色不由得更是难看,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很快二夫人便赶了过来,当她看到春桃手中的佛珠时,便知出事了,她吞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走到叶氏面前,行礼之后低声道:“老夫人找妾身来,是有何事么?” 叶氏没有立刻回答,她伸手将佛珠从春桃的手中拿来,递到二夫人的面前,冷声问道:“若老身没有记错,这是老身赠给你的吧,为何会出现在一个丫鬟的屋中?” 江绣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敢情这是被老夫人知道她把佛珠赏给了秋宁,因此兴师问罪来了。一串破珠子而已,她根本不稀罕,如此掉价之物也配不上她,是以赏给了秋宁,不过在叶氏面前,她可不敢这么说。 “老夫人冤枉呐。”江绣荷低着头酝酿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叶氏,哭诉起来,她伸手一指秋宁,冷声说道:“是她偷了妾身的东西,一定是的,你这个贱丫头,竟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夫人!奴婢没有啊!”秋宁被她这么一出也吓坏了,连连摇头称没有,眼泪倏地夺目而出,“夫人,这分明是您赏给奴婢的,奴婢没有偷东西!” 江绣荷闻言狠狠地瞪她一眼,这个蠢货,难道她一点都不明白她的意思吗?真是白跟她这么久了!这么想着,她一边哭诉着,一边用眼神示意秋宁。 秋宁毕竟是个有眼色的丫鬟,没一会儿便明白了二夫人的意思,于是她抿了抿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哑声说道:“老夫人息怒,这……的确是奴婢偷的。” “你说什么?”叶氏被她们二人这一出也弄得愣住,她看着地上的秋宁,反问道。 “秋宁,方才你还口口声声说不是你偷的,如今又突然改口,这让祖母如何相信你。”洛云初旁观已久,适时地插了一句。 “是奴婢害怕,是以撒了谎,佛珠是奴婢偷的,请老夫人怪罪。”秋宁一咬牙,将事情全都担了下来,她明白只有这样,主子才不会有事。 正当几人说着的时候,三夫人戚氏从花园中路过,她看到叶氏在这儿,便和丫鬟腊梅一起走了过来。 “见过老夫人。”三夫人恭敬地行了礼,接着不解地看了看二夫人和地上的秋宁,只见两人的面上皆是泪痕,不由得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洛云初抿抿唇没有说话,身后的春桃低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三夫人,说完之后,三夫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这佛珠可是宝贝之物,怎能随意给了丫鬟,腊梅你说是不是?” 腊梅轻轻应了一声,接着站出来,面色纠结地看了眼那串佛珠,她奇怪的脸色很快便被叶氏注意到,于是叶氏问道:“腊梅,你可是有话想说?” 腊梅轻轻点头,随即跪下身,道:“回老夫人,前些日子,秋宁姐姐说二夫人赏了她一样东西,在我们几个丫鬟之间炫耀过,当时她手上拿的,正是这串佛珠。” “此话当真?”洛云初装作震惊地看着她,问道。 腊梅点点头,“奴婢不敢说谎,老夫人要是不信,可以找其他的丫鬟,一问便知。” 此话一出,秋宁的身子便重重地抖了抖,她的确在那些丫鬟之间炫耀过,老夫人赠送的佛珠和普通的佛珠不一样,是具有变卖价值的,因此她一时高兴,便忘了住嘴。 叶氏听她说完,便让春桃去找了其他几个丫鬟来询问,果然如腊梅所言,一字不差。她皱紧眉头,脸色黑的简直不能再黑,二夫人方才还说是丫鬟偷了她的佛珠,如今却是坐实了是她赏赐的,其中赏赐的理由么,一想便知。 想到这里,叶氏面带嘲讽地看了二夫人一眼,冷哼一声,道:“老身竟不知,二夫人如此嫌弃老身赠予你的东西,看来是老身自作多情了。”说完,她气愤地转身离去。 洛云初见状连忙跟上,扶住叶氏的手臂往静心苑走,一边走他一边劝慰着,唇角却在暗处浮起一抹愉悦的微笑。 且说江绣荷站在原处,死死地握着拳头,眼睛冒火,待她回到熙兰苑中,迅速地转身一脚踢向身后的秋宁,大骂道:“你这个蠢货,怎么会如此笨!滚远点!”说完,她让人将秋宁打发去了柴房,自己则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做工细致的衣裳被她捏得皱巴巴的。 “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秋宁被拖出院子,一路哭喊着,声音渐渐消失。 与此同时,洛风从外面回来,听闻事情经过之后,他气愤地握紧拳头,随即看向江绣荷,认真道:“娘,这事一定和洛云初那小杂种脱不了干系,看我怎么收拾他!” 江绣荷闻言重重点头,她有直觉,这事一定是洛云初搞的鬼,想到这里,她冷哼一声,道:“风儿,这事交给你了,他如此整为娘,为娘不整回去,怎能心甘?” 洛风嗯了一声,一边安慰着娘亲,一边在脑中思忖着,忽然,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第九章 .自食其果 第九章.自食其果 夜晚,洛云初呆在屋中,洛自宣喝过药之后,额头的温度已然退了下去,面色也好了一些,这让他很是安慰。 坐在床上,洛云初想到傍晚时的那出戏,以及他和叶氏离开后,江绣荷难看的面色,她和她的丫鬟演的那么好,突然被打脸一定很疼吧? 想到这里,洛云初便觉得心情很是愉悦,上一世他们一直被江绣荷欺压,这一世他终于打回了她的脸,而且这只是开始,他要一点一点的,整垮她和洛风。 这么想着,洛云初转头看向床上的洛自宣,思忖片刻后低声说道:“自宣,今日傍晚之后,二夫人一定记恨上我们了,你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只管来告诉我,哥哥帮你出气。” 洛自宣闻言轻轻点头,沉默半晌后哑声回答:“哥哥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娘的,不会让江姨娘欺负了去。” “有你这话,哥哥便放心了。”洛云初抿唇微笑,放心地点点头,接着似想到了什么般,又说道:“对付江姨娘那种人,一味的忍让没有用,如果她敢欺负你们,只管报复回去,知道了吗?” 洛自宣嗯了一声,他明白哥哥的意思,虽然他是文人,自古有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是若江姨娘欺负了他的娘亲,那么他也无甚好忍耐的。 洛云初嘱咐完之后,便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屋中,准备歇息。出来已有两日,明日他也该回府了,不然王爷指不定会担心,这么想着,他缓缓沉入梦乡。 与此同时,有一蒙面人摸着黑在府外动作着,很快他动完了手脚,偷偷摸摸地回府去,待他离开之后,又有一人从暗处出来,冷哼一声后离开。 翌日早晨,洛云初起了个大早,和娘亲以及弟弟告别之后,他又去了祖母叶氏的静心苑,告别祖父祖母,以及洛文贺,准备回王府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身离开,正在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洛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洛云初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 时间倒回到昨日夜晚,洛风派了一名小厮,出门去偷偷在洛云初回府要乘坐的马车上动了手脚,待他上了车,没多久马车便会散架,到时候一堆木头散在地上,洛云初想要不受伤也难。 待小厮回来之后,洛风满意地回到屋中,和自己的娘亲说了这件事,但他没想到的是,小厮所做的一切都在另一人的监视下,而那人受了洛云初的指示,故意不现身,而是躲在暗处看着他的动作,那人正是王府的侍卫傅岩。 且说傅岩监视完小厮的动作之后,便回了碧荷苑,将事情如数禀告给了洛云初,说完之后,他默默地退出了房中。 洛云初便知道江绣荷不会善罢甘休,这不得知他明日要回府,迫不及待地去动手脚了,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他洛云初岂是那么好欺负的? 想到这里,他又叫了傅岩进来,让他立刻回趟王府,告诉秦陌明日不要忘了过来接他,好戏不能一个人看,多些人才有意思,不是么? 时间回到现在,洛云初走到洛府门口,正装作要上马车,便看到不远处驶来一辆更为宽敞的马车,待马车停稳之后,秦陌从里面出来,走到洛云初面前。 “你来了。”洛云初看着秦陌缓缓走近,轻声说道。 “嗯,说好的我来接你回去。”秦陌微微一笑,两日未见他,他甚是想念,接着,他牵住洛云初的手,将他带往他来的那辆马车。 “等等。”洛云初被他牵着往前走去,忽的出声道,待秦陌停下脚步,他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洛风,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洛风站在祖母叶氏身旁,本想跟出来看好戏,但是见洛云初没有上那辆动过手脚的马车,他的心中便一阵愤懑,如今他又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他不由得愣了一愣。 “怎么了?”秦陌回过身来,看着身旁的洛云初,柔声问道。 “嗯,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一回去,又要许久不能见到二哥,甚是想念。”洛云初故作遗憾地说道,接着看向秦陌,试探般地问道:“阿陌,我能让二哥去王府中坐坐,陪陪我么?” 秦陌闻言一愣,随即欣然点头,王妃有要求,做王爷的怎能拒绝?因此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 而不远处的洛风见状,则瞪大眼睛,这洛云初搞得什么鬼? “二哥,请吧。”洛云初指了指他来时的那辆马车,笑眯眯地说道。想整他,哪有这么容易? 洛风闻言连忙摆摆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不不,我还是不去了,云初你和王爷回去吧,下次我会来看你的。” “二哥是在拒绝我?”洛云初微微蹙眉,面露遗憾。 “二公子不必客气,云初也是一番好意,你说呢?”见洛风似乎不太愿意,秦陌忍不住说道。 洛风抽了抽嘴角,若只是洛云初一人,那他完全可以不去,但是陌王爷发了话,得罪谁他也不敢得罪他啊,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那那那好吧。”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跟着秦陌上了马车,身后的洛风也上了那辆动过手脚的马车,两辆马车同时起步,离开洛府。 坐在马车上,洛云初嘴角含着愉悦的笑容,看得秦陌心神微漾,他伸手将他拥入怀中,吻了吻他的发顶,柔声说道:“云初,两日不见,我很想你。” 洛云初没有立刻接话,而是在秦陌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窝着不动了,接着,他主动握住身后人的手,道:“我也是。” 且说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洛风,则是一路提心吊胆,生怕马车突然散架,而自己摔了出去,他一边紧盯着马车,一边暗暗咬牙。 洛云初这个小杂种,竟敢这么算计他!不过话说回来,他是怎么知道马车是不能坐的?还是,无意中让他坐了?想到这里,洛风更是咬牙切齿,无论哪种都让他愤恨不已。 正在他暗自发怒之时,马车前的马忽然惊叫一声,接着带着马车加快速度,往前冲去,马车一下子快起来,洛风坐在里面东倒西歪,晃得七荤八素的。 洛云初坐在前头的马车里,忽然看见后头的马车超过了他们,忍不住暗笑一声,好戏开始了! 洛风坐在马车中,晃得他险些将早膳吐出来,忽然,他感到马车咯噔一响,紧接着人便摔在了地上,滚出好些远,散架后的马车露出尖锐的木头角,将他身上扎伤,他动了动手脚,痛得大叫一声,感觉好像骨折了。 听见前头的响动,洛云初命人停下马车,接着跳下马车一看,只见洛风摔在一堆木头残渣中,抱着手脚打滚,他快步走过去,故作惊讶地问道:“二哥!你怎么样?” 秦陌跟着洛云初下了马车,见状连忙让侍卫去将洛风从木头残渣中抬出来,接着带着他去往医馆诊治。 到了医馆中,洛风一直在惨呼,大夫来看了伤势,道:“这位公子身上有扎伤,需要将木头残渣挑出来,且忍着些。”说完,他伸手开始动作。 “啊!你轻些!啊啊啊!”洛风惨叫着,一声大过一声。 洛云初和秦陌站在一旁,看着大夫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又处理了他身上的骨折,接着下去开药。 经历了痛楚的洛风满脸冷汗,已没有力气说话,他微眯着眼睛,看着洛云初站在不远处,恨不得跳起来大骂他一顿,但是却没有精力。 洛云初站在一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是暗笑不已,洛风想要坑他,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当他是吃素的了? 想到这里,他走上前去,假意关心道:“二哥,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江姨娘了,很快她会过来接你回府的,唉,本想请你去王府一坐,看来不行了。”说完,他面露可惜,轻轻摇头。 床上的洛风闻言,满肚子的火气却只能吞入腹中,且不说他现在没力气和他对骂,陌王爷在这里,借他胆子他也不敢公然打洛云初,只能先忍下来。 很快洛府的人便来了,江绣荷从门外快步走进来,看见床上洛风的惨状,倏地便哭出声来,扑上去大哭道:“风儿,风儿你还好吧?” “娘……”洛风哑声开口,满脸不甘。 江绣荷见状,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一定是洛云初害得!这个小杂种,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做! “怎么回事?”这时,洛文贺快步进来,见到秦陌在这,连忙行礼,然后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洛风的惨样,道:“为何会弄成这样?” “妾身也不知道啊!老爷一定要为风儿做主啊!”江绣荷一边哭一边说道。 洛云初站在一旁,见洛文贺来了,便轻声道:“爹,我和王爷还有些事,二哥便交给你们了,好好养伤,下次来王府坐坐,我们便先回去了。” 洛文贺闻言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第十章 .怒火中烧 第十章.怒火中烧 且说洛云初和秦陌走出医馆之后,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坐在马车上,洛云初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只要一想到方才洛风倒霉的模样,他便忍不住想笑。 “云初,还好你没事。”而相比之下,秦陌则是心有余悸,若他今日没来接洛云初,让他上了那辆出事的马车,那么他肠子都要悔青了。只是奇怪的是,王府的马车一向安全,为何今日会散架成这副样子? 想到这里,秦陌的心中一阵疑惑,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昏昏欲睡的模样,想问的话便也没有说出口,而是伸出手紧紧地抱住怀中人,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洛云初靠在秦陌温暖的怀中,有些昏昏欲睡,实话说回府的这两日他都没有安稳地睡过一个好觉,心中尽想着怎么报复江绣荷,因此现在坐在马车上,他困倦得快要睡着。 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徐徐抵达王府门口,洛云初揉了揉惺忪的睡颜,从秦陌的怀中出来,坐直身子,待马车停稳之后,他跳下马车,往府中走去。 秦陌走在洛云初的身后,进了王府之后,他让他先回屋,自己则把此次同行的侍卫傅岩叫过来,沉声问道:“那辆马车为何会突然散架?” 傅岩闻言,低声回答:“回王爷,事情是这样的。”接着,他将昨日晚上见到小厮在马车上动手脚的事情禀告给了秦陌,解释完后继续说道:“王爷,洛府的二夫人和洛二公子似乎和王妃有些过节,而马车动手脚正是洛二公子的主意,是以王妃让他上了那辆马车,自食其果。” 秦陌听完他所言,生气地握紧拳头,他放在心上的人,居然有人敢趁他不在之时,妄图欺负他,真是胆大包天!想到这里,他轻轻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说完,他转身往屋中走去。 难怪王府的马车一向安全,却偏偏在今日出了事,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若他今日没有去接人,那么出事的便是自家王妃了!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洛风想要害他的王妃,结果自己摔个半死,也真是活该! 这么想着,他回到屋中,只见洛云初正坐在桌椅旁看书,专注的神情让他的心头倏地一暖,他放慢脚步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思忖片刻后柔声道:“云初,我都知道了。” 洛云初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放下手中的书,转身看向秦陌,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阿陌,谢谢你。” “谢什么。”秦陌看他一眼,随即认真道:“不过我想知道,洛风为何要这么针对你,你们以前有什么过节么?” 洛云初闻言抿了抿唇,轻轻点头,道:“你坐下吧,我说给你听。”待秦陌坐下之后,他缓缓开口,解释起来。 洛府没有女儿,却有四个儿子,嫡子洛书砚,其次是庶子,洛风、洛云初,以及洛自宣,早年因为一场大病,洛书砚离开了人世,仅剩下他们三个庶子。 嫡母张氏,只有洛书砚一个儿子,生了他之后,她的身体大亏损,从此不能再孕育孩子,因此洛书砚的死对她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从此她开始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 嫡子死后,唯一能继承洛府家业的便是他们这三个庶子,但是到底由谁来继承,又是一个问题。二夫人江绣荷,这些年她一直仗着自己掌管内宅事物,想要将自己的儿子洛风送上家主之位。 但是家主之位岂是那么好当的?这还有他洛云初和洛自宣两个活生生的人呢,于是江绣荷便想尽了办法,不让他们出头。上一世的洛云初,正是因为不愿与洛风争夺,因此让江绣荷暗算,不仅娘亲和弟弟去世,自己也惨死。 因此重活一世,试问他怎么可能让江绣荷好过?他不仅要报复他们,还要将家主之位抢过来,他已入了王府,无法继承家业,因此他要帮他弟弟洛自宣坐上家主之位,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出人头地,娘亲才能活得更好。 江绣荷和洛风,上一世没少欺负他们,小时候还是小打小闹般的,长大之后,心计多了,自然也就狠毒起来,这二人如果不除掉,始终后患无穷。 不过洛云初没有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秦陌,只说了小时候一直被江绣荷和洛风欺负,以及他们想要置他和娘亲,弟弟于死地,光这一点,便足够让秦陌愤怒。 果然,待他说完之后,秦陌生气地握紧拳头,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这两人真是恶毒心肠,也活该今日洛风摔得那么惨。” 洛云初闻言噗嗤一笑,伸手戳了戳秦陌的胸口,柔声道:“阿陌,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去。” 秦陌重重点头,握住洛云初的手,慢慢地收紧,接着认真地说道:“云初,我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帮你一起报复他们。” “好。”洛云初轻轻点头,回握住秦陌温热的大掌,心中很是感动,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毫不犹豫地便说出,会站在他这边,会帮他一起报复这种话,因此他的心中温暖不已。 又坐了一会儿,便是午膳时候,洛云初跟着秦陌一起走向饭桌,两人坐在一起,互相夹着菜,气氛安静而美好。 与此同时,洛风被洛府的人接回了府中,由于伤的较重,需要经常换药清洗伤口,这一过程让他痛苦不已。 此时此刻,一名大夫站在床边,正小心翼翼地解下洛风身上的布条,将伤口露出来,接着,他拿出一瓶药粉,缓慢而均匀地洒在伤口上。 “啊啊啊!轻点会不会啊?”洛风大叫起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眼中冒火。都是洛云初那小杂种,不然他至于这样吗? “大夫,轻一些。”江绣荷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床上洛风的伤口,轻声说道。早上因她内急离开,没有看到洛云初出洛府后的场景,不是说是洛云初坐的马车么,怎么却是自家儿子受了伤? “是,夫人。”大夫低声答道,手下更是放轻动作,洒完药粉之后,他拿出洁净的纱布,将伤口依次包扎好,接着看了看骨折的手脚,退到一旁,“夫人,公子的伤已经处理完毕。” “你下去吧。”江绣荷闻言挥了挥手,让大夫离开,待屋中只剩下她和洛风之后,她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思忖片刻后低声问道:“风儿,那辆马车不是给洛云初的吗?怎么倒是你受伤了?” 洛风闻言,便想到早上的屈辱场景,眼眶倏地一红,冷哼一声后道:“是这样没错,但是陌王爷不是来了么,洛云初便上了另一辆马车,然后他见鬼的居然说想我去王府坐坐,要我和他一起去!然后我不得已上了马车,中途马车突然加速,散了架,我便成这样了。” 江绣荷听他说完,心中产生一疑问,她迫不及待地说了出来,“你傻吗?洛云初让你去,你不会拒绝啊?” “我也想啊!”洛风愤愤地回答,撇了撇嘴继续道:“但是陌王爷后来发了话,我不敢违抗他,若是洛云初说的,我当然不会去了,但是陌王爷都说了,我哪敢拒绝?” 江绣荷闻言,无语地抚了抚额,原来如此,都是因为洛云初那个小杂种突然说什么要风儿陪他一起回王府,不然根本不会出这档子事! “风儿,你放心,这笔账娘记住了,来日一定报复回去,你等着看吧,如今你便是好好养伤,其他不要多想。”江绣荷思忖片刻,郑重地说道。 洛风嗯了一声,暗暗握紧拳头,随即一阵困倦感袭来,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身上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夜晚,洛云初吃过晚膳,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书,重生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这半个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他对江绣荷的报复,以及和秦陌的相处。 不得不说,秦陌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贴心的人,上一世他到死都没有发觉这一点,因此这一世他很是珍惜。刚开始他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了。 正想着的时候,屋门被推开,秦陌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慢慢走进来,对上自己的视线后,温柔一笑,道:“在等我吗?” 洛云初轻轻点头,放下手中的书,身子朝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接着两人挨在一起,他舒服地靠在身后,满足地叹息一声。 秦陌抱着怀中人,陪他一起看着书,两人不时地交流几句,气氛安静的让人心头一暖,很快便是半个时辰过去,秦陌看着看着,发现怀中人居然睡着了。 他噗嗤一笑,小心翼翼地抽走怀中人手中的书,将它放到一边,接着熄灭蜡烛,帮怀中人脱去衣裳,只留一件里衣,最后抱着他躺下来,搂着他缓缓闭上双目。 待秦陌睡着之后,洛云初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前人安静的睡颜,他抿唇微笑,靠入他的怀中,搂紧他的腰。 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第十一章 .携手游玩 第十一章.携手游玩 翌日清晨,秦陌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怀中人还闭着眼睛,他微微一笑,收紧双臂,低下头去轻吻他的额头。 “嗯……”过了一会儿,洛云初也醒转过来,他对上秦陌温柔的目光,抿唇回以一笑,接着两人一起坐起身来。 秦陌穿着衣裳,穿好之后,他将洛云初拉过来,递给他一件衣裳,让他去穿上,穿好之后,两人一起站在铜镜前,他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里?”洛云初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 “先去吃早膳,然后带你去玩。”秦陌笑着答道,牵住他的手一起往外走去,洗漱过后,两人坐在饭桌上,吃着早膳。 吃过之后,秦陌擦了擦嘴,站起身对不远处的落雪说道:“落雪,马车备好了么?” 落雪闻言轻轻点头,道:“回王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很好。”秦陌满意地应道,接着转头对洛云初道:“云初,吃饱了么?我们走吧。”待他吃完之后,他牵着他的手站起身,往王府外走去。 两人一起坐上马车,马车徐徐往前行进,很快洛云初便听到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定是穿过集市之中,他不由得转头看向一旁神态自然的秦陌,疑惑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秦陌闻言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后低声回答:“近日燕州城在举办赏花会,我想带你去看看,据说有很多文人雅士会聚集在那里。” 洛云初一愣,随即有些感动,燕州城离京城有些远,因此上一世的洛云初即使想去,也没有去,没想到秦陌已经体贴地替他想好了。 “谢谢。”话到嘴边,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因此他只说了这短短二字,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 秦陌闻言则挑眉,随即淡淡笑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凑到洛云初身边,笑道:“若王妃觉得高兴,不如赏为夫一个吻如何?” 洛云初愣了一愣,随即凑过去,在秦陌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看向别处。 秦陌只感到脸颊上有一柔软之物轻轻贴上来,他猛地瞪大眼睛,心底狂喜,紧接着,他将身旁人拉到自己怀中,低下头去便吻住怀中人的嘴唇。 良久之后,秦陌放开怀中的洛云初,心底高兴得不能自已,又过了一会儿,马车终于抵达了燕州城,一进城便听到周围鼎沸的人声,果然热闹! 马车到了一处之后缓缓停下,前方人太多,马车不好行进,因此秦陌选择下车步行,他牵住身旁洛云初的手,和他一起往前走去。 燕州城的一大特色便是每三年举办一次的赏花会,这赏花会和一般的不太一样,不仅仅是赏花,更是吟诗作对,作画书法的爱好者的集聚,因此今日会有来自各地的文人雅士来参与。 秦陌和洛云初一起走着,很快便到了人群集聚最多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吟诗作对,另一边则是作画与书法的人。 洛云初看了看周围,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人正在画冬日的寒梅,他眼睛一亮,拉着秦陌往那处走去。 走到作画之人的旁边,洛云初专心地看着他作画,他看着几朵寒梅在这人笔下慢慢呈现出来,忍不住暗暗赞叹,这画工真是一等一的好! 很快一副寒梅图便完成了,作画之人放下毛笔,另一人走过来,看了看画,笑道:“不愧是李公子,这画画的真是好。”说完,周围一堆人大喊再来一题。 “阿陌,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再来一题?洛云初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秦陌,疑惑地问道。 秦陌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在即兴出题,然后根据题目来作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一幅画,便可以了。” 洛云初眼睛一亮,有些跃跃欲试,不过他很久没有作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大家的眼,而且不知道他能不能参加。 秦陌自然是发觉了他的神情,于是他偷偷找了出题之人,举荐了洛云初,出题之人很客气地一口答应下来。 接着,洛云初便被邀请进去作画,他愣了一愣,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秦陌,眼神中带着感激,一定是他方才帮了忙。 走到人群中央,很快出题之人便出了题,曰早春,洛云初思忖片刻,拿起笔开始动手,慢慢的,一幅画在他的笔下成形。 出题之人正是几十年前很有名的洛山居士,以画工著名,他看着洛云初手下的画,眼中露出赞叹的神情。 又过了一会儿,洛云初放下手中的毛笔,完成了这幅画,洛山居士走过来看了几眼,捋了捋胡须后笑道:“公子画工不错,反应也够快,只不过这几处尚欠缺些感觉。”接着,他将画中的不足之处指出来。 洛云初认真地听他说着,如同一个耐心受教的好学生,待他说完之后,他轻轻点头,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明白了。” “很不错了,继续努力。”洛山居士淡淡微笑,道。 站在一旁许久的秦陌走上前去,将画收起来,接着牵住洛云初的手,带着他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认真道:“王妃画的如此好,为夫应当带回去裱起来才是。” 洛云初一怔,随即无奈地笑笑,接着两人来到了燕州城最大的酒楼,刚一进门便有热情的小二过来迎客。 两人挑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坐在高处看去,燕州城的一些风景全部都收入眼中,洛云初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而秦陌正和小二报着菜名。 很快小二便将秦陌点的菜送了上来,洛云初回到桌边一看,竟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他不由得惊讶地看向秦陌,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 “你猜?”秦陌故作神秘地笑笑,接着解释道:“我让落雪去问了你的娘亲,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如果一个王爷连自己的王妃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那怎么行?” “阿陌,谢谢你。”想了很久,洛云初终究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有秦陌如此好的人,他这一生算是没有白白重来。 想到这里,洛云初的心底便更是感动,两人互相夹着菜,气氛安静而美好。吃过饭之后,秦陌又提议去街上走走,他轻轻点头,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走着走着,秦陌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戏园子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由得转头对身旁人道:“云初,不如我们去听戏?” 洛云初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起往戏园子走去,要了一个顶好的位置,他坐在秦陌身边,看着台上的戏子演着戏。 看着看着,洛云初忽然有些困了,早上起得早,又一路过来燕州城,他不免有些困倦,于是他小小地打了一个呵欠,眯起眼睛逼迫自己打起精神继续听。 片刻之后,秦陌无意中转头看向身旁人,才发现他居然已经睡着了,他噗嗤一笑,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往戏园外走去。 坐上马车,秦陌让怀中的洛云初靠好,接着准备回王府去,两人拥了一会儿,秦陌靠在马车边上,也闭上了眼睛。 日暮时分,马车回到了王府中,而洛云初也睡醒过来,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身旁的秦陌,和他一起往府中走去。 吃了晚膳,秦陌和洛云初一起回到房中,他拿出自家王妃画的那幅画,将它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床头不远处的地方,这样只要每日一睡醒,便能看到。 洛云初看着秦陌将画裱起来,心中温暖不已,他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收回手,接着轻声道:“阿陌,该休息了。” 秦陌点点头,和他一起回到床边,接着他忽然似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一旁的洛云初,柔声问道:“云初,下次帮我也画一幅,如何?” “嗯?”洛云初有些不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以我为对象,帮我画一幅画,好不好?”秦陌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期待地看着他。 “好啊。”洛云初听明白后轻轻点头,遂又说道:“不过你不能嫌弃我画的不好,我不擅长画人物。” “一定一定。”秦陌哈哈大笑起来,脱去外裳,搂着他一起躺下来,温柔地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道:“云初,明日我们还去玩,好不好?” 洛云初闻言认真地点头,随即偎入秦陌的怀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希望日子一直这么幸福地下去,他会将上一世欠秦陌的,这一世统统补偿给他。 这么想着,洛云初慢慢地睡了过去。待他睡着以后,秦陌睁开眼睛,再次吻住他的唇角,辗转一会儿后,柔声道:“晚安。” 这是他的王妃,是他从小便喜欢的人,他会一辈子待他好,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想到这里,秦陌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他看了看怀中人安静的睡颜,缓缓闭上眼睛。 良久之后,屋内只剩下两人安静而均匀的呼吸声。   ☆、第十二章 .温情时刻 第十二章.温情时刻 秦陌早已想好了今日要去哪里,因此早晨一起身,他便带着洛云初快速地洗漱、吃早膳,接着两人坐上马车,往王府外而去。 坐在马车上,洛云初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大好,这两日估计洛风养伤都来不及,没有空来找他的茬,因此消停了很多,想到他上次摔的惨样,他便忍不住想笑。 马车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是京城中很有名的绿湖,常有游船画舫在湖上来去,这一片都是很热闹的。 下了马车,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和他一起在湖边走着,片刻之后,秦陌低声说道:“云初,等会我们去划船,好不好?” 洛云初一愣,随即轻轻点头,他看了眼湖上,有一些小型船只正在岸边停着,想必便是给想要划船的人提供的,正想着的时候,两人来到了一条游船边。 秦陌付了银子,带着洛云初坐进小船之中,接着自己拿起船桨,慢慢地撑着小船往湖中心划去。 洛云初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吃惊,他忍不住问道:“阿陌,你会划船?”他堂堂一个王爷,什么时候学的划船? 秦陌闻声看他一眼,抿唇一笑,道:“会一些。”天知道他为了这一日,特意去找了一个船工,学习了划船的技巧,不过这些他不会让他的王妃知道。 洛云初见状轻轻点头,坐在船头看着周围的风景,小船飘荡在湖面上,四周的景致一览无遗,今日阳光温暖,因此坐在小船上一点也不觉得冷。 秦陌将船划到了湖中央,停在那里,接着拉着洛云初坐在船中央,和他一起欣赏着周围的美景,忽然一阵风刮来,他低声问道:“冷不冷?” 洛云初轻轻摇头,接着将身子靠在秦陌的怀中,忽然,他看到周围有鱼游过,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结果鱼迅速地游走了。 秦陌见状微微一笑,忽然又一条鱼从他的身边游过,他眼睛一亮,顿时伸手想要去触碰鱼,结果身子一侧,带动着小船晃了个大晃。 “啊!”秦陌本想稳住身子,却无奈小船倾斜过头,他扑通一声掉进了湖中,整个人全身倏地湿透。 “阿陌!”洛云初一愣,连忙伸手去拉他,结果没拉住他不说,被他无意中一拽,一不小心也掉入了湖中。 秦陌见自家王妃也掉了下来,连忙动着四肢爬上小船,接着将他拉上来,急声问道:“云初,你没事吧?” 洛云初摇了摇头,全身都湿透了,如今虽然已是晚春,微风吹来阵阵凉意,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体微微发抖。 秦陌此刻无比后悔为何要多手去摸那条鱼,他连忙划着小船往岸边而去,一边划,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挤干水后披在洛云初的身子上,沉声道:“很快便到了。” “无事。”洛云初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他看着秦陌的发丝凌乱地披在身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接着伸出手去,帮他捋顺头发。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岸边,落雪早已让人备好干帕子,秦陌接过帕子,先帮自家王妃擦了擦,接着才擦自己的。 由于两人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料到会掉水中去,因此没有带干的衣裳,秦陌连忙带着洛云初回到马车上,抱着他用体温取暖,回到王府中,他让人备好热水,准备沐浴。 片刻之后,浴池中的水准备完毕,秦陌关上门,拉着洛云初在池边站好,接着便要去解他的衣裳。 “我自己来。”洛云初有些尴尬,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将外衣和中衣脱去,只剩一件里衣,然后走下浴池,温热的水包围住身子,无边的暖意袭来,很是舒服。 这时,秦陌也脱完衣裳走下浴池,他站在洛云初的身旁,泡了一会儿热水之后,他便脱去全部的衣裳,赤丨裸地面对着自家王妃。 洛云初眼神看向别处,不敢看秦陌的身子,他的脸色有些红,不知是因为水热,还是因为尴尬,正在这时,只听秦陌道。 “云初,把衣裳脱了吧,这里只有我们,没关系的。”秦陌柔声说道,他看着面前人微红的脸颊,心有些痒。 洛云初看他一眼,有些尴尬,但是两人都是男子,且他们并非陌生人,他如此扭捏实在说不过去,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后,他慢慢地脱了仅剩的衣裳。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秦陌似是看出了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柔声说道。接着,他走到他的身旁,慢慢地帮他擦着背。 很快两人便沐浴完毕,洛云初披上里衣,鼻子忽然一痒,便是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回到床上,躲进被褥中。 秦陌穿好衣裳,也跟着爬上床,两人相拥着慢慢睡去,不一会儿他便发现了不对劲,怀中人的身子越来越热,呼吸也沉重起来。 他睁开眼一看,只见洛云初面色潮红,很明显是染了风寒,他一拍脑袋,直怪自己为何要带他去湖边。 接着,秦陌立刻下床,让落雪去请大夫,自己则坐在床上,将洛云初抱入怀中,不久之后,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他怎么样了?”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秦陌忍不住问道。 “回王爷,王妃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喝几服药便是了。”大夫低声回答,接着下去开药煎药。 待他离开之后,秦陌在床边坐下,看着床上人染着红晕的双颊,他愧疚得不能自已,双眸中满是心疼。 坐了一会儿,落雪便将煎好的药送了进来,秦陌端着药碗,搅了搅碗中浓黑的药汁,接着将它放在一边,抱起床上人,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然后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 洛云初只觉得浑身都很热,他眯了眯眼睛,慢慢睁开,入眼便是秦陌愧疚的双眼,他动了动身子,待药喝完后,他轻声说道:“我没事了,你别担心。”他知道,一定是自己染了风寒,所以秦陌才会这样。 “都怪我。”秦陌沉默半晌,放下药碗紧紧地抱住他,哑声回答。如果不是他带着他去湖边游玩,又一时不查掉入水中,他的王妃也不会因此而生病。 洛云初闻言轻轻摇头,伸手搂住秦陌的腰,将脸埋在他温暖的怀中,不一会儿又是困倦地睡去,再次醒来已是日暮时分,秦陌正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 “烧已经退了。”秦陌见他醒了,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松了口气,他将饭菜端到床边,柔声道:“来,吃饭了。” “我自己来吧。”睡了一下午,洛云初也有了些力气,便自己端过碗吃起来,吃完之后,他靠在床上,看着秦陌忙碌的背影,心中温暖不已。 忙完之后,秦陌回到床上,将洛云初搂入自己的怀中,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角,柔声道:“你没事了便好。” 洛云初微微一笑,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随即捧住他的脸,凑上去在他的唇角轻轻一吻,道:“虽然小有风波,不过我很开心,阿陌,谢谢你。” 虽然掉入湖中,染了风寒,但是秦陌的心意是让他高兴的,他是堂堂的王爷,划船这种事情,一定是事先去学的,他肯为他做到如此,他很感动。 秦陌被他一吻,愣了一愣,随即更紧地搂住怀中人,温柔地攥住他的嘴唇,良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看着怀中人的眼睛,认真道:“云初,我爱你。” 洛云初闻言抿唇微笑,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低声回应:“我也是。”他很庆幸老天爷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不仅可以报仇,还可以珍惜真正对他好的这个人,能够拥有秦陌,他很满足。 因此,他会一辈子握紧他的手,再也不要松开。 ****** 过了两日,洛云初的病彻底好全了,这一日,他和秦陌一起坐在花园中,石椅上摊着一些上好的画纸,旁边摆着笔墨和砚台。 当时说好给秦陌作画,如今病好了,自然是要兑现这一诺言,洛云初指着不远处的树,让秦陌靠在那里,接着拿起毛笔,蘸满了墨汁,思忖片刻后开始下笔。 慢慢的,一个人形在纸下渐渐显形,高大的身影靠在树下,嘴角的微笑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没过多久,一幅画便画好了。 “给我看看。”秦陌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拿起画观赏起来,末了忍不住连连点头,赞叹道:“真好,等会我把这副去裱起来。” 洛云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忽然只见秦陌把另一张画纸摊在石桌上,拿起一旁放置着的毛笔,在画纸上唰唰地落笔,不一会儿,洛云初的身形便出现在了画纸上,画完之后,他在两张画的角落里重重地落下四个大字。 生世相伴。 写完后,秦陌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着身旁的洛云初,温柔地笑起来。这是他对他的承诺,他们会生世相伴,永生不分开。 洛云初见状,主动地握住秦陌的手,微笑着没有说话。 这两幅画最后被裱在了房中醒目能见的地方,秦陌和洛云初站在两幅画前,看了一会儿后,他笑着说道:“王妃把为夫画的如此英俊潇洒,甚好。” 洛云初闻言噗嗤一笑,他才发现,原来秦陌也是有厚脸皮的一面的,可以面对着自己的画像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不过啊,他很喜欢。   ☆、第十三章 .冷淡相对 第十三章.冷淡相对 夜晚,洛云初捧着书坐在床上看,秦陌还没有回来,他认真地看着书,不知不觉便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放下书揉了揉眼睛,洛云初的视线无意中瞟到不远处裱着的两幅画,左边是他画的,右边是秦陌画的,两幅画上都有相同的四个字。 看了一会儿,一抹淡淡的微笑在洛云初的嘴角浮现,正看着的时候,屋门忽然被推开,秦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回来了?”洛云初一愣,随即下床走到秦陌身旁,正想帮他脱去厚重的外裳,却见他脸上满是汗水,不由得疑惑道:“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秦陌握住身前人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道:“为了赶紧回来陪你。” 洛云初闻言有些感动,他回握住他的手,抬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热汗,接着走到门外对落雪道:“去准备一下热水,王爷要沐浴。” 落雪点头应下,下去准备。洛云初回到秦陌身边,轻声道:“出了好多汗,先去沐浴吧,免得等会睡着不舒服。” “你来帮我。”秦陌抿唇笑道,目光中有着期待。 洛云初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点头,很快落雪便准备好了水,王府中有特制的浴池,热气腾腾的水雾在屋中升起,很是温暖。 秦陌走入浴房中,慢慢脱去身上的衣裳,进入水中,被热水包围的他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全身的疲惫瞬间消散。 洛云初眨眨眼,跟着他走到浴池边上,在他的背后坐好,接着拿过一旁的布巾,力道适中地帮他擦着背。 秦陌感受着背后的力度,半晌后发出餍足的轻叹,身后的手不时地抚摸着他的皮肤,他倏地转过身握住洛云初的手,将他带入水中。 浴池中的水倏地溅起,发出扑通一声响,洛云初被拉入水中,身上的衣裳骤然打湿,贴在身上,他看着面前眼睛渐渐眯起来的秦陌,紧张地低下了头。 “我明日有事要出去,今日不会做什么的,云初,让我抱抱,好不好?”秦陌见面前人有些紧张,沉声道。接着,他伸手抱住洛云初,将他带入自己的怀中,低下头去轻柔地吻住怀中人的嘴唇,厮磨辗转。 吻了一会儿,秦陌不自觉地起了反应,他努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将自己的欲丨望压制住,接着推开怀中人,故意不看他,哑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洗好便回来。”虽然他现在很想要他,但是明日他有事要出门,他走了谁来照顾他?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因此他只能先忍着。 洛云初被他轻轻推开,倏地明白过来,他犹豫一会儿,轻声道:“阿陌,要么……我帮你吧,忍着……不难受吗?”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秦陌执意要洛云初离开,待他出去之后,他又在浴池中待了许久,才将浑身的欲丨望完全压下去,随即起身穿好衣裳,走出门去。 回到屋中,洛云初正坐在床上等他,他微微一笑,熄灭蜡烛上床躺好,拥着怀中人缓缓入睡。 翌日清晨,秦陌率先醒来,怀中的洛云初还在熟睡,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在他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接着往外走去。 两刻钟之后,洛云初才缓缓醒转过来,睁开眼时秦陌已经离开了,被窝中还留有他的温度,他微微一笑,坐起身来。 吃过早膳之后,他便坐在屋中看着书,正看得认真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起身打开门,只见落雪站在门口,低声道:“王妃,洛府有人来访。” 洛云初闻言皱眉,抬步往外走去。 且说洛风前些日子受伤,最近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这手骨折,尚需修养一段时间,这件事江绣荷可一直记在心上没能忘记。 这不,听闻今日陌王爷有事出门,江绣荷便起了心思。陌王爷不在,那么府中便只有洛云初一人,这么想着,江绣荷便打着探亲的名义,带着几名下人,与两名别府的夫人往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外头,江绣荷一边感叹着王府的气派,一边在心中腹诽,这么好的地方居然被洛云初那小子住上了,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便宜!也不知陌王爷看上了这小杂种哪一点,若她江绣荷有女儿,这陌王妃之位,哪里轮得到他洛云初? 这么想着,她抬步往里走去,正好碰上从里面走出来的洛云初,见他容光焕发的样子,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他过得这么好,而自家儿子却还躺在床上,真是不能忍受! 想到这里,江绣荷的心中便起了一股火气,她的嘴角浮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走过去先行礼,接着道:“云初啊,姨娘来看看你。” 洛云初被她的口气恶心了一把,心中无比嫌弃,他瞥她一眼,没有立刻答话。自己送上门来,能有什么好心思!这么想着,他皮笑肉不笑地答道:“云初谢过江姨娘惦记,感激不尽。” 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江绣荷看到了他头上所用的发簪,心中吃了一惊。这发簪她只在一本图集中见过,是北域国所没有的宝物,她记挂了很久却得不到,只能就此作罢,没想到今日会在洛云初的头上看见。 江绣荷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将发直的目光收回来,故作淡定地说道:“看起来云初过的很好,不准备请姨娘进去坐一会儿吗?” 洛云初闻言微微一笑,低声回答:“云初身体不适,恐怕招待不了姨娘。”说完,他淡淡地看着面前人,眼神时不时地瞟向门外。 身为二夫人的江绣荷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分明是逐客令,方才保持好的笑容倏地消失,她故意用帕子捂住脸,片刻后抽噎着说道:“云初长大了,不待见姨娘了是吗?” 她今日过来便是想来气一气洛云初,正好让她逮到这个话头,又怎会轻易放过,正好冠他个不孝的名头! 这么想着,江绣荷小声哭起来,这副作态摆明了是在说洛云初如何如何不孝,有了王爷便忘了亲人,置家人于不顾,如今竟然还要赶她离开等等,一旁的别府夫人见状安慰她。 洛云初闻言挑眉,这是故意想让他在别府夫人面前展现他不孝的一面,可是她江绣荷未免高兴过早。这么想着,他轻笑一声,幽幽地道:“是啊,江姨娘来访,云初本该好好招待,但谁让云初今日身子不适,这不怕把病气过给了姨娘,因此不敢招待,竟成了不孝,也是罪过。” 说完,洛云初顿了顿,满意地看到江绣荷和那两名夫人微愣的表情,又继续道:“江姨娘可谓是孝顺的表率了,只不过也许眼神和记性不怎么好,不然怎么会把祖母赠的佛珠给了丫鬟,还误以为是她偷了呢?” 短短几句,洛云初便将江绣荷的丑事说给了大家听,果然,只见江绣荷面色一僵,另两名夫人的面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呃,既然云初身子不适,那姨娘便先回去了。”江绣荷骂人不成反被揭了丑事,心中自是不爽,待她走出门后,另两名夫人小声问道:“绣荷姐姐,方才他说的是真的吗?” 私自把长辈赠的物品赐给下人,这是对长辈极其的不尊重,她们可没胆子这么做,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江绣荷闻言面色有些尴尬,随即怒道:“不知道。”接着,她踏上马车,快速地离开王府门口。 另两名夫人被吼了一声,心中很是不高兴,她们冷冷地看着江绣荷和马车离去,随即上了自家府上的马车,慢慢离开。 且说江绣荷坐在马车上,气得将绣帕捏的褶皱不已,她本想给洛云初一个下马威,冠他个不孝的名义,没想到居然被他倒打一耙,真是气愤难言! 而洛云初却是心情大好,他回到屋中,继续看他的书。这会儿江绣荷应该很生气,不过气死了才好,她越生气,他便越高兴! 夜晚,秦陌从外归来,听闻二夫人来过,他连忙追问了事情的经过,在得知二夫人被自家王妃气走之后,他哈哈大笑起来,往屋中走去。 “你回来了?”洛云初正准备上床休息,便看到秦陌进屋来,他走过去帮他脱下厚重的外衣,柔声问道。 秦陌握住身前人的手,将他带入自己怀中,随即低下头蹭了蹭怀中人的额头,轻笑着说道:“云初,做得好。” 洛云初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他是知道了,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服侍完秦陌沐浴后,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抵足而眠。 与此同时,洛府。 洛文贺正在自己爹娘的屋中,和他们商量着事情,他想了想,说道:“爹,下一任家主之事,目前还不急,秋闱将近,待秋闱后再决定也不迟。” 叶氏闻言轻轻点头,赞同道:“对,也不知道风儿和自宣,谁人能够成器些,风儿张扬,自宣太过沉默,且看看秋闱成绩吧。” 洛老爷嗯了一声,和叶氏一起回屋去。待他们离开后,洛文贺转身往外走去,片刻之后,洛府归于宁静。   ☆、第十四章 .旁观出丑 第十四章.旁观出丑 且说午后江绣荷回到洛府之后,便一声不响地回到屋中,她知道洛云初不欢迎她,因此故意带着两名别府夫人过去,本想让他出出丑,让大家看到他的不孝,没想到反被他揭了丑事,闹个尴尬,真是可恨至极! 走入屋中坐在床上,江绣荷还未坐多久,便看到洛风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她连忙迎上去,急声道:“风儿,你的手还没好,起来作甚?” “已经没事了。”洛风摇摇头,接着立刻问道:“娘,听说你去了王府,怎么样,洛云初是不是被羞辱得很惨?” 江绣荷闻言一愣,随即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脸色倏地阴沉下来,半晌后闷闷不乐地说道:“不,并没有。”接着,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洛风耐心地听着她说完,片刻之后,他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太过分了!娘,绝对不能就这么轻饶他!” 江绣荷嗯了一声,她自然是不可能善罢甘休,只是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洛云初害她如此丢脸,岂能轻易放过他! 这么想着,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眸中闪过精光。 ****** 不知不觉又是几日过去,洛风的手在良好的治疗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稍稍用力还是会有些痛。 这一日,祖母叶氏早早起床,听到身旁的洛老爷重重地咳了几声,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又咳嗽了?” 洛老爷轻轻点头,人老了,身体自然也变差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又咳了几声后,他慢慢坐起身来。 与此同时,王府中。 洛云初听闻洛老爷最近又咳嗽得厉害,心中微微的思忖着,要不要送些东西过去,毕竟前世洛老爷和叶氏没有对他如何亏待。 想到这里,洛云初抬头看向秦陌,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片刻之后,得到了秦陌的支持,于是他让落雪过来,去准备一些材料,听闻咳嗽之人吃冰糖雪梨能够缓解症状,他准备自己做一些给洛老爷送去。 待材料准备好之后,洛云初走进厨房,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将冰糖雪梨做好,他尝了一下味道,不甜不淡,符合洛老爷的口味。 做好之后,他让落雪拿了一个食盒装好,接着和秦陌一起往府外走去,坐上马车,半个时辰后到达洛府门外。 且说洛老爷听闻洛云初和秦陌送来了冰糖雪梨,笑得合不拢嘴,他端起碗喝了一口,胸口的郁结之气顿时好了许多,咳嗽也暂时压制住了。 “听闻祖父咳嗽得厉害,是以做了这冰糖雪梨,希望祖父身体日日康健。”洛云初站在堂中央,低声说道。 “云初有这番孝心,祖父很高兴。”洛老爷笑着说道,他咳嗽才这么一会儿,远在王府的孙子便送来了自制的冰糖雪梨,这番孝心让他很是感动,连眼神也带了些慈祥。 不远处的洛风看着洛老爷满面笑容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刺眼,他怎么没想到趁这个时候赶紧献殷勤呢?偏偏又让洛云初抢了先去,这么想着,他更是愤恨。 站了一会儿,洛风冷哼一声,离开原地。洛云初既然主动送上门来,试问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想到这里,他的心中萌生一计。 与此同时,洛云初和秦陌一起回到碧荷苑,正巧碰上沈念竹走出来,他迎上去,柔声道:“娘,我回来了。” 沈念竹自是知道了方才的事情,她微微一笑,道:“云初做得好。”说完,她又看向不远处的秦陌,略一行礼后轻声道:“见过王爷。” “夫人不必客气。”秦陌抿唇微笑,走到洛云初身旁,一番寒暄之后,两人一起走入屋中,在椅子上坐下。 刚坐了一会儿,洛云初便听到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打开门一看,是连生,只见他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低声道:“少爷,方才小的看见二少爷神色有异,怕是起了别的心思,请少爷务必小心。”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他就知道洛风不会如此安静,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果然如此,这么想着,他轻声道:“盯着他,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连生领命下去,良久之后,他再次回到屋前,禀告了方才所看到的,说完之后,他垂首站在一边。 洛云初静静地听他说完,正想带着连生直接去揭穿他,忽然想到证据一定被洛风消灭了,无法证明那便是他做的,到时候大家非但不会相信他,反而还会说他诬陷亲人,这么想着,他对连生嘱咐了一句,回到桌边。 秦陌坐在桌旁,安静地听完洛云初和连生的对话,没想到洛风真是胆大至此,他堂堂一个王爷在此,居然也敢行不轨之事。 “云初,先休息一会儿,等会有好戏看了。”想到这里,秦陌微微一笑,他明白自家王妃此举的目的,等会必定是一场非常有看头的戏,想必洛风的表现,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这么想着,两人回到床上,躺下休息。 暮色降临,洛云初将炖好的冰糖雪梨盛出来,用碗装好之后,往静心苑走去,刚走到外围,便看到许多家眷都在里面,看来洛风准备地甚是充足啊,就等着让这么一大伙人看他好戏呢,可惜了…… 将冰糖雪梨端进去,洛云初矮下身,低声说道:“祖父,方才我又做了一碗,您连着吃几日,咳嗽定会好许多。” 洛老爷闻言连连点头,让人将碗端过来,正想尝一口,却见一旁的洛风高声说道:“祖父,这冰糖雪梨看起来甚是可口,不知能否让孙子尝上一尝?” 秦陌和洛云初对视一眼,暗地里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了! 且说洛风早有准备,他派人在冰糖雪梨中下了毒,自己则提前服下解药,又藏了鸡血在口中,等会便做一出戏给洛老爷以及大家看,诬陷洛云初下毒,碗中是真的有毒,这次洛云初定是在劫难逃! “哈哈哈,风儿馋嘴了么?好,尝吧,云初做的味道确实不错。”洛老爷大笑几声,将碗推到洛风面前。 洛风嘿嘿一笑,端起碗小小地抿了一口,淡定地放下碗后,他忽的神色一变,咬破口中鲜血,一缕血丝从嘴边溢出,他捂住喉咙,瞪大眼睛看向洛云初,哑声道:“有……有毒!” 江绣荷见状连忙扑上来,抱住洛风担忧地查看,随即指向洛云初,尖声喊道:“你!你居然下毒!”说完,她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洛老爷见状神色大变,谁也没想到冰糖雪梨中竟然有毒,若不是风儿馋嘴,那么吃下这毒的便是他了!这么想着,他看向不远处的洛云初,冷声道:“云初,这怎么回事?” 秦陌和洛云初对视一眼,先他一步站起身,沉声道:“洛老爷,云初是否下毒,等大夫来了,一切便知。”说完,他轻蔑地看了躺在地上的洛风一眼,嗯,演得甚好,连他都险些信以为真了。 良久之后,大夫到来,他先是认真地检查了一下碗中的冰糖雪梨,用银针试过之后,并没有发黑。他又仔细地验了验,发现碗中什么都没有。 “回夫人,碗中并没有毒,请放心食用。”大夫说完,退到一边站着。 “你胡说!”洛风闻言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大夫大叫道,忽然他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又半跪下身,装作身体不适,道:“若是无毒,为何我现在如此难受?莫不是大夫包庇了什么?还是没能验出来?” 身为大夫最恨被人说医术不精,他看了洛风一眼,强压着心中的不高兴,走到他的身边,抹了他嘴边一些血进行检验,随即冷冷一笑,道:“二少爷未免太过贪玩,竟藏了鸡血在口中,不腥么?” 话说到这份上,相信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真实情况,洛云初根本没有下毒,一切都是洛风在自导自演,目的便是陷害洛云初。 祖母叶氏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看了眼身旁的洛文贺,不悦地说道:“风儿简直是胡闹!险些冤枉了云初,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洛风答不上话来,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能支吾着不吭声。那碗冰糖雪梨分明是被下了毒的,怎么会没有?!一定是洛云初,是他故意这样做的,为的便是看他出丑! 秦陌旁观许久,冷哼一声后站起,凉凉地说道:“二公子真是好兴致,演这么一出戏,本王可是大开眼界啊,很可惜,云初不是那种人,你的那些龌龊心思可以收起来了。”说完,他和洛云初告别所有人,往外走去。 洛文贺脸色阴沉地听完秦陌所言,只觉得脸上似有耳光在打一般,呼呼作疼,他哼了一声,道:“洛风,回去好好反省,禁足十日!” 屋中的人顿时散去,只留洛风和江绣荷在原地,洛风躺在地上,口中腥气不已,他呸呸几声,握紧拳头,眸中似要喷火。 “洛!云!初!”   ☆、第十五章 .洛风被打 第十五章.洛风被打 待所有人都走光之后,洛风和江绣荷也回到屋中,洛风连忙将口中的鸡血吐干净,又用水漱口,这才把口中腥气的味道去掉。 洗干净之后,他将替他办事的小厮找来,二话不说一脚踢过去,怒道:“怎么回事?不是把毒下进去了吗?怎么会没有?” 小厮闻言慌乱地跪下,道:“回少爷,小的的确下好了毒啊,请少爷明鉴!”说完,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原地,浑身发抖。 洛风瞪他一眼,吼道:“还敢说!都是因为你办事不力,害得本少爷我在大家面前丢脸,你去死吧你!”说完他又一脚踢过去,直将小厮踢得满地打滚,洛风怒视着地上的小厮,将心中的怨气全发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人办事不力,他怎会在爹还有祖父母面前失了面子,想到爹那个失望的样子,以及洛云初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再踢等会出了事怎么办?”江绣荷旁观许久,走过来拉住洛风,低声说道。她看了地上的小厮一眼,冷冷道:“自己去领罚。” 洛风如今被洛文贺勒令禁足十日,若此刻再闹出弄死小厮的事情,便说不过去了,这么想着,江绣荷将洛风拉到一旁坐下,递给他一杯水。 “娘,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洛风冷静了一会儿后,沉声问道。洛云初让他如此丢脸,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娘在想。”江绣荷低声应道,皱眉思忖。 忽然,洛风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拽住江绣荷的袖子,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片刻之后,得到江绣荷的点头。 “这个可以。”江绣荷点点头,接着似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不过风儿,你如今在禁足,这事要么交给为娘去吧。” “不要,我要亲自看着洛云初倒霉。”洛风摇摇头,禁足算什么,他不会偷偷地溜出去吗?想到这里,他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洛云初,我便不信,你若被糟蹋了,陌王爷还会稀罕你!” 与此同时,洛云初和秦陌坐在屋中喝茶,两人相对而坐,半晌之后,秦陌低声开口道:“今日可真是畅快,云初你有没有看到洛风那脸色,瞬间便绿了。”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眸中满是笑意。 洛云初笑着点点头,连生发现了冰糖雪梨被下了毒,便偷偷地换了一碗上去,洛风还以为是原来那碗,自是会装作中了毒,结果被当面戳穿,面子失尽不说,还吃了满嘴的鸡血。 秦陌看了看天色,自觉该休息了,便起身拥着洛云初回到床边,两人脱去外裳,在床上躺下,蜡烛熄灭之后,抵足而眠。 几日后,洛云初和秦陌一起上街去购置一些物品,两人先是乘坐马车到集市上,接着下马车慢慢走着。 先是买了一些必备的用品,接着两人一起往前方走去,殊不知不远处有几道视线正盯着他们。 一群邋里邋遢的乞丐躲在暗处,看着不远处的秦陌和洛云初,有些犹豫,其中一人支吾着道:“真的要去吗?那可是陌王妃啊。”若是没能成功,他们几个必死无疑。 “你这唯唯诺诺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陌王妃怎么了?陌王妃能给你那么多银子,保你以后衣食无忧吗?”另一人瞪他一眼,顿了顿后露出贪婪的笑容,继续道:“别废话了,等会把他拖到巷子里,赶紧了事,再说,你们忘了那个人说过什么吗?”他可不想死。 话音刚落,其他几名乞丐的眼神便变了,几人对视一眼,继续跟进一些,躲在暗处注视着那两人。 且说洛云初和秦陌来到一处酒楼前,洛云初忽然看见路边有一书摊,便想过去买一些来送给自宣,于是他让秦陌去买酒楼最负盛名的香酥鸡,自己则去书摊前看看。 待秦陌进了酒楼之后,洛云初便和傅岩一起走到书摊前,择选着需要的书,正挑着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旁边有什么人正在揪着他的袖子,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姑娘。 “哥哥,那边有几个人说要找你。”小姑娘见他看了过来,张开口脆生生地说道,说完之后,她指了一个方向,立刻跑走了。 洛云初微愣,和傅岩一起往小姑娘所指的方向走去,临近巷口之时,忽然冲出来几人,将他和傅岩团团围住。 为首的乞丐对其他几名乞丐使了个眼神,便和另几人一起冲过去,围住那名侍卫,将他缠住不让他接近洛云初,剩下的两人则将洛云初拖入巷口之中,捂住他的嘴。 洛云初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猛力挣扎起来,忽然他感到鼻间一香,整个人便倏地软下来,没了力气。两名乞丐见他不动了,便想要脱他的衣裳。 傅岩被几名乞丐围住,他很快便将这几名乞丐打倒,但立刻便有下一批的乞丐冲上来,让他想接近洛云初都不行,因此急了眼,王妃若是出了什么事,他难辞其咎。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几拳将围住洛云初的那两名乞丐打倒,此人正是去了酒楼的秦陌。且说秦陌从酒楼出来之后,不见自家王妃的身影,便着急地在周围找起来,找了没一会儿,便听到不远处的小巷中传来打斗的声音,他连忙赶过去,正好看到被围住的傅岩和洛云初。 搂住怀中人,秦陌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让洛云初靠在自己身上,柔声问道:“云初,还好吗?”他不敢想,若他来迟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洛云初勉力摇了摇头,身上没有力气,他深吸一口气后轻声回答:“还好,就是没力气,阿陌,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被围住的那一刹那,洛云初便明白了过来,这些人不是临时的见色起意,而是有预谋的,连*香都准备好了。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的。”话音刚落,官府便带着人来了,将那些乞丐抓走,他站起身扶着怀中人走过去,冷声道:“这些人留给本王亲自来审。”胆敢动他的王妃,简直罪无可恕! 说完之后,他抱起洛云初,带着他回到马车上,迅速地往王府赶去,回到府中后,又找来大夫,确认他没事后,秦陌才完全松了口气。 看着床上人安稳地睡着,秦陌握紧拳头,快步往府外走去。到了关押乞丐的地方,他才得知几名乞丐方才在押解的途中,毒发身亡了。 秦陌一愣,随即进去查看了几名乞丐的尸体,发现他们皆是事先服下了毒,看来果然是早有准备,便是想一击成功,若失败了,也不给他们留下任何证据。这么想着,秦陌准备起身离开。 忽然,一样东西映入他的眼中,他揭开其中一名乞丐的衣裳,发现了一枚玉扳指,扳指的成色还算不错,京中很多人都有,但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的乞丐可能拥有的,再者,他清楚地记得,这枚扳指洛风也有一个。 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秦陌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起身离开。他洛风以为杀了几名乞丐,便能蒙混过关了吗?他敢对云初这么做,便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只不过秦陌不可能找个女子让她假装被洛风强丨暴,那样便与洛风的行径无异了,这么想着,他回到王府,让傅岩过来,吩咐了他几句。 待傅岩走后,他冷哼一声,幸好云初无事,否则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洛风,加上唯一的证人乞丐已经死亡,而玉扳指很多人都有,说明不了什么,所以这事只能私下解决。 恨只恨洛风不是亲自出马,因此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但是这不代表秦陌不能整治他一把,这么想着,他回到屋中。 几日之后,洛风偷偷溜出府,和几名好友一起去玩,正走着的时候,忽然从街边小巷中窜出来几个醉鬼,二话不说便把洛风围住,痛揍了一顿,并且,几个人只揍了洛风,其他人全部视而不见。 良久之后,几名醉鬼离开,洛风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直叫着,他的两只眼睛被打得青紫,脸上更是肿的和猪头一样,完全不忍直视。 这时,一个凉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秦陌从不远处走过来,假装吃惊地说道:“二公子这是怎么了?快,送他去医馆。” 洛风躺在地上,浑身的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但他硬是看见了秦陌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他倏地明白过来,这人是故意的! 故意让人来揍他,让他在朋友面前失尽面子,被揍得无法还手,又故意在此时此刻出现,装作经过,假意好心送他去医馆,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很快他便被送到医馆,满身的疼痛让他想昏过去都难,过了一会儿,自家娘亲和洛文贺都赶来医馆,他看到洛文贺眼中再次闪过了一丝失望,心中郁闷不已。 秦陌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医馆,回到王府,他将走过来的洛云初抱住,笑着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愤愤道:“真是便宜他了。” 若是他有直接证据,早就让洛风吃不了兜着走,哪能只是打一顿这么便宜他,而且他觉得打得还不够重,完全不够解气! 洛云初闻言噗嗤一笑,握住秦陌的手,轻声道:“阿陌,谢谢你。”谢谢你出现的如此及时,谢谢你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一边。 秦陌淡淡微笑,没有说话,他低下头轻轻地蹭了蹭怀中人的额头,将嘴唇移到怀中人的唇上,温柔地厮磨着。 洛云初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吻,满心感动。   ☆、第十六章 .甜蜜情话 第十六章.甜蜜情话 时间倒回到一个时辰之前,洛风躺在医馆的床榻上,哎哟哎哟地直叫唤着,正疼着的时候,不远处的秦陌走过来,故作关心地问道:“二公子,好些了吗?” 洛风闻言一阵气结,他明知他被打肿了脸,说不出话来,还故意问题,摆明了是在看他笑话!但他偏偏是王爷,他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当面给他难堪,这么想着,他轻轻点头,表明自己没事。 “没事便好。”秦陌捂住嘴,隐去那一抹戏谑的笑容,他轻咳几声,转身走到医馆门口,正好碰上江绣荷和洛文贺赶来。 “见过王爷,小儿还好吧?”洛文贺听说洛风被打,立刻便和江绣荷赶了过来,虽说有着担忧,但更多的是失望,之前说了禁足之日,如今日子未到,没想到洛风根本无心改过,还偷偷趁他不知道之时,溜出府游玩,真是气煞他也。 江绣荷草草地行了礼,顾不上多看秦陌一眼,直接冲入医馆中,在看到心爱的儿子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喊道:“风儿啊,哪个天杀的敢碰你,说出来,为娘帮你打回去!” “胡说八道!”洛文贺瞪了她一眼,示意秦陌还在这里。虽说他也很生气,但是这种话还是不要让王爷听去为好。 秦陌站在医馆门口,假装没听见江绣荷的话,心中连连冷笑,那些醉鬼是他府上的侍卫扮的,故意装醉狠狠地揍了洛风一顿,至于为何找侍卫,第一武人力气大,可以揍得比较狠,第二不留下证据,即使事后江绣荷想找到这些醉鬼,也找不到。 至于洛风的那些狐朋狗友,在洛风被打的时候便吓傻了,一个个落荒而逃,生怕被波及,哪有空看清侍卫们的脸,这一举可谓是让洛风吃了闷亏。 想到这里,秦陌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医馆,走到外面,傅岩正在等他,他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回府吧。”善后的事情,交给江绣荷便好,至于洛风伤的多重,关他何事? 与此同时,江绣荷和洛文贺带着洛风回到洛府,躺在床上,洛风疼得满身冷汗,江绣荷坐在床边,耐心地给他拭着汗。 待洛文贺离开之后,屋中只剩下江绣荷与洛风母子俩,江绣荷将帕子放到一边,轻声问道:“风儿,是谁打了你?” 洛风脸颊肿的很痛,根本说不出话来。 江绣荷见状,便自己说了他听,若是对的,便让他点头,她想了想,问道:“打你的是不认识的人吗?” 洛风勉力点头。 “是不是洛云初派来的?”江绣荷眸中精光一闪,她沉下脸,问道。 洛风摇了摇头,他被打的时候,出现的只有秦陌,于是他用口型示意了一番,很明显江绣荷读懂了。 江绣荷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秦陌打的自家儿子,但更出乎他意料的是,陌王爷居然这么快便站在了洛云初那一边,这对他们来说极其不利。 想到这里,江绣荷握紧拳头,心中愤恨不已。忽然,一个念头在她的心中闪过,对啊,她为何一定要先对付洛云初那个小杂种,府中这部还有两个呢,整不了洛云初,拿他们出出气也是可以的,这么想着,她的心中有了主意。 ****** 且说那日秦陌回到王府之后,把洛风被打的过程和洛云初仔细地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心情很是美好。 洛云初听完也是忍俊不禁,他戳了戳秦陌的胸口,笑道:“你把他打得这么狠,估计他有好些日子不能出门见人了。” “那真是太好了,免得看到他心烦。”秦陌回到,随即将身前人搂入怀中,低头蹭了蹭他的额头,柔声道:“云初,我们好久没一起出门游玩了,过几日我们去爬山如何?”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天气越来越好,出门游玩的确是一种好选择,这么想着他低声说道:“好。” 几日之后,秦陌和洛云初一起外出去游玩,马车到了山脚底下,便不能再上去了,于是两人便下车步行。 今日来爬山的人不多,秦陌牵住洛云初的手,和他对视一眼后,一起往山上走去,有凉风吹过,很是舒适。 到了一半的路程,洛云初便有些累了,他深吸一口气,勉力跟上秦陌的脚步,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停下来歇息片刻。 他们此处的位置正好将山下的所有风景收入眼底,俯瞰着整个京城,洛云初张开双臂,感受着凉风吹过的舒适,停留片刻后,他们继续往山上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洛云初便有些走不动了,他抬头望了望还远在天边的山顶,道:“再休息一会儿吧。” 走在前头的秦陌闻言回过神,见自家王妃的额头有着细汗,便抬手用衣袖帮他擦去汗水,柔声问道:“累了么?” 洛云初点点头,没想到这座山如此之高,看来还要爬很久才能到达山顶,又休息了一会儿,他抬眸看向秦陌,道:“好了,我们走吧。” 秦陌嗯了一声,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背脊,认真道:“来吧,我背你上去。” 洛云初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他的心意,便没有退却,爬到他的背上,靠在秦陌宽阔的肩头上,他有些昏昏欲睡。 秦陌背着身后人,嘴角带着柔和的微笑,他加快了脚步,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山顶,山顶的风很大,呼啸而过。 接着,他将身后人放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柔声道:“云初,我们到了,快醒醒。” 半晌之后,洛云初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看着秦陌带着笑意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他的背上舒服地睡着了,想到这里,他耳根一红。 在山上呆了一会儿,便是午后时分,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认真道:“云初,我希望能背你一辈子。” 洛云初闻言一愣,随即用力点头,心中很是感动。他看着秦陌的眼睛,忍不住自己凑上去,在他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便携手一起下山去,到山脚之时,正好是日暮时分,坐上马车,秦陌对外面驾车的傅岩说道:“去绿湖。” 洛云初闻言挑眉,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问出口,很快马车便到达了绿湖边,临近夜晚,许多的画舫点亮了烛灯,在湖上停着,一眼看过去,竟是美轮美奂。 下了马车,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一起往画舫走去,据说这里的画舫有着十分美味的佳肴,于是他今日想带自家王妃来品尝一番。 走近绿湖,洛云初不由自主地想到上次掉入湖中的事情,只不过上次两人选了人少的地方,因此并没有太丢脸。 到了画舫上,热情的小二立刻迎了上来,将两人带入一个位置绝佳的包厢中,秦陌点了这艘船上的招牌菜,便让小二下去了。 洛云初走到窗边,从船上看外面的夜景,那感觉和在岸边看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探出头去,感受着湖上的凉风。 不多久,菜便全部上齐,洛云初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食指大动,连酒都忍不住多喝了一些,但是多喝的后果便是—— 喝醉了。 秦陌无奈地看着趴在桌上的洛云初,从未想过他的酒量竟然如此之差,他无奈地笑笑,伸臂抱起他,大步往外走去。 回到府中,秦陌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放在床上,让落雪端来温水和帕子,沾湿后将他的脸擦干净。床上人的身上隐隐带着一股酒液醇香,令他迷醉。 放下帕子,秦陌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地吻住床上人的嘴唇,将那唇瓣含入口中,淡淡的酒香传来,让秦陌欲罢不能。 洛云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秦陌放大了的俊脸,他看着他温柔的瞳眸,眼睛一眨不眨。 秦陌见他醒来,便伸手勾了勾他的鼻子,笑道:“酒醒了?” 洛云初闻言耳根一红,身体无意识地动了动,却忘了秦陌此刻正靠在他的身上,他的嘴唇一动,正好蹭过他的脸颊。 “别动。”秦陌喝了酒,眼神渐渐深邃起来,半晌之后,他更低地俯下身,将额头抵在床上人的额上,哑声道:“云初,我想要你。” 洛云初一愣,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好。 秦陌见他没动,便欺身上前,上半身压住身下人,再次问道:“云初,可以吗?”他想了他很久,除了成亲那夜,便没有多要,便是怕伤了他,但今日他真的不想再忍下去。 洛云初没有说话,他看着秦陌的眼睛,温柔似水,如同深潭一般,似乎能将人吸引进去,便是这样的他,让他这一世舍不得放开。况且他们已经成亲,而他也爱上了这个人,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这么想着,他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秦陌见状大喜,随即走到桌边,吹灭蜡烛,又将床帐放下来,屋子顿时暗下来,他看着身下人的眼睛,柔声道:“云初,放心地交给我吧。” 他会好好地疼爱他,极尽温柔。   ☆、第十七章 .吃哑巴亏 第十七章.吃哑巴亏 不知不觉又是几日过去,洛风的伤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没有完全痊愈,青紫的眼睛和肿胀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很是丑陋,因此这几日他都不敢出门见人。 而江绣荷这几日一直在照顾洛风,打算等他痊愈之后,便着手实施报复。又经过几日的等待后,洛风的伤势痊愈,这一日,两人呆在屋中,低声交谈着。 说了一阵后,江绣荷便让洛风去行动了,她一女子不方便行动,而上次办事的小厮又让他们太失望,因此她把这事交给了她的儿子。 且说洛风出了门之后,在自家娘亲屋中的首饰盒里翻找半日,又挑挑拣拣许久,终于选中一只碧绿色的手镯,他将它小心地放入袖中,接着往外走去。 到了碧荷苑外,洛风张望半日,发觉没有人,便偷偷摸摸地进了里面,又趁人不注意,将手镯放入了沈念竹的屋中,接着迅速离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这一次,看你们还怎么逃! 与此同时,洛自宣从院中回来,走入自家娘亲屋中,他正想看看她在不在,忽然床上的一处吸引了他的注意,走过去一看,竟是一只碧绿色的手镯。 洛自宣并非无眼光之人,他看得出来,这只手镯一定很名贵,而如此名贵的东西,却从未见娘亲用过,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娘亲确实从来没有拿出来过,第二,这根本不是娘亲的东西,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想到这里,洛自宣心中一紧,连忙转身去找自家娘亲,在后院找到她后,他急声问道:“娘,这是你的东西么?”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只手镯,递给面前人。 沈念竹看了一眼,眸光一闪,连忙摇头道:“这不是为娘的东西,自宣,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洛自宣闻言,心中咯噔一响,果真让他猜中了,这是外人故意放进来的,至于目的么,不用想也知道。这么想着,他将发现手镯的经过告诉了自家娘亲。 沈念竹细细听完,随即反应过来,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他们,而这府中唯一会对他们不利的,只有二夫人江绣荷。 但是如今已是午后,江绣荷既然敢把手镯藏过来,一定不会让他们放回去,若是不管它,到时候物证在此,他们想说也说不清楚。 两人顿时有些着急,但又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对策。忽然,一个计谋闪过沈念竹的脑中,她连忙让去连生去集市上一趟,又让他赶紧跑一趟王府,借侍卫一用。 她和洛自宣都是没有武功之人,无法将手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放回去,只有让王府来些人,引走江绣荷,才有机会快速地将手镯放回去。 与此同时,洛云初在王府中见到了连生,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连忙和秦陌说了一遍,接着将傅岩叫过来,一行人往洛府而去。 到了洛府,秦陌去见了洛文贺,又以探伤为由,去屋中看了洛风,接着一行人回到大堂中,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着。 在他们闲谈之时,洛云初将那只手镯交给傅岩,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江绣荷的屋中,接着回到碧荷苑,秦陌已经回来,洛文贺留他们在洛府吃晚膳,他们也没有退却,相信江绣荷等不了太久,晚膳过后,便见真招。 话说那手镯,洛云初一看便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回想起来,没想到竟是这一串,看来这东西,江绣荷是留不住了。这么想着,他转身回到苑中。 很快便到了晚膳的时候,洛云初草草地吃完,便和自家娘亲以及弟弟回屋去,全程假装不知道手镯的事情。 过了没多久,秦陌也回来了,四人在碧荷苑中呆了许久,突然,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四人对视一眼,来了! 且说江绣荷吃过晚膳之后,便和洛风一起回到屋中,稍作休息后,她便故意大叫起来,让下人帮着她一起找首饰,随意叫了一会儿后,一个下人跑进来,说在沈念竹那里看见了首饰,她二话不说带着人杀过去。 江绣荷弄出的动静,惊动了叶氏与洛文贺,两人跟着一起过来,想要一探究竟,于是在路上,江绣荷走得特别快。 终于到了碧荷苑,她抬步走入苑中,高声说道:“来人,进去搜。” “姨娘,不知如今造访,有何贵干?”洛云初提前一步走出门中,与江绣荷对视着,冷冷地问道。 江绣荷勾唇一笑,行礼之后冷冷道:“我的下人看见碧荷苑中有人偷了我的东西,是以来看看,若是真的偷了的话,最好赶快交出来。若是没有,我自当道歉。”一旁的洛风跟着重重点头,今日要演一出好戏,为防出意外,娘亲让他不要随意插嘴,因此他一直没说话。 “听二夫人这口气,似乎特别笃定你的东西就在这里啊。”秦陌从一旁走出来,看着江绣荷的眼睛,似笑非笑。 江绣荷被他一噎,随即反应过来,挺直腰杆继续道:“反正要证明没有偷,便让我看看,否则难以服众。” “好啊。”洛云初抿唇微笑,一口答应,他还怕她不搜呢,不然他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这么想着,他转身让开位置,让人进去。 江绣荷原以为他们会拒绝,还想了无数的对策,以应付这样的状况,没想到洛云初一口便应了下来,当真是让她错愕不已。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想必洛云初是不知道首饰的存在,是以如此胆大吧,很快他们便会倒霉了。 在叶氏和洛文贺应允的眼神下,管家带着几名下人,进入屋中搜查,正当这些人经过洛云初之时,他幽幽地说道:“还望江姨娘言出必行,若冤枉了人,可要向娘亲道歉才好。” 江绣荷闻言一愣,没有说话,她看着洛云初自信的眼神,莫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 正想着的时候,管家带着下人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只手镯,江绣荷见状一愣,看了不远处的洛风一眼,怎么是这串?这是她最为宝贝的手镯,特意藏着没让人看见,本想让洛风随意拿一件首饰来诬陷沈念竹,没想到他拿的居然是这只。 话说叶氏看到这只手镯,眼神微变,惊讶地看向江绣荷。而江绣荷也是震惊不已,但戏已经开场,自然得演下去,所以江绣荷强忍着心头的不悦,高声说道:“老夫人您看,这便是我丢失的东西,果然在沈姨娘这里。” 叶氏抿了抿唇,随即将放在手镯上的视线移开,她转眼看向不远处的沈念竹,沉下脸问道:“沈氏,你如何解释?” 沈念竹闻言,慢慢地走出来,行礼之后,不紧不慢地回答:“回老夫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这只手镯……是假的,妾身听闻老夫人喜爱这只手镯,是以想去买来送给老夫人做贺礼,没想到被黑心商蒙了眼睛,买到的是假的,因此藏在屋中不敢拿出来,想攒些钱,买个真的再送给老夫人。” 江绣荷听完她的解释,尖声说道:“骗人!这分明是我的手镯,老夫人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去,明鉴啊!” “祖母明鉴!”洛风见状,也跟着喊了一声。 叶氏闻言没有说话,转头看了洛文贺一眼。 “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看看这只手镯,成色虽然逼近真的,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是与真的不同的。”说完,她走到管家面前,接过手镯走到叶氏面前,将这只手镯的劣处一一指出。 叶氏平日里素爱收集这些首饰,对首饰的研究自然不会少,真的假的她还是分得清的,这东西,明眼人仔细看看都知道是假的。 江绣荷也凑过去看,这才发现这似乎真的与她那只不一样,她那只手镯质地通透,放在阳光下更是闪烁非常,哪有这么普通。于是她心底咯噔一响,有种不妙的感觉。 紧接着,只听秦陌接话道:“二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回房去看看,说不定那首饰被你放在哪处,忘了呢?”说完,他抿唇一笑,眼神中带着戏谑。 “是啊,带老身去一看便知。”叶氏也想知道江绣荷是不是真的拥有这只手镯,于是她接上秦陌的话道。 江绣荷虽然不愿,但也只能带着一行人去自己的屋中,她走入屋中,一眼便看见那只手镯好好地躺在首饰盒中,完好无损。 “江姨娘想必是糊涂了,手镯分明在这儿,你却说被我娘偷了,还好祖母明鉴,不然当真是冤枉得紧。”洛云初走过来,满意地看着江绣荷眼底的震惊,凉凉地说道。 而叶氏看到那只手镯后,脸色也不太好,这只手镯她曾经在图集上见过,很是喜欢,但是一直未曾得见,没想到自家媳妇不但有,还偷偷摸摸地藏起来不让她看见,若不是今日这一出,只怕到死她也不知道。 这么想着,她看了江绣荷一眼,冷声道:“想必二夫人是糊涂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能认错,下次一定要放好,可千万别再让人看见了。” 这番话表面在说让她放好,实则醋味十足,叶氏都未曾见过的东西,居然在媳妇这里看到了,还是被藏起来的,试问她的心情怎么会好? 江绣荷闻言连连点头,见叶氏脸色极差,便看了眼心爱的手镯,强忍着心痛说道:“老夫人别气,其实妾身也是不久前偶然得到这手镯的,怕丢了所以一直放着,因为知道老夫人喜欢,所以想拿来……拿来献给老夫人,希望老夫人喜欢,收下妾身的心意才好。”说完,她将手镯递过去。 “那老身便多谢二夫人心意了,对了,今日这事,希望沈姨娘不要往心里去才好。”听到这一番话,叶氏难看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一些,她接过手镯,转身离开。 “老夫人说的是,妾身不会计较的。”沈念竹低声回答,一行人跟在叶氏身后,往外走去,片刻之后,屋中只剩下江绣荷和洛风二人。 江绣荷看着心爱的手镯离自己远去,心中似在滴血,她吞了口唾沫,却只能无奈地看着叶氏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第十八章 .计上心来 第十八章.计上心来 一刻钟之后,江绣荷终于回过神来,叶氏一行人早就离开,而她也傻傻地站了许久。那个手镯,是她差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一直放的很好,没舍得戴,没想到就这么给了叶氏。 若不是洛云初那小子,这手镯也不会落入叶氏手中!江绣荷越想越生气,同时也疑惑起来,沈念竹是如何换掉手镯的? 忽然,她想到洛云初和秦陌的来访,顿时反应过来,一定是他们故意过来,引走他们,然后才有机会偷梁换柱,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么想着,江绣荷的眼神变得恶毒,她看到一旁的洛风,怒由心生,尖声骂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拿一件首饰,你居然拿了为娘最宝贝的!” “可是娘你都放在首饰盒里,又没说拿哪一件,我便随意取了一样。”洛风低下头,弱弱地回答。 江绣荷闻言,被噎住,是的,那件首饰她原本藏在很隐秘的地方,但是就前几日,她忍不住拿出来观赏一下,随手便放在了首饰盒里,准备有空再放回去,没想到这一无心之举,白白让心爱的手镯离她远去。 而且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从洛云初生病,让老夫人亲自开口赐药那次开始,他好像和之前便不太一样了,若说之前的洛云初很内敛,那么现在的他便是锋芒毕露。这么想着,她不禁有些疑惑。 “娘你别生气,手镯没了还会再有的,如今我们应该赶紧想办法才是,听闻爹和祖父祖母讨论过选家主的事情,娘不想儿子我成为下一任家主吗?”洛风站了一会儿,走到江绣荷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脊,低声安慰道。 江绣荷闻言冷静下来,自家儿子说的没错,如今他们的重点不应该放在洛云初身上,而是洛自宣,洛云初已入王府,对家主之位构不成威胁,但是洛自宣不一样,他才是要和自家儿子争家主之位的人。这么想着,她转了转眼珠,在心中暗暗算计起来。 且说叶氏一行人离开之后,洛云初等人便告别叶氏,回到碧荷苑中,在院中坐下,洛云初让人关紧院门,接着轻声嘱咐道:“娘,江姨娘如今失了东西,顶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要小心为上。” “放心吧,为娘晓得。”沈念竹闻言轻轻点头,表明她心中有数。 “连生,注意着些,若二夫人那边有任何异动,立刻想办法来王府告诉我。”洛云初想了想,又转头对连生说道。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人盯着比较好。 交代完之后,洛云初便和秦陌离开了洛府,他们这一趟赶过来有些急,幸好未出什么大事,坐在马车上,洛云初将头靠在身旁人宽阔的肩上,一言不发。 坐了一会儿,秦陌伸手搂住身旁的洛云初,原来看起来很体面的洛府,内里也逃不过互相挑拨,若不是今日他们到场,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看来之前自家王妃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二夫人一直对他们怀有芥蒂,想方设法想要害他们,秦陌忽然很庆幸,他明智地向父皇讨了旨,为他俩赐婚,不然云初如今还会在那水深火热之中生活。 想到这里,秦陌低头蹭了蹭洛云初的头顶,对上他看过来的疑惑眼神,柔声说道:“云初,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我知道。”洛云初闻言,伸手握住秦陌伸过来的手。这个人不止是口头说说而已,他一直在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两人回到王府中,夜色已深,匆匆洗漱之后,洛云初躺在床上,背靠着秦陌温暖的怀抱,忽然想到几日前那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性丨事,耳根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秦陌怀抱着洛云初,屋中暗黑,但他还是看到了怀中人微红的耳根,他疑惑地皱眉,问道:“云初,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我……”洛云初一愣,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想他吧? “你脸好红,莫不是病了?”秦陌探手抚上洛云初的额头,发现没有烫手,说明并不是发热,忽然,他想到一件事情,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云初,你该不会是……想到前些日子那事了吧?” 洛云初闻言脸色更红,转过身瞪了秦陌一眼,道:“我没有啊,你不要乱说。” 秦陌挑眉,凑近怀中人的脸,右手忽然探下去一摸,果不其然看到自家王妃吓了一跳,他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来王妃也很想念为夫呢,甚好。” 洛云初轻哼一声,道:“我才没有。” “真没有?”秦陌再次挑眉,手掌忽的滑入怀中人的衣中,按住某处,他满意地看到自家王妃脸色倏地爆红,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收回手,柔声道:“我知道你累了,不会做什么的,睡吧。” 洛云初对上秦陌的视线,只觉得那眸中似是一汪深潭,跳下去后,便再也出不来,即使溺死在里面,他也心甘情愿。 半晌之后,他嗯了一声,靠入秦陌的怀中,搂住他的腰,陷入梦乡。 ****** 秋闱将近,准备赴考的考生都在发奋读书,洛自宣自然也不例外,他每日都沉浸在书本之中,经常看得忘了时间。 这一日,沈念竹亲自炖了补品,踏入屋中之时,只见洛自宣趴在桌子上,书本放在一边,眼睛下有着明显的青黑,她心疼地走过去,将碗放在桌子上。 洛自宣被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娘,您怎么来了?” “娘给你送些补品,自宣,若是累了,别硬撑着,去歇息一会儿吧。”沈念竹柔声说道,抬手抚了抚面前人的头发,眼神慈爱。 “谢谢娘。”洛自宣接过碗,大口吃起来。秋闱将近,他这几日日日奋战到深夜,便是为了能在秋闱上取得一个好的成绩,给娘亲长脸争光。 他也知道,爹恐怕会在这次秋闱之后,决定下一任家主的人选,反正不是他,便是二哥,但是只要一想到二夫人和二哥那做派,他便觉得,若二哥做了这家主之位,他和娘亲今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为了娘亲,也为了不辜负哥哥的期望,他一定要考上! 喝完之后,洛自宣放下碗,目送着自家娘亲出去,接着拿起书继续看,他一定会考上的,考上之后,便有了参加明年春闱的资格,他一定会奋发图强,为家人争光! 与此同时,洛风正在屋中看着书,看了没一会儿,他便放下书,无聊得想要打瞌睡,眯了会眼后,他站起身,准备出门去找点乐子。 正当他走出屋门之时,碰上过来的娘亲,对方把眼一瞪,怒道:“洛风,你不好好念书,又想去哪儿?” “出去透口气。”洛风嘿嘿一笑,在自家娘亲愤怒的眼神中,道:“娘,书我都看了,不会有问题的。” “真的?”江绣荷怀疑地看着他,她可指望着洛风能够考上,从此母子俩出人头地呢。 洛风连连点头,接着往外走去,溜到府门外,他松了口气,接着去找几个朋友,准备去找些乐子,放松放松。 且说洛云初和秦陌,两人准备一起去集市上置办些东西,于是两人一起坐上马车来到集市,下车步行。 忽然,洛云初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和朋友一起出来闲逛的洛风,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一个地方,洛云初抬头一看,竟然是青楼。 而秦陌明显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小心地跟着洛风进了青楼,在洛风的隔壁要了一间房,站在房中,洛云初低声说道:“阿陌,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偷看到旁边在做些什么?” 秦陌闻言略一沉吟,在房中四处找了找,果然在一副字画后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洞眼,想必是之前人留下的,两人眯着眼睛,透过洞眼看向另一间房。 而洛风和几名公子走入房间之后,很快便来了几名陪酒的女子,洛风毫不犹豫地拽了一个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说笑着,言语间看起来很是熟稔,一定不是第一次来。 聊了一会儿后,洛风让几名女子出去,接着和朋友们闲聊起来,忽然,一句话传入洛云初和秦陌的耳朵,让两人竖起耳朵仔细听。 “哎,洛风啊,你秋闱准备的怎么样了?”其中一名公子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沉声问道。 “就那样呗。”洛风满不在乎地回答,随即凑到几人中间,悄声说道:“洛自宣也参加这次秋闱,我爹会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人做家主。”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人问道。 “我啊,自然是有办法的咯。”洛风抿唇一笑,笑容阴险,他顿了顿,继续道:“洛自宣那小杂种想要和我争家主之位,门都没有,我准备想个法子,阻止他去参加秋闱,要么打一顿怎么样?反正无论如何,让他无法参加便是,若他没了成绩,那家主之位不就是我的了?”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夸赞洛风有头脑,而相比之下,另一边便安静许多。洛云初静静地听着洛风所言,双手紧握成拳。 他真是没想到,洛风竟会将主意打到自宣身上,不过也是,自宣是要和他争家主之位的人。这么想着,他和秦陌对视一眼,将字画挂回原处,悄声离开青楼。 “云初,你怎么看?”秦陌听闻洛风如此恶毒,也是气愤不已,他哼了一声,征求着自家王妃的意见。 “我不会放过他的。”洛云初冷笑一声,洛风既然敢对自宣不利,那么便要做好准备,来承担后果,这么想着,他的心中产生一计。 之前的都只是打脸而已,但洛云初没有想到洛风竟然敢如此做,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这一次,他定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不仅颜面尽失,还要让所有人都对他嗤之以鼻! 这么想着,两人买完东西,一起往王府而去。   ☆、第十九章 .请君入瓮 第十九章.请君入瓮 待洛云初和秦陌回到王府之后,两人一起关上屋门,在椅子上坐好,洛云初这才将他方才想到的计划和盘托出。待他说完之后,他看着秦陌,眼中有着怒意。 秦陌认真地听着,半晌之后,眸中掠过一丝惊讶,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好,我帮你,至于那个假扮的人,找傅岩便好,他会一些易容之术,想必骗过洛风足够了。”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当即找来傅岩,将计划和他说了一遍,随即道:“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完成。” “是。”傅岩抱拳回答,接着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之后,洛云初的唇边溢出一抹冷笑,他已经不再是上一世那个只会逃避的洛云初,这一世,他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他的家人! 洛风自以为让自宣不能参加秋闱,他便是下一任家主了吗?他想的倒是美,但他洛云初偏偏不让他如愿,不仅不让他达到目的,还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翌日,京城的百姓中流开这样一个传言:礼部郎中洛文贺家的庶二子洛风,将参加不久后的秋闱,并自信能够拿到秋闱第一的好成绩。 对于这一消息,一些酸腐文人很是嗤之以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何来的自信能够拿到秋闱第一的成绩?不过是说大话,博些脸面罢了。 而一般百姓则是津津乐道,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一事情,有些与洛府关系较好的,则直接上门拜访,恭维洛府众人,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 洛风虽然奇怪传言的由来,但有了大家的恭维,他自然是开心不已,自觉长脸不少,有人问来,他则笑眯眯地点头称是。 这一日,老夫人叶氏和洛文贺也得知了传言,于是把洛风叫了过去,叶氏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少年,出声问道:“风儿,外头的传言可是真的?你真的有自信能拿第一?” 洛风一愣,随即轻轻点头。其实他很疑惑传言是哪来的,但是碍于面子,只能承认,否则不就打脸了不是? 叶氏见状很是高兴,这是代表他们洛府很快便能风光一把了么?想到这里,她笑着说道:“好孩子,好好考。” 洛风点头称是,他看到了叶氏和父亲眼中的赞许,倍觉面上增光,走出静心苑后,他往屋中而去。 到了屋中,自家娘亲正坐在桌椅边看着他,他走过去坐下,低声问道:“娘,您在这儿是有什么事想要和孩儿说吗?” 江绣荷看他一眼,嗯了一声,这几日她也没少听闻百姓间的传言,虽然很有面子是真的,但是她不由得奇怪,这传言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她抬眸看向洛风,问道:“风儿,百姓间的传言是哪来的?” 洛风闻言一愣,随即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百姓的恭维和祖母的高兴让他很是洋洋得意,便凑到自家娘亲身旁,道:“娘,您得对您的儿子自信一些,我可是要做家主的人。” 江绣荷见状,没有说话,她看了洛风一眼,道:“好了,赶紧再看看书吧,没几日便要考了,不能让为娘失望,知道了吗?” 洛风连连点头,目送自家娘亲离开之后,他坐在桌椅边,一时兴起将书翻开,可看了没多久便又恹恹地放下,思索起来。 虽说这传言让他很有面子是真的,但是静下心来之后,要面对的则是更多的东西,比如,他并没有把握拿到秋闱第一。 万一没有拿到秋闱第一的话,那岂不是很丢脸?但是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并没有把握这种事请,更是让他下不了台。 与此同时,王府。 洛云初走入屋中,秦陌转过身来,两人相视一笑,他出声说道:“传言已经传得很广,这会儿洛风一定得意着呢。” “下一步,该是傅岩去了。”洛云初点点头,笑着说道。且说傅岩这几日,一直在研究洛风的一个好朋友,李季的说话形态,与一些动作习惯,力求将他模仿到位,听闻昨日李季有事离开京城,那么,他们的计划也是时候展开了。 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将傅岩找来,交代了一些事之后,便让他去找洛风出来,而他们二人则呆在王府,等傅岩归来禀告。 且说洛风呆在屋中,正无聊得想出去寻些乐子,便得知李季在醉红楼中等他的消息,他二话不说,立刻出门,往醉红楼而去。 到了醉红楼中,李季正在喝酒,见他来了,便招呼他坐下,笑道:“这几日关于你的传言可不少啊,莫非你真有那个自信?” 洛风并没有发现李季是他人所扮,他和李季是最要好的朋友,有什么话自然不会瞒着他,于是他摇摇头,道:“没有,我也不知道那些传言哪来的。” 李季闻言很是吃惊,随即轻叹一声,道:“我爹可是指望我能考得好一些,可是我没有自信啊,若是考不好,他就不给我赎绣红姑娘。”绣红是醉红楼中的花魁,李季非常喜欢她,曾经扬言要讨回去做小妾,但他爹怎么都不肯,甚至以死相逼,没想到一个秋闱,竟让他松了口。 “那你怎么办?”洛风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问道。 李季看他一眼,招手让他凑过来,又出门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经过后,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打通了一些关系,可以提前得知今年秋闱的试题,不过得自己入宫去看。” 洛风闻言瞪大眼睛,道:“你是说,偷试题?”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会被取消秋闱资格的,他是万万不敢这么做。 李季嗯了一声,又继续道:“你放心好了,看到试题之后我立刻就会撤退,有人掩护我的,绝对不会被发现。”说完他认真地点点头。 洛风皱眉,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羡慕,如果他也能提前得知秋闱的试题,提前做好准备的话,那么拿到秋闱第一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诶,你不是要和那个什么洛自宣争家主之位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李季见洛府有些动摇的神情,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洛风没有立刻答应,虽然他的确是动心了,但是这不是什么小事,他不敢轻易地做决定。 “没事你考虑一下。”李季轻咳一声,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叮嘱道:“对了,这件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那么多人知道题目,我还要不要考了。” 洛风点头,表明他已知道,心中更是对李季感激不已。两人不愧是最好的朋友,有事第一时间会想到对方。 “好了不说了,继续喝酒吧。”李季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两人又呆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 洛风回到屋中,忧心忡忡地坐下,李季有办法拿到试题,但是他没有,若他没能考到第一名,不仅仅是丢脸,更会让洛自宣得意。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太敢去偷,毕竟这不是小事,万一被发现了,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所以他得好好想想。 江绣荷听闻洛风回来,便来到他的屋子,一进门便发现他坐在桌椅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出声道:“风儿,你在想什么?” 洛风正想得认真,忽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回过头道:“娘,是你啊。” “想什么呢那么认真?”江绣荷无奈地看他一眼,在桌边坐下。这些日子她一直被百姓们恭维,说她教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别提多有面子,这么想着,她转头问道:“风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自信拿第一名?” 洛风一愣,没有立刻接话。他不敢告诉娘李季说的事情,那样无疑是在找骂,但是若是不偷试题,凭他目前的实力,还真没把握拿第一名。 想到这里,他便心忧不已。 与此同时,傅岩回到王府之中,还没来得及卸下易容,便先去向秦陌和洛云初禀告今日和洛风接触的过程。 待傅岩说完之后,秦陌抬手让他下去休息,沉默半晌后说道:“看来洛风是有贼心没贼胆啊,他不敢做。” 洛云初嗯了一声,他也看出来了,洛风很想偷,但是他不敢,他也不可能让李季偷了后告诉他,万一李季被发现了,而他却知道了试题,那么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而且会让李季觉得他很不仗义。 但是洛风不敢偷,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若他不去做,那么他们设计的计划全部都白费了,这么想着,洛云初低声说道:“看来我得想个法子,在他后面推上一把才是。”连最好的朋友李季这么引诱他,他都不敢做,说明他还算是个有头脑的人,只是需要一些助力,迫使他做下这个决定。 光是百姓的传言,以及一些明面上的恭维,不足以让洛风豁出去去做这件事,但是他很在意家主之位,他最终一定会为了家主之位,试上一试!如今只不过是需要一个助力罢了,他不敢做,那么他便让他不得不做! 这么想着,洛云初的心中又生一计。   ☆、第二十章 .推波助澜 第二十章.推波助澜 想到之后,洛云初便让傅岩过来,将心中的计划和他说了一遍,如今的传言还不够,需要再扩大一些。 傅岩听完后点点头,表明已经明白,于是秦陌让他下去,自己则和洛云初留在屋中,过几日准备去一趟洛府。 且说傅岩离开之后,便在洛风的几个朋友之间,造谣说洛风对秋闱第一名势在必得,绝对能够拿到,又扩大了谣言的范围,让全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洛府的庶二子洛风极有自信拿到第一名,一时之间,知晓的人更多,传言也越来越广泛。 而秦陌和洛云初在王府呆了两日之后,也出发去了洛府,洛风如今只是需要一个助力,那么他们便在他后面推上一把。 很快马车便到了洛府,洛云初和秦陌对视一眼,一起走下马车,往里面走去,洛文贺听闻两人来后,连忙带着人来迎接。 “见过王爷、王妃。”江绣荷为首的一众小妾在后面行礼,虽说很不情愿,但洛云初毕竟做了陌王妃,这点礼数她还是明白的。 秦陌点点头,没有说话,稍加寒暄之后,便接着牵住身旁人的手,和他一起往碧荷苑走去,到了碧荷苑外,洛自宣正好出来迎接,秦陌微微一笑,沉声道:“三公子,过不了几日便是秋闱,不知准备得如何了?” 洛自宣闻言,恭敬地回答道:“多谢王爷关心,我已准备妥当,秋闱之时必当尽全力,不给洛府丢人。” “说得好!”秦陌哈哈大笑,给了洛自宣一个赞许的眼神,又有意无意地瞟了一旁的洛文贺一眼,果然,洛文贺走了出来。 “自宣呐,好好看书,为父也看好你。”陌王爷都当众赞许了洛自宣,那么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也得站出来表扬几句才是。 “是,自宣自当尽力。”洛自宣吃了一惊,心中很是高兴。 且说站在不远处的江绣荷和洛风,则是对视了一眼,洛风低下头,皱了皱鼻子,发出极轻的一声轻嗤声。 洛自宣拿什么和他比,他可是能拿到秋闱第一的人!想到这里,洛风不禁又想到前些日里李季说的那番话,虽说胆大了些,但是一旦成功,可是好处多多的。 这么想着,他又在心底暗暗思忖起来。 待众人都离开之后,洛云初和秦陌走入碧荷苑中,来到洛自宣的房间,三人坐下之后,洛云初低声说道:“自宣,你好好考,娘亲和哥哥相信你能行,王爷也是。” 洛自宣闻言轻轻点头,感激地看了对面的秦陌一眼,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哥哥,百姓间那些传言……是真的吗?” 这几日洛府没少有人来恭维,他和娘亲自然也是知道了传言,他并不明白,洛风何来的自信,一定能够拿下秋闱的第一名,若是并没有呢,那岂不是很失面子? 洛云初闻言,和秦陌对视一眼,两人的眸中都有着同样的情绪,看起来是达成了一致。他们要做的事,还是不要告诉自宣为好,让他静下心好好考,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想着,洛云初低声说道:“自宣,你好好准备便是,其他的事情不要去管,洛风那边,自有江姨娘打理。” 洛自宣嗯了一声,也没有多想,三人又说了一会儿,洛云初和秦陌便想走了,既然已经达到目的,那么他们便没有必要久留,这么想着,两人一起离开洛府。 且说洛文贺回去之后,便去找了洛老爷和叶氏,他当即说道:“不管外面的传言如何,我只想两个儿子好好考,给洛府争光。” 叶氏闻言轻轻点头,赞同道:“对,风儿说能拿第一,那么自是最好,不过这大话可不能说得过早,万一没能履行,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我也这么觉得,风儿有自信的确是好事,只不过大话说得不宜过早。”洛老爷轻叹一声,半晌后继续道:“罢了,看他们造化吧,谁考得好,谁便继任洛府的下一任家主,这事便这么定了。” “是,爹。”洛文贺低声应下。 三人说得认真,完全不知这番话已经被门外的洛风偷听了去,洛风躲在门外,心中摇摆不定,他知道爹和祖父母寄很大的希望于他,他也很希望能够真的履行传言,拿到秋闱的第一名,但是…… 想到这里,洛风一阵黯然,祖父已经说了,谁考得好,便是下一任家主,虽然他并不一定比洛自宣差,但他不要这种不定的结局,他必须要考得比洛自宣好,家主之位,只能是他的! 这么想着,洛风悄声离开,往府外而去。到了醉红楼中,他将李季约了出来,确定周围无人会经过后,小声问道:“李季,你前些日子说的那事,是真的吗?” 李季闻言无奈地看他一眼,道:“我是那种会欺骗好朋友的人么?” 那么也就是说是真的了,这么想着,洛风凑过去,再次道:“我想好了,我和你一起去,我要考第一名,家主之位,必须是我的!” 李季嗯了一声,和他交代了一下偷试题的过程,包括试题放在何处,看完之后他们要如何离开,宫中侍卫很多,好在他们有内应,可以帮助他们躲过侍卫的搜寻。 说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前后离开醉红楼,走在回府的路上,洛风渐渐握紧拳头,他决定豁出去一把,与其面对现实,不如试一试,看李季那么有把握,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么想着,他挺直了腰杆,大摇大摆地回洛府去。 翌日夜晚,李季和洛风相约在一处见面,接着两人一起往宫中而去,通过一些办法成功入宫之后,李季带着洛风往藏有试题的地方而去。 长这么大第一次入宫的洛风,则是被皇宫中的辉煌震住了,他从未想过皇宫居然如此之大,并且如此富裕,看得他直流口水。 小心翼翼地避过了侍卫,两人在一处花丛中躲好,李季看了眼身旁眼睛发直的洛风,忍不住轻轻推他一把,小声说道:“别发呆,认真些。” 洛风闻言点点头,两人一起警惕地盯着外面,呆了许久之后,李季转过头看着洛风,低声说道:“这样不行,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侍卫,如果没有,我马上回来。” 洛风见状连忙拉住李季的袖子,抖着声道:“你你你,你别走啊,我一个人有点怕,要么你快点回来。” “我知道,你小心点,别被发现。”李季说完,起身离开草丛,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后,李季,也就是傅岩冷笑一声,转身回府。 且说洛风又在原地呆了许久,怎么都等不到李季回来,担心他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本想出去看看,但又怕被发现,于是不敢乱动,又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实在等不住,便想一个人去偷看试题,反正一个人看到或是两个人看到都一样,他看到了告诉他不就得了。 这么想着,洛风壮着胆子起身,靠近藏着试卷的地方,正想推门看看,却发现门是锁着的,于是他想要绕到别处看看,正准备走动的时候,便听到周围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他的身影顿时暴露在火光底下,那俨然是宫中负责巡逻的侍卫。 糟了!被发现了! “什么人?”侍卫长看到有人竟敢擅闯宫中,妄图偷看秋闱试题,二话不说立刻让人将他拿下。 “冤枉啊!”洛风心中呜呼哀哉,大呼冤枉。 “冤枉什么?若你不是来偷试题的,那么你在这里做什么?”侍卫长瞪他一眼,冷哼一声,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大胆的考生,竟想偷看试题,幸好被他当场抓住,这么想着,他瞪他一眼,沉声道:“带走!” 洛风被他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悲哀地发现他的确是来偷看试题的,而且一个宫外之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确不合常理,因此只能如同小鸡一般,被侍卫们拎着走。 这下完了,如今他的心中只剩下这四个字。 而傅岩离开之后,凭借着过人的本事,很快便回到了王府之中,他来到主屋外,向洛云初和秦陌禀告了事情的经过。 他故意留了洛风一人呆在原处,洛风久久不见他回去,一定会担心得想要出来看看,但是他肯定不敢,再等一会儿后,他会不耐烦,反正一个人两个人都是看,他今晚必须要看到试题,所以他一定会独身前往。 傅岩离开的时候,算准了侍卫的巡逻时间,等洛风出来之时,恰好是侍卫经过的时间,所以他现在一定被抓个正着。 禀告完后,洛云初满意地点点头,赞赏于傅岩的能干,待傅岩下去之后,他回到桌边,看着秦陌,低声说道:“现在应该已经被抓住了,过不了多久便会从宫中传出消息来。”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笑道:“坐等看戏吧。”说完,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起来。洛风想要害别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如今被抓个现行,看他怎么办! 这么想着,秦陌和洛云初抿唇,回到床边,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看到洛风恹恹的模样,想想便十分好笑。 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洛风这次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第二十一章 .坐看好戏 第二十一章.坐看好戏 且说洛风被巡逻的侍卫抓个正着之后,便被一路押着去见此次秋闱的主考官刘进,到了门前,洛风被押着跪下来。 刘进听闻居然有考生胆敢偷看试题,也是生气不已,他看了眼不远处跪着的人,冷声道:“抬起头来。” 洛风颤抖着抬起头,对上刘进的视线。 刘进看到不远处的人抬起头,顿时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后,发现竟然是礼部郎中洛文贺家的庶二子,之前满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说极有自信考中的那人。 想到这里,刘进忍不住冷笑一声,原来他说的便是这样啊,若真是有本领偷看到试题,那么提前准备,拿到好成绩确实不奇怪。 跪在地上的洛风看着刘进嘴边的冷笑,顿时觉得一阵凉风吹过,冻得他颤抖不已。都是那个李季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他提议要去偷看试题,他也不会跟着他一起去,结果关键时刻李季人不见了,倒是他被抓个正着,简直不能更倒霉! 刘进看了他一会儿,收回心神,轻咳一声后沉声问道:“考生洛风,你为何要做出偷看试题之事?” 洛风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总不能告诉主考官,是为了争家主之位,才出此下策的吧,让爹知道,非失望透顶不可。 等了半日没有等来回复,刘进冷哼一声,道:“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理由。”说完他顿了顿,严肃地高声道:“考生洛风,妄图舞弊,不思进取,即刻起取消考试资格,终生不得参加科举。”说完,他让人除去洛风的考籍。 洛风闻言,全身发抖,张大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哭着大喊道:“冤枉啊!冤枉!” “本官冤枉你何处?你且说说看。”刘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 “我……”洛风瞪大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确是去偷试题的,主考官并没有冤枉他,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悲哀。忽然,一件事情闪过他的脑中,对啊,还有李季,他被抓住了,他也不能独善其身!这么想着,他大声喊道:“大人,学生有一事要说!” “哦?”刘进闻言挑眉,想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学生并不是一人来的,还有李家公子李季,是他怂恿我来的,没错!是他先说他要偷试题,学生一时糊涂,便跟着他来了!他与学生一同入宫,此刻定还在宫内,请大人明鉴呐!”洛风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能拖一个下水也是好的,不能只他一人倒霉! 刘进耐心地听他说完,示意一旁的人去将李季找来。侍卫在宫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李季的身影,去了李府,才发现李季分明是在府中。 很快李季便被带了过来,他还有些云里雾里,看到跪在前方的洛风,还莫名其妙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你还有脸说!”洛风听到李季的声音,转头吼道。要不是他,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他! 李季被他的话说的一懵,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主考官,低声问道:“大人,不知找学生来,是有何事?” 刘进看他一眼,沉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越说越发觉李季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不知道此事一般,他不由有些疑惑。 李季听他说完,面色惨白如纸,连连摇头,大声道:“大人明鉴呐,学生从未做过那些事情,更不敢妄图偷看试题!” 洛风闻言瞪大眼睛,不顾不远处的主考官,手指指向李季,大吼道:“你胡说!说要偷看试题的不是你吗?说在宫中有内应,帮我们安全离开的不是你吗?说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让我呆在原处别动的,不是你吗?” 李季被他的吼声震得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大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洛风,你我乃至交好友,你怎么可以诬陷我?!” 坐在椅上的刘进被两人的声音吵得心烦,随即制止了他们,看向李季,严肃地问道:“李季,本官问你,前几日你在何处?方才你又在何处?” 李季闻言,压制住心底的愤怒,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学生前些日子外出有事,并不在京城内,家人与一些百姓皆可以作证,至于方才,学生是从府中出来的,自然是呆在府中,哪里也没去,同样也有人可以作证。” 洛风闻言一愣,猛地瞪大眼睛,再次怒吼道:“你胡说!”还没等他吼完,便被刘进制止,他憋了一肚子火气,瞪着一旁的李季。 刘进听完他解释,立即派人去了李府询问,以及冒昧敲门问了周边的一些百姓,得到的回答和李季说得完全一模一样,他们又查了李季近几日的行踪,的确是不在府中,今日才回府。 待侍卫回来之后,将询问到的结果告诉刘进,洛风跪在不远处,听得完全傻了眼,真的不是李季,那前些日子那人,到底是谁? 刘进听完侍卫所言,便知是冤枉了李季,随即让人放了他,李季被松开,站起身的同时,他冷冷地看了眼一旁的洛风,哼了一声,道:“洛风,枉我还当你是至交好友,你竟如此诬陷我!从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说完,他转身离开。 洛风跪在原处,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寒凉,冻得他快要结冰,接着,他听到主考官让人去找来洛文贺,他闭上眼睛,脑中只剩二字——完了。 良久之后,洛文贺从府中匆匆赶来,一眼看到洛风跪在地上,还有些不明所以,待主考官刘进告知他事情的真相后,他瞪大双眼,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你这个不孝子!”洛文贺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指着洛风大骂道。随即带着他回府,路上一言不发,面色冷若冰霜。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回到了府中,洛文贺下了马车,完全不理还在后头的洛风,径直往府中走去。 洛文贺被叫去的响动,让府中人都醒了过来,洛老爷以及叶氏,还有江绣荷等人都在大堂等着洛文贺回来,在看到他的身影后,一行人连忙迎上前去,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风儿呢?” 洛文贺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个逆子,他做了什么好事情,爹娘你们自己一问便知。”说完他特别看了眼江绣荷,冷声道:“你教的好儿子!” 片刻之后,众人便看到洛风从外面慢慢地走进来,面色较之往常,异常的惨白,他走进来后一言不发,双眼无神。 叶氏随即问了跟着回来的小厮,这才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洛风,颤声问道:“风儿,你当真做了这种事?”偷试题虽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却是特别失面子的事情,他洛府常年累积的清誉,都败在了这件事上。 往后,且不说洛风被除了考籍,不准再参加科举,指不定百姓们会如何议论他们,难怪先前洛风说对自己有信心,原来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偷看试题啊。 想到这里,洛老爷和叶氏的面上皆浮上失望之色,而一旁的江绣荷却迟迟没有说话,忽然她捂住胸口,仰面晕厥过去。 “娘!”洛风扑过来想要扶住自家娘亲,却见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虚弱地说道:“不孝子!不孝子啊!”说完,彻底昏了过去。 众人连忙抬走江绣荷,又为她请了大夫,堂中顿时只剩洛文贺、洛老爷、叶氏以及洛风,其他人都识相地离开了,沉默良久,洛文贺忍着满肚子的火气,怒声问道:“风儿,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洛风没有回答,心中懊悔不已,若他没有一时糊涂,那么也不会发生这事情了,不仅自己颜面尽失,还让爹失望。 洛文贺见他没有说话,更是愤怒地指责起来,而面前的洛风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面上满是颓废之色。 与此同时,沈念竹和洛自宣回到碧荷苑中,两人关上院门,洛自宣忍不住问道:“娘,二哥为何要去偷看试题?” 沈念竹闻言一愣,想到前些日子的传言,想必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做出这种事的吧,想到这里,她柔声道:“自宣,他的事情,自有老爷来管,你只需要好好准备考试便可。” 如今洛风考籍被除去,那么府中唯一参加秋闱的便是自家儿子,众人的希望自然都会寄托在他的身上,作为娘亲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洛自宣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什么,两人分别之后,便回了各自的屋中,灭烛休息,不一会儿,碧荷苑中恢复了宁静。 而此刻的王府,洛云初和秦陌自然没有错过这则消息,两人相视一笑,洛云初道:“总算是解了心头之恨,当真快哉。” “是啊。”秦陌点点头,上前一步将身前人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沉声道:“不过他们应该很快便会怀疑假扮李季的人是谁,从而怀疑到你的头上来,云初,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洛云初自然敢陷害洛风,自然也想到了之后的事情,且不说洛风没有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就算洛风知道是他做的,又能奈他如何? 想到这里,洛云初和秦陌对视一眼,将此次的功臣傅岩叫了过来,赏赐了他许多东西,接着让人离开,上床睡觉。 今夜的洛府还算是平静的,但是明日呢?   ☆、第二十二章 .颜面尽失 第二十二章.颜面尽失 且说洛文贺怒问洛风缘由之后,没有得到回答,怒气更是蹭蹭地冒上来,他瞪着眼睛,指着洛风说道:“你这个逆子,去祠堂反省几日再出来!” 洛风闻言,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爹,祠堂是供奉老祖宗的地方,只有犯了大事之人,才会去祠堂反省,并且不给饭吃,只有水喝。洛风潇洒惯了,一想到今后几日要过这样的日子,不由得有些害怕。 洛风对上自家爹的视线,见他瞪着自己,所有求饶的话全都吞入了肚中,恹恹地转身,往祠堂走去。祠堂中很是黑暗,他被迫跪在老祖宗的牌位面前,随着沉重的落锁声,他被锁在了里面。 黑暗顿时席卷而来,将洛风整个人包围,他莫名感到一阵凉风吹过,浑身鸡皮疙瘩起来,阴森森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洛风惊慌地转头看着四周,并没有任何人,但他就是觉得,周围似有无数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你。 与此同时,洛文贺一把坐倒在椅子上,他活到如今,嫡子去世,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剩下的三个庶子身上,没想到最大的这个,反而最不成器,竟给他闹出这档子事来,他这老脸是要还不要? 半晌之后,他叹息一声,起身道:“爹娘,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去歇息吧。”待洛老爷和叶氏离开之后,他也回房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洛风妄图偷看试题,被抓个正着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顿时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先前一直恭维洛风的人,转而破口大骂,而妄图趁早巴结的人,更是躲得远远的,害怕牵连进去,一时之间,洛府成了众矢之的。 若说先前洛府有多风光,如今便有多惨淡,百姓们众口难调,你一言我一句,弄得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洛府的颜面尽失不成,清誉也毁于一旦。 前几日,洛府的人出门倍有面子,恭维的人不在少数,而这些日子,只要听闻是洛府的人,虽然表面上也许不会说什么,但是暗地里遭到的白眼绝对不会少。 几日后,洛风从祠堂中被放出来,整个人瘦的几乎脱了形,原本英俊潇洒的形象,此刻也如门外乞丐一般,令人不忍直视,江绣荷连忙让下人带他去沐浴一番,并准备了些好消化的食物,给他备着。 虽然对他的行为感到难过,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亲,江绣荷怎么也恨不起来,待洛风沐浴完毕后,便带着他来到早已放好吃食的桌边。 洛风在祠堂中被饿了好几日,早已饥肠辘辘,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抓起桌上的东西便吃,好一会儿后,他打了个响嗝,停下手来。 “吃饱了么?吃饱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江绣荷替他擦了擦嘴角,心疼地说道。 “娘,我有话要说。”洛风吃饱喝足,开口道。这几日他在祠堂中想了很多,第一的确是反省了自己的行为,第二则是思考,那个假扮李季害他的人,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他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看着面前自家娘亲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说完之后,他轻咳一声,喝了口水。 “你是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江绣荷面色一沉,冷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真有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洛风点点头,继续道:“是怀疑有人,但是不确定是谁。” 江绣荷闻言,在心中暗暗思忖一番,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低声道:“会不会是洛云初,他平日里那么不待见我们母子俩。” 洛风被她一说,也觉得有可能是那个人,但是又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也不好随便下定论。 “这样吧,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好好休息,娘会去查的。”江绣荷说完,扶着洛风回到他自己的床上,让他躺下休息,并掖好被子。 半个月后,三年一度的秋闱正式开始,秋闱分为三日考试,因此考生必须赴考场三次。这一日,洛自宣整好必备的物品,准备出发。 “娘便不送你了,好好考。”沈念竹帮他收拾好东西,柔声说道。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能够考上,能够出人头地。 “娘,我会的。”洛自宣重重点头,坐上洛府备好的马车,往考场而去,到了考场外围,一下马车,他便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他。 “见过王爷、王妃。”该有的规矩一个也不能少,洛自宣躬身说道。接着抬起头来,对上洛云初笑意盈盈的双眸,问道:“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一程,好好考,哥和王爷都相信你能行。”说完,洛云初看了眼身边的秦陌,示意他也说几句。 “是啊,好好考。”秦陌点点头,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多谢王爷和哥,我一定会努力的。”洛自宣闻言笑起来,认真地点点头。接着他告别两人,往考场走去。 与此同时,在三人的不远处,洛风正紧紧地盯着他们,眼神愤恨,本来他也可以参加秋闱的,结果如今却只有洛自宣一人去,可见爹对他抱得期望有多大。 这倒算了,重点是爹和祖父母曾经说过,秋闱拿到好成绩的,便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家主,如今他被除了考籍,终生不能参加考试,那不就代表着,家主之位一定是洛自宣的了吗?这让他怎能不恨? 正想着的时候,不远处的洛云初忽然转过身来,对上他的视线,洛风一愣,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面前。 洛云初转身的瞬间,看到洛风站在不远处,眼神愤恨地看着他们这个方向,想必是被除了考籍,很是不甘,他微微抿唇,朝他走过去。 “见过王爷、王妃。”再怎么不甘愿,规矩还是得有,洛风不情愿地说道。说完之后,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二人,一言不发。 洛云初和秦陌对视一眼,随即低声说道:“二哥为何会来此?”此话摆明了是在提醒他,你是个已经被除了考籍的人,来了这里你也不能进去考。 洛风自然是听出来了话里的意思,暗暗握紧拳头,但因秦陌在跟前,他不能做些什么,否则只会吃不了兜着走,因此他忍下怒气,道:“多谢王妃关心,我这便离开。” 洛云初看着他转身,淡淡地说了一句,“二哥路上当心,云初便不送了。”说完,他看着洛风的背影顿了顿,随即快步离开。 待洛风走远之后,浑身的怒气才爆发出来,他一拳挥上一旁的墙壁,低声吼道:“洛云初,你这个杂种!”他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顺便看自己笑话,真是不可饶恕! 而洛云初则没有管这么多,而是抿唇笑笑,和秦陌一起坐上马车,往王府而去。他知道洛风此刻一定很生气,但他又能如何?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王府之中,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走下马车,回到屋中,他轻轻抱住身前人,柔声道:“接下来便看你弟弟的造化了,不过我相信他一定能考得很好。” “为何?”洛云初闻言,挑眉问道。 “因为他是你的弟弟啊。”秦陌微微一笑,继续道:“我的王妃如此聪明,作为你的弟弟,又会笨到哪里去?” “歪理。”洛云初笑笑,心中却高兴不已。洛风被除了考籍,他可是喜闻乐见,这样他不仅没了和自宣争夺家主的资格,还颜面尽失,可谓是解恨非常。 两人又一起在桌椅边坐下,片刻之后,秦陌低声说道:“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怀疑到你的身上来了,云初,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都明白的。”洛云初闻言,伸手握住秦陌温暖的手掌,安慰道。他这一世除了和他好好过日子,便是来报仇的,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洛风罢了,还不足以让他畏惧。 而且洛风已经被除了考籍,即使知道是他做的,他也不能怎么样,毕竟他的确去偷了试题,若他没有擅自出来,而是在原地等着的话,也许还能求个情,但既然他当场被抓住,那么也只能自认倒霉。 与此同时,洛风回到洛府,他今日是偷偷出来的,并没有走正门,因此也只能从后门回去,溜回屋中之后,便见自家娘亲坐在桌椅边等着他。 “你又去哪儿了?”话音刚落,江绣荷便眼尖地看见洛风正在滴血的手,她连忙起身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急声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娘别担心。”洛风淡淡解释道。 江绣荷看他一眼,眼中有着淡淡的责怪,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会伤成这样,她转身去自己屋中取来药箱,拿出一瓶金疮药,还有一些纱布。 走到洛风面前,江绣荷小心翼翼地帮他拭去手上的血迹,随即洒上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后,她收拾好药箱,在一旁坐下。 洛风看着自家娘亲,也坐了下来,两人坐在椅子上,久久相对无言。   ☆、第二十三章 .气愤难言 第二十三章.气愤难言 不知不觉秋闱便临近结束,最后一日考完,洛自宣放下笔,待考官收走之后,才缓缓站起身,从考场中走出去。 走到外面,才发现洛云初和秦陌居然在等他,洛自宣走过去,在两人面前站定,行礼之后淡淡微笑。 “考完了么?”洛云初见洛自宣出来,低声问道。 洛自宣轻轻点头,这次的试题并不难,以他准备了三年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很简单,但是他还是没有怠慢,细想之后才开始答题。 “考得如何?”秦陌看得出自家王妃想问这句话,索性替他问出口。话音刚落,便见身边人看过来,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挺好的。”洛自宣再次点头,他对自己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但是话不能说的太满,总之他觉得考得还算不错。 “那便好。”洛云初闻言,释然地笑笑,娘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自宣能够如此成器,大部分是她的功劳。 站在一旁的秦陌,则伸出手拍了拍洛自宣的肩膀,沉声道:“有自信是好事,对了,本王与王妃在醉云楼订了位置,给你庆祝秋闱结束,这时候正好,走吧。” 洛自宣嗯了一声,跟着两人的脚步,一起往醉云楼走去。醉云楼是京城非常有名的酒楼之一,素以酒液醇香浑厚闻名,当然,菜肴也不会让人失望。待秦陌一行人进去之后,小二带他们到预备好的位置,又将菜一样样端上来,一时之间,屋中香气四溢。 “自宣,哥哥敬你一杯。”洛云初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说道。今日他非常高兴,因此也没有节制自己喝酒。 秦陌坐在一旁,不时地帮自家王妃夹菜,两人的恩爱看在洛自宣眼里,很是放心,三人吃了很久,一边吃一边说笑着。 “再来。”洛云初眼神微朦胧,显然有些醉了,但是谁让他今日高兴呢?他端起酒杯,刚想喝下去,便被身旁人夺了过去。 “别喝了,你快喝醉了。”秦陌拿过酒杯,沉声说道。接着,他让小二将酒坛撤下去,说什么也不让自家王妃再碰一滴酒。 “王爷,我吃饱了,不如带着我哥哥回去吧,他喝了很多,等会兴许会难受。”洛自宣坐在两人对面,认真地说道。 秦陌抬眸看他一眼,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站起身道:“那本王让人送你回去。”待洛自宣离开之后,他将洛云初抱起来,带着他下楼,坐上回府的马车。 洛云初靠在秦陌的怀中,其实他并没有喝醉,只是临近喝醉而已,脑子还是清醒的,但是他却靠在秦陌怀中一动不动,因为他很享受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王府,秦陌正想抱他下马车,他便自己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道:“我没喝醉,自己能走。” 秦陌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改成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走下马车,往王府中而去。 且说洛自宣坐在秦陌为他准备的马车中,没过多久便回到了洛府,他走入府中,以洛文贺为首的一行人顿时迎上来,问道:“考得如何?” “爹放心,挺好的。”洛自宣微微一笑,沉声答道。 洛文贺见状,顿时笑起来,眸中有着笑意,身后的洛老爷和叶氏也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显然他们很是高兴。 而再后面的江绣荷和洛风,则是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有着不满。本来他也能参加秋闱,那么如今爹和祖父母的笑便也有他一份了。 想到这里,洛风便忍不住心底的不满,唇边溢出一丝轻嗤声,并拿眼瞪了洛自宣一眼,没想到这一眼被洛文贺发现了。 “瞪什么瞪!没出息的东西!”洛文贺冷哼一声,吼道。自宣能给洛府争光添彩,而这个庶二子却只会给洛府抹黑!做出那档子事来,真是不孝至极! 江绣荷见状,忍着满心的不悦,上前去调和气氛,接着将洛风带走,两人回到屋中,她看他一眼,道:“你也不知道收敛些,明知道你爹还在气头上,非要往他身上撞。” “孩儿这不是气不过嘛,那洛自宣如今春风得意,指不定哪天他们母子俩便爬到您的头上来了,您竟然还能如此淡定。”洛风瞪大眼睛,说道。 江绣荷被他说得脸色一白,的确,如今秋闱已过,按照洛老爷和老夫人的说法,该是选下一任家主了,本是在洛风和洛自宣中选一个,但洛风没能参加秋闱,那么家主的名头,十有□□会落在洛自宣的头上。 江绣荷没少在洛云初和洛自宣的小时候欺负他俩,还有他们的娘,若洛自宣做了家主,以后哪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不过如今事情还未成定局,尚不能轻举妄动。 这么想着,江绣荷低声说道:“这事娘自有主张,不用你费心。”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她走出去打开门一看,是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 良久之后,她阖上门回到屋中,面上隐隐有着愤怒。那小厮是她派出去查假扮李季之人的,方才他带回消息,发现王府中有一名侍卫,武功高强,擅长易容之术,并且和李季身高体型相仿,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他假扮的李季。 若真是他的话,那么幕后黑手是洛云初无疑,只有他还有王爷才能命令侍卫去做那档子事,想到这里,江绣荷握紧拳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之前她便怀疑这事和洛云初有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但是如今,虽然还是没有证据,却能知道的确是洛云初做的。 这个小杂种!居然胆敢这么做,害了她的儿子,让他没机会再参加科举,然后洛自宣便能当上家主了是么?他倒是想得美! 洛风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娘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忍不住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一句话也不说。 江绣荷被他的话惊得醒回来,沉默半晌后怒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洛风听着她娓娓道来,脸色惨白,原来真的是洛云初!害他被除去考籍的,真的是洛云初那个小杂种! “我要去找他报仇!”洛风嚯的站起身,便想冲出去,他绝对不会放过洛云初,他一定要弄死他! “站住!”江绣荷冷声一喝,只见洛风背影一顿,硬生生站在原地,她对上他愤怒的眼睛,低声说道:“你就这么去了,有证据吗?” 洛风被她的话一噎,是啊,他并没有证据,到时候反而会自己打脸,说不定还会被陌王爷赶出来。 “那要怎么办?听之任之吗?”洛风急声问道。 “当然不!”江绣荷看他一眼,思忖片刻后认真道:“洛云初害你至此,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娘会想办法,找个机会直接杀了他,造成意外死亡的模样。” “那陌王爷怎么办?”洛云初出门,秦陌定会陪着他的。 “你傻吗?不会找个陌王爷去不了的机会吗?”江绣荷忍不住白他一眼,道。 洛风闻言轻轻点头,赞同自家娘亲的说法,两人又合计了一会儿才分开,眸中皆有着愤恨,这一次,他们定要洛云初死无全尸! ****** 夜凉如水,王府中很是静谧。 此刻的洛云初正在沐浴,里衣放在一旁,他坐在浴池中,任由热水包围着自己,舒服得不想动弹。 泡了一会儿,他便有些困倦,眯起眼睛渐渐侧过头去,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而秦陌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心爱之人身上没有着一件衣裳,赤丨裸地坐在浴池中,侧着头分明是已经睡过去了,他无奈地笑笑,脱去自己的衣裳,走入浴池中。 走到浴池中,洛云初还没有醒过来,秦陌悄声站在他的面前,将他纳入怀抱,低下头轻轻吻住怀中人的嘴唇。 “嗯……”洛云初被这动静惊得缓缓醒转过来,一睁眼便看到秦陌正在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他眨眨眼,没有动。 半晌之后,秦陌放开他,伸手勾了勾他的鼻子,笑道:“沐浴也能睡着,真是服了你了。” 洛云初没有说话,虽然浴池中雾气缭绕,但彼此的身体还是能看得异常清楚,他别开眼,不去看身前人的身体,脸色微红,不知是热气熏染,还是别的。 秦陌自是没有看到他的异状,自顾自地洗起来,末了还帮他擦背,擦着擦着,他便来了反应,想想两人也有些日子没有行那事了,对于自家王妃的身体,他甚是想念。 “云初,我……”有了欲丨望,秦陌身下的物事很快便抬起了头,抵在洛云初的身后,炙热无比。 洛云初自是感觉到了秦陌的情动,他转过身对上秦陌沾染着欲丨望的视线,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能轻轻点头,由他动作。 自家王妃已经点头,秦陌自然没有忍着的必要,他抱住他,柔声道:“我会轻一些的。”说完,他动作起来,很快浴池中便传来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一夜*,颠倒容华。   ☆、第二十四章 .惊梦一场 第二十四章.惊梦一场 秦陌和洛云初翻云覆雨了一整夜,终在清晨时分沉沉睡去,看着怀中人困倦的眉眼,秦陌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洛云初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秦陌温柔的双眸,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还难受么?” 洛云初闻言脸色微红,身后的某处还有着隐约的疼痛和肿胀感,似乎某物还停留在他的身体里,没有出去,他尴尬地转过视线,轻轻点头。 秦陌见状,便知他是不好意思说出来,随即将手放在怀中人的腰上,力道均匀地揉捏着,直叫怀里人溢出轻轻呻丨吟,他笑起来,在他的唇上啄吻一口,接着问道:“饿了么?” 洛云初点点头,没想到他们竟直接睡到了中午,他摸了摸腹部,的确是有些饿了,待他点头后,只见秦陌坐起身,穿上衣裳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洛云初一愣,问道。 “去让人端午饭过来,你身子不适,还是在床上吃吧。”说完,秦陌推开门走出去,交代了不远处的落雪几句。 洛云初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微微的感动,秦陌一直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能够和他在一起,是他两辈子修来的福分。 没过多久,落雪便将所有的饭菜端来屋中,在这期间两人洗漱完毕,但洛云初已然没有被允许离开床榻,他坐在床上,看着秦陌端着碗走近,在床沿坐下。 洛云初接过筷子,和秦陌面对面慢慢吃起来,腰很酸,他坐了没一会儿便想躺下去,因此他吃得格外的快。 吃过午膳之后,洛云初继续在床上休息,这一次足足休息了两日,他才得以下床,腰部的酸疼和身后某处的疼痛才算缓解。 这一日,秦陌外出归来,午后闲着无事,他便备好了马车,带着洛云初一起往郊外而去,到了郊外的树林中,两日携手散步,气氛安静而美好。 到了一棵树下,洛云初抬头看了看满树的果子,忽然有一想法在脑中产生,于是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秦陌,低声道:“阿陌,这果子可以酿酒的。” 秦陌闻言挑眉,抬头看了眼满树的果子,随即明白了自家王妃的意思,他摸了摸下巴,道:“不如我们摘些回去酿酒?” 洛云初点点头,他正是这个意思。接着,只见秦陌脱去外裳,似是想要亲自上树,他连忙拉住他的衣袖,疑惑道:“不让傅岩来吗?” 秦陌摇摇头,伸出手勾了勾身前人的鼻子,笑道:“不相信为夫的身手么?怎么说为夫也是上过战场的。” 洛云初闻言失笑,他怎么给忘了,秦陌几年前便上战场,与一些将领击退敌军过,所以爬树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 况且,他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两人一起酿酒,那么假借他人摘来的果子,不就没有意义了么?想到这里,洛云初索性随秦陌去。 准备片刻之后,秦陌擦擦手掌,三下两下便上了树,位于果子最多的一处,他俯身看着树下的洛云初,沉声道:“云初,拿我的衣裳接着。” 洛云初嗯了一声,将衣裳摊平在两手之间,随着树摇动的声音,大量的果子掉下来,落在衣裳里面。 良久之后,摘来的果子已经足够酿很多坛酒,秦陌便下了树,将衣裳包扎好,不让一个果子掉出去,接着牵住身旁人的手,和他一起回府去。 到了王府之中,两人请教了落雪酿酒的方法,接着按照她说的,将果子一步步处理好,放入酒坛之中,又放入一些必要的佐料,用泥封坛,过不了多久,几坛果酒便会酿好。这些果酒最适宜洛云初这样酒量并不特别好的人喝,既能满足口腹之欲,又不会喝醉,两全其美。 酒酿造完毕后,洛云初拍了拍手掌心的泥,和秦陌相视一笑,两人洗净了手,让小厮将酒坛放入府内的地窖中,接着携手回屋。 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洛云初不免的有些困倦,他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竟睡了过去,连秦陌离开屋中也不知道。 他忽然做了一个梦,梦到前世的自己,梦到娘亲死去的那一刻,他和弟弟抱着娘亲的尸首哭泣,紧接着他回到了王府,看到秦陌站在自己的不远处,而自己却侧身躺下,没有理他。 洛云初大惊,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是重生了么?为何这一切看起来如此真实?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秦陌,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存在,只能看着前世的自己和秦陌同床异梦。 画面一转,他梦到前世弟弟出事之时,他惊慌失措地出门,想要赶去洛府,却遭了埋伏,连人带车翻下山坡,马车的碎片砸在他的身上,他摔得头破血流,意识一点点模糊起来。 果然下一刻,江绣荷和洛风出现在了山坡之上,露出了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得意深情,果然,他是梦到了自己前世死去之前的事情,洛云初挣扎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而秦陌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场景,洛云初躺在床上,不安地动来动去,面上有着冷汗,眉头皱起,似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他大惊失色,连忙冲到床边,抱起床上人,急声唤道:“云初,云初你醒醒!” 洛云初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他看着面前的秦陌,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又揪了自己一把,发现他已经醒过来了。 还好只是做梦,洛云初握紧拳头,他梦到前世的场景,却无法去改变它,眼睁睁看着发生过的事情重演一遍,那感觉,换成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云初,喝点水。”秦陌从桌上倒来一杯水,喂怀中人一点一点地喝下去,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背,抱紧他,柔声道:“没事了,我在。” 洛云初抬眸看他一眼,忍不住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还好只是梦,这个人还在他的身边,他的确是重生了。 镇定一会儿后,他尴尬地轻咳一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道:“我没事了。” 秦陌呼的松了一口气,接着碰了碰他汗湿的里衣,道:“去沐个浴吧,衣裳都湿了,贴着一定很难受。” “好。”洛云初点点头,起身往浴池走去,关上门后,他脱去里衣,坐入浴池中,让热水包围着自己,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 他重生了如此之久,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简直像把前世的事情在脑中重演了一遍,他看着娘亲和弟弟相继去世,又看着自己被害死,却无能为力,那种无法控制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想到这里,他撩起水泼在自己的身上,将满身的冷汗洗去,忽然,一声轻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窗户被开了一条缝,秦陌正躲在窗户外面,偷偷往里看。 洛云初脸色忽的一红,气哼哼地说道:“偷看什么?” 秦陌挑眉,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为夫懂的,王妃这是在邀请为夫进来看。”说完,他脱去身上的衣裳,进入浴池,将自家王妃拥入怀中。 洛云初闻言,忍不住瞪他一眼,果然这人隐藏着厚脸皮的一面,只是他一直藏得很好,没怎么显露出来罢了。这么想着,他靠在秦陌的身上,握紧他的手,没有说话。 秦陌见状,也回握住他的手,两人一起沐浴完后,穿上衣裳去吃晚膳。晚膳过后,便到了洛云初繁忙的时候。 最近洛云初开始慢慢接手府中的一些事务,譬如账务等,原本这一切都由管家打理,如今也慢慢交付到他的手上,等于王府所有人都在承认,他洛云初是这王府的第二个主子。 静谧的屋中,洛云初和秦陌并排而坐,秦陌看着身边人专注地对着府中的账务,时不时地询问他一些小细节,气氛安静而温暖。 与此同时,洛府中,江绣荷正在后院站着,面色焦急,似在等待着什么人,忽然不远处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落在她的面前。 “你终于来了。”江绣荷松了口气,接着将要嘱托的事情娓娓道来,末了还不忘补一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黑衣人正是江湖上专门接暗杀人的任务的杀手组织冥夜的成员之一,他们从不问杀人的理由,只需要付足银两,当然也不是每次都会成功,若不成功,他们会将银两全数退还给委托主。 半晌之后,两人交接完毕,黑衣人旋身离开。 江绣荷站在远处,看着黑衣人安全离开洛府后,才转身回屋。之前洛风被害的事情,她一直记在脑子里没有忘记,待风声稍微平息一些后,便迫不及待地找了杀手,想要置洛云初于死地。 回到屋中之后,洛风凑过来,急声问道:“娘,如何?” 江绣荷看他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已经将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了,接下来便看那名杀手的了,她便不信洛云初一直缩在王府不出门! 这么想着,江绣荷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唇上浮上一抹恶毒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半路杀机 第二十五章.半路杀机 雨过天晴,阳光正暖,这一日,洛云初和秦陌闲来无事,留在府中一起聊天,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洛老爷的生辰上。 洛云初险些忘了,再过没多久便是洛老爷的六十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们作为小辈的,是必须要送上一份贺礼去的。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秦陌,道:“阿陌,祖父的寿宴快到了,我们送什么礼物给他比较妥当?” 秦陌闻言略一沉吟,对于送礼这方面他是最不在行了,因此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轻轻摇头。 洛云初见他不知,便在心中暗暗思忖了一会儿,忽然脑中冒出一个主意,便道:“阿陌,你看不如这样吧,祖父祖母最注重养身,礼物么我们便送一些养身的补品,你看如何?对了,在那之前我想去寺庙给祖父祈福,讨个福祉,怎么样?” 秦陌闻言嗯了一声,表示他没有意见。 洛云初见他同意了,便站起身,去看看哪日出行为好,洛老爷和叶氏都信奉神明,若是有得道高僧的祝福,想必洛老爷会非常开心。 过了几日,洛云初便定好了去寺庙祈福的日子,然而当真当了那一日后,却左等右等不见秦陌回来。 良久之后,才有人回来通报,说秦陌有事缠身,一时回不来,让他自己去,他无法陪他了,洛云初闻言轻轻叹息,随即坐上马车,往寺庙而去。 且说秦陌正在办事,忽然觉得面前人神色有些奇怪,说话几句都不达重点,感觉是在拖延时间,他仔细想了想,在这个点拖住他不让他走,无非只有一个原因。 想到这里,秦陌瞪大眼睛,不顾面前人的阻拦,飞快地往外跑去,回到王府之中时,被告知自家王妃已经离开许久,他连忙策马往寺庙而去,追赶他们的脚步。 方才在路上,他都想通了,难怪他总觉得那人神色奇怪,原来是为了拖住他不让他离开,而这么做无非是为了让他无法陪着洛云初一起去寺庙祈福,从而好在半路对他动手。 策马飞奔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自家王妃的踪影,他加快马速,额上微微出汗,心中暗自默念着,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与此同时,洛云初坐在马车上,缓缓地行进着,窗外的天气很好,四周十分安静,只听得到车轮在山道上碾压过的声音。 正发呆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洛云初一愣,随即掀开车帘,探头往后看去,只见秦陌骑在一批马上,满头大汗。 马车缓缓停下,秦陌也喊停马匹,跳下马走到马车前,握住自家的王妃的手,大口地喘着气,还好赶上了,还好他没事。 “怎么了?你不是有事来不了吗?”洛云初见他满头大汗,一边问一边掏出怀中的帕子,帮他拭去满脸的汗水。 “已经解决了。”秦陌没有告诉他自己是被故意拖住的,他说完之后,转头看了眼傅岩,以及跟着他来的两个王府侍卫,用眼神命令他们注意四周,接着牵着洛云初的手坐上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走了一会儿,秦陌并没有嗅到一丝不对劲,周围很安静,按理说上山祈福这样的道路,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才是,但是今日偏偏只有他们,总之无论如何,他会保护好他的王妃,绝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他将洛云初拥入怀中,低头蹭了蹭他的发顶,柔声道:“洛老爷的礼物,我已经挑好了,保管他会喜欢。” “真的么?”洛云初闻言,惊讶地抬起头,对上秦陌的视线,随即在他的胸口蹭了蹭,道:“阿陌,多谢你。” “谢什么。”秦陌微微一笑,大掌下移,在怀中人的腰部轻轻揉捏几下,笑道:“真想感谢我的话,不如……”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 洛云初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他一眼,耳根微红,接着没有说话,无声地默许了他的举动。 秦陌手掌缓缓移动着,让洛云初平躺在马车中央,马车上铺着柔软的垫子,他看着身下人,轻轻地低下头去,吻住他的嘴唇。 半晌之后,他的手掌渐渐下移,来到他想要触碰的地方,无意外地引起了身下人的一阵急喘,他微微一笑,继续动作着,直到身下人在他怀中缴械投降为止。 “云初,舒服么?”秦陌看了眼手掌中的浊物,将它用帕子擦干净,身下人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他噗嗤一笑,道:“怎的如此容易害羞?” 洛云初瞥他一眼,没有说话,紧接着,秦陌也脱去自己的衣裳,他大惊失色道:“别……别在这里!” “放心,没人会听到的。”秦陌缓缓覆上他的身子,柔声说道。随即眼神一暗,进入到一处温暖紧致的地方,缓缓律动起来。 洛云初躺在马车上,感受着秦陌的温柔与深情,接着,他伸出手去,抱住身上人的腰,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感受着他。 良久之后,秦陌倒在洛云初的身上,两人一起共赴欲丨望的顶端。过了一会儿,秦陌将自己收拾干净,又帮自家王妃也收拾妥当,抱着他在马车中坐好。 马车徐徐前进着,过不了多久便能到达位于半山腰上的寺庙,秦陌搂着怀中人,心满意足,忽然,他感到周围氛围突变,心下一惊,果然还是来了!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忽然有十几名黑衣人从四周飞身而出,拦在马车前面,侍卫们连忙拔剑迎敌,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洛云初猛地瞪大眼睛,从秦陌怀中抬起头,想要看看外面,却被秦陌拦住,他对上他的视线,从门缝中看见马车已经被团团围住。 “放心,一切有我。”秦陌忽然无比庆幸,他趁早发现了不对劲,赶过来和洛云初相聚,不然放他一人在这里,他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么想着,他收紧双臂,死死地搂住怀中人,一言不发。很快外面的侍卫便和黑衣人对打起来,秦陌压低声音,沉声说道:“留一人问话,其余杀无赦。” “是!”侍卫们高声应道,与黑衣人们交缠在一起。虽说这些黑衣人身手的确不差,但他们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傅岩带着头冲在前方,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越杀越勇,但还是有几名黑衣人躲过侍卫,朝马车而去。 一把剑直直刺进来,秦陌抬手一掌将黑衣人击飞出去,接着带着自家王妃飞身离开,马车已经不安全了,他连忙将洛云初带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嘱咐道:“呆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回来。” 洛云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自己留着只会给秦陌添麻烦,于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秦陌离开,和黑衣人交手。有了秦陌的加入,侍卫们显得更加轻松起来,众人联手,没一会儿便将黑衣人全数斩于剑下,只留一人问话。 秦陌收回剑冷哼一声,走过去一脚踩住那人的胸口,沉声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要不是他反应敏锐,及时发觉了不对劲,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因此他格外恼火。 唯一还活着的杀手瞪大眼睛没有说话,他们接了任务杀人,自然是不会透露雇主的姓名的,但碰到所有人都被击杀,除了自己无一活口,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足以明白他们这次刺杀的对象有多厉害。 见黑衣人不说话,秦陌加重了脚下的力气,但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来,他眯起眼睛,正想再问一句,却见脚下的黑衣人气绝而亡了。 秦陌收回脚,看了眼四周,地上横陈着黑衣人的尸首,血迹到处都是,很明显今日的刺杀是有预谋的,不然他也不会被事先拖住。 洛云初躲在暗处,见安全了之后,便慢慢走出来,眉头紧锁。今日的刺杀看起来是有预谋的,故意趁他上山之时,仿佛是想做些什么。 忽然,他想到了他前世的死法,不也是因为翻了马车,活活摔死的吗?难道这次也是一样,故意在山道上动手,便是想制造意外,让人家以为他是马车失控,从而摔下山坡死亡的? 想到这里,洛云初转头看向一旁的秦陌,思忖片刻后低声问道:“阿陌,你是不是知道今日会遇刺,所以故意赶来的?”若不是如此,秦陌没有过来的必要,也不会赶得满头大汗。 秦陌轻轻点头,道:“今日早上有人故意拖住我,我觉得不对劲,便赶过来了,幸好我猜对了,你没事便好。”说完,他上前一步,抱住自家王妃。 洛云初被他抱着,在脑中想着有可能安排这桩刺杀的人,除了江绣荷,他竟想不到任何可能的人,但是若真是江绣荷的话,他又没有证据,唯一的活口也死了。 看来,今晚他得亲自去一趟洛府,是不是江绣荷,试探一番便知。这么想着,他回头看了眼马车,还可以用,先去寺庙再说,今日可不能白来一趟。 “走吧。”秦陌看了地上的尸首一眼,跟着洛云初走上马车,继续往寺庙而去。   ☆、第二十六章 .有惊无险 第二十六章.有惊无险 与此同时,洛府。 江绣荷呆在屋中哪里也没有去,两手紧紧地揪着手帕,手心满是紧张的汗水,前几日她听闻洛云初会在今日去寺庙,那一片都是山道,刺杀再合适不过。 于是她便重金找来了杀手,提前告知他们洛云初会经过的地点,要求他们必须成功,虽这么说,她的心中还是忐忑不已。 正想着的时候,洛风从门外进来,她看了眼他,道:“你怎么过来了?” “娘,我来看看。”洛风小心地关上门,对于自家娘亲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他随即问道:“娘,有把握么?” 江绣荷没有说话,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洛云初死,但杀人这事她也是第一次干,因此没有完全的把握一定会成功。 然而洛风好似没有看明白她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道:“娘,你真是太明智了,洛云初那小杂种早该死了,我们忍到了现在才动手,他也活够了,今日我便等着他的死讯传来!” 江绣荷点点头,为防万一,她还托了关系,让人缠住陌王爷,他应该是没有去的,那么洛云初被杀的可能性便非常高,这么想着,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 且说秦陌和洛云初回到马车,继续往寺庙而去,抱着怀中人,秦陌思忖片刻,沉声问道:“云初,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了?” 洛云初抬眸看他一眼,轻轻摇头,道:“我从未与任何人结怨,除了二夫人,若是她做的的话,我们也没有证据。” “那要怎么办?”秦陌忽的有些后悔方才下手过重,应当多留几个活口询问才是。 洛云初沉吟片刻,回答:“我想今晚回趟洛府,若真的是二夫人做的,她应该很惊讶会看到我才是。”通过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和小动作,便能得知是不是她做的,做贼,总是会心虚的。 秦陌闻言大力点头,赞同自家王妃的说法,他沉声道:“晚上我陪你一起去。”胆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刺杀他的王妃,绝对是活的不耐烦了,他定会手刃凶手,绝不留情。 洛云初微微一笑,握紧他的手,马车很快便靠近寺庙,由于寺庙是佛门之地,马车不让进入,因此两人下了马车,携手往里走去。 到了庙中,洛云初说明了来意,稍加等待后,便等到了寺庙的高僧,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虔诚一拜,道:“方丈安好,祖父寿礼在即,希望能够得到方丈的祝福。” 方丈闻言笑了笑,将两人引到佛祖面前,捏着手中的佛珠,低声说了些什么。 洛云初跪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在心中虔诚地默念着,良久之后,方丈将开了光的护身符给予他,道:“此护身符具有辟邪之用,日夜佩戴,自能清净一生,心诚则灵。” “多谢方丈。”洛云初接过护身符,将它小心地放入怀中。祖父母信奉神明,收到这个礼物应该会很高兴,比一些只能看却没有实际用处的东西好多了。 又在寺庙呆了一会儿,洛云初便和秦陌一起离开,回到马车上,他靠在秦陌的胸口,经过方才出事的地点,他忽然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若不是这个人直觉敏锐,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想到这里,他用力地抱紧了秦陌,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夜晚,江绣荷在后院不安地走来走去,杀手已经去了如此之久,怎么还没有带来好消息?这么想着,她更加急躁起来。 若是今日不能将洛云初杀死,那么今后便不一定有如此好的机会了,江绣荷揪紧手帕,不停地徘徊着。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的响起,着实吓了江绣荷一大跳。 “你在这里做什么?”洛文贺从后院经过,竟然看见二夫人站在这里,还面露焦急地走来走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他皱眉,忍不住问道。 “啊,老爷,你吓坏妾身了!”江绣荷拍拍胸口,嗔怪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洛文贺,随即收起脸上的焦急,镇定地走过去,道:“老爷为何会来此?” 洛文贺看着她走过来,沉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里如此漆黑,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呆在这里,很难不让人想到什么。 “老爷,你想到哪里去了?”江绣荷猜到洛文贺心中所想,便拍了拍他的胸口,解释道:“妾身是在等风儿回来,妾身身体不适,风儿去给妾身买药去了,还不见他回来,是以有些担心。” “这样啊。”洛文贺点点头,放心下来,他随即提出和江绣荷一起等,却被她拒绝了,因此只好独自离开。 送走了洛文贺,江绣荷拍拍胸口,转头继续看向门口,真真是吓她一跳,从来不经过后门的老爷,今日居然会走过来,幸好她反应灵敏,不然岂不是被他发现了?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焦急地踱步,说不定杀手已经成功了,正在赶来的路上,只要一想到洛云初已经去见了阎王,她的心中便高兴不已。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见到洛云初那小杂种,至于剩下的沈念竹和洛自宣,他们两个算什么玩意,也配和他们比?至于洛自宣,就算他秋闱中举,那又如何,只要她想,她就能弄死他和沈念竹,到时候家主之位,还不是洛风的? 念想总是美好的,江绣荷想着想着竟笑了起来,忽然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她便知是杀手来了,虽然奇怪他今日怎么不直接翻墙进来,而是敲门,但她还是赶紧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江绣荷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 且说洛云初和秦陌回到王府之后,为了去去晦气,两人先是去沐浴了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吃过晚膳之后,洛云初和秦陌一同往洛府而去。 既然江绣荷要等杀手,那么自然不可能在正门,也不可能在自家院中,只有可能在后院,因此两人直奔后院,到了离后院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两人下了马车,悄声走过去。 洛云初站在后门口,轻轻敲门,很快门便被开启,江绣荷带着笑容的脸出现在眼前,洛云初挑眉,看向一旁的秦陌,看江绣荷这表情,十有□□便是她! 接着,洛云初微微一笑,踏入门槛,低声道:“这漆黑一片的地方,不知江姨娘在此,是在等什么人呢?” 江绣荷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行礼过后淡定地回答道:“并非等什么人,只是风儿出门买药去了,是以在这里接他。” “真是母子情深啊。”秦陌轻轻嗤笑一声,冷声道。 江绣荷被他一噎,心中虽然愤懑,但却不敢回嘴。 “是吗?原来是在等二哥啊。”洛云初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缓缓道:“那可真是得小心些才是,话说今日我和王爷去寺庙上香,居然有不长眼的,胆敢刺杀我们。” “是吗?”江绣荷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低声道。 洛云初冷笑一声,一边说一边将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江姨娘你猜怎么着?那些杀手,全都死了呢,一个也没留下。” “死得好,死得好。”江绣荷被迫说着违心的话,忽然她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问道:“云初,那你没事吧?” 洛云初摇摇头,道:“无事,多谢江姨娘关心。”说完,他和秦陌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数,刺杀的人,绝对是江绣荷派来的,你要问为什么?一般人在听闻亲人遭了刺杀后,先询问亲人有没有事,是一种本能,然而江绣荷回答的却是死得好,等于变相地在告诉他们,她知道刺杀这事,只是惊讶为何死的是杀手,而不是他们。 确定了就是江绣荷之后,洛云初冷冷一笑,也不多留,道:“江姨娘继续等吧,我和王爷便离开了。” 江绣荷点点头,目送着二人离开,随即瞪大眼睛。她找来的杀手,竟然全都死了?洛云初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这么想着,她揪紧手帕,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竟然没能干掉洛云初,真不知该说他命大还是怎样。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殊不知这些表情都被躲在墙头的二人收入眼底。 回到马车上,秦陌让傅岩策马离开,接着冷哼一声,沉声道:“是江绣荷没错,真是活腻歪了。” 洛云初点点头,经过方才的一番试探,加上他们离开后,江绣荷露出的那些表情,已经可以确定,就是江绣荷派来的杀手。没想到她竟如此等不及地要置他于死地,是因为洛风么? 也是,她寄那么大的希望在洛风身上,结果却被他搞砸了,害得他被除去考籍,终生不能参加科举,这不等于断了他们的路么,江绣荷不气急败坏才怪呢。 回到府中,洛云初往里走去,忽然被大力扯进身后人的怀中,他看了秦陌一眼,道:“阿陌,我知道该怎么做。”江绣荷都想要杀他了,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但他不会直接杀了她,那样便没有意思了,况且他也不想她死的太快太轻松。 前段时间,洛风不是找了人,想要强丨暴他么?不知道要是他自己的娘亲,和人通奸,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不管洛风如何想,他可是拭目以待的很。   ☆、第二十七章 .以牙还牙 第二十七章.以牙还牙 不知不觉便到了洛老爷六十大寿的日子,由于洛府十分重视这次寿宴,因此请来了许多在京中有名头的人,来给洛老爷祝寿,一时之间,洛府热闹不已。 这一日,秦陌和洛云初早早的便起了身,收拾妥当后便往洛府而去,到了洛府的门口,虽谈不上人山人海,倒也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洛老爷在叶氏的陪伴下,从里屋走出来,面对着外面不时上来恭贺的人,洛老爷心情十分愉悦。 虽说洛风偷试题给洛府造成的恶劣影响还没有消散干净,但是无人会在这么特别的日子提起这种晦气事,但其中不免有爱嚼舌根之人。 洛老爷大寿,自然也邀请了京城的富户李家,李季作为李家的代表,参与了这次的寿宴,他一来,除了给洛老爷祝寿,便再无好脸色。 远远看见洛风在招待客人,李季冷哼一声,他死都忘不了洛风是如何在主考官面前诬陷他的,若不是父亲让他过来,他是决计不会来的。 正想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原来是陌王爷和王妃来了,众人顿时行礼,得到陌王爷的允许后,才继续谈笑风生。 秦陌和洛云初到场之后,洛老爷的寿宴便正式开始,说了一番感谢词之后,几个小辈便开始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到了洛云初,他拿出早已备好的护身符,以及礼物,走到洛老爷面前,低声说道:“祖父,这三样礼物是孙儿和王爷孝敬给您的。” 洛老爷接过一看,第一样是护身符,他和叶氏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这是经过大师开光的护身符,具有避邪之用,虽不昂贵,却一符难求。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看下一样礼物。 第二样礼物则是些补身子的药品,看着长相千奇百怪,实则药用效果十分好,甚至千金难得。洛老爷摸了把胡须,眸中笑意久久不散。 这最后一样,则是些奇珍异宝,洛老爷素有收藏古物的爱好,这些送给他,无疑让他省了寻找的心思,让他很是受用。 看完这三样礼物,洛老爷连连点头,心中很是高兴,洛云初见状缓缓退下到一旁,和秦陌对视一眼,唇角含笑。 紧接着便是江绣荷和洛风的礼物,两人先是呈上来一幅书法,洛风指着书法,高声说道:“祖父,这幅书法出自高裘之手,希望祖父喜欢。” 高裘乃一代书法大家,洛老爷自然很是喜欢他的书法,于是他笑了笑,道:“多谢风儿和二夫人。” 接着,正当他们想拿出第二样礼物之时,人群中不知有谁说了一句,“这书法不是赝品么?”此话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洛老爷自然是听见了,他的脸色一沉,没有说话。洛风气不过,走出来高声道:“不知哪位贵人,可否出来一见?” 说话的自是李季,他冷笑一声,对上洛风诧异的眼神,走出来道:“是我说的,你这书法是赝品。” “胡言乱语,我这幅绝对是真品。”洛风指着不远处的李季,气急败坏地说道。 “风儿不得无礼。”洛文贺见状走出来,先是看了洛风一眼,接着将目光转向李季。他认得此人,乃是被自家风儿诬陷过的李家公子,这么想着,他沉声问道:“李公子,不知你这番说法,可有根据?” 李季闻言轻笑一声,道:“自然是有的。”说完,他环视四周,一字一句地继续道:“因为这幅书法的真品,在我手中。”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幅书法,摊开一看,与洛老爷手中的一模一样。 洛风见状愣住,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看自己送的那幅书法,那是他和娘亲托人花重金买来的,那商人一直和他们保证,说绝对是真品,他们才敢买下。 “你如何得知你那幅是真,而我这幅是假?说不定根本是你胡言乱语!”洛风抿唇,指着李季手中的书法道。 李季闻言冷笑,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说完,他让人拿来一些清水,在洛风的书法角落一抹,片刻之后,书法上印出了一层印子,他伸手一揭,书法中赫然藏着一张纸,显然是后人模仿,而非真品。 同样的方法,他用在了自己那幅上,没有夹层,他又拿到洛老爷面前,道:“洛老爷对书法有研究,顶能分辨真假。” 洛老爷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接过书法看了看,摸了摸纸张,是一样的没错,但洛风的有夹层,李季的却什么都没有,很明显是真品。 “此幅书法,敬代表家父,赠以洛老爷为礼,恭祝六十大寿。”洛老爷的表情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了一切,李季满意一笑,退到一旁。 此刻洛风和江绣荷的脸色无比难看,花了重金买来的书法,居然是赝品,不仅尴尬非常,还很失面子! 这么想着,江绣荷走出来,笑道:“祖父别气,妾身与风儿识人不清,遭到欺骗,实在是对不住。”接着,她立刻让第二样礼物呈上来,这才算是让洛老爷的面色好看一些。 送礼结束之后,江绣荷下去忙,秦陌和洛云初对视一眼,准备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出了些小插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而洛风走过李季身边,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无人看他们之时,他暗暗地挥舞了一下拳头,转身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寿宴进入高丨潮,府中人来人往,洛云初和秦陌喝了几杯酒后,便借故离开酒宴,傅岩已在后院处等待就绪,秦陌和他对视一眼,准备行动。 且说江绣荷在前院忙碌着,接着她转身去解手,走到无人之地时,忽然脖颈被人用力扼住,她正要叫人,便被一块湿润的布巾蒙了口鼻,当即昏死过去。 此人正是傅岩,他看了看四周,无人,于是他立刻将江绣荷抱起,送到预定好的屋子,接着飞身到后门,将另一人拖入院中,送进江绣荷的屋中,又解了二人衣物,让江绣荷只穿着一件肚兜,接着关上门,悄声离去。 江绣荷睡了一会儿,忽然感到胸前一凉,却迷迷糊糊得醒不过来,她皱了皱眉,继续昏睡着,忽然下丨身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猛地瞪大眼睛,只见一名衣着邋遢之人伏在她的身上,不停地用他肮脏的嘴巴舔舐她胸口的凸起,她愣住,猛地爆发一阵尖叫。 “叫什么叫!臭婆娘!”乞丐被下了药,满面潮红,身下的某处早已忍不住,探进了身下人的那处,并不时地动着。 “啊!你走开!”江绣荷大叫起来,却被乞丐甩了一个耳刮子,嘴角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想挣扎,却无奈地发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由乞丐动作着。 “啊!”又是一阵顶弄,江绣荷痛得眼角冒出眼泪,想要大叫却被乞丐脏兮兮的手捂住嘴巴,下丨身痛不欲生,胸口也被乞丐不停地蹂躏着,身上不一会儿便遍布青紫。 半晌之后,乞丐从江绣荷的身上下来,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回去,今日可真是好运气,虽说莫名其妙来了这里,但是爽了一次,也是很值得的。不过他得快点溜,他可不想被别人看到,这么想着,他偷偷摸摸地往外跑去。 与此同时,秦陌和洛云初陪在洛老爷左右,没过多久,洛老爷便发现了江绣荷的失踪,询问了一个丫鬟之后,一行人一起往丫鬟说的那个方向走去。 还未走近,便看到一名衣衫破烂之人从屋中偷偷摸摸地出来,洛文贺瞳眸一缩,当即道:“站住!你是何人?” 乞丐见状想跑,还是被抓了回来,洛文贺看他一眼,走过去一脚将门踹开,霎时愣在原地。只见江绣荷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身上满是青紫,腿间还有着可疑的某物,他瞪大眼睛,快步过去一把将她从床上拽出来,扔到地上。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洛老爷见状,语无伦次地说道,他看着地上的乞丐与江绣荷,气得几乎当场晕过去。 好好的寿宴被破坏了氛围,跪在地上,江绣荷一边哭,一边喊道:“老爷,不是妾身自愿的,是他对妾身行那不轨之事啊!” “江绣荷!枉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对待我?”洛文贺瞪着江绣荷,起得浑身发抖,无论哪个男子,都不喜欢被妻子戴绿帽子,还是在如此重要的场合。 寿宴上的宾客并没有散去,一群人跟在后面指指点点,洛文贺只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瞪着江绣荷,目眦尽裂。 江绣荷哭得满脸泪水,不复往常的端庄,她渐渐恢复了力气,便跪着到洛文贺脚边,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喊道:“老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你要相信妾身啊!” 但明显洛文贺只字不信,若他没有当场看见,是不是还要被这婆娘瞒着?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 洛风从后面挤进来,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娘亲,连忙哭喊道:“爹请明鉴啊!娘亲不是那种人,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都抓了个现行,如何冤枉?”洛老爷怒声道,原本好好的寿宴变成这样,他自是气愤难言,那么多宾客在场,他的老脸根本挂不住!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怒火,忽然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爹!”洛文贺大喊一声扶住洛老爷,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又让小厮扶着洛老爷回屋休息,叶氏瞪了江绣荷一眼,随之离去。 洛老爷的昏倒,无疑加重了事情的严重性,洛文贺看了眼地上哭泣不止的江绣荷,指着门外道:“来人,二夫人不守妇道,不配再为我洛府人,把她带出去,明日浸猪笼!” 江绣荷闻言瞪大眼睛,哭喊道:“老爷,妾身真的是冤枉的!老爷!”然而还未等她多喊几句,便被上来的小厮拖着往外走,渐渐没了声音。 乞丐跪在原地,顿觉事情不妙,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洛文贺瞪过来,指着他道:“至于这个奸夫,拖出去乱棍打死!” 一场寿宴,先是赝品,再是江绣荷的通丨奸,这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将洛府再次推上风口浪尖,百姓们的闲言碎语让洛府人日夜闭门不出,唯恐被指指点点,洛老爷醒来后,整日唉声叹气,洛府的氛围顿时陷入低迷之中。   ☆、第二十八章 .解心头恨 第二十八章.解心头恨 时间倒回到江绣荷被拖走之后,众人的目光转向被拖走的乞丐,乞丐被拖到门外,几名小厮上前架住他的身体,接着棍棒落下,一时之间,乞丐惨叫不断。 很快乞丐的身上便出现血迹,血迹一点点扩大,遍布满地,乞丐的惨叫声越来越低,显然已经奄奄一息,没过多久便见了阎王。 洛云初和秦陌没有看到乞丐被打死的过程,他们去了洛老爷和叶氏的屋中。众人扶着洛老爷躺下,不一会儿他悠悠转醒,连连叹气。 半晌之后大夫到达,他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洛老爷的脉,接着低声道:“洛老爷只是气急攻心,喝服药休息一阵子便会无事。” 洛云初嗯了一声,让人跟着大夫去抓药,接着走到床边坐下,握住洛老爷的手,柔声道:“祖父莫气,身子最重要。” 洛老爷没有说话,他和叶氏对视一眼,道:“祖父明白,对了,你爹呢?有没有说怎么处理那对奸夫淫妇?” 洛云初点点头,回答:“那乞丐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至于江姨娘,她……”话说一半,其实洛老爷可以猜到,在北域国,妇人不守妇道,只有一种处理方式,那便是——浸猪笼。 沉默半晌,洛老爷闭了闭眼睛,抬手让所有人下去,洛云初见状和秦陌一同退出屋中,两人相视一笑,洛云初道:“走,去前院看看。” 到了前院,宾客已散尽,洛文贺笔直地站着,眉目间竟是沧桑,听到后头的脚步声,他转头看了一眼,眸中有着失望。 洛风还未离开,他跪在洛文贺面前,不停地哀求着,“爹,您一定要查清楚啊,娘一定是被冤枉的!她不是那种人!” 洛文贺看他一眼,冷声说道:“若是为父没有当场抓住,岂非要被人戴绿帽子?这事就这么定了,没什么好商量的!”他洛文贺虽说官职不大,好歹也是礼部郎中,这么多人在场都看见了,他若还放过江绣荷,他这老脸是要还不要? “爹!”洛风再次喊道,却被洛文贺无情地打断,他呜咽着,不知道还能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洛文贺。 “行了,这事没的商量,回房去!”洛文贺瞪眼,胸口剧烈起伏着,待洛风离开之后,他转身看向秦陌和洛云初,低声道:“让王爷王妃见笑了。” 秦陌没有说话,洛云初上前去安慰了几句,便准备回王府,他和秦陌一起往外走,直至上了马车。 且说洛风被赶回去之后,他握紧拳头,眸中满是怒火,一定是洛云初那小杂种搞的鬼,如果不是他暗地里使阴招,娘怎么可能会和人通丨奸? 想到这里,他便更是愤怒,洛云初害他们至此,他绝不能再坐以待毙,这么想着,他在脑中暗暗思忖起来。 马车在路上缓缓行进着,车内,洛云初靠在秦陌的肩膀上,舒适得眯着眼睛,半晌之后,他低声道:“明日我们要去看吗?” 秦陌闻言点点头,道:“当然去,看着她沉塘。”说完他沉默一会儿,又继续道:“对了,洛风大概能猜到是我们做的,一定恨死你了,云初你要小心。” “我明白的。”洛云初微微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腰,满足地闭上双眼。回到府中,两人携手往里走去。 与此同时,江绣荷被关在柴房中,短短几个时辰,她竟已形容枯槁,身上散发着某种难闻的味道,她靠坐在角落里,目光呆滞。 忽然,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洛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拿着一个小小的食盒,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发现后,转身关上门,屋内一下子暗下来。 “娘,我是风儿,您还好吗?”洛风悄声接近角落里的人,蹲下身,只见自家娘亲浑身青紫,可见被乞丐欺负得有多惨,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柔声道:“娘一定饿了吧,快吃。” 江绣荷后知后觉地看向他,抓起食盒中的食物,也不顾形象,吞食起来,吃着吃着她忽然哭出声来。 “娘别哭!”洛风一慌,扔下食盒抱住自家娘亲,安慰着她。过了一会儿,他又拿出一盒药膏,抹在自家娘亲被掐得青紫的地方,一边抹一边问:“娘,痛吗?” 江绣荷摇摇头,其实她已经感觉不到痛,因为全身都是痛,尤其是身下某处,更是让她坐立难安。 “娘你放心,孩儿一定会给您报仇的!孩儿这便去求爹,您是冤枉的!”洛风不停地说着,右手则轻拍自家娘亲的肩头。 江绣荷点点头,推着洛风让他快去,她的确是冤枉的,她本想去解个手,突然被迷晕,醒来之后,便看到乞丐正在舔舐她的胸口,偏偏她没有力气又躲不开,只能任由乞丐为所欲为。 洛风见状,连忙起身奔向父亲的屋子,一刻钟之后,在父亲的怒骂声中,他失望地走了出来,回到柴房,他甚至不敢看自家娘亲的眼神。 江绣荷见他这样,心中也大致有数,她失声痛哭起来,手握成拳往地上砸去,不一会儿便渗出血丝。 洛风抱着她,两人相对无言,两人心中都明白,到了明日,两人便再也无法相见,今夜是他们最后的团聚。 哭了一会儿,江绣荷抹了把眼泪,哑声道:“风儿,娘走了以后,你一定要替娘报仇,绝对不能放过洛云初,知道了吗?” 洛风连连点头,脸上亦是泪痕,相聚的时间总是很少,天快蒙蒙亮之时,洛风便赶紧离开,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自家娘亲最后一眼,牙齿将下唇咬破,随即转身离去。 此仇,非报不可! 清晨,京城的一条河边,聚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江绣荷一早便被强行换上一件素服,接着捆绑起来,扔进制好的猪笼之中。 几名小厮抬着猪笼到了河边,江绣荷口中被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看着不远处的洛文贺,向他投去哀求的眼神,对方却不为所动。 江绣荷悲哀地收回眼神,仰天看着蔚蓝的天空,她这一辈子,算计了不少人,却没想到最后栽在洛云初手上,真是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洛云初和秦陌也从王府中出发,来到河边,看着江绣荷被捆绑着放在猪笼之中,洛云初的心情无比的好。 上一世,他的娘亲和弟弟在世家争斗之中牺牲,而他也惨遭毒手,这仇,他终于报了!这么想着,他握紧拳头,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洛文贺站在猪笼的不远处,面对着百姓的压力,坚定地执行着刑罚,洛老爷和叶氏也来了,站在他的身旁。 “爹、娘,时间差不多了。”半晌之后,洛文贺转头看向身旁的洛老爷和叶氏,沉声说道。他故意选在这条河边,便是让百姓们都能看见,以免有人闲言碎语。 洛老爷点头之后,便开始执行浸猪笼之刑,洛风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娘亲被人抬起,猪笼中放入一块脑袋大的沉石,接着众人一抛,猪笼便落入水中,很快便沉了下去,再也没浮上来。 洛风看着自家娘亲离他远去,目眦尽裂,指甲几乎嵌入手掌之中,他死死地看着自家娘亲沉下去,想哭,却哭不出来。 行刑完毕,周围的百姓渐渐散去,洛府的二夫人江绣荷也从此不复存在,洛文贺叹息一声,扶着洛老爷往上走去。 洛云初和秦陌走到洛老爷身边,低声宽慰了几句,很快众人便一起离开,只有洛风呆呆地站在原处。 片刻之后,只听扑通一声,洛风跪倒在地,泪眼朦胧地看着毫无起伏的河面,跪了一会儿,洛风抹净脸上的泪水,不舍地看着自家娘亲沉下去的地方,一些小厮拽着猪笼上的绳子,开始打捞尸首,良久,江绣荷的尸首被打捞上来,已然没了呼吸。 洛风跪着来到自家娘亲身边,眼泪倏地奔流而下,他抓住笼中人冰凉的手,哭道:“娘,你死得太冤枉了!孩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当然没有任何回应。 哭了一会儿,小厮们便将尸首送回洛府,洛文贺看了眼冰凉的尸首,终是不忍道:“埋了吧。” “爹,孩儿有一请求。”洛风再次跪下,看到洛文贺看向自己,他大喊道:“娘亲终究是洛府的二夫人,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娘亲已死,求父亲让娘亲入祖坟,牌位入祠堂。” 洛文贺闻言一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叶氏一拍桌子站起身,怒气冲冲地道:“休想!江绣荷不守妇道,给洛府抹黑,让洛府陷入危机之中,死后还想入祖坟入祠堂?老身万万不能接受!”叶氏妇道思想极重,绝对接受不了通丨奸这种事情。 “祖母!”洛风见状,跪着过去抱住叶氏的腿,眼泪流了满面,娘亲死得冤,死后还不能入祖坟,这对她何其残忍? “别说了,这事便这么定了,找处地方埋了便好。”叶氏不耐地说道,和洛老爷相扶着离开。洛府这次蒙上如此大的灰尘,都是因为江绣荷,还想让她入祖坟?门都没有! 洛文贺也赞同叶氏的想法,便命令小厮找一处地方,将尸首掩埋,交代完后,他看了洛风一眼,转身离去。 洛风跪在原处,忽的矮下身用额头撞在地面上,是他无用,不能为娘洗清冤屈,眼睁睁看着她被行刑不说,还无法为她争取到入祖坟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因为洛云初!洛风瞪大双眼,目眦尽裂,他一定要让洛云初下地狱!给自家娘亲陪葬!   ☆、第二十九章 .洛风死亡 第二十九章.洛风死亡 翌日早晨,洛云初准备出门一趟,由于秦陌临时有事并没有陪他去,他带了落雪与傅岩,在街上购置物品。 走着走着,傅岩快步跟上来,极小声地说道:“王妃,后面有人跟踪。” 洛云初挑眉,反问道:“几个人?” “就一个。”傅岩低声回答,一边说一边偷偷注意着后面,从他们出王府没多久,那人便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这里,因此不可能是同路,是故意跟踪。 洛云初闻言嗯了一声,用脑子想想也知道是谁,洛风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因此跟在他们身后的,一定是他,这么想着,他面不改色地说道:“傅岩,一会儿我假装故意甩开你,让后面的人……” 说完之后,傅岩轻轻点头,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傅岩便和落雪装作跟丢了洛云初,两人一起躲在暗处偷看着。 不远处跟着的人,的确是洛风,且说他跟在洛云初后面,紧紧地握着拳头,看到洛云初甩掉了他的侍卫和丫鬟,他眼睛倏地一亮。 机会来了! 傅岩和落雪躲在一堵墙之后,眼看着洛风趁机将王妃带入无人的地方,接着用沾了迷药的布巾迷晕,将他带走。傅岩略一沉吟,明白了王妃的意思。 王妃是要以身试险,彻底击垮洛风,因此故意让他们离远一些,让自己被洛风抓走,接下来,便看他们的了。 想到这里,傅岩转头对一脸焦急的落雪说道:“你快去王府禀告王爷,我跟着王妃,一路留下记号,快。” 落雪也是聪明之人,虽然着急,但是她立刻明白了傅岩的意思,便转头往王府跑去。待她离开之后,傅岩几个纵身跟上洛风,在暗处监视着。 落雪跑得极快,到了王府之后,她顾不得停下来喘口气,便跑到王爷的面前,气喘吁吁地道:“王爷,奴婢有话要说。”接着,她将傅岩和她说的话一股脑全告诉了面前人,末了才喘口气,平复一会儿气息。 秦陌听完,眼睛猛地瞪大,道:“你说什么?”他的王妃居然敢以身试险?真是太大胆了,万一出了什么事……秦陌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抬步往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揣摩自家王妃的心思,忽然他想到一点,便转头对落雪说道:“快去洛府,让洛大人跟着本王一起去找王妃。”云初既然想彻底击垮洛风,定是要让洛府人看见,否则这一番功夫不就无用了? 这么想着,他快步走到马厩中,牵出自己的爱马黑鹰,翻身上马,便按照傅岩留下的记号,一路寻去。 落雪很快便找来了洛文贺,将他带到秦陌面前,秦陌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只见洛文贺的脸色先是一阵白,接着变得阴沉无比。 “风儿真是!”洛文贺震惊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接过王府准备好的马匹,跟着陌王爷一起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洛风带着被迷晕的洛云初,到了山上的一处空地,将人放在地上,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站在一旁等待洛云初醒来。 良久之后,洛云初呻丨吟一声,幽幽醒转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眼面前的洛风,面无表情。他就猜到是他,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江绣荷都死了,洛风怎么可能还坐得住? 这么想着,他动了动手指,慢慢等待身体恢复力气,但在洛风面前,他还是要装作无力,片刻之后,他极慢地站起来,迎上洛风的视线,低声说道:“说罢,抓我来有何事?” 洛风闻言冷冷一笑,道:“自然是要你命,你害死了我的娘亲,害她不能入祖坟,成了世上的孤魂野鬼,此仇不报,岂能安睡?” 洛云初同样回以一笑,面不改色地说道:“二哥此言差矣,怎么是我害死了江姨娘呢?分明是她不守妇道,和乞丐苟合,被父亲当场抓住,这才被施以浸猪笼之刑的,而且祖母也说了为何不让江姨娘入祖坟,二哥不是听得很明白么?” 洛风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简直想立刻掐死他,但想到等会的事情,他便忍耐下来,只是掐死怎么行,太便宜他了,他要他死得很惨! 忍着满心的怒火,洛风沉声道:“洛云初,你不用装无辜,我的娘亲就是你害死的!哦对了,还有我的秋闱,也是你害的对不对?” 洛云初淡淡地瞥他一眼,无声地承认了,就算他承认了又如何,他的秋闱早就泡汤了,江绣荷也已经死了,他能如何?想弄死他,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洛风见他这样,便知是他承认了以往的一切,想到娘亲对自己满怀期望,希望他能成器,能够坐上洛府家主的位置,却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被洛云初横插一脚,弄得他被除去考籍,再也不能参加科举,有时走在街上,还会被百姓暗暗地指指点点,别提有多丢人! 他又想到自家娘亲,被洛云初害得含冤离去,死后还不能入祖坟,牌位也不能进入祠堂,这是何等的悲哀!想到这里,他一把揪住洛云初的衣领,将他往前拖去。 到了一处地方,洛风将洛云初推倒在地,指着旁边的陷阱,冷笑道:“看见了么?这就是你今日的葬身之地,你说大家会不会当你是意外死亡?” 洛云初没有说话,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陷阱,陷阱挖的很深,明显是为了捕捉山中的野兽而设的,陷阱中有一排排短竹箭,只要掉下去,必死无疑。 看来洛风是存了心思要自己死,这么想着,洛云初又暗暗观察了一下陷阱旁边的地形,山中刚落过雨,地上有些潮湿,忽然,他的目光放在了一块带着水渍和青苔的石头上…… 躲在暗处的傅岩也明白了洛风的用意,他是想制造意外,让大家以为王妃是失足而亡,真是打的好算盘!这么想着,他正想现身,将洛风抓住,却见不远处的王妃抛给自己一个别管的眼神。 洛云初眨了眨眼,让傅岩不要现身,虽说他出来可以直接抓住洛风,但是没让洛府的人看到,这出戏不就白演了么?这么想着,他继续和洛风磨叽,耗时间。 且说秦陌和洛文贺正在赶路的路上,两人按照傅岩留下的记号,很快便到了山下,秦陌一看这山,便心觉不好,这山传闻经常有野兽出没,若是云初…… 这么想着,他加快马速,和洛文贺一起冲入山中,很快两人便渐渐抵达记号的源头,秦陌眼尖地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其中一人正是自家王妃。 “洛云初,我忍你很久了,若不是你,家主之位一定是我的,都是因为你!”这么说着,洛风掐住洛云初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洛云初忍着不适感,余光瞟到秦陌和洛文贺的到来,很好,该来的都来了,接下来,便到了他反击的时刻! “风儿住手!”洛文贺跳下马,正想接近洛风,却被他一声喝止,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去,生怕他一动作,洛云初便会惨遭毒手。 秦陌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自家王妃,他双手紧握成拳,想去解救,却被自家王妃的眼神勒令着不许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云初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他要镇定,镇定。 “爹!您知道孩儿心中在想什么吗?”洛风红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洛文贺,半晌后继续道:“娘是冤枉的!她真的是冤枉的,您为何不信孩儿?” 洛文贺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人都看着,若他处置不当,关于洛府的骂名很快便会传得满天飞,因此他只能那样。 见洛文贺不回答,洛风提高声音,又喊道:“娘死的如此冤枉,祖母却不让她入祖坟,天理何在?洛云初这个小杂种,不过是嫁了王爷,您便对他偏袒有加,何其不公!” “放肆!”洛文贺瞪眼,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又平和地说道:“风儿,先放了云初,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陌王爷就在旁边,若云初出了什么事,他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爹,您果然偏袒他,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洛风说着说着,情绪倏地点燃,他一把揪住洛云初的衣领,将他往一旁的陷阱中推去! 洛云初被他揪着,猛地天旋地转,后退几步,他猛地发力,就是现在! 洛云初不着痕迹地用力,和洛风一起到达陷阱的边缘,洛风眼红着要将他往里推,他故意后退一步,引他向前,忽然,洛风脚下猛地一打滑,像是踩到了什么坚硬而滑腻的东西,直直往陷阱中栽去。 “啊!”洛风直直栽入陷阱中,还未来得及多喊一声,陷阱中的竹箭便穿透了他的身体,温热的血流出来,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秦陌见状连忙冲过去将洛云初抱入怀中,若不是他不允许他过去,他早就飞奔到他身边去了,真真是吓死他! 洛文贺也跟着冲到陷阱边,只见洛风倒在里面,已经死去。方才的情形他们都看见了,洛风妄图推洛云初进去,却不料踩到石头,脚下一滑,自己跌入陷阱中,当真是害人不成,反自害。 “没事了。”洛云初眨眨眼,拍着秦陌的肩膀安慰道。他这一举也是冒险,稍加不慎,自己也可能搭进去,但是只要成功了,不仅能彻底弄死洛风,还能让他在父亲面前,留下个不孝子的罪名,一举两得。 他早就说过了,洛风想要害他,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他洛云初活了两世,若还被他所左右,岂不是白白重生一次?这么想着,他的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如今江绣荷死了,洛风也死了,大仇已报,岂是快哉二字能够形容?   ☆、第三十章 .满城皆知 第三十章.满城皆知 确认了洛云初没事之后,秦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不敢想,若是洛风没有踩滑,那么说不定掉入陷阱中,被竹箭扎死的便是自家王妃了,想到这里,他心有余悸。 一旁的洛文贺怔怔地看着陷阱中满身鲜血的洛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活生生的一个人,便在自己面前死去。 半晌之后,秦陌让傅岩出来,小心翼翼地到陷阱底部,将洛风救上来,做戏得做全套,让洛风在洛文贺心目中彻底留下一个不孝子的印象。 很快傅岩便将洛风带上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显得触目惊心,洛风大睁着眼睛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 “爹……”洛云初想说些什么,却被洛文贺摆摆手打断。 洛文贺看着洛风的尸首,除却痛心以外,更多的是失望。他没有想到,洛风竟然会狠毒至此,连亲人都下得去手,甚至要置他于死地。 良久之后,他冷静下来,伸手让洛风阖眼,接着转头对秦陌道:“王爷,不孝子洛风,让王妃受惊了,请王爷允许下官先行将尸首带回府,不胜感激。” 秦陌嗯了一声,应允地点点头,反正洛风已经死了,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让他带走尸首,也算是仁至义尽。 洛文贺得到秦陌的允许,将洛风的尸首驼上马,慢慢的往洛府而去。马匹渐渐隐去,直至完全消失。 “云初,你真是……”待洛文贺走后,秦陌才不满地说道。他也太大胆了,居然不知会他一声,便自作主张让洛风绑走,简直太过吓人,若他出了什么事,他后悔都不知道要上哪儿去。 洛云初看着秦陌不满的神情,心知自己确实做得不对,但幸好他成功了,这么想着,他伸手拥住面前人,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秦陌被他亲了一口,心中所有的怒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抬手抚了抚怀中人柔顺的长发,终是对他凶不起来,半晌后,他柔声道:“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洛云初点点头,接着和他一起上马,往洛府而去。洛风的死讯一定会给洛府带来震惊,这么有看头的戏,他怎么可以错过? 这么想着,他坐在秦陌身前,两人策马飞奔,没过多久便到了洛府,洛文贺也正好回到府中,他和他对视一眼,跳下马往里走去。 洛文贺急匆匆得被找去,叶氏一直坐立不安地等着他回来,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了,却见他身后赫然是洛风的尸首,上面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叶氏大惊,指着洛风的尸首,颤声问道。前几日二夫人才死,洛风居然也…… 洛文贺没有立刻接话,只是重重地叹息一声,随即沉声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随着他的话语,洛府众人的面色越来越白。 “你是说,风儿他妄图害死云初?逆子,逆子啊!”叶氏听完洛文贺所言,身子不住地发抖,险些晕过去。她知道二夫人心肠并不好,没想到洛风年纪不大,竟也如此狠心,当真令人失望透顶! 洛云初和秦陌站在一旁许久,见时机差不多,他便走过去低声劝慰道:“祖母莫气,身子重要,二哥他……”他回头看了眼洛风的尸首,眼神中略带惋惜。 这番动作在洛文贺和叶氏看来,无疑让他们更为痛心,身为庶二子,不知道给弟弟做榜样倒也罢了,竟然还敢对他下杀手,简直过分。 洛老爷站在一旁轻轻摇头,眸中满是失望,半晌后激动地说道:“真真是逆子啊,二夫人整日想着算计别人,不给洛府谋福祉倒也罢了,风儿竟也被她教成这样,真是丧门星!”说着说着,洛老爷也颤抖起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连忙将洛老爷和叶氏送回屋中,请来大夫给他们诊脉,洛文贺站在原处,沉默半晌后转头对秦陌说道:“王爷,洛风会如此,实属下官管教不当,如今他冒犯了王妃,下官想请示王爷,如何处理是好?” 秦陌闻言略一沉吟,洛风胆敢害他的王妃,他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将他剥皮抽筋才算解气,不过为了能让洛风的形象更败坏一点,他忍着心底的怒火,沉声回答:“如今人已死,王妃也无事,本王便不追究了,但本王有一要求,洛风害本王王妃,败坏洛府家风,为洛府丢人,实在不配再为洛府中人。” 话说到这里,相信已经十分明显,他秦陌的意思便是,要他洛风和江绣荷一样,死了也入不了祖坟,牌位进不了祠堂,和他娘一样,做孤魂野鬼去吧! 洛文贺闻言一愣,震惊于秦陌的大度,他感激地说道:“下官多谢王爷宽宏大量,感激不尽!”说完,他让人去准备洛风的后事,和他娘一样,不得入祖坟与祠堂。但他还是把他和他娘葬在了一起,算是仁至义尽。 于是洛风也死了,这件事很快便传入百姓的耳中,洛府连续死去二人,还是以极其不雅的方式死去,为娘的和人通丨奸,做儿子的竟也妄图害陌王妃,真真是狼狈为奸。 然而不久后传出的消息更是令人震惊不已,在丫鬟收拾二夫人的房间之时,竟发现了还未处理干净的砒霜,洛文贺寻着这个由头一查,才发现洛府嫡子洛书砚之所以早逝,也与江绣荷离不开关系! 也就是说,是二夫人江绣荷害死了嫡子!此消息一经查实,嫡母张氏也顾不得礼节,跪在嫡子的牌位前,哭得死去活来,然而她再怎么难过,嫡子也回不来了。叶氏和洛老爷听闻后,对江绣荷的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当真是死有余辜! 秦陌虽说口头上放了洛风一马,但是私下里却让人放出消息,让全城百姓皆指责江绣荷与洛风,母子俩没一个好东西,就这么放过他们,他才不甘心。 于是一时之间,百姓中骂江绣荷和洛风的越来越多,骂他们母子俩不安好心,将陌王爷和陌王妃的好心践踏在脚底,还有妄图加害陌王妃,真是该死,诸如此类。 百姓的言论是很容易引导的,江绣荷和洛风在众人口中,成了十恶不赦的恶人,这让秦陌十分满意。生前他们害人不浅,死后他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安息! 事情不知不觉过去几日,这一日,洛云初和秦陌来到洛府,上次洛老爷再次晕倒后,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今日好不容易好一些,有精神见人。 悄声走入屋中,洛云初在床边坐下,握住洛老爷的手,轻声说道:“祖父,事情都过去了,别太生气,毕竟身子重要。” 洛老爷闻言轻轻点头,看向不远处的沈念竹和洛自宣,自他生病开始,他们便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孝心天地可鉴。 幸好他早日看清了真正对他好的人是谁,这么想着,他回握住洛云初的手,道:“云初,你和你娘还有弟弟,都很有孝心,祖父很欣慰。”说完,他轻轻叹息。 “孝敬祖父母本来便是应该的,祖父说的哪里话。”洛云初微微一笑,低声回答,无意外地看到洛老爷眸中的满意,又聊了一会儿,他和秦陌便离开了。 靠坐在床头,洛老爷右手紧握成拳,抵在嘴边压抑住咳嗽,良久后他挥退众人,只留下叶氏和洛文贺,将两人招至床边,他思忖片刻后,哑声说道:“如今风儿已死,云初又入了王府,看来家主之位只能交给自宣了,好在自宣孝顺懂事,我很满意。” 洛文贺点点头,家中经过这一系列变故,但家主之位不能无人继承,不过如今秋闱成绩尚未公布,一切都还不急。 这么想着,他抬眸看向床上的洛老爷,道:“爹,此事孩儿自有分寸,您便不要担心了,好好将养着身体吧。” 洛老爷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确是老了,也不知道还能再活多久,希望有生之年,他能看到天下太平,府中人和谐幸福地生活。 夜晚,秦陌和洛云初洗漱完毕,双双在床上躺下,靠在秦陌温暖的怀中,洛云初心中很是满足,忍不住蹭了蹭。 “云初,江绣荷和洛风是死有余辜,如今再也无人膈应着我们,你高不高兴?”秦陌收紧双臂,笑着问道。 洛云初闻言,用力点点头。秦陌并不知道他重生过一次,他这一世活着只有两个目的,第一报仇,第二和他好好生活,如今两个都做到了,试问他怎能不高兴? 上一世他太过忍耐,害死自家娘亲和弟弟,因此这一世他抛却所有善心,发誓要亲手将江绣荷和洛风送入地狱,幸好,他做到了。 虽然双手沾满鲜血,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只有扫除了这两个障碍,娘亲和弟弟今后的生活才能不受阻挠,一想到江绣荷的惨样和洛风的死不瞑目,他便很想大声叫好! 想必上一世江绣荷看到他死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吧?幸好老天爷开眼,让他重生,而他也没有白活一次,如今大仇已报,他总算能够松气了。 这么想着,他握紧秦陌的手,对上他温柔的双眼,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他很欣慰有秦陌在,有他帮忙,报仇的过程也变得容易许多。 如此好的他,只是他一个人的,他洛云初何其有幸? “不早了,休息吧。”片刻之后,秦陌熄灭蜡烛,拥着怀中人一起躺下,黑暗中,他看着洛云初的眼睛,唇边浮上一抹会心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 .自宣中举 第三十一章.自宣中举 京城中一日会发生很多大事小事,随着日子的渐渐过去,人们也逐渐淡忘了江绣荷与洛风二人,事情渐渐平息下来。 这一日,是秋闱放榜的日子,许多年轻的学生围在放榜的墙面前,寻找自己的名字,这个时刻,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洛自宣今日起了个大早,在沈念竹的目送下,前去看榜,放榜的地方早已是人山人海,洛自宣忍着心底的忐忑不安,准备挤进去看看,他挤过人群来到墙面前,抬头一看,瞬间傻住,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解元,洛自宣。 洛自宣摇摇头,又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仔细一看,的确是他,他居然考了……第一名?! 这说明他有资格参加来年的春闱了!若是在春闱上同样取得好成绩,便能参与殿试,谋得一份职位,光宗耀祖! 这么想着,洛自宣的脸上露出狂喜,他转身飞奔回府,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笑道:“我考中解元了!” 洛文贺闻言猛地瞪大眼睛,解元!自宣竟然如此出息!这一好消息,无疑让众人阴雨了一阵子的心情,倏地变好,尤其是沈念竹,高兴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而叶氏也满意得不得了,她与洛老爷,以及洛文贺对视一眼,三人的眸中有着同样的情绪。 与此同时,洛自宣中举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之间恭喜的人蜂拥而至,几乎将洛府的门槛踏平。洛文贺被大家恭维的连连大笑,直叹洛自宣极有出息。 洛云初和秦陌自然是没有错过这则消息,除了高兴以外,更多的是欣慰,欣慰自宣能够如此成器,这样一来,洛家家主的位置,非他莫属! 夜晚,洛文贺将洛自宣找来,他站在他的面前,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正视过这个庶子,当年还是小小孩童的他,竟然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了,还如此有出息。 这么想着,洛文贺欣慰一笑,低声道:“自宣,想必你已经猜到为父找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如你所想,为父决定让你来继承洛府的家业,成为下一任家主。” 洛自宣闻言猛地瞪大眼睛,虽然隐隐猜到,但被父亲亲口证实的喜悦,是万万无法形容的,他愣了半晌,才低声答道:“父亲过誉了,能够承载洛府的未来,孩儿感到无比荣幸。” 洛文贺满意地听着洛自宣的回答,这个孩子果然是成大器的材料,只不过他一直被二夫人江绣荷蒙蔽了眼睛,没有注意到洛自宣,其实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这么想着,洛文贺拍了拍洛自宣的肩背,沉声继续道:“自宣,为父予你重任,要好好做,来年的春闱,争取给洛府再争光一把。” 洛自宣重重点头,双手紧握成拳,他等到如今,终于等来了父亲的重视,也不枉他苦读十载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洛自宣便回去了,待他离开之后,洛文贺来到洛老爷和叶氏的屋子,低声道:“爹娘,都交代好了。” 叶氏满意地点点头,面上有着淡淡的笑容,洛自宣的成器让他们很是高兴,因此把洛府交给他,他们很放心。 且说洛自宣离开之后,他回到屋中,沈念竹便迎上来,疑惑地问道:“自宣,什么事去了如此之久?” 洛自宣忍耐住心底的狂喜,先是给了自家娘亲一个拥抱,接着笑着说道:“娘,父亲说让我继承洛府的家业,你欢不欢喜?” 沈念竹一愣,眸中迸发出一阵喜悦,她问道:“真的吗?” 洛自宣用力点头。 沈念竹抿唇笑起来,她怎么可能不欢喜?如今云初入了王府,自宣也十分成器,她这个做娘的,自然比谁都高兴! “自宣,做得好。”沈念竹按捺住心底的激动,上前一步,抱住洛自宣,她猛然发现,当年的小小孩童,如今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可以承担起整个家的责任。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不禁一湿,滚烫的热泪涌上来,夺眶而出,滴落在洛自宣的胸前,半晌之后,她伸手抹去眼泪,哑声道:“娘太高兴了。” 洛自宣收紧手臂,母子俩紧紧相拥,良久之后才分开。 几日之后,洛府低调地举办了一场家宴,来庆祝洛自宣考中解元,洛云初和秦陌自然也去了,没了江绣荷和洛风的使坏,气氛安静平和了许多。 这次的家宴很低调,并没有多少人,总共设了两桌,洛老爷、叶氏以及其他女眷一桌,另一桌则是洛文贺、嫡母张氏以及秦陌、洛云初四人。洛云初坐在桌子前,秦陌在一旁不时地帮他夹菜。 由于心中高兴,洛云初不由得想多喝几杯,没过多久他便有些晕晕乎乎的,秦陌见状连忙不让他再喝下去,以免喝醉。 “我没事,再说不是有你在么?”洛云初今日很高兴,想多喝几杯,但是秦陌却拦着不让他喝,他不由得有些郁闷。 “一会儿喝多了你又吐,心疼的还不是我?”秦陌无奈地说道。 洛云初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喝醉酒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为了身体不难受,他还是忍忍吧,这么想着,他将酒杯推开,不再碰它。 家宴很快结束,秦陌带着半醉的洛云初,坐上回府的马车,而沈念竹则带着洛自宣,往碧荷苑走去。 走到外面,正好碰上洛文贺,沈念竹低下头,一言未发,实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对于这个人,她是既爱又恨的。 洛文贺也站住脚步,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沈念竹,十几年过去,她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既往的温婉,只是眼角有了细小的褶皱,代表着岁月的流逝。 娶她进门似乎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他们还不像现在这样相敬如宾,想到这里,洛文贺不禁感叹光阴如梭,眼前这女子,虽不耀眼,却教出了洛府的下一任家主,功不可没。 这么想着,洛文贺默默地让人去给沈念竹换一个更好的院子,所有的用度也提升许多,增加了小厮和丫鬟的数目。 后来这事传到了洛云初的耳中,他只叹父亲还算是明智的,虽然他不再宠爱娘亲,却在无形之中对她慢慢好起来,让他甚是欣慰。 且说秦陌带着洛云初回府之后,便直接带着他回到屋中,让他躺在床上,亲自帮他擦脸擦手,良久之后,洛云初彻底清醒过来。 慢慢坐直身子,洛云初靠在床边,看着秦陌温柔的眉眼,低声说道:“阿陌,谢谢你。” “谢我什么?”秦陌挑眉,笑道。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洛云初伸手戳了戳秦陌的胸口,认真道。如果没有他在旁边默默地支持自己,即使他这一世重生,也未必能那么快便报完仇,是这个人,无条件地支持着自己,站在他的身旁与他共同前进着。 秦陌闻言,抿唇一笑道:“你是我的王妃,我不在你身边,还能到哪里去?”说完他在床沿坐下,将洛云初拥入怀中。 洛云初闭上眼睛,秦陌的怀抱总是让他觉得特别安心,像是所有的风雨都会被他挡去,剩下的,只有温暖。 几日之后,秦陌带着洛云初上街购置物品,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一块白玉上,趁自家王妃不注意,他让傅岩将那块白玉买下,带回府中。 午后,洛云初正在午睡,秦陌悄声从床上起来,找来制作首饰的老师傅,教他雕刻簪子。这块白玉看起来质地通透,若制成发簪戴在云初的头上,一定特别好看。 这么想着,他认真地跟着老师傅学习,经过一下午的钻研,终于成了形,又过了几日,玉簪子便彻底做好了。 这一日,秦陌将玉簪子藏在怀中,回到屋中,洛云初正在床边看书,他走到他的身边,神神秘秘地说道:“云初,猜猜我要给你什么东西?” 洛云初闻言挑眉,不解地看着他。 秦陌抿唇一笑,从怀中掏出那支玉簪,献宝地说道:“喜欢么?为夫亲自做的。” 洛云初吃惊地睁大眼睛,接过玉簪子端详起来,玉的质地很好,触手温润,打磨得也很光滑,没有毛糙的感觉,想必是下了功夫的。 想到这里,他抬眸看向一脸期待的秦陌,柔声笑道:“谢谢,我很喜欢。”说完,他伸手抱住秦陌,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秦陌是王爷,按他的身份来说,根本无需为他做这种事,但是他却做了,足以见他有多真心,说不感动,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来,我帮你戴上。”秦陌见状笑得合不拢嘴,他拿过簪子,将自家王妃头发上的簪子取下来,重新挽了个发式,接着用玉簪子别好。 戴好之后,他牵住他的手,来到一旁的铜镜前,白玉的簪子配上墨发,无比的契合,看了一会儿,洛云初转身抱住秦陌,主动凑过去吻住他的嘴唇,这一刻他觉得说谢谢都是多余的,只有这种纯粹直接的方式,能够表达他心底的感动。 秦陌拥紧洛云初,将他纳入怀中,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自从见到洛云初的第一眼起,他的心便为他而沦陷,他愿意为他付出所有,只为博他一笑。 良久之后,秦陌放开怀中人,让他靠在自己身前喘着气,接着他一把将他抱起,笑道:“王妃不是要谢谢本王么?来吧。” 洛云初猛地反应过来,却已被他放到床上,看着覆上来的秦陌,他缓缓闭上眼睛,打开自己的身子接纳他。 熟悉的疼痛传来,他伸手搂紧身上人,发出的声音皆湮没在深吻之中。   ☆、第三十二章 .初现异常 第三十二章.初现异常 不知不觉便是数日过去,这一日早朝,皇帝只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但他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先上早朝。 群臣在殿下禀告着事情,一开始皇帝只是轻微地咳着,不一会儿,喉咙中的痒意便抑制不住,重重地咳了出来,顿时有大臣关心,他挥挥手,让他们继续说。 坐在龙椅上,好不容易等到早朝结束,皇帝缓缓起身往外走去,到了御书房内,正巧碰上太子秦烨站在门口,只见他身后的宫人,手中端着一只盘子,盘子上放置着一只小碗。 “听闻父皇咳嗽不止,儿臣特意让御厨做了些补品。”说完,太子对身后的宫人示意一眼,让她将盖子打开,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皇帝笑着点点头,甚至觉得身体的不适也好了许多,他接过小碗,打开盖子抿了一口,喉咙中的欲咳之感顿时被压下去一些。 “太子如此孝顺,朕心甚悦!”皇帝面带微笑地说道,接着将碗中的食物吃完,太子能够如此关心他,他实在是高兴极了。 “父皇言重了,孝顺父皇是儿臣的责任。”太子让宫人接过碗,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他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足够远的地方,太子的唇边溢出一抹冷笑,想到皇位很快便是他的了,他满意地抬步离开。 父皇,是你太长寿,别怪儿臣不仁。 回到殿中,正巧有人求见,太子在椅子上坐下,霎时几名美女盈盈走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太子拉过其中一个吻下去,嘴边有着笑意。 来人正是刑部侍郎赵恒,他走到殿中,行礼之后低声说道:“太子,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道:“做的很好,若本太子登基为皇,少不了你一份功劳,到时候,升官什么的,还不是本太子说了算。” “多谢太子!”刘恒眼睛倏地一亮,忍耐住心底的激动,连连拜谢。接着,他起身退出殿中,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许多。 待刘恒离开之后,太子挥开众人,独自往里走去。他等那一日等了好久了,最近才开始慢慢地实施,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天下,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而他觊觎已久的那人,也会是他的! 这么想着,他冷笑一声,在床榻上坐下。 与此同时,王府中。 洛云初坐在树下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棋盘,秦陌坐在他的对面,同样正襟危坐着,半晌之后,洛云初抬手将白子落在棋盘上的某处。 秦陌一看他下在那处地方,便知自己大势已去,只好扔下棋子,耸了耸肩后低声道:“我输了,心甘情愿。” 洛云初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自从江绣荷和洛风二人死了之后,他的生活也渐渐平淡下来,每日看看书,与秦陌下下棋,虽然闲适,却少了些乐趣。 像是看出了自家王妃心中所想,秦陌试探着问道:“云初,是不是有些无聊?不如,我们出府去游玩?”父皇身体抱恙,休朝几日,他已经去看过,并无大碍,因此可以趁这几日陪陪自家王妃。 “去哪儿?”洛云初看他一眼,眸中有着期待。 “不如去西煌国吧,那儿地大物博,本王也很想见识一番。”秦陌略一沉吟,沉声说道。说完,他看着洛云初,征求他的意见。 洛云初闻言,在心中暗暗思忖起来。西煌国,听闻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他上一世并没有去过,这么想着,他轻轻点头,同意了秦陌的想法。 说去便去,准备了一些必备的物品后,两人便带着一些侍卫往西煌国出发,坐在马车中,看着人群渐渐远去,洛云初忽然有种兴奋的感觉。 “这么高兴?”秦陌见他一脸向往的表情,忍不住揶揄道,看来自家王妃真的是闷坏了,也是,距离两人上一次出游,也过去了很久。 洛云初点点头,能够和心爱之人一起出门游玩,他自然是高兴的,况且江绣荷和洛风已死,他也没有后顾之忧,是以可以放下心来,好好地玩一趟。 秦陌见状微微一笑,伸手将他纳入自己的怀抱中,此次出行他们并没有带很多人,除了落雪、傅岩,以及一些侍卫,便是在暗中跟着他们的暗卫,其他人都被他留在了王府中,以备不时之需。 经过几天几夜的跋涉,马车终于在清晨时分到达了西煌的国境,看着明显要宽阔的土地,两人的心中皆有着震撼。 顺利进入城中,秦陌先是找了家客栈,马车行进了这么多日,他们二人都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拥着自家王妃躺在床榻上,秦陌很快便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际,已是正午时分,他摸了摸空空的腹部,饿了。 紧接着,洛云初在他的怀中幽幽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他打了个呵欠,慢慢坐直身子,和秦陌一同下楼去吃饭。 吃过饭之后,两人便一同往外走去,想见识一下西煌的繁华,到了大街上,果然是人来人往,路边摊贩卖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是在北域国不得见的。 走了一个时辰,洛云初便有些累了,他拉着秦陌走入一家茶楼中,寻了个好位置坐下,听茶楼中的说书人说书。 “说到皇上啊,便要提一提他那皇后,别看是个皇后的名头,那可是名男子!他……”说书人表情丰富,说一句停半句。 洛云初抿了口茶水,在听到西煌男后的时候,手微微一顿,他竖起耳朵认真听着,越听越觉得震惊。 还真是不知道,西煌国的皇后竟然是名男子!洛云初好奇地眨眨眼,刚想再听几句,便见说书人收拾东西,留下一句且听下回分解,便离开了。 “人已经走了。”秦陌见洛云初一脸不满,心中有些想笑,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这才从茶楼中离开。 到了街上,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往前走去,西煌人多,他可不想把自家王妃给弄丢了,正在这时,他听到路边小巷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呻丨吟声。 洛云初也听到了,他转头不解地看了看秦陌,用眼神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出于好奇,两人一起往小巷中走去,为防意外,秦陌让傅岩先去探路。 走到小巷之中,只见一名俊秀的男子满面冷汗,左手捂住腹部,右手撑着墙,竭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公子,你怎么了?”洛云初见状忍不住问道,面前这人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而看他的表情,像是在忍耐巨大的痛楚。 “我……”男子抬眸看两人一眼,正想作答,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最后一抹意识让他避开了腹部撞在地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陌在一旁观察许久,觉得这名男子的确是需要帮助,便让傅岩带着他,往城中的医馆而去,到了医馆中,男子躺在床上,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眉目紧蹙在一起。 大夫很快便来诊脉,他搭上床上男子的右手,片刻之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下针在男子身上几处,片刻之后,男子渐渐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大夫,这位公子是怎么了?”洛云初见大夫站起来,忍不住问道。 “这位公子只是动了胎气,老夫已经下针为他稳定孩子,他没事了。”大夫捋了捋胡子,笑眯眯地说道。 洛云初闻言,如同有雷在耳边炸响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半晌,问道:“动……动胎气?”他不是男的么?为何会有孩子? 而他身旁的秦陌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他猜床上那名男子一定是吃了碧罗丹,因而有了这个孩子,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 大夫解释完后,便下去煎药,洛云初站在原地良久,轻轻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男子仍然平坦的腹部,他抬起手想抚摸,却又收了回来。 那里……真的孕育着一个孩子吗?原来西煌国真的是无奇不有,居然能有碧罗丹这种东西,使男子逆天怀孕,这么说,他也可以为秦陌生一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了? 正想着的时候,只见一名高大的男子急匆匆地冲进来,他冲到床边,握住床上男子的手,急声道:“沐言,你没事吧?”都怪他,不该带他出宫,明明知道他已经有孕,真是该死! 床上人没有回应,男子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二人,站直身子问道:“请问是二位公子救了我的夫人吗?” 秦陌点点头,沉声道:“大夫说他动了胎气,现下已经没事了,请公子不必担心。”说完,他又细细地打量着这名男子,男子面貌英俊,身上散发着一股凌人的气势,秦陌直觉觉得,此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多谢二位公子。”男子抱拳,在床边坐下,握住床上男子的手,耐心地等待着他醒来。 秦陌猜的不错,此人正是西煌国君主楚君烨,这几日正偷偷陪着他的皇后温沐言溜出宫游玩,是以身边没有带侍卫与小厮,没想到他却动了胎气,着实让他愧疚不已。 洛云初和秦陌对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到了外面,洛云初一直没有说话,脑中满是大夫说的关于碧罗丹的事情。 到了夜晚,洛云初和秦陌一同躺在床上,沉默良久后,他轻声开口道:“阿陌,那个碧罗丹,我想……” 秦陌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虽说他确实也很想要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但是他舍不得他疼,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毕竟男子生孩子,是逆天而为,过程定会压力很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洛云初握住秦陌的手,认真地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吧,我有些好奇,好么?” 在怀中人期待的眼神中,秦陌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于是他嗯了一声,轻轻点头,只要他不愿意,他定不会强迫他!   ☆、第三十三章 .碧罗之丹 第三十三章.碧罗之丹 答应了洛云初,秦陌自然不会食言,于是他让傅岩去打听了碧罗丹的生长之处,得知在城外的山底下便有,于是二人做好准备,往城外而去。 到了百姓所言之处,秦陌抬头看了看周围,带着洛云初一起往树林中走去,身后跟着傅岩等侍卫,越往里走,雾气越大,秦陌眯起眼睛,下意识握紧洛云初的手。 终于到了一片空旷之地,秦陌正疑惑着碧罗丹在何处,便见洛云初指着远处一棵树道:“是不是那儿?” 秦陌仔细看了看,和他一起走过去,到了树下,他摘下一枚果子一看,果然和书上画的所差无几,的确便是碧罗丹。 洛云初将那一个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又摘了一个放入衣襟里,有备无患,接着,两人一起返程。 回到客栈中,洛云初特意弄来一个精巧的盒子,将两枚碧罗丹放在里面,接着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好。 两人又在西煌国玩了几日,便因秦陌要上早朝而不得不回国,坐在马车上,洛云初靠在秦陌的怀中,舒服地眯起眼睛。 与此同时,皇宫中。 近日皇帝的咳嗽之症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有变本加厉的现象,御医院所有御医一起出动,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有太子那补品吃下去,咳嗽才会稍稍好一些。 这一日,太子再次让人送去补品,其实名为补品,实则是毒药,一吃便会上瘾,不吃则会慢慢加重,无论吃不吃,最终都要走向死亡。 果然,皇帝吃完之后,咳嗽之症便好了许多,他躺在龙榻上,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干燥,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而此刻的太子殿中,则有多名女子围绕着中间的太子,几人一起玩乐着,与皇帝寝宫的安静不同,这里则是喧闹异常。 玩到尽兴之后,太子挥手让所有人下去,自己靠在床榻上,饮着一壶美酒。父皇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相信不久的将来,便会驾鹤西去。 而御医院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查不出来皇帝是中了毒,但是在那人告诉其他人之前,便被找了个理由,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这也是太子收买刑部侍郎的缘由之一。 想到这里,太子的唇边溢出一抹冷笑,随即转为愉悦的大笑,很快那龙椅便是他的了,天下,也都是他的!等他成了皇帝,便把陌王妃抢过来,占为己有! 夜晚,秦陌与洛云初终于抵达了王府,一声疲惫的两人准备先去沐浴一番,下人们很快便将浴池中的水放好,洛云初跟着秦陌来到浴房中,阖上门。 秦陌迫不及待地脱去所有的衣裳,走入浴池中,片刻之后,洛云初也下水来,只是留了一件里衣。 靠在浴池的边沿,温热的水包围住全身,说不出的舒服,洛云初微微眯眼,几乎要当场睡过去。他揉了揉眼睛,迫使自己清醒一些,这时,不远处的小盒子进入他的视线。 那是他用来装碧罗丹的盒子,洛云初紧盯着它,目光一动不动。回来的路上,他趁秦陌不在之时,找人去问了一番,原来碧罗丹虽然有令男子逆天孕子之功效,却也有副作用。 吃过碧罗丹之后,身子会如同被剥皮抽筋一般的疼痛,很多人正是因为熬不过这场酷刑,半途便死去,但是熬过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洛云初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秦陌,他特意试探了一番,秦陌似乎并不知道碧罗丹会带来痛苦这件事,这样便好,免得他因担心而不让他吃。 虽说以男子之身孕子,过程痛苦不已,但是洛云初还是想要试一试,秦陌待他如此之好,上一世替他报仇,这一世又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为了他这份真心实意,他也要赌上一赌。 这么想着,洛云初的心中有了计较。 ****** 且说洛自宣被定为洛府下一任家主之后,前来恭维的人不在少数,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而是继续认真地念着书,希望在明年春闱上,考出一个好成绩,不让娘亲失望。 正当他认真看书之际,门被轻轻推开,沈念竹从门外走进来,身后的丫鬟手中端着一盅补品,见他看了过来,她柔声说道:“自宣,累了么?来吃些东西。” 洛自宣接过小碗,用勺子搅动几下,便一口口吃起来,吃完之后他将碗推到一边,低声道:“娘,您为何还不休息?” 沈念竹抬手让丫鬟下去,自己则在桌边坐下,微微一笑后说道:“娘睡不着,有些想念你哥哥。” “这样啊。”洛自宣点点头,随即提议道:“要么改日孩儿陪你去看看哥哥吧,以解您的思念,如何?” 沈念竹闻言,沉默半晌后轻轻点头,“也好。” 几日后,沈念竹亲自做了些吃食,和洛自宣一起出发往王府而去,到了王府外头,两人走下马车,得到王爷允许后,才缓缓进入。 “见过王爷,王妃。”见秦陌和洛云初走出来,沈念竹和洛自宣一起行礼道。 “娘,您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洛云初走过去,握住自家娘亲的手,将他带着往里走。 “云初,你先和他们说会儿话,我等会便来。”秦陌说完转身离开,他还有些事没处理,先去处理完再说。 洛云初将他们带到了主院中,命人泡来茶水,在椅子上坐下后,他低声说道:“娘,您来是有什么事吗?” “无事,只是想你了。”沈念竹温婉地说道,自从上次一见之后,他们母子俩也很久没有见面了,是以有些想念。 “原来如此。”洛云初抿唇笑道,随即和自家娘亲聊起来,把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包括王爷带着他去西煌游玩,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接着低声道:“娘,有件事孩儿想跟您说。” 沈念竹看着他,眸中有着不解。 洛云初抿了抿唇,又思忖片刻,才将碧罗丹的事情娓娓道来,他想,娘亲也应当知道这件事情。 沈念竹耐心地听他说完,不禁瞪大眼睛,男子孕子?她虽有耳闻,却不曾想这竟是真的!而她的孩子云初,竟也想尝试! 一旁的洛自宣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眨眨眼,才发现哥哥说的无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也就是说,世上确有男子孕子一事。 沉默半晌,沈念竹轻声问道:“可是男子孕子与女子不同,女子有孕尚且是受罪,何况男子,云初,你要想清楚。” 洛云初微微一笑,轻声道:“孩儿自然是想清楚了,王爷待我很好,我也想拥有一个和他的孩子,至于过程,我想我忍得住。” 沈念竹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三人都不知,洛云初的这句话被门外的秦陌听得个一清二楚,他抿抿唇,才发觉眼眶竟有些湿润。 那是他的王妃,他说他愿意为他生一个孩子,说他不在乎过程的痛苦,这样的洛云初,他秦陌有什么理由不爱他?这么想着,秦陌收回心神,抬步往里走去。 “王爷来了。”沈念竹见秦陌走过来,连忙带着洛自宣站起身,再次行礼,站在一旁,她看着两人无形中的恩爱,心中的担忧消散得一干二净。 王爷如此待云初,也难怪云初愿意为他孕子,也罢,这是他们二人的事情,只要他们高兴,这便够了。 又呆了一会儿,沈念竹和洛自宣便告别两人,回洛府去。待他们走后,秦陌牵住洛云初的手将他拥入怀中,在唇上啄吻一口,随即往屋中而去。 夜晚,洛云初独自一人在屋中,看着手中的盒子,他打开盖子细细地观察起碧罗丹来,这么不起眼的东西,竟然能使男子怀孕,当真是稀奇。 忽然想到明日便是满月之夜,只要在明晚喝下烈酒,与秦陌做那档子事的话,他便可以有孕了,想到这里他激动起来,跳下床去吩咐下人准备上好的烈酒。 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一试! 翌日晚上,秦陌和洛云初一同在浴池中沐浴,半晌之后,洛云初从一旁拿来酒杯,和秦陌对饮了几口,随即拿起碧罗丹便想往下吞。 “等等!”秦陌还在纳闷他今夜为何要和他喝酒,看他拿碧罗丹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这是想要试一试!这么想着,他将他手中的碧罗丹拿过来,放回原处。 “怎么了?你不想试吗?”洛云初见他这样,以为他反悔不想要孩子了,便有些难过,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云初,你看着我。”秦陌将洛云初的身子转过来,拥入怀中,看着他的眼睛,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事不急,明日我找名大夫来给你调养身子,等身子更好一些,我们再尝试,好么?我希望你能少受一点罪。” 洛云初闻言,才明白自己是冤枉了秦陌,于是轻声说道:“也好。”话音刚落,他便被秦陌低头吻住,抬眸看见秦陌严重的戏谑。 良久之后,秦陌放开他,笑着说道:“既然王妃已经投怀送抱,本王岂有不吃之理?”说完,他再次吻住怀中人。 洛云初一愣,随即放松身体任他动作,也是,他太心急了一些,再等等也好。这么想着,他伸手搂住秦陌,回应起他的吻。   ☆、第三十四章 .狼心狗肺 第三十四章.狼心狗肺 夜晚的皇宫一片静谧,此时皇帝正在御书房中批阅着奏折,他看着桌上的奏折,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模糊起来,并且咳嗽不止。 “皇上,要不要让御医过来看看?”一旁候着的宫人担忧地询问道,皇上这样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偏偏那群御医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逼迫他们快一些,太子甚至杀一儆百,只要一日不查出原因,便杀一名御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太子杀御医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杀一儆百,而是为了掩盖他的下毒真相,当然,这个真相的披露,都是后话了。 皇帝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喝了口一旁放置着的热茶润润嗓子,温热的茶水润过喉咙,让干燥的喉咙稍微舒服了一些,但并不能抑制住咳嗽。 皇帝捂住嘴咳几声,忽然只觉得手心一热,摊掌一看,竟然有点点血丝,他瞪大眼睛,却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直至晕死过去。 “来人呐!皇上晕过去了!快传御医!”旁边的宫人一窝蜂涌上来,一些人带着皇帝回寝殿,一些脚程快的则去通知御医。 很快御医便来到了皇帝的寝殿,跟着过来的还有太子,御医站在床边,眯起眼睛诊脉,最终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查不出来。 “父皇究竟是怎么了?你们这群窝囊废,竟然一个都查不出来,要你们何用?”太子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吼道。 “回太子殿下,臣等无能,查不出皇上所患之病症,请太子殿下饶命!”众御医跪下求饶,然而在太子看不见的暗处,一名御医的嘴角动了动,心中若有所思。 “都滚出去!”太子挥手将人全部赶走,自己则坐在皇帝的床边,看着皇帝一日较之一日的苍白,心中很是满意。 此刻的太子,无比感谢当年太后的狠绝,将风华正茂的皇后逼死,不然现在他也不会如此容易便得手,难得父皇痴心一片,多年没有再立皇后,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和母后团聚了。 这么想着,太子转头让自己的随身宫人再去炖一盅补品来,半个时辰之后,补品送上来,太子将其放在床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 就是这个小纸包,里面装着一种慢性毒药,能够一点一点地夺去一个人的姓名,并且是在无形之中。想到这里,太子冷冷一笑,打开纸包。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皇帝,神智渐渐回转,他眯了眯眼睛,接着慢慢睁开,入眼便是太子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小纸包,正在往一只小碗中放。 “烨儿,你在做什么?”皇帝不解地问道,他看着那个纸包,直觉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事实上果然如此。 太子听他突然说话,手一抖,纸包里的粉末不小心洒了些出来,他连忙将粉末弄回碗中,用勺子搅了搅,接着抿唇笑道:“父皇,您醒了啊,儿臣可担心您了。” “回答我,你往碗中放了什么?”皇帝盯着太子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太子闻言冷笑,笑道:“当然是好东西啊。”说完,他端起碗,将皇帝扶坐起来,舀起一勺便往他嘴里塞。 “不,你不回答朕,朕便不吃!”皇帝躲开勺子,不肯吃下。他的直觉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很可能与他最近的大病有关!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好,既然父皇如此好奇,那么儿臣便告诉您好了。”太子唯一的耐心也被消磨干净,他凑过去捏住皇帝的下巴,沉声说道:“父皇最近不是咳嗽不止,只有吃了儿臣这补品才能好转一些么?知道为什么么?” 皇帝摇摇头,没有说话。 “因为,这里面有一种慢性毒药,吃一次便会上瘾,一次比一次症状加重,不吃会死,吃了还是会死,咦,父皇,您怎么怕了?”说完,太子哈哈大笑起来,眸中有着阴狠。 “不,你是朕的皇子,你为何要这么做?”皇帝不明白,秦烨已经是太子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您以为这便够了么?”太子冷冷一笑,沉声道:“父皇,您活着一日,儿臣便一日还是太子,这么说,您应该明白了吧?” 皇帝并不愚笨,当然明白了秦烨的意思。这是儿子在嫌弃老子活的太久了,催他早点死,自己好登基呢!这么想着,皇帝心痛地问道:“烨儿,江山都是你的,父皇也坐不了多久了,你为何要如此心急?” “儿臣心急?”太子闻言嗤笑一声,道:“父皇体魄如此强健,还不知道能坐多久呢?而儿臣已经等待了太久,反正这皇位迟早也是儿臣的,您早些给儿臣,不是很好。” “那你为何要对朕下毒?”若他想要皇位,他给便是,为何要毒死他! “这您都不明白吗?若儿臣做了皇帝,您还活着的话,岂不是处处都要受您限制?那儿臣要这皇位有何用处?”所以,父皇他必须死,只要他死了,便再也没人能阻挡他登基的脚步,以后,也没人能够管着他! 皇帝闻言痛心不已,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自己一日痛苦过一日,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心爱的太子造成的,这怎能让他不难过? “啊对了,您还没吃补品呢,来,儿臣喂您。”说完,太子也不顾皇帝愿不愿意,掐住他的下巴便将补品灌进去,唇边有抹阴狠的笑容。 皇帝虽然不愿,但身体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太子灌下一碗毒物,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待灌完碗中食物后,太子让随身宫人将碗带走,满意地离开了。徒留皇帝一人坐在床上,双目空洞而无神。 几日之后,皇帝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下不得床的地步,因此早朝也只能罢免,他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有时神智不清,话都说不全,而四肢也渐渐失去力气,等同于瘫痪在床。 这一日,秦陌放心不下皇帝的病,便决定去宫中看看,马车一路通行到了宫门口,他抬步下车,向前走去。 到了皇帝的寝殿门口,得到传召之后,秦陌才快步往里走去,只见皇帝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可怕,人也瘦的脱了形。 “这是怎么回事?御医呢?”秦陌一看便发了火,转身怒问道。 “回陌王爷,御医一直在殿外候着,什么好药都用上了,但皇上的病还是丝毫不见气色,只能用参汤吊着命。”一名宫人低声答道。 秦陌震惊地瞪大眼睛,接着快步走到床边,皇帝还在沉睡,他没有吵醒他,只是站在床边深深地看着他。犹记得记忆中风流倜傥的父皇,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正在这时,皇帝悠悠醒转过来,他看着床边的秦陌,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他勉力拉住他的手,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此时,太子来了。 太子听闻秦陌来看皇帝,二话不说连忙赶过来,他绝对不能让那老东西有机会把一切告诉秦陌,不然他之前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么?这么想着,他加快脚步,到了寝殿中,皇帝正好醒过来,拉着秦陌的手,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他连忙大声道:“原来三皇弟也来了啊。” 秦陌闻声转身,走到太子面前,低下头行礼。 太子看着秦陌身后,发觉是他一个人来的,不免有些失望,半晌之后,他轻咳一声,道:“三皇弟是来看父皇的吧,虽然父皇病重,但皇兄一直照顾着,御医也在外候着,三皇弟不必担心。” 秦陌点点头,转身走到床边和皇帝说了几句,让他注意身体,争取早日好起来等等,便告别太子离开了。 太子目送着秦陌离去,心中有些不满,他暗暗地撇了撇嘴,袖下双手紧握成拳,陌王妃与他才是最配的一对,偏偏嫁了秦陌,不过无事,待他成了皇帝,陌王妃,一定会是他的! 然而两人都未注意到的是,待秦陌离开之后,皇帝布满皱纹的眼角,竟流出了一滴透明的泪水,转瞬即逝。 片刻之后,太子走到床边,恶狠狠地说道:“父皇别想有什么别的心思,妄图三皇弟能够帮您什么,言尽于此,恕儿臣不奉陪了。”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皇帝躺在床上,嘴唇哆嗦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眸中再次流出泪水,这就是他细心培养的好儿子,真好,真好! 太子大步离开,嘴角有着志在必得的笑容,这一切都在按照着他的计划进行,很快他会君临天下,会得到他觊觎已久的那人,妄图阻拦他的,都得死! 且说秦陌回府之后,洛云初从里面迎出来,听秦陌说完皇帝病情之后,他拉住秦陌的手,想了想后低声说道:“阿陌,父皇应该只是病得严重了些,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痊愈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秦陌嗯了一声,轻轻点头,宫中有那么多御医在,总能想到办法的,他是应当放宽心,不要想得太糟糕了,父皇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么想着,他牵住自家王妃的手,和他一起往屋中走去。   ☆、第三十五章 .皇帝驾崩 第三十五章.皇帝驾崩 夜晚,太子再次带着补品来到皇帝的寝殿,此时皇帝正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着,看到他来了,便哆嗦着身子,想要躲开。 “父皇怕什么呢?儿臣这可是上好的补品。”太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挥退所有宫人,独自一人留在寝殿中。 皇帝摇着头,眼中有着恐惧,又是那碗毒药,不!他不要吃! 但是这由不得他不愿意,太子走至床边,一把掐住他的下巴,便将那碗东西往他的嘴里灌,他仰着头,不得不吞咽下去。 皇帝吞着吞着,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太子见状故作惊讶地用指腹抹去那滴泪,吃惊道:“父皇怎么哭了?” 皇帝说不出话来,补品吃完后,身体的不适感的确好了很多,但是如太子所言,之后只会一日比一日难受。 太子见他不说话,笑得更是开心,笑容阴狠,补品灌完,他细心地帮他拭去嘴角的残渍,沉声道:“好了,父皇安歇吧。” 说完,他转身满意地离开,回到殿中,几名女子团团围上来,将他围绕在中间,娇笑声让他高兴不已,他左拥右抱,在床榻上坐下。 “太子殿下,哦不,如今该称皇上了。”一名女子捂住嘴笑着,眼波中有着妩媚,她顿了顿,接着道:“皇上,今晚让嫣儿服侍您,好不好?” 太子闻言大笑起来,他就是喜欢如此大胆坦率的女子!这么想着,他将她搂过来,低头吻住那嫣红的小嘴,笑道:“好,今晚准你侍寝。” 其他女子有些不满,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只能郁郁地离开,待所有人都退下去之后,嫣儿坐直身子,媚笑连连,接着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去,只剩肚兜与底裤。 太子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妩媚的样子,心中很是满意,接着他将她打横抱起,两人滚在床上,床帐放下,令人脸红的声音从床帐中传来。 完事之后,太子将女子推下床,自己则走入浴池之中,让宫女帮他清洗着身上的污浊,他方才行那事的时候,虽说是对着嫣儿的身子,脑中却满是那陌王妃的脸,不知那人的滋味如何,想必一定非常美妙。这么想着,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淫丨笑,身下之物竟再次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皇帝躺在床上,虽然困意阵阵袭来,他却一点也睡不着,他有些后悔,早些立下遗诏是不是做错了。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心急,竟等不及他让位,而是要硬生生毒死他。 想到这里,他便心痛不已,因为太子是嫡子,所以从小他便非常注重对他的培养,为他请最好的太傅,最好的武师,便是希望他能够成材。虽然太子成年后热爱与女子混迹一堆,他想想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他能做个明君便好。 没想到……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中便如同利刃在割一般,痛不欲生,他急于厚望的太子,他从小培养的太子,竟然如此对待他。 想他一生也不过如此,母后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到头来自己反而被儿子给害了,若他去了九泉之下,他的皇后也定会嘲笑他的吧。 想着想着,皇帝便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数日,皇帝的病症是越来越严重,一些御医甚至直接摇头,表明就算杀了他也救不了了。 而另外一名御医诊脉之后,则抿抿唇,他没有说话,退到一边,今日这一诊脉,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但他目前不敢轻举妄动,他敢肯定,之前那些御医不是被太子用来示威,而是被灭口了,他们一定和他一样,发现了皇帝中毒的真相,因此被太子提早下手,以免秘密泄露。 这么想着,这名御医随着其他御医一起走出殿外,他不能让太子看出端倪,得找个机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此刻,皇帝躺在床上,已是药石不进,连补品都喝不进去,因此太子也索性不做那劳什子补品,直接把毒药往他口中倒。 皇帝觉得他应该是大限将至了,可是他不甘心啊,他不甘心就这么被自己的儿子毒死,他怎么会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前几日他还想再见见秦陌,却被太子拦着不让见,其实他明白,他是怕秦陌知道他弑父。 正想着的时候,太子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辅助大臣,他让辅助大臣在外稍作等待,自己则进入殿中,走过层层屏障,来到皇帝的床榻前。 皇帝见太子来了,斜睨着看他一眼,说不出话来,眼神中却分明写着——你来做什么? 太子微微一笑,极小声道:“父皇,身体是不是越来越难受了?很快您便能和母后想见了,您开不开心?” 皇帝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也说不出话来。 “等您死后,儿臣便可以登基为帝,您不用担心,只管和母后好好地团聚去吧,哦对了,险些忘了问,遗诏已经写好了吧?这便好,父皇果然聪明,免得儿臣担忧。”说完,他冷笑一声,看着床上皇帝的反应。 很显然,皇帝被这番话气着了,胸口急速地喘气起来,他大张着嘴,喉咙却如破风箱一般,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太子见状,伸手抚了抚皇帝的胸口,沉声道:“父皇别生气啊,能和母后团聚,不是应该很高兴才对吗?哦对了,儿臣之前不是看上了陌王妃么,您居然已经把他赐给了三皇弟,真是让儿臣好一番伤心,不过这一切都不足为俱,只要儿臣登基为帝,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此话说的隐晦,皇帝却是听得明白,太子这是在说,只要他成了皇帝,就要把陌王妃抢过来,并且杀了秦陌,其余的皇子,若效忠于他,那么得以存活,若有异心,那么便见阎王去吧! 若之前的话皇帝还能忍着,这番话便让他愤怒得直接从床上直直地坐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太子,勉力伸手指着他,喉咙呼哧呼哧得想要发出声音,却并没有。他瞪着眼前的太子,只觉得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接着两眼一黑,倒回床榻上,人事不知。 太子见状,连忙假装很紧张地大喊道:“快来人啊,父皇晕倒了!”话音刚落,门外的辅助大臣便带着御医们冲进来,御医们上前去诊断皇帝,却惊愕地发现,皇帝的胸口再也没了起伏。 “皇……皇上驾崩了!”几名御医一同跪在地上,哑声说道。皇帝已经摸不到任何脉象,胸口也不再起伏,已然驾鹤西去。 太子闻言,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装模作样地抓住其中一名御医的领子,哭喊道:“父皇怎么会死!你们快救他啊!”而他手中的御医只是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辅助大臣见状,连忙带着所有人跪下来,为先皇送行,接着他按照先皇生前的交代,将遗诏找出来,当众宣读。 太子跪在地上,听着从辅助大臣口中蹦出的每字每句,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末了,他接过遗诏,深深地磕头。 从现在开始,他秦烨,便是北域国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君主!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北域国,秦陌自然也不例外,他连夜从王府入宫看望皇帝,却只看到他安睡的模样,回府之后,他一言不发,心中难过不已。 洛云初见状,只好柔声安慰他,他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快便驾鹤西去了,当真是世事无常。 先皇逝去,新皇即刻便要登基,国不可一日无主,因此秦烨回到殿中,看着挂在不远处的龙袍,恨不得现在便能穿上它! “嫣儿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嫣儿微微一笑,柔声说道。 “好,好!”秦烨很是高兴,他也没想到父皇竟然活生生地被他气死了,当真是天助他也,想到明日他便能登基为帝,他便激动得睡不着觉。 躺在床上,秦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真的当上皇帝了,这天下都是他的!他忽的大笑起来,如同痴狂之人,他秦烨终于是皇帝了! 翌日,新皇举办登基仪式,秦烨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的大臣们山呼万岁,心中的澎湃不可言说,待仪式结束,他立刻将刑部侍郎赵恒找来,命他将所有的御医都处理掉,换新的一批入宫,理由么,便是治不好先皇,让他们陪葬! 很快所有的御医便被秘密地处理掉,不过秦烨不知道的是,那名得知秘密的御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从乱葬岗逃了出来,从此不知去向。 秦烨登基为帝后,还未等先皇的头七过去,便迫不及待地纳了几名妃子,此举遭到了朝臣的严重反对,但他仍是一意孤行,娶了他们。 纳妃之后,秦烨便整日在殿中与妃子们嬉戏,似乎完全忘了先皇的丧期还未过之事,一些朝臣以死相逼,他直接满足了他们,拖出去杀掉,此举传到秦陌的耳中,令他皱起眉头,感觉事情在向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 很快先皇的头七便过了,正式出殡那日,秦烨在先皇的遗体旁痛哭不已,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很伤心,送走了先皇之后,他便恢复了本色,继续与妃子嬉戏,令人唏嘘不已。   ☆、第三十六章 .被派封地 第三十六章.被派封地 先皇的头七过后,便是百日丧期,在此期间,着素服,严禁嫁娶,不得有任何寻欢作乐行为。这些日子,秦陌一直穿着白色的素服,为先皇戴孝。 洛云初默默地陪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着素服,他不知道能安慰他什么,只能以无言的方式,陪伴着他。 在此期间,秦陌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情,洛云初耐心地听他说着,握住他的手,默默地安慰他。 与此同时,皇宫中。 秦烨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手下的奏折看得他眼花缭乱,虽然知道做皇帝要批阅奏折,但他从未想过,是如此麻烦的一件事情。 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一边,秦烨用手撑着下巴,思索起来。如今先皇已死,他已登基为皇,那么下一步便是得到他的心上人了,只不过秦陌还在,他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正想着的时候,宫人来报,门外刑部侍郎赵恒求见,他点点头让他进来,随即瞥他一眼,低声道:“何事?” 赵恒嘿嘿一笑,先行了礼,接着试探着问道:“皇上,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到了,您看这……”他说到一半停住,低着头。 秦烨自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这是讨赏来了,也罢,他能登基为帝,赵恒的确有他一份功劳,这么想着,他嗯了一声,道:“如今先皇丧期未过,待丧期过了,朕自会给你升官。” 赵恒闻言,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他连连称是,接着兴高采烈地离开。 待他离开之后,秦烨皱眉,继续方才想的事情。只要秦陌一日还在,那么陌王妃一日便不是他的,只要秦陌走了…… 对啊,他为何没有想到!只要派秦陌离开,让他去封地,那么陌王妃不是手到擒来么?随便编造一个理由,道陌王妃已经暴病而亡,再将他囚于深宫之中,便是秦陌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 这么想着,秦烨高兴起来,立刻派人去拟定圣旨,送到王府中去,只要秦陌一走,陌王妃便是他的了。不过由于事出匆忙,宫人拟定的圣旨漏了一句,那便是不得携带家眷离京,他也没有仔细看,因此没能发现,这让他往后想起来,都后悔自己没有看清楚。 没过多久,圣旨便到达了王府之中,秦陌面色纠结地听完圣旨,心中顿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接过圣旨,送走宫人。 “阿陌,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皇上突然要你去冀州封地。”洛云初不解地问道,王爷在一定年龄,的确可以派去封地,但如今先皇丧期未过,皇上却下了这样的圣旨,要他丧期结束便立刻去冀州封地,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秦陌摇摇头,微蹙着眉头。 “我和你一起去。”洛云初见状,认真地说道,秦陌被派去冀州封地,他怎么愿意一人留在王府之中,况且王爷去封地,家眷陪同很正常。 秦陌闻言看他一眼,见自家王妃的眸中有着坚定,于是他用力点头,握住他的手,沉声说道:“好,我们一起去。” 洛云初嗯了一声,反手握紧他的手。 ****** 且说秦烨登基之后,常常无视先皇丧期未过,带头寻欢作乐,他的殿中已经不知道有了多少名女子,寝殿中夜夜笙歌。 此番荒诞的做法,极大的引起了朝臣与百姓的不满,一时之间闲言碎语异常之多,早朝之时,常有朝臣提出要皇帝收敛,但秦烨都不为所动,依然为所欲为。 这一日,秦烨正在和他的宠妃嫣儿戏耍,玩着玩着,两人便滚上了床,行那*之事,声音大的门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过后,嫣儿趴在秦烨的身上,柔软的胸脯压在他坚硬的胸口,她抿了抿唇,娇声说道:“皇上,您喜欢嫣儿吗?” 秦烨闻言瞥她一眼,在她的唇上啄吻一口,笑道:“嫣儿说得什么话,若朕不喜欢你,岂会和你做那档子事?”说完,他的手又在某处揪了一把,引起怀中的女子的一声娇吟。 “那……嫣儿斗胆向皇上讨个赏。”嫣儿抿了抿唇,大胆地说道:“落霞殿太小了,嫣儿住的不舒服……” 秦烨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嘴唇吻过她的*,沉声笑道:“那,朕给你建一个新的宫殿,如何?” “真的?”嫣儿闻言眼睛一亮,直直地盯着身上人。 “君无戏言。”秦烨说完,又再次拉着嫣儿开始办事。几日之后,他在早朝上宣布要为嫣儿造一座宫殿,立刻遭到了群臣的反对,秦烨一怒之下,当即命人拖了几名反对声最响的大臣出去,砍下头颅。 “这群老东西,老是拿先皇来压朕,先皇先皇,就知道先皇,先皇都死了,还提他,真是找死!”下了早朝,秦烨回到御书房,愤怒地踢翻了一个椅子,满心的火气。 虽说朝臣反对,但宫殿还是如期开始建造,因此从民间找来了许多年轻力壮的男子,任何胆敢违抗旨意不去的,格杀勿论。 不知不觉又是数日过去,先皇的丧期将过,秦烨坐在床榻上,想到秦陌很快便要离开了,便是一阵高兴。 他也不知道为何,对陌王妃有极大的兴趣,或许便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宝吧,他现在无比的想得到他,快了,待秦陌离开,陌王妃便是他的! 与此同时,王府之中,落雪正带着几名丫鬟,帮忙收拾着东西,三日后王爷和王妃便要离开王府,今生大抵是很难得才会回来一次了。 而此刻,秦陌和洛云初则坐在院中的一棵树下,两人将先前埋下的酒坛挖了出来,举杯对饮着,若今日不喝,也许永远都喝不到了。 喝着喝着,洛云初歪头靠在秦陌的肩膀上,低声说道:“阿陌,我有些舍不得娘和自宣,明日我们去看看他们,可好?” 秦陌闻言点头,他仰头喝下一杯酒,道:“好,我陪你去。”说完,他再次拿来一坛酒,继续喝,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事情在向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 喝着喝着,秦陌便不自觉醉了,他歪倒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半晌之后拿起酒坛还想再喝,却被旁边人拿了过去。 “你醉了,回去歇息吧。”洛云初喝得不多,因此还很清醒,他站起身将秦陌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接着带着他往屋中走去。 身旁人的酒气很重,他扶着秦陌躺在床上,随即让落雪端来热水与干净的手巾,沾湿后帮秦陌擦了脸与手脚,接着帮他脱去衣裳,只留里衣。 待一切都做完之后,洛云初也累得满身是汗,他去浴池快速地沐浴一番,换了身衣裳后,才回到床边,在秦陌的身旁躺下来。 秦陌感觉到身旁有人躺下来,便转过身将他拥入怀中,口中喃喃地说道:“云初,你不要离开我,你要陪着我……” 洛云初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笑,伸手握住秦陌的手,在他的唇上落下轻柔一吻,道:“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离开你,睡吧。” 不知道秦陌是否听到了,两人一夜好眠。 翌日,秦陌带着洛云初往洛府而去,马车经过市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洛云初透过门帘看着车外,这样的场景,很快便要看不到了。良久之后到了洛府,两人一起走下马车。 洛府人听闻秦陌和洛云初来了,纷纷出来迎接并行礼,秦陌微微一笑,和洛文贺寒暄了几句后,便带着自家王妃往秋竹苑走去。 “皇上让王爷去冀州封地?这是为何?”沈念竹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但是圣旨不可违,我决定和王爷一起离开,所以这次也算是来和娘告别。”洛云初抿抿唇,低声回答。 沈念竹闻言不再多言,皇家的事情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妄加议论的,这么想着,她柔声道:“厨房新做了一些枣糕,妾身去拿来给王爷王妃尝尝。” 待他离开之后,洛云初转头看向一旁的洛自宣,柔声问道:“自宣,明年的春闱,哥哥便不能陪着你了,你要争气些,知道吗?” 说完,他和秦陌对视一眼,让身后跟着的落雪拿出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以此来激励洛自宣奋发念书,考取功名。 “自宣一定不会让王爷王妃失望的。”洛自宣接过崭新的文房四宝,高兴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他将东西放在一边,恭敬地说道。 “那便好,本王和王妃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三人正说着,沈念竹便端着枣糕回来了,洛云初吃着甜甜的枣糕,心中感慨万千。 虽说江绣荷与洛风已死,按理说应当没有任何阻碍了才是,但他就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未来的某一日,会有大事发生,当然的确如此,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又呆了一会儿,洛云初便和秦陌回王府去了,后日便要离开王府,说实话是有些舍不得,两人又将要带的东西都确认了一遍,无误后才上床歇息。 躺在床上,黑暗中洛云初看着秦陌的眼睛,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说到最后他打了个呵欠,眼睛微眯。 秦陌见状,掖好被子,在怀中人的额头吻了一下,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他和他的王妃,都会一起面对!   ☆、第三十七章 .路遇刺客 第三十七章.路遇刺客 很快便到了离开的时候,秦陌和洛云初一起走到王府门口,看着高高的砖墙,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地转头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看着王府离自己越来越远,洛云初的心里充满了感慨,他在王府住了两世,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现在突然要离开,心中不免有些舍不得。 一旁的秦陌注意到他的表情,凑过去低声说道:“云初别难过,有我在身边,何处不是家?”说完,他将他拥入怀中,轻吻他的额头。 洛云初一愣,随即淡淡微笑,秦陌说得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到哪里不都一样么?想通了之后,他便不再难过,转而欣赏起车外的风景来。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你说什么?”秦烨听闻宫人来报,猛地瞪大眼睛,将手边的一个茶杯打翻。陌王妃居然跟着秦陌离开了? “是,今早陌王爷和王妃一起离开的。”宫人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 秦烨怒瞪着侍卫,袖下双手紧握成拳,他一脚踢向一旁的椅子,道:“废物,不是说过了不能让陌王妃离开的么?” 宫人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秦烨气得说不出话来,秦陌竟敢违抗圣旨!他竟然敢!既然如此,他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让他自己离开,留下陌王妃,他不愿意,那么便去死吧!他死了陌王妃一样是他的! 这么想着,秦烨冷声说道:“你去找一些人,记住要武功好一些的,让他们跟上陌王爷的马车,在半路偷偷把他杀掉,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许伤了陌王妃,将他毫发无伤地抓回来,明白了吗?” 宫人领命下去,秦烨一人呆在御书房中,焦躁地走来走去,半晌之后,他快步去了落霞殿,将一脸高兴的嫣儿拥入怀中,接着狠狠地吻下去。 片刻之后,他拉着她到床上,毫不留情地将她贯穿,无视了身下人的痛呼。发狠地动作着,秦烨不一会儿便交代了出来。他躺在床上,眼神狠戾,陌王妃是他的,胆敢阻挡他的人,都得死! ****** 马车在路上行进了一日之久,由于已是日落西山,赶不及进城,因此秦陌只好和洛云初宿在山林之中,落雪去帮他们准备完善,而傅岩则带着几名侍卫,在周围巡逻。 “来吃吧。”待晚膳准备好后,秦陌拉着洛云初走到一棵树下,就着清水将晚膳吃下,吃过之后,落雪将东西收拾好,两人并肩坐在树下,互相依靠着。 秦陌和洛云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小时候的趣事,说到如今,最后,秦陌将洛云初抱住,一同看着无边的夜空,气氛安静而美好。 正在此时,周围响起了异动声,一群蒙面黑衣人忽然从四周冒出来,举着剑直直地朝他们刺来! “保护王爷和王妃!”傅岩猛地瞪大眼睛,抽出剑闪身而上,其余的侍卫也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上去迎敌,一部分则留下保护秦陌与洛云初。 “别怕,我会保护你。”秦陌握住洛云初的手,认真地说道,他站在原地,眼睛环视周围,身边的侍卫很快便被黑衣人缠住,他将洛云初拦在身后,挡住他。 这时,一名刺客趁着空隙,举剑朝秦陌刺来,秦陌眼睛一凛,抽出剑对敌,很快那名刺客便被斩于剑下,但是同时,又有几名刺客上前来缠住他,令他分不开心去照顾身后的洛云初。 洛云初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离开,他死死地盯着秦陌的背影,害怕他出什么事情,正在这时,一名刺客从他的斜后方冒出来,伸手便想去抓他! “云初!”秦陌瞪大眼睛,目眦尽裂,他挥剑用力将几名缠着他的刺客刺伤,接着闪身过去,将洛云初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举剑将刺客的胸口刺穿,同时,刺客的剑也在他的手臂上落下长长的一道血痕。 其余侍卫见自家王爷受了伤,下手更加狠戾起来,几乎一剑杀死一名刺客,不一会儿,所有刺客全部覆灭。 洛云初看着秦陌手上的伤,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他连忙转身去马车中找来药箱,从里面拿出干净的纱布和金疮药,在秦陌的身旁坐好。 “忍着些。”洛云初看了秦陌一眼,接着用剪刀剪开伤口处的衣料,露出长长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他松了口气,拿起干净的布巾将伤口处的血渍拭去,接着洒上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 秦陌看着自家王妃认真的样子,心中很是感动,但感动之余,他更是有些后怕,若是他没能及时冲过去,那么自家王妃便要被他们带走了! 想到这里,秦陌不禁有些疑惑,这群人,摆明了是来抓他的王妃的,但是抓了他有什么用?还有,是谁派他们来的?这么想着,他将傅岩找过来,命令他去查清刺客的身份和来处。 傅岩领命下去,带领着其他侍卫将满地的刺客尸首清理干净,为防万一,众人连忙动身,换了一处地方歇息。 消息很快传到了秦烨的耳中,他站起身一拍桌子,怒声道:“你说什么?派去的人全被秦陌杀了?那陌王妃呢?抓到没有?”秦陌死不死都没关系,反正他早晚是要死的,先把陌王妃抓来才是最重要的。 宫人摇摇头,表明没有。 秦烨大吼一声,一脚将宫人踢翻,他派了这么多人去,居然还是没能将陌王妃抓到手,不知是他太轻敌,还是秦陌太过厉害。 这么想着,秦烨的心中一阵怒火。也罢,暂时放过秦陌也无事,如今他已有了戒心,短时间内只怕不容易得手,待过一阵子再说吧。 想到这里,秦烨重重叹息一声,想到又要等好久才能见到想要的人,他的心中便满是不乐意,但是他低估了秦陌,没能做好万全的准备,倒也没有办法。 翌日,秦陌和洛云初进入了下一个城中,一进城他们便去了城中最好的医馆,先让大夫帮秦陌看了伤,接着才去找客栈。 坐在客栈的床上,洛云初让小二烧来一桶热水,准备帮秦陌擦擦身子,他先将秦陌的外衣脱去,接着拿起布巾在热水中浸湿,慢慢地帮他擦拭着身体。 “阿陌,伤口还疼吗?”擦完身之后,洛云初坐在秦陌身旁,柔声问道。虽然那道伤口并不深,但是很长,想必受伤的那会儿一定很疼吧。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秦陌无比庆幸这伤是伤在自己身上,若伤在云初的身上,那他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许多倍。 洛云初和秦陌赶路一日,早就有些累了,两人便一起躺在客栈的床榻上,稍作休息,不一会儿,洛云初便沉睡过去。 一个时辰后,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秦陌缓缓睁开眼睛,悄声从床上下去,用没受伤的一只手帮床上的洛云初掖好被子,接着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傅岩正在等着他,两人一直走到安静无人的地方,秦陌才沉声问道:“查到了么?刺客是谁派来的?” 傅岩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后低声回答:“回王爷,属下顺着刺客的身份一路摸索查证,发现派他们来的人是……” “是何人?”秦陌压低声音问道。 “是皇上。”傅岩沉声说道,刺客是被皇上派来的,目的便是抓走王妃,也就是说,皇帝很可能看上了王妃,想要得到他。 秦陌闻言沉默不语,他没有想到皇兄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看来今后得多加注意,以免他再次派人来,伤了自己事小,抓他的王妃,那他万万不能容忍。 片刻之后,他抬手让傅岩离开,自己又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确定自家王妃看不出什么端倪之后,才转身回屋去,到了屋中,洛云初正好醒来,正在穿衣裳。 “来,我帮你换药。”洛云初穿好衣裳下床,将药箱拿过来,解开秦陌的衣裳,褪至手肘处,接着解开纱布,洒上新的药,又包扎回去。 昨晚做一切之后,他正准备将药箱放回原处,却忽然被秦陌一个大力扯进怀抱中,他惊呼一声,道:“小心伤口。” “无事,我有分寸。”秦陌微微一笑,低下头去吻住怀中人的嘴唇,当他得知皇兄要抢他的王妃时,他的内心无疑是愤怒无比的,因此,他绝不会让他得逞,这么想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几日之后,马车终于到达了冀州封地,和京城的喧闹不同,这里有着很美妙的民俗风情,进入了冀州之后,秦陌来到给他准备好的住处,虽然不如王府的气派,倒也很是宽敞。 入了府邸之中,落雪便立刻勤快地带着一些丫鬟开始打扫屋子,将该置备的物品都备好,忙碌了一个下午后,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夜晚,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在府中散步,熟悉新环境,这里便是他们的新家,是他们往后要居住的地方。 洛云初跟着秦陌的脚步,将整座府邸逛了一圈,他看着身前人高大的背影,心中很是满足,如他所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第三十八章 .满月之夜 第三十八章.满月之夜 清晨,天刚蒙蒙亮,秦陌从睡梦中缓缓醒来,睁开眼看到怀中的洛云初还在沉睡,他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额上和唇上落下轻柔的吻。 又躺了一会儿后,秦陌悄声起身,穿好衣裳之后,恰逢洛云初醒来,他微微一笑,在床边坐下,柔声道:“睡醒了?” 洛云初打了个呵欠,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看着秦陌穿戴完毕,忍不住问道:“阿陌,你这是要去哪?” 秦陌抿唇答道:“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天色还早,要么你再睡会儿吧,等我回来你再起身,好不好?” 洛云初眯起眼睛又打了一个呵欠,轻轻地摇摇头,他伸手拉住秦陌的手掌,低声道:“不了,过会儿我便起身,你早点回来。” “好。”秦陌点点头,将床上人的被子掖好,静坐了一会儿,待自家王妃再次睡过去后,他步履极轻地往外走去。 一刻钟之后,洛云初再次醒过来,他躺了一会儿后坐起身,从床头拿来干净的衣裳,一件件穿好后,下床准备洗漱,忽然他一眼瞄见一个小盒子,走过去拿起来。 盒子正是放置着碧罗丹的那个盒子,洛云初将它拿在手中,打开看了一眼,两枚碧罗丹完好无损地放在里面,他抿了抿唇,思索起来。 这些日子,秦陌请的大夫没少给他吃些补品,他的身体也的确是之前好了许多,这么想着,他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快步往外走去。 应该是时候了,洛云初走到酒窖外面,命人拿了一坛烈酒出来,他凑近一闻,泥封都挡不住扑鼻而来的酒香,将酒坛放在屋中的桌子上,洛云初坐下来,等待着秦陌回来。 且说秦陌清晨出门之后,便去了就近的大堂,几年前跟着他打过仗的一些将领听闻他到了冀州,纷纷过来见他。 走入大堂,几名将领围过来,众人行礼之后,先是寒暄一番,接着便开始高谈论阔,一时之间气氛轻松不已。 谈着谈着,便有人问到了被派封地的事情,在这个时间上,秦陌被派往封地,众人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何要这么做,便疑惑地看着中间的秦陌。 秦陌被问及,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其实本王也不知为何,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要王妃和本王在一起便好。” 众人闻言点点头,几名胆大的将领甚至叫来了酒,众人边喝边聊,一些人喝多了便开始毫无顾忌地说话,将京中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从他们的口中,秦陌得知了很多,例如皇帝近日的荒淫生活,为了美人荒废早朝等等,之前为了一名妃子建造宫殿,因一些人耽误了完成时间,便命人将他们残忍地动了大刑,然后让他们活生生地血流而亡。 将领们说着说着愤懑起来,秦陌坐在一旁,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实在是没想到,皇兄登基后居然会如此对待朝政,真是昏君一个!这么想着,他又想到他觊觎自己王妃,派人刺杀他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这么想着,他思索片刻,决定收拢这些将领,为未来提前做好准备。 这些将领都是跟随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听他说了一番话后,毫不犹豫地便跪下来,誓死追随着他,这也是秦陌比起皇宫更爱沙场的原因之一,皇宫中吃人不吐骨头,人心难测,而沙场上则都是有血有肉的汉子,他们知恩图报,并十分注重义气。 和将领们达成共识之后,秦陌自觉自家王妃该起了,连忙告别众人,回到主屋一看,果然洛云初已经起身,他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他,身后的桌上赫然摆着一坛酒。 “这是……”秦陌看着那坛酒,心中大致有些猜到自家王妃想做什么。 “你回来了。”洛云初正在看书,抬眸看见秦陌已经回来,便微微一笑,见他的视线落在酒坛上,他抿抿唇站起身,思索片刻后走过去郑重地说道:“阿陌,我觉得我应该可以了,不如……我们试试看吧。” 秦陌闻言没有说话,他看着面前人期待的眼神,竟想不出拒绝的话语,沉默片刻之后,他转身让落雪把大夫请来,为自家王妃检查身体。 大夫很快便来了,他伸手搭在洛云初的脉上,细细地诊断后,笑着说道:“回王爷,王妃身体健康,可以一试。” “真的吗?”洛云初闻言很是高兴,他看向一旁的秦陌,眸中满是盈盈的笑意,等了这么多日,他终于等到了。 “下去吧。”秦陌抬手让大夫离开,接着将洛云初搂入怀中,伸手捏了捏他的腰,又抱起来掂了掂重量,这才满意地说道:“嗯,确实胖了些。”两人整日在一起,这些变化秦陌倒真是没有发现,仔细一看,才发觉自家王妃确实胖了一些,一向清瘦的腰上,也有了肉感。 洛云初拉着他走到桌边,指着桌上的那坛酒,低声说道:“这是我让人从酒窖里拿来的一坛烈酒,我看过了,几日后便是满月之夜,我们……”说着说着,他抿抿唇,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原来你早有准备。”秦陌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勾了勾面前人的鼻子,又揉了揉他的腰,沉声笑道:“也好,这几日准备一下,满月之夜我们来试试。” 洛云初重重点头,握住他的手。 “快要有我们自己的孩子了,你高不高兴?”半晌之后,秦陌将洛云初搂入怀中,柔声问道。他很高兴能拥有这样一位王妃,愿意以男子之身为他生儿育女,陪他共度余生。 洛云初嗯了一声,在他得知有碧罗丹的存在的那一刻,脑中立刻便想到,自己能不能为秦陌生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很高兴他等到了这一日。 虽然在碧罗丹之后,会有剥皮抽筋般的痛苦,但是他不在乎,只要能给秦陌留下一个血脉,他再怎样,都是值得的,因此他也绝对不会告诉秦陌这个事情,等他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无事,只要撑过去便好,洛云初这样安慰自己。 很快便到了满月之夜,洛云初和秦陌早早地做好准备,让落雪将一切可能会用得到的东西准备好,在行那事之前,两人准备先去沐浴一番。 到了浴池之中,秦陌和洛云初一同靠在浴池边,热水浸泡着身子,很是舒服,片刻之后,洛云初低声问道:“阿陌,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秦陌闻言一愣,随即笑笑道:“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只要是你生的,是男孩是女孩,我都喜欢。” “真的吗?”洛云初一喜,问道。 “当然,若是男孩,那么便是王府的小王爷,若是女孩,那么便是郡主,男孩可爱,女孩贴心,无论哪个我都喜欢。”秦陌认真地回答道,他对天发誓,所言一句不假。 洛云初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他缓缓靠入秦陌的怀中,将脸埋在他宽阔的胸口,双手搂住他的腰,能有这样一位良人,是他两辈子修来的福气,上天待他不薄,他很高兴。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沐浴完毕,穿好里衣回到屋中,洛云初将碧罗丹小心翼翼地从盒子中拿出来,在秦陌郑重的眼神下,一口吞入腹中,接着两人拍开酒坛,对饮起来。 一口烈酒下肚,洛云初只觉得喉咙中如同有火烧过一般,虽然辣口,却回味无穷,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的后劲让他的眼神瞬间飘忽起来。 秦陌见他这样,便不再让他多喝,将酒坛放到一边,秦陌将洛云初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接着放下床帐,脱去自己的衣裳。 “云初,准备好了么?”秦陌双手撑在洛云初的身侧,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 洛云初眯起眼睛,酒液的后劲让他微醺,他看着身上人认真的目光,伸手拉开自己的腰带,用力地点头。 秦陌见状也不再犹豫,他将身下人的衣裳一件件除去,缓缓覆上他的身子,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额上,渐渐转移到嘴唇,将带着酒香的唇瓣含入口中。 接下来的动作,秦陌极尽温柔,他不舍得自家王妃疼,因此做足了前戏,待他足够容纳自己后,才堪堪地探入一点点,慢慢地摸索进去。 良久之后,秦陌释放出来,两人皆是满身大汗,他再次吻过身下人的嘴唇,看着他身上的痕迹,爱怜地放柔了动作。 这一夜,极尽温柔与缠绵。 结束之后,秦陌退出洛云初的身子,抱着他来到浴池中,帮他洗去身上的汗水与污浊,在浴池中,他忍不住又要了一次,直到怀中人再也没力气睁开眼睛,才赶紧帮他洗净身子,抱着他回到床上。 穿好衣裳之后,秦陌抱着洛云初躺在床上,看着怀中人疲惫的睡颜,他的心中既高兴又有些愧疚,今日之后,他们便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然而翌日清晨,怀中人的情况却让他大惊失色……   ☆、第三十九章 .痛苦万分 第三十九章.痛苦万分 翌日清晨,秦陌从睡梦中缓缓醒来,一睁眼便看到洛云初脸色惨白,满身大汗地躺在床上,身体不自觉地抽搐着,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竟已有血丝渗出。 秦陌愣了一愣,连忙问道:“云初,云初你怎么了?”莫非那碧罗丹根本没有作用?!他怎么给忘了,碧罗丹能使男子孕子的同时,他还是世间十大剧毒之一啊!这么想着,他连忙看向怀中人,见他眉头越蹙越紧,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秦陌见状连忙让落雪将大夫请来,他将洛云初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怀中人满身都是汗水,口中偶尔溢出一两声痛苦的呻丨吟声。 洛云初只觉得如同身在地狱一般,一会儿冷到像置身冰窖一般,一会儿热到感觉在火上烤,无论哪一种都让他很是不好受,身上的痛楚愈演愈烈,洛云初咬紧牙关,痛得几乎神志不清。 很快大夫便赶来了,他一见床上的洛云初,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将手中的药箱放下,从中取出针包,施针帮他减轻痛苦。 碧罗丹所带来的痛楚是无法消除的,只能施针减轻一些,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熬不过去而死亡。 大夫稳着手落针,秦陌抱着洛云初,待他起针之后焦急地问道:“大夫,他这是怎么回事?莫非碧罗丹不起作用?” 大夫闻言一愣,随即明白王爷一定是不知道碧罗丹的副作用,他收回针,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眼看着秦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低着头,退到一旁。 秦陌耐心地听完大夫所言,心中只余震惊,他震惊于碧罗丹的副作用,但更是难过于自家王妃的隐瞒,他一定是害怕告诉了他,他便不会让他试了吧,的确如此,若他事先得知碧罗丹有这样的副作用,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冒这个险。 挥手让大夫下去,碧罗丹的副作用只能靠自己撑过去,大夫来了也只能减轻一些而已,并且只有一会儿,果然过了没多久,怀中人的身体再度抽搐起来,口中溢出痛吟。 秦陌心疼地抱紧洛云初,将他用力抱紧,他不知道做些什么才能让他减轻痛苦,只能这样抱着他,忽然他看到怀中人的下唇血迹斑斑,连忙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让他咬。 洛云初身上痛苦之中,下嘴不知轻重,秦陌算是明白了他究竟有多疼,手上很快被咬出血来,他忍着疼,用另一只手搂紧他,只要能帮自家王妃分担一丝疼痛,都是好的。 过了一会儿,洛云初稍稍安静了一些,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但没过多久,他的身子再度发起抖来,牙齿用力咬下。 秦陌就这么安静地陪着洛云初,手上被咬得鲜血淋漓也置之不理,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怀中人终于不再动弹,沉睡过去。 算是过去了吧,秦陌再次让落雪把大夫找来,大夫查看之后,告诉他的确是没事了,秦陌这才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下,放下心来。 待大夫离开之后,秦陌抽回手,用帕子将手上的血随意擦拭了一下,接着将床上人抱起,走到浴池旁,,脱去二人的衣裳后,一步步入到浴池之中。 怀中人的身上还有着昨夜留下的青紫痕迹,秦陌此刻只觉得愧疚不已,若他事先得知他会这么痛苦,那么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他吃。 轻柔地帮自家王妃洗去了满身的汗水,又让他靠在一旁,解下他的长发,用皂角一点点清洗起来,做完这一切后,秦陌穿好衣裳,抱着自家王妃回到床上。 洛云初的头发还有些湿,秦陌便让他靠在床边,拿着干净的布巾,将他的头发一寸寸擦干,干了之后,才让他在床上躺好。 自家王妃的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比之方才已经好了许多,秦陌坐在床沿,帮他掖好被子,耐心地等着他醒来。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床上人的眼睫动了动,渐渐睁开眼来,秦陌见状大喜,从桌上倒来一杯温水,扶起他靠在自己胸口,将水杯凑过去,柔声道:“云初你醒了,渴不渴?来,喝点水。” 洛云初的确是渴极了,就着他的手便将杯中的水全部喝下,喝完之后,他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秦陌,从他的眼神中,他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云初,你让我好担心。”秦陌看了怀中人许久,轻声说道。天知道他一醒来看见自家王妃痛苦地呻丨吟,有多心疼,恨不得疼的人是他。 洛云初微微一笑,可算是撑过去了,他伸手搭上秦陌的手,却见他嘶了一声,他连忙将他的手抓过来,只见上面布满了咬痕,还在流血,他抿抿唇,哑声问道:“这是……我咬的吗?” 秦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轻轻蹭了蹭怀中人的额头,柔声道:“无事,倒是你,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我没事了,你的手快让大夫来看看。”咬成这样,可见他当时下口有多用力,他居然忍到现在还一声不响。 大夫很快便来了,看了秦陌手上的伤口后,便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洒在伤处,并用纱布包扎好,随即缓缓退出去。 洛云初靠着坐了一会儿,身上慢慢地恢复了一些力气,他牵过秦陌的手在眼前看着,接着哑声说道:“疼不疼?都怪我,下口不知轻重。” 秦陌摇摇头,比起自家王妃的痛苦,自己这点根本不足为道,他将床上人搂入怀中,吻着他发顶的清香,低声道:“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许瞒着我,好不好?” “可是如果你知道,会……”洛云初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吻封住。 “我更情愿我事先知道,好过突然见你如此痛苦。”秦陌看着洛云初,眸中有着心疼与难过,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答应我,不要再瞒着我,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好不好?” 洛云初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轻轻点头,靠入秦陌的怀中,接着拉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腹部,柔声笑道:“好歹是过去了,阿陌,你猜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 秦陌闻言,有些想笑,眸中却满是氤氲的雾气,他哑声道:“哪有这么快看得出来?云初,你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洛云初摇摇头,他方才已经睡得很饱了,再睡,他不成猪了么?沉默半晌,他轻声道:“好期待啊,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秦陌拥着他,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即渐渐深入,片刻之后,他认真道:“只要是王妃给我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这便是他的王妃,是愿意拿命给他生儿育女的人,除了对他更好,他想不到能有什么方式,能够回报他的一片真心与付出。 “我知道。”洛云初微微抿唇,和他相视一笑。 在床上躺了两日后,洛云初的身子便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一日,他和秦陌一同在花园中散步,阳光正好,伴有凉风习习吹过。 在花园中走了一会儿后,洛云初便坐下来,缠着秦陌想看他舞剑,要说他最大的遗憾,那便是不能习武,因为小时候的一场病,导致他的身体不能习武,这成了他一辈子最难以忘却的事情。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让傅岩取剑过来,王妃有要求,做丈夫的怎能拒绝?待剑拿来之后,他随意地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和自家王妃对视一眼,接着开始舞剑。 洛云初坐在石椅上,看着秦陌专心地舞着剑,时不时地叫好一声,秦陌单独舞了一会儿,又让傅岩来和他对打,两人的身影在花园中交缠在一起,无比精彩。 良久之后,秦陌收回剑,扔给傅岩,接着走到洛云初面前,笑道:“王妃可还满意?”他方才可是舞得很卖力。 洛云初点点头,站起身从怀中掏出手巾,擦了擦秦陌额上的汗水,接着探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道:“很满意,这是给你的奖励。” 秦陌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在洛云初的对面坐下,落雪很快送来了一壶香茶,他倒出一杯,仰头喝下解渴。 两人坐了一会儿后,秦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他看向自家王妃,沉声说道:“云初,一直忘了说,王府房中那两幅画,忘了带来了。” 洛云初被他一说,顿时想起来,的确,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忘记带上画了,想到这里,他低声问道:“那要派人回去拿吗?”那两幅画很有纪念意义,想必秦陌也是这么想的。 但只见秦陌摇摇头,笑道:“不必,现在有空,不如再画一幅。”这么说着,他让落雪拿来了笔墨纸砚,在桌上摆好。 秦陌拿着毛笔,快速地下笔,甚至不需要看着人画,因为自家王妃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到死也不会忘记。 而洛云初也是,寥寥几笔,便将秦陌的神韵展现在纸上,两人画好之后,便让落雪把画裱在屋中,日日抬头便能看到。 待落雪将画拿走之后,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在花园里散步,静谧的园中,不时地传来两人的笑声,如阳光般温暖。   ☆、第四十章 .突生变节 第四十章.突生变节 日子便这么一日日过去,虽说每日都是平淡无比,但平淡之中亦能品味得出幸福,如今正是秋季,花园中的树叶皆成了黄色,随着秋风旋旋落地。 这一日,秦陌和洛云初左右无事,便准备去冀州的集市上走走,两人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出门去看过。 到了街上,虽说倒也算人来人往,但到底是比不上京城的喧闹与繁华,洛云初走在街上,好奇地看着周围。 冀州的集市上有许多当地的特色东西,是在京城见不到的,两人正走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许多人正围在那里。 顺手拉住一名过路的路人,秦陌好奇地问道:“打扰一下,请问前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多人围观?” 被拉住的路人瞥了眼不远处,虽很想拔腿赶过去,倒也好脾气地回答道:“是冀州最有名的杂耍班子,一周只那么一次露天表演,因此大家伙都赶着去看呢。” “多谢。”秦陌拱手,接着转头看向身旁的洛云初,见他眸中有着好奇与期待,心知他一定是想去看看的,便拉起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到了人群外围,秦陌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和自家王妃一起挤到了最前面,此时正有两个人在表演高空倒立等高难度动作,引得周围人一片喝彩。 洛云初看着高空中的那人,手脚伸展自如,似乎完全不怕会从半空中掉下来,他伸手扯了扯秦陌的衣袖,凑过去低声说道:“阿陌,这人好厉害。” 秦陌赞同地点点头,一名普通的百姓能够练就这样的技艺,私底下定是吃了很多苦,付出了许多努力的。 很快这二人便表演完毕,另外两人拿出两把剑,抱拳说道:“接下来是剑术表演,希望乡亲们喜欢。”说完,他随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轻喝一声后,朝对面之人刺去,一时之间,两人身影交缠在一处。 站在路边,洛云初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忽然想到前几日秦陌与傅岩的过招,感觉要比这二人的精彩一些。 正在这时,站在两人身边的一个孩童往前跑去,身后的妇人惊呼一声迈步追去,只见孩童跑到了一处角落里,周围的人为了避免碰伤他,纷纷让开,忽然有人脚下一滑,碰倒了一旁摆放着的木制梯子,梯子倏地往人群中倒去。 “啊!”有人惊叫起来,人群连忙散开,秦陌眼见梯子快要碰到洛云初,立时带他退离,又快速地回身将那梯子撑住。 正在这时,在中间耍剑的二人飞身而出,一人直直朝扶着梯子的秦陌刺来,而另一人则朝着洛云初奔去。秦陌眼神大变,将梯子一把推开,伸手与刺客对打起来。 在不远处跟着的傅岩与几名侍卫见状,连忙飞身出来,几人去帮助王爷,而剩余的则去保护王妃,一时之间惊叫声无数,百姓乱作一团。 秦陌见洛云初有了人护着,便专心对付面前的刺客,他使出一记小擒拿手,将刺客的右臂抓住,接着飞起一脚踢在他握剑的手上,将剑抢了过来,反手朝他刺去。 刺客见刺杀不成,便生了逃脱的心思,但秦陌岂容他们轻易逃走,他与几名侍卫联手,将刺客围在中间,待刺客被侍卫缠住无法脱身之时,他一掌朝刺客后背拍去,激起他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将剑横在他的脖颈之间,另一名刺客也被抓过来扔在地上,秦陌抬眸看了眼前面,整个杂耍班子的人一个不漏,全部被抓,他冷哼一声,剑下用力,在刺客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说,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没有说话,秦陌正要再问,却见所有人的口中溢出鲜血,他连忙掐住他的嘴巴命其张开,却已是回天乏术,所有刺客皆以服毒自尽。 洛云初在一旁站了许久,他缓步走过去,低声道:“傅岩,去查查这些刺客什么来历。”胆敢当众刺杀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市井小流。 傅岩领命下去,秦陌瞥了眼死的彻底的刺客,冷哼一声,倒是便宜他们了,这么想着,他将身边人牵住,仔细看了看,还好他没事。 “我们回去吧。”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洛云初再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他的手心中满是惊出来的冷汗。 秦陌见他脸色微白,似乎不太对劲,便柔声道:“不如叫辆马车吧。”坐马车回去比较快,而且安全一些。 “不了,我想走走。”洛云初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心不在焉地走着,心中如绕了线般乱七八糟,那些刺杀他们的人究竟是谁?想着想着,他握紧拳头,抿唇不语。忽然,两人经过一个零嘴摊,他无意中瞟了一眼,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目光停留在摊子里的零嘴上,一时之间挪不动步子。 走着走着,秦陌感到身后人步子一停,忍不住回头看他,只见自家王妃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摊上的零嘴,眸中有着好奇。 “这是何物?”洛云初指着一个用精致的杯子装着的零嘴,一眼望去,杯中似乎东西不少,有苹果、柑橘等等。 摊主见有客来,便擦干净双手,热情地回答道:“这是冀州的一种特色,俗称水果汇,里面有各种水果放在一起,掺一些糖与冰沙,夏天与这个季节吃最是爽口解暑。” 接过摊主递过来的一杯,洛云初瞧了瞧里面,还真是有不少水果,他正想问问秦陌要不要,却见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递给摊主。 离开零嘴摊,洛云初心情大好,他看着手中精致的小杯子,有些舍不得吃,半晌之后,他拿出摊主给的小勺,从里面挖了一勺,放入口中。 霎时,冰凉的感觉在唇舌之间蔓延开来,水果的清香,糖的甜味,以及冰沙的清凉,组合在一起成了一种特别的味道,他点点头,眸中闪过笑意。 接着,洛云初停下脚步,又挖了一勺送入秦陌口中,见他和自己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心情不由得大好。 两人又在街上玩了一阵,便回府去了,到了屋中,洛云初才刚睡下没多久,便被一阵剧烈的腹痛惊醒,还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秦陌见状连忙请来大夫,焦急地在床边走来走去,一定是两人方才吃的东西有问题,不过,他为何无事? 大夫细心地诊断过后,判断为过敏,他开了一些药,并耐心地解释道:“公子的身子对山茶果过敏,而那种水果汇中正含有山茶果,因而引起了腹痛与恶心,不碍事。” 秦陌闻言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地,而洛云初确是眉头紧锁,感到恶心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是他有孕了,原来如此,白高兴一场。 大夫开了药后,便带着落雪去抓药,洛云初靠坐在床上,额上还有着细汗,脸色微微苍白,但比之方才已经好了许多。 在床边缓缓坐下,秦陌握住床上人的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又用嘴唇亲了几口,他蹙眉说道:“吓死我了,还好没什么大事。” “阿陌,不知者无罪。”洛云初知道秦陌想做什么,若他出了何事,首当其冲的便是那零嘴摊的老板,秦陌定会抓他问罪,“我还真不知道我对山茶果过敏,看来今后得注意着些才是。” 秦陌嗯了一声,心疼地将床上人拥入自己的怀中,又从一旁拿来干净的手巾,帮怀中人拭去额上的细汗。 半个时辰之后,落雪将煎好的药送上来,放凉一些后,秦陌端到床边,看着自家王妃仰头几口饮尽,随即拿过手巾将他嘴边的药渣残渍擦去。 再次躺下休息,洛云初闭上双眼,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在他睡着之后,秦陌才起身离开,去办一些私事。 兴许是睡意不浓,约莫两刻钟后,他便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盯着床顶发呆,片刻之后,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这里还没有动静,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难道是因为他们只做了一次?洛云初这么想着,心中有了计较,待夜晚秦陌从外面归来之后,两人先是吃了晚膳,接着他将他带到床边,犹豫再三还是上前抱住他。 秦陌见状挑眉,他这是要做什么? 半晌之后,洛云初不声不响地脱去自己的外裳,只余一件里衣,接着他探身向前,主动吻住秦陌的唇瓣,如同小猫挠人一般啃噬着他的唇瓣,弄得秦陌有点痛。 终于他忍不住了,将人一把扑倒在床上,用身子压住身下人,秦陌眯起眼睛,沉声道:“云初,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要宝宝。”仅仅五个字,便让秦陌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紧盯着身下人,紧接着,他快速地俯下身,吻住自家王妃的唇瓣。 衣裳在挣动之中层层落下,两人火热的身体贴合在一处,秦陌的吻自上而下,带起一路火花,半晌之后,他将自己埋入身下人的体内,待他适应后,缓缓动作起来。 又是一夜巫山*,翌日清晨,秦陌首先醒来,见怀中人不适地皱着眉,便伸手帮他缓解着腰部的酸疼,他的身上满是青紫,皆是自己昨夜留下的。 揉着揉着,便见怀中人微微睁开一条眼缝,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后,才打着呵欠醒来,秦陌低下头去,在他的唇上啄吻一口,柔声问道:“好些了么?” 洛云初动了动,身体虽然酸疼,尤其是身后某处,好在秦陌懂得节制,处处照顾着他的感受,倒也没有忍受不了,他动了动手指,哑声说道:“没事。” 秦陌微微一笑,手下控制着力道,帮他按揉着,两人又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洗漱,拿过衣裳,他帮着怀中人穿好,接着抱他下床,替他穿上鞋子。 坐在床上,享受着秦陌的温柔照顾,洛云初的心中除了感动,不知还能用什么形容,片刻之后,他借着身前人的手臂站起身,和他一起往外走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美好的一日再次开始。   ☆、第四十一章 .皇帝□□ 第四十一章.皇帝暴政 自从前几日二人在集市上公然遇刺之后,便没有再出门过,秦陌生怕再发生那日的事情,因此增加守卫的同时,也命令傅岩等人加强了对府邸的保护,以防有人趁他不在之时闯入府中,对自家王妃不利。 这一日,傅岩从外调查归来,他轻轻敲响了屋门,待秦陌出来之后,两人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低声交谈起来。 秦陌耐心地听着傅岩禀告他的查证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是他的好皇兄派来的人,看来他不仅没有死心,还变本加厉了! 这么想着,他无比庆幸自己预先做了些准备,以防不时之需,若皇兄再敢觊觎他的王妃的话,他不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建造已久的宫殿终于在这几日落成,秦烨亲自带着嫣儿去查看,满意地看着宫殿中精致的布置。 坐在宫殿中的床榻上,秦烨满足地吃着嫣儿喂来的水果,他一边吃,一边伸出手指勾起嫣儿的下巴,接着吻上去,殿中顿时充满两人津液交错的声音。 吻着吻着,他便来了兴致,将嫣儿手中的盘子扔到一边,接着脱去自己的外裳,将她一把抱起放在床上,随即覆上去。 正当两人陷入情丨欲之中时,殿外传来宫人禀告的声音,有大臣求见,秦烨不耐地啧了一声,大吼道:“滚远点,别打扰朕的兴致!” 宫人连忙转身出去,和门外等待的大臣解释一番,大臣闻言气得翘起胡须,胸口急急起伏。他瞪大眼睛瞧着殿中,不愿离开,直到耳中传入一些别样的声音。 “唉……”大臣愣了一愣,随即重重叹息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开。 而殿内的秦烨,还在床上与他的爱妃奋战,良久之后两人倒在床上,他歇息了一阵,下丨身之物再度站了起来。 几日之后,冀州落了极大的一场暴雨,雨打湿了全城,阴沉的天色看起来雾气朦朦,连日出都不得见。 这一日,洛云初坐在屋中看着书,门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很是静心,看了一会儿,他放下书朝外望去一眼,秦陌怎的还未回来。 正当他担忧着的时候,只见秦陌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之中,虽然有伞撑着,但身上的衣裳还是不免被雨打湿,深色的水渍一块一块的。 洛云初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伞放到一边,随即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触手之处全是湿的,他忍不住皱眉道:“去沐浴换身衣裳吧,都湿了。” 在他的推动下,秦陌来到浴池之中,脱去身上的衣裳,他泡在水池中,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叹,背后有布巾在缓缓擦拭,替他洗去一声的疲惫。 良久之后,他从浴池之中出来,穿上早已备好的衣裳,他牵着洛云初的手回到屋中,和他一起坐在窗边听雨,倒也是一种享受。 ****** 自从秦烨登基以来,沉迷美色,不顾大臣劝阻,坚持在国丧期间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之后又提高每年的赋税,狠狠弄死延误宫殿落成的人,百姓之中早已是怨声载道,民愤一日比一日严重。 在这种情况下,不免有愤懑之人,其中便有一位重臣因为皇帝太过昏庸,忍无可忍,于是这一日,他在家中破口大骂。 “我说秦烨这皇帝啊,可真是昏庸至极!为了一名妃子,残害多少无辜的百姓,更何况那名妃子是青楼出身,说白了不过一个妓!”重臣越说越激动,甚至搬来一张椅子,往桌子上一站,他怒目圆瞪,声音越拔越高,“皇帝如此昏庸,老百姓今后哪还有好日子过!赋税原本很平均,如今越来越高,吃着百姓的血汗钱,不怕遭天谴吗?我姜蔺今日便是死,也要骂死你!什么狗皇帝,我呸!” “老百姓原本便没几个钱,还要交那么多赋税,饭都快吃不上了,他还有心思和女人玩,狗皇帝!不得好死啊!”姜蔺越说越激动,声音凄厉,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桌上的茶杯被他一脚踢落地,发出尖锐的破碎声,就在这声落下之时,他的妾室偷偷从府中跑了出去。 午后,从门外冲进来一群侍卫,二话不说便冲入姜蔺的屋中,他瞪大眼睛,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侍卫没有理会他的大叫,拖着他往外走去,姜蔺见他们不理,便拼命挣扎起来,但他的挣扎和叫喊都没有用,终于有侍卫受不了,拿来一块布巾塞上了他的嘴,接着架着他,双脚离地往外走去。 姜蔺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被带到了宫中,扔在皇帝面前。秦烨坐在高处,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半晌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听说你骂朕?都骂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姜蔺看到皇帝,原本瑟缩了一下,但看眼前这架势,想必也是有来无回,因此他壮了壮胆子,高声叫道:“不……不错!便是我骂的!百姓穷苦,甚至易子而食,而你却横征暴敛,置百姓性命于不顾,整日与娼妓寻欢作乐,大肆挥霍百姓钱财!你这狗皇帝,我咒你不得好死! 啊!”话还未说完,腹部便挨了重重一拳,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 冷笑一声,秦烨收回拳头,接着毫无预兆地再次挥拳,生生打落了姜蔺几颗牙齿,姜蔺的口中顿时冒出血来。 姜蔺呸地一声吐出口血,想继续骂时,突然见到狗皇帝拿来了一把剪刀,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接着将它扔向旁边的一名宫人,冷声道:“把他的舌头给朕剪了!” 姜蔺这才感觉到了害怕,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就要跑,但他哪快得过侍卫,登时被架住双臂,按到地上,屈辱地给那狗皇帝下跪!他睁大了双眼,双手不停反抗,但在蛮力面前,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人猛地卸下他下巴,咔嚓一声,狠狠地剪断了他的舌头!随着一阵剧痛,他的口中喷出了大片的血,将身上的衣裳染成猩红一片。 若非有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搀着,姜蔺几乎站不住脚,口中的剧痛让他几乎当场晕过去,他死死地瞪着不远处的黄袍男子,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秦烨冷眼看着姜蔺被剪去舌头,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沉声说道:“你莫忘了,朕才是这北域国的君主,朕想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任何人来管,朕便是这北域国的天,你这刁民,妄图和朕斗?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秦烨嫌弃地看着他满口的鲜血,接着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转头对一旁的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姜爱卿爱民如子,让朕甚是欣慰,来人,把赋税再提高些,如敢有不交的,杀无赦!”说完,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呜!”姜蔺瞪大眼睛,目光如炬,似要喷出火来,这就是他们的新皇,好啊!真好!若长此以往,北域国迟早断送在这狗皇帝的手中!姜蔺咬牙切齿,却被拖到门外,施以炮烙之刑,踩在滚烫的铁柱上,只听滋啦一阵响,脚下被烫得瞬间气泡,皮肤烧焦发出难闻的臭味,姜蔺瞪大眼睛,想要发出惨呼,却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剪了舌头。脚下的疼痛渐渐感觉不到,随着铁柱的滚动,他身上被烧焦的地方越来越多,脚下已成为一块焦炭。姜蔺挣扎几下,终是掉了下去,落在下方准备好的火盆中。 烈火倏地窜上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姜蔺瞪大眼睛,如同癫狂般东倒西歪,却摆脱不了被火缠绕的命运,很快他的身体被烧焦,整个人淹没在火中,再也没了动静。 姜蔺的惨死无疑让所有大臣与百姓都惶恐起来,但其中不免有愤怒之人,有了姜蔺这一先例在,即使心怀不满,也无人再敢当众骂街。秦烨还是继续当他的皇帝,宠幸他的妃子,搜刮百姓的银子,似乎从未有过姜蔺这个人。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冀州,传入秦陌等人的耳中,众将领无一不义愤填膺,他们也有家人在京城之中,一想到他们的家人生活在那种环境下,他们辛苦得来的银子一分未入家人的袋中,反而都进了皇帝的私囊,无人不气愤,不怒火。这种情况下,甚至有人请求秦陌起兵,灭了皇帝老儿。 秦陌没有说话,他蹙着眉头,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袖下的双手握成拳,他克制住心底同样的震惊与愤怒,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在院中停下脚步,正当他思索之际,身后有人走过来,从背后拥住他,双手搂住他的腰。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秦陌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上洛云初的眼睛,清澈的眸子让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虽然皇帝所作所为的确令人气愤,但还是不要贸然起兵为好,只要秦烨不犯他,那么一切好说。 洛云初抱着秦陌,接着松开手,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到屋中,他并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或者说秦陌有意瞒着他,因此生活倒也算平静。 坐在屋中的椅子上,两人用着晚膳,相对无言。秦陌吃着碗中的饭,心里思绪万千,既然皇兄愿意为那名妃子建造宫殿,应当十分喜爱她才是,那为何还要觊觎他的王妃? 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一个结,皇家并无亲兄弟,他也早已习惯了皇兄从小与他与其他几个兄弟抢夺,即使到后来他顺理成章地被封太子,还是不停地和他们抢东西,想到这里,秦陌微微抿唇,抢什么都行,唯独他的王妃不可以,若他再敢做出什么事来,他绝不会再姑息! 这么想着,他的心中有了计较,草草地吃过之后,他拉着洛云初在床上躺好,准备休息,却直到深更半夜,怀中人早已入了梦乡,他也没有丝毫睡意,一夜无眠。 几日之后,他们收到了一封信,是洛自宣寄来的,信上只有寥寥几笔,大致写了洛府的近况,以及沈念竹突然生病,卧床不起的消息。 看到自家娘亲生病,洛云初自是有些担心的,但他们如今的处境并不允许他们正大光明地回去探望,因此他求助地看向身旁的秦陌。 身为他的枕边人,只一个眼神,秦陌便明白了洛云初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略微思忖片刻,决定偷偷带他回去看一眼。 然而当二人备好一切,准备回京城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第四十二章 .喜事降临 第四十二章.喜事降临 清晨,洛云初还在睡梦之中,朦朦胧胧感到身体有些不舒服,但却没有醒来,他翻了个身靠入秦陌怀中,继续睡着。 良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身体不适的感觉突然强烈起来,他微眯着眼睛,一只手按压着胸口,想忍过这一阵难受。 然而他的异样还是被心细的秦陌发现了,他将他搂到他的胸前,急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胸口有奇怪的恶心感,和那日误食山茶果时很像,难道山茶果还有后遗症?他不解地想着,闭上眼睛待不适过去,才缓缓地撑起身,准备穿衣裳。 他还要回去看看娘亲的病如何了,这么想着,他加快动作,穿好衣裳之后,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扶住床沿,险些从床上栽下去。 秦陌瞪大眼睛,将人搂过来靠在自己怀中,担忧地说道:“不如请大夫来看看吧,云初,我有些担心。” 洛云初闭着眼睛摇摇头,应当只是还未吃饭,因而引起的症状吧,不碍事,待身体的不适感全部消失之后,他推开秦陌,从床上下来。 洗漱过后,两人一起在大堂用早膳,香喷喷的早膳端上来,洛云初却如同闻到了什么恶臭的东西般,猛地离开椅子冲到外面的树下,俯身吐起来。 秦陌一愣,接着跟着跑出去,揽着自家王妃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接着转头命令落雪去将大夫请来,这样不行,必须看看才是。 吐过之后,洛云初用清水漱口,脱力地任由秦陌抱着回屋,一种想法在心底滋生开来,他甚至有些期待大夫的到来。 过了约莫两刻钟,大夫匆匆赶到,他站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床上人的脉,忽的眼睛一亮,收回手后笑眯眯地说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坐在床上的两人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问道:“真的?” “绝对不假,小人探出了王妃的脉象为双脉,大约已经一月有余。”大夫摸了摸胡须,眼中有着慈祥的笑意。 洛云初怔怔地坐在床上,好事来的太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居然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碧罗丹起作用了,他真的有孕了! 同样被震惊到的还有秦陌,他只觉得此刻心跳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有点不真实,半晌之后,他忽然咧开嘴大笑起来,搂过洛云初,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他将他拥入怀中,激动地说道:“云初,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嗯,你高不高兴?”洛云初伸手回搂住身前人,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他们的尝试成功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秦陌大力点头,他的心中高兴不已,连拥抱的双臂也比平时用力不少,他低头看向怀中人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生命,是他们二人的孩子,真的是有了,不是他在做梦! 良久,他松开双臂,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王妃躺下来,帮他掖好被子,柔声道:“洛府我会派人去的,你好好休息,仔细身体。” 洛云初点点头,吐过之后身体有些疲惫,他闭上眼睛准备歇息一会儿,他也很珍惜他们来之不易的这个孩子,一定要好好地生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秦陌日日照顾他,不假他人之手,细心与贴心让洛云初很是感动。一日夜晚,他靠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书,忽然门被轻轻推开,秦陌从门外走进来,唇边带着温暖的笑容。 走到床边,他将他手中的书抽走,接着柔声说道:“派去的人已经回来了,你娘没有大碍,倒是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说完他俯下身,揭开被褥侧过脸贴在床上人温暖的小腹上,唇角笑意明媚。 “你在做什么?才一个月哪里听得到动静。”见他如同孩童般,洛云初忍不住笑道,有孕的是他,最紧张的反倒是秦陌。 摇摇头,秦陌抬眸笑笑,道:“不,我知道宝宝听得到。”说完他抬起头,看着他的腹部煞有介事地说道:“宝宝啊,我是爹爹,你乖一点,别太折腾,要是让你爹亲疼了,等你出来爹爹一定打你屁股。” 靠在床上,洛云初看着秦陌略显滑稽的表情,唇边笑意连连。这个孩子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礼物,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说了会儿话后,秦陌抬起头,将床上人拥入怀中,他蹭了蹭他的发顶,细嗅发丝间的淡淡香气,半晌后,他扶着他慢慢躺下,自己也钻入被中,掖好被角。 黑暗中,两人的目光交接在一处,秦陌看着怀中人的眼睛,慢慢低下头吻住他柔软的嘴唇,轻抚他的后背,待自家王妃睡着之后,他移开目光,心中暗暗思忖起来。 如今云初有了孩子,他便尽量日日守在府中,寸步不离,希望他的皇兄能够就此作罢,不要再生事端,也好让他安心一些。这么想着,秦陌轻叹一声,闭眼睡去。 翌日,他特意起了个大早,由于自从有孕以来,自家王妃便吃不下什么东西,他只能想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让他多吃几口。 走入府中厨房,厨师正在做早膳,秦陌走过去看了一眼,低声问道:“放醋了吗?”有孕的人喜欢吃酸的,他知道。 厨师闻言点点头,待早膳做好之后,他正准备往外端,却见一旁的王爷说:“本王来吧。”说着便将他手中的端走了,他轻笑一声,王爷宠妻果然不一般,天下哪里寻得到如此好的男人啊,王妃真是幸福。 将早膳端入屋中,秦陌走到床边,扶着床上的洛云初慢慢坐起来,接着端着碗坐到床沿,柔声道:“来,今日一定要多吃几口,我让厨师放了醋,酸的。”说着他将勺子递过去。 洛云初张开嘴吃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吞下去,喉咙中便泛起一阵恶心的感觉,他捂住嘴趴在床边,将口中的食物尽数吐了出来。 “怎么又吐了。”秦陌连忙将碗放到一边,轻拍自家王妃的后背,帮他抚顺气息,良久之后,他端起碗往外走去,“云初,等我一会儿。” 快步走到厨房,他将醋找出来,眼睛也不眨地往里倒了许多,一定是还不够酸,不然他为何又吐了,倒完醋之后,他端着碗再次回到屋中。 洛云初坐在床上,待秦陌进来之后,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他蹙起眉头,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加了些醋。”秦陌解释道,舀起一勺凑到洛云初的唇边,只吃了一口,他便忍不住瞪大眼睛,这岂止是一些醋,他不会把整瓶醋都倒进来了吧。 秦陌仔细地观察着自家王妃的表情,见他一脸吃惊,便舀起一勺送入自己的口中,一股浓浓的醋味在舌尖泛开,他捂住嘴,险些喷出来。 “好酸啊。”吐掉口中之物,秦陌皱起眉头,满口醋味。 洛云初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的震惊之中,面不改色地把整碗食物吃完,接着放下碗,耸了耸肩后笑道:“我觉着还好啊。” 秦陌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道有孕之人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嗜酸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若他能吃的下去,那么有孕的岂不成了他? 吃过早膳之后,他便扶着洛云初下床走走,虽说头三个月很容易小产,不过只要小心着照顾,问题倒是不大。 走到花园之中,两人相携着穿过幽幽小径,在一处坐下来休息片刻,坐了一会儿后,洛云初便有些累了,于是秦陌扶着他往回走去。 到了屋中,身旁人的身上走出了细细的汗水,秦陌便索性让人放好浴池中的水,带着他去浴池中沐浴一番。 脱去全身的衣裳,洛云初坐在浴池中,任由秦陌在身后帮他擦背,他微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几乎睡过去。 他坐在他的身后,看着心爱之人毫无顾忌地靠在自己怀中昏昏欲睡,忍不住动了动喉结,随即一拍自己脑袋,不行,云初如今的身子不比往常,得小心着些才是,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他行那事? 这么想着,秦陌挥开脑中的其他想法,专心帮怀中人沐浴,良久之后,他轻手轻脚地帮他穿好衣裳,抱着他回到床上。 洛云初沐浴完后,也没了睡意,两人索性坐在床上聊起天来,从宝宝的性别,聊到生下来后要做些什么,甚至连未来几年都有了设想。 说着说着,秦陌的心中便浮起一阵温暖,他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他伸出手掌,轻抚怀中人的腹部,那里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他知道里面有着他秦陌的血脉,有他们二人的孩子。 待孩子出生之后,他一定会做一个好父亲,教他念书,也许还会教他习武,让他茁壮地成长,将来他和王妃老了,便将王府的一切都交给孩子,然后他就可以带着他的王妃四处游玩,浪迹天涯,这么想着,秦陌收紧双臂,心中甜蜜不已。   ☆、第四十三章 .温柔照顾 第四十三章.温柔照顾 自从那日重臣被秦烨处死之后,百姓的赋税果然再次增加了一些,一些百姓本就穷苦至极,为了能够交上赋税,连饭都快要吃不上,如此一来,简直是叫苦不迭。 但因为皇帝的残暴,无人敢乱说什么,交不上赋税的人也确实如同当日秦烨所言——杀无赦。 “你们,快交银子上来!”此时此刻,几位官兵站在一户农家门口,拿眼瞪着面前的一对母子,厉声说道。这户人家已经拖了许久,原是看这家的小娘子有些姿色,他们才宽宏大量地宽限了几日,没想到数日过后,还是没能交上来,因此他们也不再忍耐。 被瞪的女子名唤采莲,她的丈夫为了交上赋税,出门在外极少回来,但还是愁于这一日比一日高的赋税,身旁的孩子哇哇大哭,她抹了一把面上的泪水,半跪半爬地前行几步,伸出双手抓住一名官兵的裤脚,哭求道:“求您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 被抓住裤脚的官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女子,一口唾沫呸在女子脸上,拱手对天举了举,冷声道:“皇上有令,交不上赋税的,杀无赦!” “不!不要!”采莲闻言瞪大眼睛,身子如同弱柳般颤抖起来,她再次抓住官兵的裤脚,央求道:“官爷,再宽限几日吧,奴家的丈夫出门赚钱去了,等他回来保证会交的!”但她还未说完,便再次被官兵踹开,这一脚力道颇重,她的嘴边顿时渗出丝丝鲜血。 为首的官兵轻蔑地瞧了她一眼,拔出剑在她的面前蹲下,冰凉的剑刃在脸上划过,令她感到极端的恐惧,接着只见官兵眼神微变,嬉笑一声后轻浮地说道:“这小娘子长得这么俏,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啊,不如……”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众人的脸上皆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此话一出,采莲瞪大眼睛,心中明白过来,她倏地松开手,颤抖着身子便要逃开,但她哪里快得过官兵,几人上来将她的衣裳扯开,便对她行那不轨之事。 “走开!啊!”采莲害怕地挥舞着双手,想要将身上之人推开,但她一介弱女子,哪里敌得过官兵的力气,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征服欲,于是,她的双手被按住,身体被迫敞开,随着一阵剧痛,她猛地瞪大眼睛,尖叫出声。 “娘!”一旁的孩子见娘亲被糟蹋,想要扑过来,却被剩余的官兵按住不让动,良久之后,娘亲的身子才被放开,下丨身之处红白夹杂,惨不忍睹。 “就说这小娘子滋味一定不错。”爽到的官兵猥琐地笑笑,接着伸手拍了拍女子的脸颊,低声道:“处理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扑哧一声,剑穿透采莲的身体,剧烈的疼痛在身上蔓延开来,她瞪大眼睛,口中溢出血沫,将脸颊边染得血红一片。 “娘!”旁边的孩童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剑刃从娘亲的身体中穿过,鲜红的血铺天盖地而来,很快便将周围的地面染红,如同小溪一般,她扑在娘亲身上,感到手下的身体由一开始的微微颤抖,直到后来完全没了动静。 良久之后,官兵已经离开去下一家征收赋税,院子的门大开着,破旧的木门在风中摇晃,孩童趴在死去的娘亲身上,哭得声嘶力竭,不多时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 随着日子的过去,洛云初孕吐的反应渐渐严重起来,一开始还能勉强吃下一些饭,如今是吃什么吐什么,除了水什么都无法入腹,不过几日而已,便已瘦了一圈,先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点肉感,全都没了。 靠在床沿,他拿过一旁放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漱漱口,胸中总有股烦闷的感觉,让他一闻到饭菜,便不由自主地恶心欲吐。 端着饭菜进来,秦陌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人略显苍白的脸色,他的心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沉默片刻,他舀起一勺饭菜凑过去,柔声道:“无论如何都吃些吧,你今日什么都没吃,这样对身子不好。” 洛云初闻到饭菜味,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待胸口的恶心感稍稍好一些后,他张开嘴将秦陌喂来的食物吃下,逼迫自己吞下去。 勉强吃了几口之后,他伸手将碗推开,摇摇头,哑声道:“不要了。”少吃几口还可能不会吐出来,多吃了便一定会吐,晚上还会难受得睡不着。 秦陌见状只好放下碗,他问了许多大夫,孕吐反应是无法避免的,过了头三个月便会慢慢消失,不过吃一些带酸的食物,倒是可以好受一些。 这么想着,他扶着床上人躺下来,让他休息一会儿,自己则亲自去集市上买些酸梅酸枣之类的回来。 到了集市上,秦陌很快便找到了卖零嘴的店铺,他走入店中,仔细地询问了哪些酸梅对有孕之人是无害的,才让店老板打包了一大包,带回府去。 走到店外,正好碰上两名男子低声议论着走过,谈论的内容无非是皇帝又做了什么昏庸残暴的事情。 “据说前些日子因为没交赋税,杀了好多人呢,真是丧尽天良。”两人一边摇头一边离开,没有注意到路旁因他们的话而停下脚步的秦陌。 缓缓握紧拳头,秦陌平复着急速起伏的胸口,冷静一会儿后,他抬步往前走去,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异常沉重。 回到府中,秦陌抬眸对上不远处几名将领愤怒的脸,接着只见几人走过来,半跪下身激动地说道:“王爷,皇上昏庸残暴,丝毫不体恤百姓疾苦,只管自己寻欢作乐,纵容手下人滥杀无辜,末将恳请王爷出兵,为百姓出头!” 秦陌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他并不是不想,而是他的王妃才刚刚有了孩子,若在这个时候出兵,难免顾不上他,他心里放心不下。 “别说了,此事再议。”说完这句,他大步往屋中走去,说句肺腑之言,若他秦陌想要皇帝这个位置,如今哪还有秦烨的份?只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想和自家王妃好好生活,但如今秦烨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他震惊,若他继续这么残暴下去,北域国迟早有一日会毁在他的手上。 且说屋中,洛云初身体不舒服,自然睡得不踏实,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是一阵恶心,他趴在床边,将方才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王妃,要不让大夫来看看吧,您看起来很难受。”落雪受秦陌的吩咐,在屋外守着,听到里头的动静,二话不说敲门而入,担忧地说道。 洛云初摇摇头,他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岂是大夫看看便会好的?又吐了一会儿,他接过落雪递来的清水漱口,在床沿靠坐着。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抬手让落雪下去,他闭了闭眼,有些脱力。半晌之后,他睁开眼睛,抬手轻柔地抚了抚腹部,眼神温柔。 虽然这个小家伙弄得他整日整夜的难受,但是他还是不后悔有了他,他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唇边浮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柔声说道:“宝宝,爹爹和爹亲都很期待你,不过你不要急,还是要呆足月了再出来,知道了吗?” 停顿片刻,他又继续说道:“爹爹说了,你是男孩那便是王府的小王爷,若是女孩便是小郡主,高不高兴?”说着说着他自己笑起来,眉目恬静而温柔。 洛云初坐在床上,心情大好,正自言自语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他心知是秦陌回来了,便转头看过去,果然,屋门被推开,秦陌抬步走进来,两人对视一眼,抿唇微笑。 “又吐过了吗?”走至床边,秦陌低声问道,随即拿出买来的一包酸梅,捏起一片凑到床上人的唇边,柔声道:“来,张嘴含着。” 看了他一眼,又缓缓启唇含住,酸梅的味道在口中泛开,顿时便把胸中的恶心感压了下去,洛云初眯起眼睛,忍不住又含了一片入口。 秦陌欣慰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法子了,若他再这么难受下去,指不定孩子还没生出来,他先心疼死了。 将酸梅放到一边,他伸手搂住自家王妃,低下头在他的脖颈之中蹭了蹭,右手搭在他的腹部,低声道:“宝宝你乖,别让爹亲难受,爹爹很心疼,知道吗?你听话些,出来爹爹给你买好吃的,如何?” 洛云初闻言不禁笑起来,他这是在和宝宝提前打好商量吗?或者说,是在贿赂宝宝?他伸手握住秦陌搭在他腹部上的手,凑过去在他的脸颊边轻轻一吻。 他知道,自从他有孕以来,这人便一直清心寡欲,他能为了他和宝宝做到这样,实在让人感动,一吻过后,他在床边靠好,和秦陌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天,屋外清风拂过,屋内气氛安静而美好。 与此同时,洛云初有孕的消息也秘密地传到了京城洛府,沈念竹得知这一消息,第一是震惊,原来男子真的能借助碧罗丹怀上孩子,其次则是担心。 她想亲自去看看,但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出那么远的路,只好请求洛文贺托人过去看一眼,好让她安心一些。 这个小小的要求自是得到了洛文贺的允许,叶氏和洛老爷得知消息后也很想知道洛云初的近况,于是他便托了一个镖局认识的朋友,因他正好准备去冀州有些事情要办,便托他即刻赶往冀州,替他捎些口信,看看人是否安好。 朋友应下洛文贺之请求后,收拾行李便去往了冀州,在数日后到达。   ☆、第四十四章 .父皇死因 第四十四章.父皇死因 洛文贺之友在路上行了数日,终于接近了冀州城,在客栈中稍作休息后,他继续前往冀州,马不停蹄。两日后他终于到达陌王爷的府邸门口,跳下马在门外稍作等待。 这一日,洛云初正独自一人在屋中看书,听闻洛府有人来探望,便好奇地出来看看,一看是父亲的朋友,他微微一笑,将他迎入府中。 走到大堂中,他转头对落雪吩咐道:“落雪,沏壶好茶来。”说完,他在椅子上慢慢坐下,含笑看着对面之人。 茶水很快便上来了,丰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微苦,齿颊留香,他赞了声好茶,随即放下茶杯,将洛文贺托付自己的口信说了出来。 耐心地听他说着,洛云初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大事,我和王爷在这里过的挺好,让大家不用担心。”秦陌照顾他几乎无微不至,他哪能有什么事,只剩下感动与幸福了。 丰昂闻言也放下了心,看起来陌王爷对陌王妃很好,两人相处的一定十分和谐,这么想着,他心中便有了计较。他此番来本就打算只留几日,既然此事办妥,那么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于是他便想辞别。 “替家父问好,多谢。”洛云初站起身,目送着他离开,随即让落雪将茶水收拾下去,自己则慢慢地往屋中走去。 秦陌回来之后,得知洛府派人来探望,眸中略有吃惊,他回到屋中,正好看见自家王妃坐在桌椅边看书,他抿唇微笑,轻轻掩上门,大步走过去,将人拥入怀中。 “回来了?”被人从身后抱住,洛云初放下手中的书本,转身抬眸对上秦陌温柔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一边听一边点头,良久之后,秦陌被洛云初推着去浴池沐浴,因为自家王妃有孕在身,因此他便没舍得让他帮自己擦背,待他沐浴完毕后,他回到屋中,和他一起看书闲谈。 最平淡的生活,往往最幸福,这句话洛云初是深刻地体会到了,如今他和秦陌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是他觉得特别幸福。 希望一辈子都能如此下去。 ****** 两个月后,洛云初的孕期正式到了三个月有余,烦人的孕吐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比之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饭也能吃得下一些。 最令二人欣喜的是,他的腹部微微隆起了一道小小的弧度,在外衣的遮掩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只要除去衣裳,便能看到腹部微隆的样子。 若两个月前两人还觉得像是在做梦的话,那么如今便不得不相信,他们的确是有了孩子,而且已经三月有余。 这一日,秦陌坐在床上,将洛云初搂在怀中,他的右手搭在他的腹部,轻柔地抚摸着,掌下微凸的触感,让他喜悦不已。 忽然,只感到腹部如同鱼吐泡泡一般,轻轻地动了动,他睁大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惊喜地说道:“云初,宝宝有动静了!” 洛云初无奈地看他一眼,大夫说了如今还不会有胎动,只是有点触感而已,他微微一笑,反手握住秦陌的手,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唇角笑容浅淡。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便到了午膳时间,落雪将饭菜端入屋中,放在床边后悄声退出,秦陌端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正欲喂给他,却被怀中人自己拿了去。 “我自己来吧。”他如今的食欲好多了,不会经常吐得身体脱力,连碗筷都握不住。拿过碗,洛云初慢慢地吃着碗中的饭菜,虽然还是只吃了几口,但好歹没有再立刻吐出来。 吃过午膳之后,秦陌便抱着怀中人一起躺下午睡,自从自家王妃有孕之后,便有了午睡的习惯,他也乐得陪他一起睡。 良久之后,怀中人沉沉睡去,秦陌紧了紧手臂,换了个姿势,让自家王妃能够靠得舒服一些,他轻叹一声,唇边笑意温柔。 ****** 雷雨交加的夜晚,阴沉的天色漆黑一片,磅礴大雨从天空中倾泻而出,将整个冀州城都浇透,地上满是泥泞的积水,在这种时候,街上空无一人。 然而在城外的树林中,此刻却有一个身影正在奋力奔跑着,他的浑身被雨水打湿,狼狈不堪,衣裳贴在身上,蓬头垢面,只有那一双眼睛泛着亮光。他要逃!他必须要逃! 忽然他停下脚步,似是在辨别着方向,然而雨夜却什么也看不清楚,有的只是流入眼中的雨水,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握紧拳头继续往前跑去。 男子跑着跑着,忽然一脚踩空,他惊呼一声,往山坡下栽去,一路滚过泥泞的山路,终于撞在一块石头上,失去知觉。意识抽离的那一瞬间,男子的脑中仅余两个字——完了。 经过一晚上,大雨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泥土的味道,山间很安静,只有鸟儿飞过时,翅膀发出的扑哧声。 男子躺在地上,意识渐渐回到脑中,他一点点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眼前的事物一点点明晰起来,他皱眉忍住全身难以言喻的疼痛,慢慢撑坐起来。 原来他没有死…… 破布般的衣裳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重重地咳嗽一声,抬手捂住脑袋,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后,他缓缓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此人正是从乱葬岗中死里逃生的御医程然,先皇驾崩之后,新皇便以治不好先皇为由,将他们这些给先皇治过病的御医,统统处死,他早有料到,因此死死地坚持下来,幸好老天垂怜,让他从乱葬岗逃了出来。 想办法离开乱葬岗之后,程然无处可去,一路乞讨着,在乞讨的这些日子中,他没少被官兵殴打,又先后听闻新皇的各种昏庸与残暴,只觉悲愤不已。便是这样的新皇,为了自己能够早日登基,害死了先皇! 程然又听闻陌王爷被新皇派往封地,他知道,新皇是觊觎陌王妃,因此迫不及待的要赶陌王爷走,自己好强占陌王妃呢,如此无良的一个君主,哪里值得他们敬佩!日夜笙歌,置百姓穷苦于不顾,甚至为了一名娼妓出身的妃子建造宫殿,并狠狠弄死了延误落成的百姓。如此草菅人命的皇帝,只会将北域国生生毁掉! 想到这里,程然的心中便是无边的怒火,因此他想尽办法,从京城来到冀州,便是为了将这一切告诉陌王爷,请求他起兵造反,推翻新皇,还天下太平,还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这么想着,程然不顾满身的疼痛,继续往前跑着,到了冀州城外,正好遇上开城门,他慢慢地走入城中,打听到了陌王爷的住处,一瘸一拐地跑去。 与此同时,秦陌正在屋中照顾着洛云初,听闻外面有人找他,他微微皱眉,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只见一名衣衫褴褛之人站在不远处,浑身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如火般明亮,仅凭那一双眼睛,他便立刻认出了此人。 “程御医?”他沉声问道,负责父皇病情的御医不是早就被秦烨处死了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带着疑惑他看了落雪一眼,让她将程然带入府中,先沐浴净身。 一番整理之后,程然恢复了本来的面貌,见秦陌走进来,他站起身扑通一声跪下,高声说道:“请陌王爷替北域国的百姓做主啊!” 秦陌闻言皱眉,抬手让他起来,疑惑地问道:“程御医为何会来此处?” 程然从地上站起,将自己的遭遇一字一句地说给面前人听,从新皇是如何下毒毒害先皇开始,到对他们这些御医赶尽杀绝,再到他侥幸逃出,最后到如今见到王爷。 耐心地听着他说着,秦陌心底的震惊越扩越大,同时愤怒也冲上心来。他一直觉得奇怪,父皇为何会突然一病不起,原来个中缘由便在这里,好他个秦烨,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害死父皇,真是胆大包天! 这倒罢了,若他当上了皇帝,好好对待手底下的百姓,倒也无人会说他什么,怪就怪在他日夜笙歌,只顾自己享乐,不顾百姓死活,赋税越提越高,搜刮百姓钱财,供自己吃喝玩乐,这哪是为君者该做的事情! “王爷,程然冒死来冀州,便是想请求王爷起兵,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说着说着,程然再次跪下,不停地磕头,额头在坚实的地面上磕出点点鲜红。 秦陌一言不发地听他说着,随即让人先送他下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则坐在原处静一静。他本想等自家王妃生产过后,再从长计议,决定要不要起兵攻打,看来太多人都已经等不及了。 良久之后,他慢慢走回屋中,洛云初正坐在床上,目光直视着他,他轻叹一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将所有的事情托盘而出。 待他说完之后,洛云初抿了抿唇,伸手握住他的手,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认真地说道:“阿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秦陌闻言用力点头,紧了紧双臂,将怀中人困于胸前。半晌之后,怀中人闭眼睡去,他悄声下床,出去和他的将领们秘密商议起来。   ☆、第四十五章 .再起心思 第四十五章.再起心思 如若要用四个字来形容北域国当下的状况,那么便是民不聊生。自从新皇登基之后,百姓们便再也没有过过一日安生日子,哪怕是按时交上赋税的,都会无时无刻地担心,明日醒来之后,赋税是否又会再度提高。 新皇横征暴敛,丝毫不顾及百姓想法,只顾自己玩乐,极力搜刮百姓钱财,视百姓疾苦为粪土,整日享乐,近日又大兴土木,征用年轻力壮的男子,以兴土木需要银子为由,再度向百姓征收赋税,短短几个月,赋税竟已提高十余次之多! 皇帝这些行为,毫无疑问得引起了百姓们和一些朝臣的愤怒,但是有了先例在,即使心怀不满,也无人敢在这个时候挑战圣威,只敢在夜深无人之时,偷偷议论,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姓的言论,几日之后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这一日,秦烨与新宠莹妃在落霞殿之中玩耍,话说这落霞殿原本是妃子嫣儿的寝殿,但因他对她失去兴趣,因而将她赶了出去,可怜嫣儿连为她建的宫殿都还未住上,便失去了圣宠,当初的甜言蜜语,全都化作了灰尘,随风而去,再也不见。 嫣儿自是郁郁寡欢,在冷宫中等了许多日,也没等到皇帝的回眸,终因受不了孤寂,一尺白绫挂上房梁,自尽而亡,终年十八岁。 她的香消玉殒并没有给秦烨带来多大的冲击,他如今的新宠是莹妃,自然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且说这莹妃,长的和嫣儿有那么些异曲同工之处,而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秦烨所纳的所有妃子,身上必定都有那么一处,或是鼻子或是嘴巴,与陌王妃有些相似。 且说秦烨与莹妃共赴*之后,他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柔弱女子,脑中不禁想到了自己觊觎已久的那人,要说秦陌离开京城也已两月有余,若想抓陌王妃,时机倒是差不多正好,而且听闻陌王妃竟然有孕了,除却震惊之外,他更多的是好奇,不知道有孩子的孕夫玩起来,会不会更有意思? 这么想着,秦烨的心中有了主意,他伸手推开躺在他胸口的女子,披上衣裳下床来到殿外,将受命于自己的侍卫叫来,让他准备再次行动。这一次,他便不信抓不到! 但在这之前,一些小道消息传入秦烨的耳中,让他怒火中烧,他拿眼瞪着面前给他端茶的宫人,一只脚毫无预兆地踢过去,将宫人踢到在地,随即将滚烫的茶水泼在他的脸上,茶杯瓷片碎了一地,他厉声喝道:“滚出去!” 宫人连滚带爬地离开,秦烨嚯的站起身,又一脚将椅子踢翻,他派秦陌去封地的本意是让他离京城远些,眼不见为净,顺便占走陌王妃,却没想到这小子有些本事,居然将身边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冀州的百姓无一不尊敬他,当真是令人嫉妒。 越想秦烨越觉得火气蹭蹭地往头上冒,他当即抓住一个在旁侍候的宫人,揪着他的领子厉声问道:“说!朕和陌王爷,哪个更得民心?” 宫人被揪住衣领,拖到皇帝面前,他低着头,身子不停地发抖,半晌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当……当然是皇……皇上您了!” 秦烨闻言微笑起来,眼中有着激动的神色,他吞了口津液,问道:“真……真的?”话音刚落,他摇摇头,不对,百姓分明更喜欢秦陌不喜欢他,这宫人是在撒谎!倏地他的眼神便阴沉下来,手指掐住宫人脖颈,渐渐用力,眸中闪过阴狠,“居然敢欺骗朕,你找死!” “皇……皇上饶命!”宫人被掐着脖子,气息越来越短,他手脚拼命地挣扎着,瞳孔却一点点涣散,直至断气。 将手中的宫人扔到一边,秦烨冷哼一声,将桌子上的东西瞬间掀翻,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顿时有侍卫冲进来,他一眼瞪去,怒吼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他堂堂一国君主居然还不如一个王爷得民心,这些百姓都是瞎了眼吗!就他秦陌也配和他比!他才是皇帝,是这北域国至高无上的人!胆敢挡着他的路的人,都得死!这么想着,秦烨再次将方才的侍卫叫进来,他本来只想抢了陌王妃便好,看来秦陌,不得不杀! ****** 不知不觉便到了秋冬换季之时,洛云初很不幸地染上了风寒,由于他身体情况特殊,因此大夫也不敢给他开些寻常的药,怕伤到孩子。 这一日,秦陌留在府中哪里也不去,他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洛云初,心中很是心疼,接着,他拿起湿润的手巾,换下床上人额上那一块,高热的温度已经将手巾的水分蒸干许多,洛云初双颊微红,闭目休息。 又坐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秦陌看了一眼,随即帮床上人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去。 “回王爷,小的回去研究了许多古籍,终于找到这样一种草药,对有孕之人无害。”大夫捋了捋胡子,认真地说道。此种草药多生长于西煌国与南韶国的交界处,对退热有很好的效果,并且对处于孕期的人没有任何伤害,很多西煌国的人有孕却病了,都是喝这种草药,保管有用。 秦陌闻言,眼睛倏地亮起来,他招手让傅岩出来,跟着大夫连夜赶路去西煌边界将此种草药摘来,缓解自家王妃的症状。好在冀州离边界不算远,他们还等得起。 待两人离开之后,他回到屋中,床上人正好有要醒来的样子,他快步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握住自家王妃汗湿的手,安静地等着他醒过来。 果然不出一刻钟,床上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眸,他微微一笑,柔声问道:“醒了?大夫去抓药了,很快便会没事的。” 洛云初轻轻点头,他的头很晕,身子也发热,全身都没有力气,沉默半晌之后,他哑声问道:“阿陌,药……” “我知道。”伸手按住他的嘴唇,秦陌心神领会他想问什么,于是沉声解释道:“不会对宝宝有伤害的,放心。” 听到这一句,洛云初便放下了心,头还是很晕,他微微闭了闭眼,还未说上几句话,便又困倦地睡了过去。 秦陌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等了一晚上之后,傅岩终于快马加鞭地从边界回来,将草药送到了府上,落雪接过草药,二话不说带着几名丫鬟去厨房煎药。 一个时辰之后,煎好的药被送了上来,秦陌接过碗,用勺子搅动几下,让它凉了一会儿之后,才叫醒床上人,扶着他坐起来喝药。 热腾腾的雾气往上冒着,映着洛云初微红的脸颊,如同天边的夕阳一般,他张开嘴配合着秦陌,将碗中的药汁尽数吞下。 良久之后,秦陌放下手中的碗,拿来干净的手巾拭去自家王妃额上的薄汗,看着他汗水满身,他抿了抿唇,起身走到门外,让落雪准备了一些热水送进来,准备亲自帮他擦擦身。 将布巾用热水沾湿,秦陌缓缓揭开洛云初身上的衣裳,温热的布巾擦过白玉般的身体,将汗水全部吸走,如今他身体特殊并且还带着病,不适宜沐浴,因此只能如此。 上半身擦过之后,秦陌伸手要去脱床上人的裤子,手刚伸到下面,便被自家王妃按住了,他抬眸看去,只见他脸色红红的,不知是因为热度还未退下去,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秦陌见状微微一笑,反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你还不好意思什么?”他顿了顿,凑到床上人的耳边,笑道:“况且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嗯?” 此言一出,洛云初的脸更红了,但是手却慢慢放开,身子一点点放松下来,转眸看向里面,就是不看他。 等他放松下来之后,秦陌才继续动作着,快速地帮他把全身都擦完,他让落雪进来将热水端走,随即跳上床,将人搂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好些没有?”过了两刻钟,他寻思着药效该起了,便低下头问道。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探了探怀中人额上的温度,比之方才已经退下来许多,那药果然有效! 洛云初靠在秦陌的怀中,任由他动作着,他自己也觉得好多了,头也不晕,额上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只是身子还是没有力气。 睡在身后人温暖的怀中,他渐渐困倦起来,想要再休息一会儿,于是他闭上眼睛,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秦陌感到怀中人再次睡过去,便保持着一个姿势,生怕惊醒了他,长时间如此,他的手臂有些发麻,但他却甘之如饴。 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他的心中很是复杂,如今关于秦烨的消息越传越多,但他还是不能贸然起兵,他担心云初的身子,他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自己怎么能丢下他不管? 因此他决定再等一阵子,若自家王妃的身子好一些了,他便和将领们商议,决定是否要起兵,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关系到众多百姓与士兵的命运,不能草率。 这么想着,秦陌的心中有了计较。   ☆、第四十六章 .再遇刺杀 第四十六章.再遇刺杀 待洛云初的病好了之后,也慢慢地进入了冬季,冀州的位置靠近边界,因此进入冬季的时间也比京城早,不过十一月,已经飘起了雪花。 这一日,秦陌和洛云初闲来无事,便准备到院子里赏雪,帮身旁人披上厚厚的大髦后,两人携手一同往外走去。 院子里已经落满了积雪,两人走到院子中央,走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秦陌紧了紧身上的大髦,张口呵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来,柔声问道:“冷不冷?” 洛云初摇摇头,大髦披着很暖和,忽然他的手被对面人牵起,搓了搓后心疼地说道:“还说不冷,手都是凉的。”说完,秦陌将他的手放入自己的胸口,用体温帮他回暖手上的温度。 良久之后,洛云初抽出自己的手缩回到大髦之中,他抬眸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双手已经被秦陌的胸口温暖,放在大髦里一点也不觉得冷。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洛云初似想到了什么,提议道:“听说云亭山的雪景很美,不若我们哪日去看看吧?” 秦陌闻言皱眉思索起来,前段时间两人去集市游玩,不幸碰上了刺客,虽说他不想拒绝自家王妃的要求,但是又害怕再次遇到上次那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纠结,但又不忍拒绝自家王妃,于是他索性增派了一倍的侍卫,跟随他们一同前往云亭山,确保万无一失。 几日之后,秦陌带着洛云初坐上马车,去往云亭山赏雪,两人一同带了十几名侍卫,以及几名暗卫在暗处随同前往。 到了云亭山,山体已被白茫茫的雪所覆盖,洛云初抬眸看去,只觉得一片雪白,壮观不已,由于他身子特殊,山路很滑,因此两人约好只在山脚下走走。 走了一会儿,洛云初便有了累了,于是他和秦陌走到山脚下的云亭中,坐下来休息片刻,他伸手紧了紧身上的大髦,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两人面对面坐着,面带微笑地交谈着,然而在两人不知道的时候,一些人正在往云亭山赶来…… 坐了良久,洛云初呵出一口白雾,想暖暖有些凉的双手,却见秦陌将他的手拉过去放在嘴边,热气呵出,顿时暖和不少,他怔怔地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中感动。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一群黑衣人从云亭的四周冲出来,二话不说便拔剑朝他们刺来! 秦陌猛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他们居然又遇上了刺客!他将洛云初拉到身旁护着,高声命令道:“傅岩,杀无赦!” “是!”傅岩领命,带领着十几名侍卫和对方拼杀起来,身在暗处的暗卫也现身帮忙,但是人数完全不敌来者!几乎是他们的两倍之多! 一时之间刀剑声响起,黑衣人越来越多,一些侍卫分不过心来,被刀剑划伤,血流了半身之多。 “王爷王妃,请先随属下离开。”趁黑衣人不注意,傅岩带着两名侍卫来到秦陌身边,快速地说道。看到秦陌点头,三人立刻护送着两人离开。 “哪里跑!”见他们要离开,几名黑衣人冲过来,瞬间便将他们围住,傅岩带着侍卫举剑对上,身影缠绕在一起。 秦陌拉着洛云初到一旁,赶紧离开,感觉到他的手掌有些紧张的汗水,他握紧他的手,低声说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对上他坚定的眼神,洛云初认真地点点头,跟着他一同快步走着,他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腹部,安慰有些躁动的宝宝。 到了一处地方,秦陌正准备带着自家王妃上马车,却见周围霎时蹦出几名黑衣人来,他眼神一暗,手心收紧,看来这次的刺客是有备而来,故意缠住侍卫放他们离开,又在别的地方堵住他们,此刻他们的身边没有侍卫,当真是良策! 这么想着,他冷笑一声,将洛云初护在身后,拔出剑指着面前的刺客,眼神凌厉,倏地,黑衣人动了起来,他一手拉着身边人,一手朝前刺去,不让黑衣人靠近他们一分一毫。 然而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很快秦陌的身上便出现了血痕,他看了眼身上的伤,低声道:“不碍事,别担心。”随即继续拉着自家王妃,和黑衣人对阵。 刀剑交错在一起,秦陌一剑刺去,将一名黑衣人的胸口划伤,随即抬起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将他的剑踢掉,又一剑快速地划过他的喉咙,顿时血花喷溅,黑衣人斜斜倒地。 解决了几个,黑衣人渐渐少了下来,几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决定改换方法,一些人对阵秦陌,另一名则转到他身后,趁他不注意将陌王妃抓过来。 秦陌挥着剑,敏感地感觉到黑衣人的攻势变了,不由得握紧手,死死地攥住身旁人的手,他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又是一阵打斗,忽然,有一名黑衣人趁秦陌不注意,在他的身后出现,伸手便想去抓他身旁之人,秦陌眼神一凛,举剑刺过去。 黑衣人被刺中,捂住手臂惨叫一声,但很快便有其他的黑衣人接替着他上来,秦陌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洛云初跟在秦陌的身旁,尽力保护好自己不给他添麻烦,然而两人始终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刺客有备而来,人数非但没有减少,然而越来越多。 随着一声轻喝声,一名黑衣人再次在秦陌的身上留下一道血痕,洛云初眼神一痛,都是因为他拖累了他! 正当两人躲避着之时,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虚晃一招,另一人则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倏地洒在秦陌的眼前,秦陌反应很快,抬起手抵挡,但还是有些飘入了眼中,他眼前一黑,手心里的手掌瞬间被抽走。 洛云初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身后便有人大力将他拽过去,手成刃往他的脖颈间劈下,他后颈一痛,顿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之后,秦陌惊恐地发现,他的王妃不见了!他瞪大眼睛,手下猛地发力,朝前追去。 而此刻傅岩也带着侍卫们冲过来帮忙,一群人跟着黑衣人的踪迹追去,秦陌的脚步越来越快,手心紧握成拳,心中焦急不已。 很快他们便赶上了前面的黑衣人,然而经过一番拼杀之后,他发现自家王妃竟然不在这群人手中!他倏地反应过来,这分明是调虎离山! “说!王妃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一剑将黑衣人刺伤,他一掌击去,黑衣人倒在地上,他踩着他的胸口,将黑衣人踩得口吐鲜血,黑衣人冷笑一声,咬破口中的毒药自尽而亡。 秦陌猛地一脚踢向已亡的黑衣人,他怒吼一声:“追!”身上的伤不停地在留学,然而他却完全顾不上包扎一下,若他们敢伤他的云初,他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与此同时,洛云初在行进的马车中缓缓醒来,脖颈很痛,头也有些晕,他眨眨眼,发觉自己是在马车之中,而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嘴里塞着布巾。 他眨眨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偷偷地听外面的动静,果然不多时,外头传来对话的声音。 他静静地听着,心中一惊,原来这伙人也是皇帝派来的,只是他不明白,皇帝三番二次派人抓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腹中传来一股难忍的疼痛,他猛地皱眉,咬紧口中的布巾,忍住呻丨吟,额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水。 他想伸手去安慰一下腹中的宝宝,一定是他在抗议,但是他的手脚却被捆住了,洛云初死死地咬住布巾,在心中默念着秦陌的名字,努力撑过这一阵。 宝宝,你一定不能离开爹爹和爹亲! 剧烈的疼痛持续了一刻钟之久,才缓缓退去,洛云初侧躺在马车中,身上已被汗水浸湿,他闭着眼睛,连睫毛上都沾满了冷汗。 他松了一口气,身后没有传来不对的感觉,看来宝宝应该没事,他眨眨眼,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若不是他提议来这云亭山看雪,想必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这些刺客看起来是有备而来,人数比随行的侍卫多了许多,他们定是抱了一定要抓走他的心思来的。 正当他想着的时候,马车的帘布被挑开,一名黑衣人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发现他醒了之后,便进来解开捆住他手的绳索,接着扔给他一些食物,坐在一旁紧盯着他。 洛云初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慢慢地撑坐起来,接过食物,他知道他们一定是害怕自己逃脱,因此也没有试图在这种时候挑战他们,而是乖乖地吃完了东西,若没有力气,他无法保护好他的孩子,更别说等到秦陌来救他,这点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吃完之后,黑衣人便出去了,马车继续前行着,他的手再次被绑了起来,忽然一阵困倦袭来,洛云初明白过来,食物中下了迷药! 然而没等他想更多,他便头一歪,晕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 .怒火起兵 第四十七章.怒火起兵 且说秦陌和侍卫们查证了一番之后,终于发现了黑衣人真正的逃脱之路,马不停蹄地追赶,终于看到马车,即使秦陌心中很是焦急,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救他的王妃,但为了能够一击成功,还是生生地忍了下来。 跟了许久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秦陌和侍卫们躲在暗处,马车一刻也没有停,看来指使他们来的人很急想要见到自家王妃,这时,一个人在秦陌脑中浮现,会不会,又是他? 还没等他想太多,他便发现前面的马车慢慢停了下来,一些黑衣人去寻找水源,看来是准备歇息片刻再走,他们是笃定他追不上来吗? 秦陌冷笑一声,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看着马车旁的黑衣人越来越少,他眼睛一亮,就是现在!他嚯的站起,带领着侍卫们冲过去,和黑衣人们交战起来。 这些刺客明显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追上他们,但他们很快便镇定下来,一些人和侍卫对打着,一些人则回到马车上,想要将马车驾走。 但秦陌怎可能让他们如愿!他冷笑一声,飞身上了马车,一掌击向驾马车之人,两人的身形颤抖起来,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忽然,他看到了黑衣人怀中的药粉,这一定是他们方才用来对付自己的那种药粉吧!这么想着,他虚晃一招,从黑衣人的怀中拿走药粉,扬手一洒,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捂住自己的眼口鼻,果然,黑衣人的招式倏地顿住,他一掌击在他的胸口,将他击飞出去。 有了前车之鉴,秦陌自然对付得游刃有余,与傅岩对视一眼后,他架着马车先行离开,将剩余的刺客交给傅岩他们来解决。 马车往前行着,秦陌一刻也不敢停,忽然听到马车中有声响发出,他掀开帘布一看,只见自家王妃躺在里面,手脚皆被绑住,口中还塞着布巾。 他连忙帮他解开身上的绳索,又拿出布巾,将他搂入自己的怀中,死死地抱住,还好他没事,不然他难辞其咎! 正当他激动之时,怀中人传来一声低低的呻丨吟,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家王妃咬住下唇,额上有冷汗渗出。 “云初,你怎么了?”秦陌一愣,急声问道。他上下翻看他的身子,没有伤口,那么会是伤了哪里? 洛云初靠在秦陌的怀中,他知道自己没事了,因此也放下心来,但是腹中却再次疼痛起来,一阵疼过一阵,忽然,他感到身下一暖,像是有什么流了出来,他慌乱地睁开眼睛,抓住秦陌的手,哑声道:“阿陌,宝宝!宝宝!” 被他一说,秦陌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怀中人的亵裤上,倏地出现了一大片血迹,他猛地瞪大眼睛,让马车停下,接着抱着自家王妃离开马车,将绳子斩断,跳上马往城中冲去。 洛云初躺在秦陌的怀中,只觉得腹中的疼痛如同要炸开一般,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死死地揪着秦陌胸前的衣裳,甚至张口咬住,额上冷汗连连。 “云初,撑着,你没事的!”秦陌一边骑马,一边和怀中人说话,生怕他痛昏过去,不多时马便到了城外,他出示了怀中的令牌,守门的侍卫立刻放行。 冲入城中,到了医馆外面,他抱着自家王妃跳下马,不停地敲着门,直到大夫来开门,他急声说道:“大夫,你快看看他!” 大夫定睛一看,便认出了两人的身份,因此也不敢怠慢,带着两人来到里面的床上,自己则转身去拿药箱。秦陌握住床上人的手,在床边坐下,不断地安慰着自己,他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大夫很快便拿着药箱过来,细细探查一番后,他眼神一变,连忙施针在几处,止住床上人身下的血迹,接着又在另外几处施针,目光专注。 秦陌坐在床边,片刻也不敢离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夫施针,生怕从他口中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一刻钟之后,只见大夫收起针,拭了拭额头的汗水,低声说道:“王爷请放心,王妃只是动了胎气,小人已经施针稳住,只是王妃身体受了损伤,这段时间要好好将养着才是。” 大夫的话一说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下来,洛云初躺在床上,坚持着不肯昏过去,听到宝宝没事之后,他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便睡了过去。 接着大夫便离开下去煎药,而秦陌则坐在床边陪着床上的洛云初,他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眸中有着心疼与自责。 还好他没事,若他在自己面前出了什么事,那他悔之晚矣。想着想着,他的眸中竟有了氤氲的雾气,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般,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床上人一点点睡熟,他低下头去,在他苍白的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随即抬起头来,继续握着他的手放在脸颊旁边,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他。 坐了一会儿,傅岩也带着侍卫们回来了,听到门口的声音,他放下自家王妃的手,走出去交谈了一会儿,这才得知那群黑衣人居然跑了几个,他狠狠地一皱眉,冷声道:“查!”胆敢刺杀他们,绝对不可饶恕!若这群黑衣人的来历与他想的一样的话,那么…… 这么想着,他回到床边,缓缓坐下,看着床上人安静的睡颜,他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大夫走过来默默地帮他包扎着身上的伤,伤口的疼痛,他丝毫不觉,只是看着床上人。 他没事,便好。 ****** 洛云初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孩子没了,因此他吓得拼命挣扎起来,口中胡乱地说着梦话,紧接着,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身冷汗湿身。 “云初,宝宝没事,你只是做梦而已,不要怕。”秦陌将他搂在怀中,柔声说道。自家王妃一开始挣扎,他便从发呆中清醒过来,搂过他不停地安慰起来。 冷静了一会儿,洛云初渐渐回过神来,他看着秦陌温柔的眼睛,抿抿唇终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黑衣人的那些对话,虽然没有明显说出雇主是谁,但是字里行间分明指向一个人——皇帝! 于是他将所听到的和秦陌说了一遍,不意外地看到他眼中浮上怒火,沉默片刻,他一言未发,默默地带着自己回到府中,安顿好自己后,大步往外走去。 这时傅岩也带着人回来了,经过查证,那群黑衣人的来历果然如同秦陌所想,是皇帝派来的,目的便是杀了他,抢走他的王妃! 若先前秦陌还能忍着的话,那么如今他已是忍无可忍,他猛地拍桌,茶杯掉在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一片,他死死地握紧拳头站起身,压抑住心底的怒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来人,准备起兵!” 他说过,只要秦烨就此收手,他不会做任何事情,但他偏偏死心不改,不但想要杀了他,还三番两次派人抢他的王妃,害得自家王妃受苦,又险些流了孩子,这仇,不能不报! 想通之后,他连夜找来之前请求他起兵的将领们,说明了来意之后,和他们达成一致,准备起兵,一路北上。 既然秦烨不想要这个皇位了,那么他不介意将他赶下来,连同着百姓之仇,杀父之仇,以及伤害王妃之仇,这三仇,他要统统在秦烨的身上讨回来! ****** 派去的刺客没有刺杀成功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秦烨的耳中,令他捶胸顿足,然而他还没有丧气多久,另一个消息的传来,令他大惊失色。 “你……你说什么?秦陌起兵了?”秦烨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侍卫,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僵硬着身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秦陌竟然起兵了!他胆敢公然与他作对!秦烨想到这里,后退两步坐倒在椅子上,随即嚯的站起,怒吼道:“去!派人出兵镇压,若见到秦陌,杀无赦!”话音刚落,侍卫便领命下去,他站在原处,胸口急速地起伏着,久久不能平静。 秦陌起兵了……他起兵了…… 不!这皇位是他秦烨的!他秦陌哪比得上他!他不配做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北域国的君主,只有他秦烨! 与此同时,冀州的府中,秦陌坐在床上,将煎好的安胎药吹凉后,递到自家王妃的手中,看着他一点点喝下去,目光温和而安定。 待他喝完之后,他接过药碗放到一边,将他拥入怀中,思忖片刻后还是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他们已经成亲,有事没有必要瞒着他。 洛云初听完之后,眸中露出一丝诧异,接着平静下来,想了想后低声道:“阿陌,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唇边微笑温柔,他收紧手臂,蹭了蹭怀中人的发顶,心情大好。为了他,他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   ☆、第四十八章 .攻打闽州 第四十八章.攻打闽州 决定要起兵之后,秦陌便开始和将领们商量攻打的路线,包括一路的地理情况,哪些地方适合做埋伏,哪些地方是平原,都在地形图上标了出来。 这一日,秦陌在外头还没有回来,洛云初一人呆在房中,离那日刺杀已经过去许久,但他仍是有些耿耿于怀,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三次。 坐在床上,他看着手中的书,过了一会儿后将它放到一边,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那日的惊险,险些使孩子流掉,不过好在并没有,他抬手放在腹部,已经有了隆起,能够感觉到掌下如同鱼吐泡泡一般,在微微的颤动着。 正想着的时候,屋门被轻轻敲响,落雪从门外走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上放置着一只精致的小碗,她将碗放在床头,低声说道:“王妃,您的药。” 洛云初转头看了一眼,又是安胎药,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秦陌还是放心不下,因此日日让他喝这个,偏偏又苦的要死,每次喝药都成了煎熬。 挥手让落雪先下去,洛云初瞥了眼药,决定先放着再说,于是他拿起一旁的书,继续看着,不知不觉竟看入了迷。 且说秦陌和将领们商计完毕之后,定下了出兵日期,接着便转身往屋中走去,悄声推门而入,床上人正在看书,竟没有发现他。 “我回来了。”秦陌适意出声提醒他,接着便看到自家王妃的目光看过来,和他相视一笑,忽然,他看到床边放置着的精致药碗,里面的药一口未动,他微微蹙眉,走到床边坐下。 看着药碗中的黑色药汁,秦陌伸手过去将它端起,接着柔声问道:“怎么不喝药?都已经凉了,落雪,再煎一碗送来。”话音刚落,落雪便从门口走进来,端走那碗药下去重新再煎。 洛云初放下手中的书,微微抿唇,有些不乐意地看了秦陌一眼,接着低声说道:“其实已经没事了,能不能不喝药?” “不行。”秦陌顿时明白过来自家王妃是什么意思,他微微一笑,柔声道:“再喝几日便不喝了,好不好?良药苦口,为了宝宝也要喝下去。” 说完,他伸手握住床上人的手,略一用力将他带到自己的怀中,低头蹭了蹭怀中人的发顶,见他点头后,和他说起方才商计的事情。 良久之后,洛云初反握住秦陌的手,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思忖片刻后认真地说道:“阿陌,我要和你一起去。” 秦陌闻言一愣,随即轻轻摇头,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怎么舍得让自家王妃陪着他深陷危险之中,况且战场上变数众多,他无法顾及到他,他害怕他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伤。况且如今他的身体状况特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悔之晚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洛云初心知秦陌的想法,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说道:“我不上战场,只待在军营里等你,让我陪你去,可以吗?”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即使有那么多将领陪着他,他还是希望能够在他看得见的地方,等待着他,况且他并非柔弱女子,能够保护好自己,还有他们的宝宝。 但秦陌还是摇头,因此洛云初忍不住说道:“那你放我一人在这府邸之中,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陌以吻封缄。 温柔地亲吻着,秦陌的心中暗暗思忖起来,云初说得对,虽然带到军营中有失妥当,但与其放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让他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会更放心一些,况且军营中将士众多,比之府邸来说,相对会安全一些。 良久之后,他缓缓离开怀中人的嘴唇,认真地道:“好,我们一起去。”他会带上那名熟知自家王妃身体状况的大夫随军同行,方便照顾他的身体,也好让他心安一些。 这么想着,两人达成了一致,没过多久,煎好的药便再次送了上来,秦陌接过药碗,仔细地吹凉后才递到床上人的手中,看着他仰头一点点喝下,又接过空碗递给落雪,随即再度拥他入怀,诉说心事。 ******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秦陌便带领着他的将士们,干下大碗酒,正式从冀州城出发,一路北上攻向京城。 军队势如破竹,短短一些日子,便攻下众多城池,值得一提的是,被攻下的城池中的百姓,无一不是举双手欢迎他们,一时之间,朝廷派来镇压的军队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一名将士来禀告当下的战况,秦陌的军队如今正在闽州之外,估计过不了多久,闽州也会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闽州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若长此以往,攻下京城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秦烨听完将士禀告,随手拿起一只茶杯砸过去,眸中怒火立现,厉声吼道:“都是群没用的废物,若挡不住秦陌的军队,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将士被赶出殿中,秦烨胸口快速地起伏着,他不安地走来走去,心中焦急不已,手心紧握成拳,掌中已然有着薄薄的汗水。 这天下是他秦烨的!任何人,包括秦陌,休想抢走他的皇位!休想! 又是几日过去,秦陌和将领们商量好攻打闽州的方法,随即转身往帅帐走去,还未接近帅帐,便听到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他一愣,快步掀帘而入。 只见洛云初侧躺在床上,正捂着胸口,难受地吐着,他走到床边,轻拍他的背部帮他缓解不适,半晌之后心疼地问道:“好些了吗?” 洛云初吐完脱力地点点头,如今他的孕吐已经不是很严重,只是偶尔还会吐,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彻底消失了,到那时他的肚子也会隆起得更加明显。 从桌上倒来一杯水,秦陌浮起床上人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接着将杯子凑到他的唇边,喂他一点点喝下清水漱口。 “我没事,不用担心。”漱完口之后,洛云初撑着身子靠在床边,轻声说道。兴许是这些日子在军营中还未适应过来,因此孕吐的症状突然严重起来。 秦陌点点头,握住他的手和他说了战事情况,他们准备三日后攻打闽州,此城一旦攻下,代表距离京城又近了一步,京城被破指日可待! 洛云初耐心地听他说着,时不时地点点头,待他说完之后,他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阿陌,我相信你。” 闻言,秦陌微微一笑,心中感动万分,他轻轻点头,和他一起在床上躺下休息片刻,夜晚还有军事会议,现在正好陪陪自家王妃,这么想着,两人在床上躺下,阖眼睡去。 三日之后,秦陌带领着军队攻打闽州,然而到了闽州的外面,正准备攻城之时,他发现城墙上竟然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显然是为了防止他们使用梯子攀墙而入,才出此下策。 果然,由于城墙上很滑,将士们无法进入城中,因此闽州并没有立刻攻下,秦陌立刻带着军队往后撤退,从长计议。 离开闽州之后,秦陌和将领们一同回军营去,正当众人撤退之时,他一眼瞄到不远处似乎有黄褐色的东西,一圈圈地藏在某处,定睛一看,竟然是蜜蜂。他知道,闽州外围有一蜜蜂,不惧严寒,原来确有此物。 回到军营之中,秦陌马不停蹄的和众将领召开会议,若下次攻打城墙上还有薄冰,那么无疑会为攻城增加难度,这么想着,众人低声商议起来。 待会议结束,已是深更半夜,秦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帅帐中,却见里面竟然还亮着烛火,他掀帘而入,只见洛云初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明显已经睡了过去,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显然是在等他,而不小心睡了过去。 秦陌见状,心中顿时感动不已,他悄声走过去,正想熄灭蜡烛,却见床上人缓缓睁开眼睛,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声道:“你回来了?” 点点头,秦陌走到床边坐下,抽走他手中的书放到一边,接着扶着他躺下来,柔声道:“困了便早些睡,不必等我。” “我想等你。”洛云初躺在床上,已经清醒过来,他看着秦陌温柔的眉眼,总觉得面上有着担忧之色,因此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战事不顺利么?” 尽管已经极力遮掩,但没想到还是被一眼看了出来,秦陌轻叹一声,沉声将战事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你没发现其他可用的么?”城墙有冰的确会增加难度,若强行攻城,而敌军又在城墙上扔石块的话,那么无疑会增加伤亡,因此秦陌今日立刻撤退是很好的决定,但是一般来说,一计不成会另有一计才是。 听他这么一说,秦陌在心中暗暗思忖起来,忽然他的脑中闪过回来时看到的大片蜂窝,于是他赶紧将此事告诉了自家王妃。 洛云初听完,抿唇想了想后低声说道:“阿陌,我有一个想法,不如这样……”他凑到秦陌的耳边,将心中所想慢慢说了出来。 而秦陌听完后,眼睛倏地亮起,他低下头在自家王妃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好主意,不愧是我秦陌的王妃!”说完,他让他先休息,接着立刻去找将领们,把洛云初说的方法重复一遍,不意外的得到了大家的支持与赞同。 于是几日之后,秦陌带人去了一趟蜂窝所在之处,再次带兵攻城,果然城墙上还有薄冰,并且伴随着大块的石头从城墙上落下。 秦陌并没有急于攻城,等了一会儿后,他的唇角浮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抬手挥下,身后的士兵扬起手中的弓箭,将寻到的蜂窝射入城墙之上。 被惊扰的蜜蜂蜂拥而出,城墙上的士兵顿时抱头鼠窜,一时之间乱了阵脚,秦陌趁此时带兵攻城,由于他们的军队做好了防护措施,因此不怕蜜蜂会蛰咬,一鼓作气撞开城门之后,里面的士兵已经倒了一大片,有些被蛰的不成人形,秦陌微微一笑,让自己的将士们将他们全部捆起,闽州顺利攻下! 秦陌的到临让闽州城的百姓很是高兴,几乎是全城出来欢迎,看着周围人洋溢着的笑脸,秦陌心情大好。 皇兄,让给你的江山,你不珍惜,那么便由我亲自取回!   ☆、第四十九章 .早有预谋 第四十九章.早有预谋 闽州之战之后,秦陌带领着军队继续前行,趁着士气正盛之时,又攻下了许多城池,大军靠近京城,在一处扎营。 由于地形变化,前方是山谷,容易遭到伏击,因此秦陌对这场战役格外重视,连夜和将领们商议。他们能想到在山谷中埋伏,对方自然也能够想到,因此他们必须在他们之前做好埋伏,一击成功。 这一头秦陌在商议战事,而另一头的帅帐中,洛云初坐在床上,眼睛一点点眯起,仿佛立刻便能睡过去,他打了一个呵欠,揉揉眉角,让自己清醒一点。 又看了一会儿书,他实在坚持不住,倒头睡了过去,而秦陌回来时,看到的则是这副画面,他抿抿唇,走过去扶着自家王妃躺下来,接着脱去自己的衣裳。 他一动作,洛云初便被惊醒过来,他眯起眼睛看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待他上床之后,便撑起身子靠在他的怀中,再度打了个呵欠。 “我不是说了,若是困了自己先睡,不要等我。”秦陌心疼地拍了拍怀中人的背,柔声说道:“况且你现在不只是一个人,要当心一些才是。”一边说着,他的手缓缓下移,放在怀中人高耸的腹部,如今已是五个月的身子,孕吐反应随着月份的增大渐渐消失,而腹部也已隆起明显的弧度,摸去圆滚滚的,还有些软。 洛云初闻言轻轻点头,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因此若实在撑不住了,也会眯起眼睛歇息一会儿,只是,他希望每日睡前都能看到他,和他一起睡,这样他的心才能平静一些。 缓缓地抚摸着怀中人的腹部,秦陌心中有着温暖,同时也有着担忧,接下来的山谷之战,他并不确定胜算有多少,只能尽全力去打,也许这一去,一时半会儿会回不来。 但他没有告诉自家王妃,他不想要他担心,他和他们的宝宝都在等着他,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安全回来的! 正想着的时候,秦陌忽然感到怀中一沉,低头看去,只见洛云初靠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已然睡了过去,他微微一笑,慢慢和他一起躺下来,灭烛睡觉。 几日之后,秦陌再次领兵出战,但是这一次他只带了一部分士兵,另一部分则安排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山头上做好埋伏,若对方要伏击他们,他们要比他埋伏得更早!先下手为强。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秦陌带着将士们进入山谷,一开始的时候很是安静,只听的到鸟兽的声音,但很快四周便响起了马蹄声,对方将领成方带着将士朝他们杀来,他唇角轻勾,策马往前冲去。 倏地,两队人马拼杀在一起,山谷中传来刀剑的声音,秦陌坐在马上,将身边的敌军全部斩杀,身上不一会儿便沾满了鲜血。 “成方,你只不过是本王手中的手下败将,还不速速投降!”秦陌一剑刺去,将一名士兵斩于剑下,接着他策马来到对方将领的身边,毫不留情地举剑刺去。 成方连忙对上秦陌的招式,一点也不敢懈怠,他的眼神无意中瞟过山头,嘴角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随即讽刺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陌王爷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我吗?陌王爷无视圣威,犯上作乱,皇上有令,见到陌王爷,杀无赦!”说完,他下手渐渐狠戾起来,每招每试都直取秦陌的性命。 然而秦陌却应对的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情开口嘲讽几句,这漫不经心的样子激得成方愤怒不已,他大喝一声,剑势飞快。 正当此时,山头上刷刷飞过来几支箭羽,成方眸子一亮,冷笑道:“陌王爷的死期到了,这山谷中,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一定是他的弓箭手到了,由于要在山谷中作战,他特意向皇上请示,借调了一对弓箭手从京城赶来支援他们,看来是他们赶到了! 这么想着,成方下手越来越快,飞来的箭羽越来越多,但是却没有一支是射向秦陌的,反倒是他们的士兵,被射伤不少。 “废物!”成方瞪大眼睛转头看去,这些弓箭手莫非连己方敌方都分不清?转头的瞬间,他被山头上的情况震住,手下一慢,被秦陌的剑狠狠刺穿胸膛。 只见山头上赫然站着一群的弓箭手,看装扮分明是陌王爷那边的人马,而皇上借调给他的弓箭手,还未出场便被对方士兵埋伏杀死,一个不剩! 胸膛传来剧痛的感觉,他回过神来,低头看去,只见秦陌的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将盔甲染成血红色,他大喝一声,正要举剑反击,却见秦陌倏地收手,将剑抽了回去,又一阵剧痛袭来,他的身子晃了晃,从马上直直栽了下去。 为首的将军已死,士兵们顿时便乱了阵脚,趁着混乱之时,另一名副将带着一些士兵逃走,山谷中横尸遍野,鲜血满地。 “王爷,要不要追?”一名将领走过来,看着敌方副将逃走的方向,低声问道。此时士气正足,应当乘胜追击才是。 秦陌没有说话,他看了眼身旁的将领,双脚一夹马腹,策马往前冲去,身后的将士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和他一起往前追去,誓要将对方赶尽杀绝。 日暮渐渐降临,与此同时,洛云初在帅帐中耐心地等待着,他坐在床上发着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帅帐外头,希望秦陌忽然出现在帘外,然而并没有。 他抿了抿唇,心情有些低落,随即抬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膨隆的弧度很是圆润,仅着单衣的时候,根本挡不住身形,只有穿上厚厚的冬衣,才会勉强遮住。 摸着摸着,他轻叹一声,低声说道:“宝宝是不是也想爹爹了?别急,爹爹很快便会回来看我们的。”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淡淡的笑容在面上浮现。 话音刚落,洛云初只感到腹部一痛,像是被踢了一脚般,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不多时,又传来一阵痛,他微微皱眉,心中大喜。 竟然是第一次胎动!好可惜秦陌没能看到,这么想着,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柔声安慰,等他回来,他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然而等到了深更半夜,还是不见秦陌回来,他忍不住下床走出帐外,询问了外头守着的士兵后,他才知道,原来今日秦陌根本就没回来过! 他回到帅帐之中,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虽然知道打仗这事变数很多,但是因为在外的是他最亲近的人,因此他的担忧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坐在床上,洛云初耐心地等待着,却一直没等到秦陌回来,他不敢睡,生怕睡醒了便会传来不好的消息,想到这里,他甩甩头,安慰自己,“宝宝,爹爹会没事的,我们一起等他好不好?” 这一晚,他整夜没有歇息,帅帐内的烛火一直未熄,他焦急地等待着,后半夜实在抵挡不住困意,眯了一会儿,然而睁开眼却还是没能看到秦陌回来,心中的失落无人能说。 与此同时,秦陌正带领着将士们埋伏在一处,待敌军出现之后,他冲了出去,夜色之中,两方士兵交战,火把在夜空中徐徐燃烧着,半个时辰之后,敌方士兵全军覆没。 秦陌收起剑,连续的战事让他的身体有些虚脱,然而他却不敢停歇,连忙带着将士们往营中赶去,果然回到帅帐,他的王妃还在等他。 看到自家王妃温柔的眉眼,秦陌躁动的心一下子便平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身上的衣裳甚至还来不及换一件,他紧紧地拥抱住自家王妃的身子,哑声道:“我们……赢了。”此仗的胜利,无疑预示着军队即将逼近京城,攻下京城指日可待! 洛云初被他惊醒,他高兴地回搂住秦陌的腰,不顾他身上的鲜血弄脏了自己的衣裳,随即拉过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腹部,激动地告诉他胎动的事情。 “真的?”秦陌闻言也是高兴不已,他蹲下身,侧过脸贴在自家王妃膨隆的腹部,闭上眼睛感受着,也许是宝宝感受到了他回来了,很是配合地踢了一脚,以示欢迎。 秦陌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半晌后他将脸埋在床上人的怀中,哑声道:“我真高兴,云初,宝宝回应我了。” 轻轻点头,床上人握住他的手,将他纳入自己的怀抱中,还好他没事,只要他一直等待,终是能够等到他的归来。 夜色沉沉,帅帐中的两人拥在一起,气氛安静而温暖。 ****** 秦陌军队的势如破竹自然使皇宫中的秦烨感到了危机,他连续派出的将士,竟然没一个能够阻挡秦陌的脚步,这让他焦急不已。 哐当,又是一个茶杯摔碎,接着一阵巨响,秦烨将书桌掀翻,上面的东西落在地上,变为一堆碎瓷,他颤抖着手指着来报的将士,怒吼道:“挡不住他,你们统统去死!” 将士领命下去,秦烨坐倒在椅子上,瞪大眼睛半日说不出一句话,他握紧拳头,忽然一拳砸在地上的碎瓷中,鲜血从指缝中溢出,他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不!这是他的江山!他的皇位!谁也别想和他抢!   ☆、第五十章 .战事紧促 第五十章.战事紧促 大军渐渐靠近京城,战事越来越紧促,秦陌经常忙得没有时间陪洛云初,这一日他领兵出去,留自家王妃在军营中。 洛云初坐在床上,五个月的身孕让他行动略受限制,好在他也不是爱到处走动之人,此刻他正坐在床上看书。 看着看着,忽然腹中有细密的疼痛渐渐袭来,一开始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片刻之后,疼痛越来越剧烈,有冷汗从额上渗出。 他放下书捂住腹部,咬住下唇忍受着疼痛,接着勉力让帅帐外守着的士兵去通知大夫过来,他抚摸着腹部,一边抽气一边道:“宝宝乖,爹爹不在,你不要吵。” 然而腹中的疼痛还是一波比一波密集,他倒在床榻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上被汗水浸湿。半晌之后,大夫终于赶到,他伸手手指探了探自己的脉,接着在他身上几处施针,过了一会儿,疼痛渐渐好了许多,直到慢慢不再疼。 躺在床上,洛云初转头看向床边的大夫,哑声问道:“大夫,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痛起来,莫非有什么不好的征兆? 大夫收拾好药箱,捋了捋胡子后微笑道:“王妃不必担心,只是宝宝有些爱闹而已,小人已经为您稳住,无事,请您放心。” 洛云初闻言松了一口气,宝宝没事便好,随即一阵疲惫感袭来,他困倦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秦陌正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双方交手已经超过一个时辰,然而胜负依然没有分出来,他摸了摸额上的汗水,举起剑继续往前刺去。 正当这时,他的耳中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朝声音发出之地看去,只见敌军推出了众多火炮,正对着他们,他猛地瞪大眼睛,吼道:“趴下!” 话音刚落,火炮轰的一声窜出,朝他们袭来,秦陌跳下马找到一处趴伏着,忽然看到有一名将领来不及躲避,他看了看四周,连忙冲过去将他拽过来,两人还未来得及趴下,火炮便炸了起来,碎片和热风将两人推出很远,秦陌倒在地上,感到背后有血濡湿了衣裳,剧烈的疼痛袭来。 他咬紧牙关站起来,却再次倒了下去…… 洛云初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他梦到一个战火连天的地方,有刀剑,也有火炮,正当他愣住之时,他看到秦陌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之上。 秦陌和他的将士们奋力厮杀着,彼此的身上都浴满了鲜血,洛云初紧张地握紧手心,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一刻也不肯转移视线。 忽然,他看到秦陌的周围出现了许多士兵,他们将他包围起来,用剑朝他刺去,一时之间,秦陌的身上多出许多血痕,他瞪大眼睛,跑过去想要扶起他,却发现自己只是一缕魂魄,秦陌根本看不见他! 还未等他想更多,又有士兵朝秦陌刺来,几个人缠住他,而另一人则趁他不备,从身后一剑刺穿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秦陌睁着眼睛,缓缓倒下。 “不!”洛云初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床顶发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军营,而秦陌并没有回来。 片刻之后,他捂住胸口,平复好自己的气息,慢慢地撑坐起来,腹中传来熟悉的疼痛,他捂住肚子忍耐了一会儿,等疼痛慢慢过去之后,他虚脱地靠在床沿,身上满是汗水。 尽管还是很累很困,但是他却不敢再睡,他怕一闭眼便会梦到秦陌浑身浴血的模样,他不想看到那副场景,也害怕梦中的一切成为现实。 于是他索性坐在床头,等着秦陌回来,身上的汗水渐渐干透,衣裳贴在身上,难以言喻的不舒服,然而他却没有多管,双手紧紧地揪着被褥,心中忐忑不安。 阿陌,你一定不能有事…… ****** 秦陌倒在地上,背后的疼痛让他几乎站不起来,他握紧拳头,死死地忍住,接着缓缓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剑继续往前刺去。 一边刺,他一边命令将士们改变战术,让一部分士兵从后方突袭敌军,将他们控制火炮的人全部杀死。 士兵领命而去,秦陌看着远处的火炮,心中愤恨不已,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快,只怕也要丧生在这火炮之下,那他如何对得起在营中等待他的王妃?还有这些被炸死的兄弟们,他们怎能惨死!因此,他定要替他们报仇! 很快他的士兵们便绕到了敌军的后头,趁他们不备之时,将控制火炮的几人统统斩于剑下,战场上没有了火炮的干预,顿时便好了许多,秦陌连忙带着其余的士兵奋勇拼杀,不消多时,对方不敌撤退。 由于很多将士在火炮底下受了伤,以及秦陌自己也是,所以他们也没有紧逼,而是选择了退兵回营,坐在马上,背后的失血让他头一阵阵的发晕,他掐着手心,不让自己昏过去。 到了军营之中,秦陌没有立刻便去见自家王妃,他的身后受着伤,不想他看到担心,然而正当他准备去军医处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帅帐中走出来,对上他的视线。 洛云初听到外头的动静,顾不上许多便跑了出来,他掀开帘子,只见秦陌站在不远处和他对视着,身上满是鲜血,竟和梦中场景如此相似! 他害怕地后退一步,随即镇定下来,走过去拉着他走入帅帐,这才发现他的确受了伤,并且伤的不轻,他心疼地看着他背后的伤,转身将药箱拿来,并在床边坐好。 慢慢地脱去秦陌身上的衣裳,将伤口一点点露出来,鲜血淋漓的伤口看起来很是狰狞,他抿抿唇,下手不由得更轻一些,害怕增加他的痛苦。 脱完衣裳之后,洛云初拿来干净的布巾在水中浸湿,接着拧干后将他背后的血迹拭去,有些伤口皮肉都翻了起来,他哑声问道:“这是被什么伤的?” 秦陌回头看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轻拍两下,轻声道:“是火炮炸伤的,不过幸好躲得快,应该没有大碍。” 洛云初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将伤口清理干净,接着拿过药箱,挑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将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洒在秦陌背上的伤口上。 药粉洒上,剧痛再次袭来,秦陌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暗暗咬紧牙关忍下疼痛,一言不发直到伤口被包扎好。 将药箱收拾好,洛云初走到秦陌面前,缓缓靠入他的怀中,他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搂住他的腰,小心地避开他背后的伤口。 秦陌伸手回搂住怀中人,这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很是黏腻,像是出了许多汗一半,这么想着,他低眉问道:“云初,你的身上为何这么黏?” 洛云初一愣,随即将宝宝不是很安分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想宝宝一定也是担心爹爹,所以才会不停地闹他,好在并没有什么事。 听他说完,秦陌略一蹙眉,低声道:“既然如此,那赶紧去沐浴一番,别生了病。”如今他的身子不比往常,所有的事情都得仔细着些才行。 洛云初轻轻点头,军营中条件简陋,没有府中那样的浴池,几名士兵烧好热水后将浴桶搬入帅帐,接着退出帐外。 缓缓褪去身上的衣裳,他坐入浴桶之中,热水包围着身体,很是舒服,洗了一会儿之后,他便擦干身子,穿好衣裳。 回到床上,秦陌伸手想要搂他,被他轻轻避过,如今他的背后受了伤,他怕自己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碰疼他了怎么办,这么想着,他慢慢爬上床,在秦陌身边坐好。 “阿陌,我做了一个梦。”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洛云初首先打破沉默道:“我梦到你受了很重的伤,我……”话还没说完,便被秦陌以吻封缄。 良久后,秦陌缓缓地离开他的嘴唇,他微微一笑,唇边笑容温柔,“我不会有事的,你还在军营中等我回来,还有我们的宝宝,我怎么舍得?” 洛云初闻言,心中感动万分,他靠入秦陌的胸口,低声说道:“我明白的,我会一直等你回来。”说完,他拉过他的手,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膨隆的腹部,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气氛温暖。 过了一会儿,洛云初在秦陌的怀中缓缓睡着,秦陌小心地避开自己的伤口,扶着怀中人慢慢躺下,自己则侧躺着,黑暗中他看着身旁人安静的睡颜,唇角笑意轻柔。 在战场上,无论情况有多危急,他都会尽力保护好自己,因为他知道在军营中,有他的王妃在等待着他,还有他们的宝宝,他要亲眼看着他们的宝宝出生,所以他绝对不能有事。 握住身旁人的手,手心微凉,他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随即低下头在自家王妃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晚安。” 身后的疼痛丝毫不觉,他的心中只余温柔。   ☆、第五十一章 .狼狈而逃 第五十一章.狼狈而逃 夜晚的军营很静谧,秦陌和洛云初坐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两人时不时的对视一眼,两手交握在一处。 “等我们的宝宝出生之后,我要给他世上最好的东西,把他宠到天上去。”秦陌笑着说话,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一旁的洛云初看他一眼,眼神中有着无奈,他抿唇笑道:“哪有你这样当爹的,这样不得把孩子宠坏了。” “怎么会。”秦陌摇摇头,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宝贝,他不宠他还能宠谁?他会给他最好的,让他一出生便快乐地成长。 洛云初没有再说话,他靠在秦陌的怀中,温柔地笑着,低眉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似是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心情很是愉悦,秦陌低下头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发顶,接着抬手抚上自家王妃的腹部,缓缓地抚摸着。 “好像又大了一点儿。”摸着摸着,秦陌突然出声道。他低下头看向怀中人膨隆的腹部,那里隆起的弧度似乎比之前又大了些。 洛云初闻言低头看去,好像是大了些,他抿唇笑笑,道:“看来宝宝的个头应该会挺大,兴许是个小子。” 赞同地点点头,秦陌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一点,却无意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轻轻地嘶了一声。 “怎么了?伤口疼了么?”怀中人敏感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略带痛意的目光,他连忙下床找来药箱,把秦陌的衣裳缓缓褪去,露出伤口。 纱布解下之后,果然有鲜血渗出,他心疼地拿起布巾擦去,接着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他。 做完这一切后,洛云初回到床上,两人都有些累了,说了没一会儿话便想休息,秦陌下床吹熄蜡烛,帅帐中顿时陷入黑暗。 此时此刻,秦烨正在皇宫之中和莹妃玩耍,忽然有将士求见,他扫兴地让莹妃先行一步离开,接着穿好衣裳,走出殿外。 “皇上!陌王爷的军队势如破竹,已经接近了京城,这样下去只怕大家会抵挡不住啊!”将士半跪在地上,焦急地说道。陌王爷不愧是曾经带兵打仗过之人,有勇有谋,一时之间几乎无人能敌。 “废物!”秦烨闻言,破口大骂道:“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小的秦陌都杀不掉,朕还要你们作甚!”说着说着,他的怒气蹭蹭地冒向头顶,他看向一旁,顺手取来一把剑,一剑刺入面前将士的腹中,又踢上一脚。 将士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葬身在此,剧痛传来,他腹部的血越流越多,终是阖上眼睛,不甘地死去。 杀了这名将士,秦烨还是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他将最近的一名宫人抓过来,大声吼道:“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啊?”说完,他一把揪住宫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向桌子,很快桌子上便出现了大片的血迹。 宫人被他抓在手上,心中很是恐惧,但却一个字也不敢说,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敢冒犯圣威,然而还未等他想太多,便感到头上一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自己的头狠狠地磕在坚硬的桌面上,疼痛多于头晕,不多时他便晕了过去。 秦烨泄愤了一会儿,将手中的宫人扔了出去,正好落在墙边,宫人本已受伤的头部再次狠狠地撞在墙面上,鲜血飞溅,再也没能醒过来。 片刻之后,秦烨平息怒火,在殿中走来走去,看来他是时候亲自出马一趟了,小时候他的武艺并不输给秦陌,他定要手刃他! 然而他忘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秦陌是上过战场之人,和他只是呆在深宫之中学习武艺并不一样,这一自负的心理,终究导致了他的惨败。 不知不觉又是数日过去,秦陌的大军终于抵达了京城外围,他和众将领商议一番后,决定暂不攻城。 这一日,他的伤已经大好,背后的伤口都已结痂,他脱下衣裳正准备自己上药,却见自家王妃走进来,二话不说接过他手中的药瓶,默默地帮他换药。 换好药之后,洛云初收拾好药箱,走到秦陌面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答应我,以后小心一些,不要再受伤,好不好?”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手臂一收将人拥入怀中,正当两人温存着之际,外面有将士急急赶来,有事禀告。 和怀中人对视一眼,他站起身往外走去,到了帅帐外,一名士兵低声说道:“禀告王爷,三里外发现敌军来袭!” 秦陌一愣,暗暗思忖起来,难道是敌军等不及了,因此直接想来攻打他们的军营?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心急,这么想着,他沉声说道:“集合,准备出兵!” “是!”士兵高声回答,下去执行命令,待他离开之后,秦陌转身回到帅帐之中,准备穿上盔甲出去迎战。 洛云初在帅帐中,把方才两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走过去默默地帮他穿好盔甲,接着认真地说道:“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 凝视着怀中人的眼睛,秦陌重重地点头,随即转身往外走去,带兵出了军营之后,没过多久他们便迎上了敌军,他抬眸一看,为首之人竟然是—— 秦烨。 两人的目光在战场上交汇,秦烨微微一笑,策马往前走了几步,高声笑道:“三皇弟,好久不见!代朕向王妃问好!”今日他要手刃秦陌,亲自带走陌王妃。 秦陌闻言冷冷一笑,他就知道秦烨不怀好意,想带走他的王妃,哪有那么容易?这么想着,他沉声回答:“他不需要你的关心,收回你的话。” “听闻王妃有孕了,朕甚是好奇啊。”秦烨见秦陌不为所动,故意再次激道,果然看到秦陌的眉头狠狠皱起,然而他还未高兴多久,便见秦陌一手挥下,两军顿时交战起来。 秦烨策马往前冲去,他奋力厮杀着,很快便来到了秦陌的身边,他冷冷一笑,道:“陌王妃的滋味,朕可是想了好久,不如三皇弟告知一二,也好满足一下朕的臆想,如何?” 冷冷地看他一眼,秦陌心知秦烨这是在激他,因此他忍住心底的愤怒,一言不发地举剑刺去,秦烨来的正好,他要将之前的仇,今日统统还到他的身上! 这么想着,秦陌下手愈发狠戾起来,很快便在秦烨的身上划出了几道雪血痕,看着秦烨慌乱起来的眼神,他沉声道:“秦烨,你作为北域国的君主,不为百姓谋福祉,只顾自己享乐,这三刀,是我替大家报的仇!第一刀,替被你压榨的百姓报仇!第二刀,替惨死在你手下的忠心耿耿的大臣报仇!第三刀,替父皇还有我的王妃报仇!” 一刀一刀,随着秦陌的话语划在秦烨的身上,道道深可见骨,血流不止,他愤怒地举剑继续刺去,却被别的将士冲过来绊住,眼睁睁地看着秦烨负伤逃走。 “王爷,要不要追?”一名将领过来,问道。 秦陌看着秦烨离开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王妃还在营中等他,待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定要秦烨双手把命奉上!这么想着,他冷哼一声,带兵离开。 且说秦烨回到皇宫中之后,御医立刻来为他的伤口进行包扎,几道伤口划得很深,流了不少血,因此秦烨的面色苍白的有些可怕。 包扎完之后,秦烨躺在床榻上,几乎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他原以为自己的实力和秦陌不相上下,没想到他却将自己刺伤,并且看起来游刃有余,丝毫不费力! 想到这里,秦烨的心中一阵愤懑,秦陌如此厉害,正如将士所言,京城被攻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他不甘啊! 忽然,他想到一处地方,连忙将宫人叫过来,怒声说道:“来人,把礼部郎中洛文贺的府邸抄了!”他便不信了,若洛文贺一家都在他的手中,秦陌会不收手!除非他忍心看着陌王妃的家人统统死绝!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顿时好起来,只要洛府人在他手上,便是捏住了秦陌的把柄!这样他便能保住皇位了! 然而两个时辰后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怔住,震惊不已,“你说什么?洛府已经人去楼空?”据侍卫禀告,待他们赶到之时,洛府中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并且全都不知去向。 “好!好啊!”秦烨瞪着眼睛,想要坐起来,伤口却疼得动也动不了,他略微挪了挪手,身前便传来剧烈的疼痛,他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后,眸中的光芒却已经黯淡许多,他呆呆地看着床顶,又转头看了看宫殿,心中只余哀恸。莫非这皇位真的坐不久了么?可是他不甘心啊! 自从父皇立了他为太子,他便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为了当上皇帝,他让自己变得残暴不近人情,甚至手刃了自己的父皇。 然而这皇位还没坐多久,却面临着崩塌的危险!他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右手紧握成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好不容易坐上这皇位,又要面临失去,他何其哀痛?   ☆、第五十二章 .祖父之死 第五十二章.祖父之死 与此同时,城内一处极其隐蔽的小屋中,几人蜷缩着躲在一起,其中不时传来说话声和压抑的咳嗽声,这几人正是逃跑的洛文贺一家。 且说几日之前,洛文贺便有感,皇上若压不住陌王爷,定会拿他们开刀,他洛文贺不愿一家老小成为皇帝用来威胁陌王爷的工具,因此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带着全家人逃到了此处。这里很是隐蔽,可保朝廷一时半会搜寻不到。 洛文贺走到门边朝外看了看无边的夜色,嘴边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转身便看到洛自宣走过来,两人视线在黑暗中交汇一处。 “爹。”洛自宣轻声叫道,他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半晌后才低声继续道:“陌王爷起兵已有好久,爹你觉得如何?” 洛文贺闻言看他一眼,在心中暗暗思忖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为父相信陌王爷能够拿下皇位。”现任皇帝太过昏庸残暴,无法让北域国的百姓安康幸福,因此他支持陌王爷,也信他能够做到。 抿抿唇,洛自宣没有说话,他和父亲的想法是一样的,相信陌王爷能够还北域国一个安康盛世,让所有百姓重回以前平静的生活。 两人站在门后,半晌一言未发,直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两人才如梦初醒般,转身往洛老爷的身旁走去。 “爹,您感觉怎样?好些了么?”洛文贺扶住洛老爷的手臂,轻拍他的背部,帮他缓解咳嗽。洛老爷咳嗽已有数日之久,奈何一直治不好,近日由于举家逃窜,没有足够的药,又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令他担心不已。 洛老爷捂住嘴用力地咳嗽着,只觉得心肺都要被咳出来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捂着胸口,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爹,这样不行,明日天亮孩儿去给祖父买些药来。”洛自宣转头对一旁的洛文贺说道,一直这么咳下去,只怕还没等到陌王爷入城,祖父先不行了。 这么说着,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取来一些水,洛自宣喂洛老爷喝了一些,随即道门边去守夜,以防有朝廷之人找到他们。 不知不觉便到了天亮,洛自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赶跑睡意之后,他稍加打扮,便出门去集市上买药,好在一路上都无人认出他来。 到了药铺,洛自宣低声说了几种药名,便站在一旁等着掌柜的抓好,付了银子,他低下头小跑着往躲避处走去。 经过一处酒馆之时,几名士兵正坐在里面喝酒,他眼神一暗,低下头快步从他们面前走过,耳边却入了一些令他震惊的话语。 “唉,陌王爷都到了京城外,咱们这般抵抗还有用么?指不定早些投降还能留得一命。”一名士兵一边喝酒,一边感叹道。去了那么多人,还不是照样没能挡住陌王爷。 另一名士兵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伸手捂住对面人的嘴,接着警惕地左右看看,小声责备道:“闭嘴!不想活了么你!喝你的酒便是!”如今皇帝昏庸残暴,若让他听到这话,只怕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对面的士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他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往外走去。 躲在暗处的洛自宣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入耳中,他没有想到,陌王爷竟然如此快的便到达了京城外头,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攻下皇宫! 这么想着,他快步往回走去,到了众人躲藏处之后,他先拿出买来的药材,煎好之后喂洛老爷喝下,接着将听到的消息尽数告诉洛文贺。 洛文贺听后也是高兴不已,然而等不及两人交谈更多,洛老爷的咳嗽声便将他们引了过去,他在洛老爷身边蹲下,对上叶氏担忧的眼睛,道:“爹,您一定要撑住,陌王爷已经在京城外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回洛府了。”说完,他握住洛老爷的双手,眼神坚定。 洛老爷没有说话,他勉力点了点头,却觉得身体中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流失,他靠坐在墙边,眼神浑浊。 到了夜晚,洛老爷的咳嗽声越来越压制不住,病情明显恶化,咳着咳着,竟然咳出了血丝,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祖父,您一定要撑住!”洛自宣和众人跪在洛老爷的身边,低声说道。眼见着洛老爷气一声比一声短,越来越急促,脸色甚至有些泛青。 洛老爷勉力抬起眼睛看了众人一眼,胸口的气息越来越少,他自知应该是快要不行了,于是他撑起身子,咳嗽几声后哑声道:“别难过,人终究有一死,老夫自知不行了,等不到陌王爷入城。” “祖父,孙儿立刻去找大夫!”洛自宣焦急地说道,随即站起身便想往外跑,裤脚却被洛老爷拉住,他回头,对上洛老爷的视线,只见他轻轻摇头,手攥着他的裤脚不放。 回到洛老爷身边蹲下,洛自宣压抑着心底的难受,哑声道:“祖父,有什么话您说,孙儿听着呢。” 洛老爷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细细地喘匀了气,才开口道:“待陌王爷入城之后,替老夫……谢谢他,希望天下能够太平,洛府越来越好……”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眯起眼睛,想要再看一眼大家,却无奈地发现眼睛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洛文贺等人跪在一旁,眼见着洛老爷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缓缓阖上,紧握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已是驾鹤西去。 “爹!” “祖父!”一时之间,哀嚎声不止,所有人眼见着洛老爷的逝去,却无能为力,叶氏怀抱着洛老爷,眸中泪水涟涟,屋中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半晌之后,众人缓缓起身,含泪准备洛老爷的后事。 与此同时,军营之中。 秦陌站在帅帐的不远处,听着手下士兵的禀告,眼神渐渐阴沉下来,没想到秦烨竟然狗急跳墙,妄图拿洛府人来威胁他,很好!他如此等不及想要从皇位上下来,那他便成全他! 这么想着,秦陌低声吩咐士兵,准备攻城,待士兵领命下去之后,他转身走回帅帐。待京城攻下之后,便只剩皇宫,鱼已入网,还怕抓不到么? 回到帅帐之中,洛云初正坐在床边等他,他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坐下,洛府被抄的事情,他没有说出口,如今自家王妃身体特殊,他不想刺激他。 聊了一会儿之后,秦陌拿着地形图在桌椅边研究起来,看着看着,身旁人忽然插口道:“阿陌,你看这样行吗?”说完,洛云初指着一处地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秦陌耐心地听他说着,半晌后眼睛一亮,他连忙出去找来将领,将计划告诉他们,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自家王妃这一计,相信定能让他们事半功倍! 几日之后,秦陌带领着将士们正式攻城,使用了洛云初所说的计谋,提前在京城外围挖了地道,一些士兵藏匿于地道之中,准备待秦陌攻开城门之后,与外围人里应外合,联合将京城攻下! “快,快挡住他!”正在这时,对方将领带兵冲了出来,与他对上,秦陌冷冷一笑,下手毫不留情,带领着将士们向城中冲去。 随着用力的撞击声,城门被打开,刀剑声四处响起,还未等对方将领反抗更久,之前藏匿于地道中的士兵,纷纷从里面出来,将对方的士兵前后夹击,形成包围之势。 “投降,本王可以饶你一命。”秦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将领,冷冷地说道,他唇角微勾,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做梦!”对方将领自然不愿投降,他看了看四周之势,命令所有士兵突破重围,随着刀剑声的响起,他大喝一声,奋力砍杀,然而包围圈却越来越小,直到他们全部都被抓获。 秦陌骑在马上,走到他的身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抬手挥下,让将士们冲入城中,将所有士兵都抓起来,一个时辰之后,京城渐渐安静下来,刀剑声不再有。 这一仗打得无比顺利,对方还未反抗多久,便被秦陌前后夹击,抓个正着,城门攻开之后,秦陌带领着剩余的将士们冲入京城,将京城占领。 毫无意外,京城的百姓无一反抗,甚至是欢迎秦陌军队的到来,攻破京城之后,秦陌第一件事情便是寻找洛府之人,却未在洛府看到任何一人。 且说洛文贺等人听闻秦陌已入城,便偷偷地出来,与秦陌会合,躲藏了几日终于重见光明,众人的眼中尽是感叹。 “祖父呢?”洛云初站在一旁,没有看见洛老爷的身影,不由得疑惑道。此话一出,便见所有人面色哀痛起来,仔细一问,方知洛老爷竟已驾鹤西去。 秦陌眨眨眼,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让一名将士过来,安排洛府的所有人去安全的地方,也将洛老爷好好安葬。 待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之后,秦陌和将领们连夜讨论,准备攻打皇宫,良久之后他回到暂时休息的一间屋中,只见自家王妃已困倦地睡去,他眸中掠过一丝温柔,悄声脱去衣裳,在床上躺下,并将身旁人搂入怀中。 云初,为了你,我定会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让天下百姓幸福安康。   ☆、第五十三章 .攻下皇宫 第五十三章.攻下皇宫 夜晚的皇宫,秦烨坐在殿中,与身旁的妃子们一同喝着酒,他端起杯子,让酒液润过喉咙,看着面前妃子们的笑脸,他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忽然,他余光瞄见一名妃子面露紧张与害怕,显然是不想服侍他,他面色一寒,直直地坐起身子,将那名妃子一把揪到面前,冷冷地看着她,沉声问道:“爱妃啊,你似乎很不想与朕同乐啊?” 被抓住的妃子面色一僵,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却故作镇定地露出一抹笑容,道:“怎……怎么会?能陪……陪伴皇上,妾倍感荣幸。” “真的?”秦烨闻言挑眉,手下不禁放松了一些,随即狠狠收紧,将妃子的脖颈掐住,眼见着妃子的面色越来越惊恐,气息变得急促,他冷冷一笑,厉声说道:“朕最讨厌欺骗朕的人!你该死!”一边说着,他的手下一边用力,手下的妃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再也没了气息。 秦烨冷哼一声,将手松开,手中的妃子摔在地上,引起其他妃子的一片惊叫,他怒瞪过去,吼道:“喊什么喊!” 此声一处,殿中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敢出声,很快殿外的侍卫便进来将那名妃子的尸首拖走,秦烨冷眼看着这一切,随即再次端起酒杯,露出轻松的笑容,道:“没事了,继续喝。” 几名妃子闻言,不敢伸手去拿酒杯,生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死去的人,她们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皇帝的脸。 秦烨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们有反应,倏地将杯子往地上一摔,发出尖锐的声音,他嚯的站起身,走到几名妃子面前,伸手狠狠地捏住她们的下颌,怒声道:“喝!” 妃子被吓得几乎落泪,颤抖着手接过皇帝手中的酒杯,然而还没等她凑到嘴边,便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面上,后脑砰的一声响,她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滚!都滚出去!”秦烨看着墙面上缓缓流下的鲜血,转身大吼道。面前的妃子一个个惊叫着跑出去,他眼神闪烁,拿起一旁的剑,大步过去便朝她们的后背砍去,血花四溅,殿中霎时满是尸首。 待所有的妃子都被杀死之后,秦烨扔掉手中的剑,回到桌椅边,拿起酒杯继续喝着,半晌后,一名将领急急地冲进殿中,向他禀告战况。 听他一言,秦烨这才知道原来秦陌的大军已经进了京城,原来这么快,那么最后一步便是攻下他这个皇宫,抢走他的位置了吧?可是他不甘啊,他才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没多久,便要面临着失去。 这么想着,他转眸看向不远处跪着的将领,抬首饮下一口酒后,哑声说道:“下去吧,不要打扰朕。” 半跪着的将领闻言一愣,下意识地问道:“皇上,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烨看他一眼,道:“挡着陌王爷别让他进皇宫,能挡多久是多久,朕还想多潇洒几日。”既然皇位注定是要失去,不如在这之前,让他享受个够,以免今后后悔。 将领闻言,心中失望异常,他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缓缓地起身,往殿外走去。 几日之后,秦烨在宫中举办了宫宴,邀请了所有的大臣前来参加,在宴会上,他与大臣们共饮美酒,享受美食,丝竹的美妙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然而除了秦烨,却无人露出轻松的笑脸。 一个时辰之后,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在座的大臣们心知,是陌王爷的军队攻进来了,果然,片刻之后,陌王爷带着众多人冲进来,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且说秦陌听闻今日秦烨会举办宫宴,便提前与将领们商议,准备在今日攻皇城,做好准备之后,众人在薄暮时分,往皇宫中冲去。到了皇宫之中,秦陌带领着将士们一路杀向宫宴举办之处。 “杀啊!”将士们高喊着冲入宫宴之中,和侍卫们交战起来,很快侍卫便落了下风,渐渐不支起来,宫宴上顿时乱作一团,美酒和美食洒了一地。 所有的宫人们乱作一团,妄图反抗的当场便被杀死,鲜血飞溅,尸首满地,侍卫们的抵抗渐渐减弱,直至全部被抓。一时之间,惊呼声、杯子落地的清脆声,所有的声音交汇在一处,纷乱不已。 坐在高处的秦烨似是没看到涌入的大军,端起酒杯继续喝着,很快他便被冲上来的大军抓了起来,反手扭着跪在地上。 秦陌从众将领身后走出,站在秦烨面前,他沉默半晌后低声问道:“秦烨,你一定不会想到,你也有这一日吧?” 跪在地上的秦烨没有说话,他闭了闭眼睛,猛地挣扎起来,大喊道:“皇位是朕的!谁也别想抢!哈哈哈哈!”然而他怎么敌得过多人的力气,不多时便被士兵带了下去,他回头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宫殿,仰首大吼一声,自知大势已去,皇位已无。 将秦烨押入大牢之后,秦陌对身边的将领稍加吩咐,便出了皇宫,去接自家王妃入宫,从这一刻起,这天下,都是他们的! 回到皇宫中,秦陌牵着洛云初的手,和他一起慢慢地走到龙椅之上,侧身坐下,殿下站着许多的大臣,这些大臣都不满秦烨的暴政,因此当秦陌入宫,他们便立刻倒戈,转投到他处,其中不乏两朝重臣以及忠心耿耿的人。 坐在龙椅之上,秦陌俯视着殿下的大臣们和将领们,唇边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他缓缓转头,和身边人对视一眼,笑意更甚。 从此之后,他秦陌便是这北域国的君主,无人再能阻扰他们! 夜晚,洛云初坐在浴池之中,有些昏昏欲睡,他眯着眼睛看着秦陌缓缓走进来,他站直身子,靠入他的怀中。 两人靠在一处,低声诉说着话语,秦陌低头看着怀中人,伸手握住他的手,身体一点点起了反应,但他知道如今还不能碰他,便收紧手臂,生生忍住心底的欲丨望。 沐浴过后,他抱着怀中人回到床上,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待床上人彻底睡熟之后,他缓缓起身,悄声离去。 辗转多处,他来到大牢之中,走入最里面一间,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人脸,他站在牢门口,看着秦烨靠坐在墙角,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不已。 随着牢门的开启,秦陌抬步走进去,对上秦烨浑浊的视线,他冷哼一声,道:“不知这大牢滋味,皇兄可还满意?” 秦烨看着面前的秦陌,猛地站起身爬到他的脚边,手上的锁链发出声音,他抓住面前人的裤脚,央求道:“三皇弟,看在你我兄弟一场的份上,饶了我吧!皇兄知道错了!”一边说着,他一边不住地磕起头来,他不想死!他不要死! 似是预料到了这种状况,秦陌并没有理会他的哀求,他猛地发力,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冷声道:“休想!”说完,他取来一条鞭子,用柄端挑起秦烨的下巴,沉声问道:“说,为何要杀了父皇?” 秦烨一愣,喃喃地说道:“他不死,我当不成皇帝……”忽然,他似反应过来,大喊道:“不!父皇不是我杀的,三皇弟你要相信我!” 秦陌自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没想到到了如今这地步,他还想要欺骗他!越想心中的怒火更甚,他扬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朝地上之人挥下,鞭子扬起之处,带起哀嚎声与飞溅的血花。 狠狠地抽了几鞭,秦陌还是无法泄愤,他加大手下的力气,愈发用力地抽打起来,脚边的秦烨四处乱滚,想要躲开鞭子,却只能眼见着自己身上的口子越来越多,血腥气四溢。 又抽了一会儿,秦陌的心中才算好受一些,但这还不够,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狱卒,沉声说道:“好好伺候他,不准弄死。”言下之意便是可以动大刑,但决不允许他轻易死去,秦烨作恶多端,岂能如此便宜了他? 说完之后,秦陌冷哼一声,往寝殿走去,推开门,只见洛云初眯着眼睛看向他,显然是已经醒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带着血腥气,因此连忙去换了一身衣裳,才回到寝殿,在床边坐下。 对上洛云初的目光,他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越说越愤怒,秦烨做了如此多的恶事,他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洛云初靠坐在床沿,耐心地听秦陌说完,随即缓缓抬手,握住他的手,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秦烨之所以沦落到今日这地步,皆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先皇因他而死,百姓因他深陷水深火热之中,那么多无辜之人枉死,光是这些罪,秦烨一辈子都赎不清。 两人静坐一会儿,相对无言,片刻之后,秦陌脱去外裳,熄灭了殿中的烛火,上床将洛云初拥入怀中,缓缓闭上眼睛。如今秦烨已入了大牢,他不但不会让他轻易死去,还会将他施加在所有人身上的痛苦,统统还给他!   ☆、第五十四章 .正式登基 第五十四章.正式登基 三日之后,正式举办登基大典,这日清晨,众多人都忙碌起来,秦陌起了个大早,这会儿正由宫女帮他穿戴龙袍。 正站着的时候,忽然身旁的宫女全都退了出去,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洛云初站在自己不远处,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走到自己面前,伸手搭上他腰间的腰带。 “你来了。”秦陌微微一笑,抓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略一用力便将人搂入怀中,他低下头将脸埋在怀中人的脖颈之中,半晌后柔声道:“云初,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要么你回去休息吧。”登基大典必定会很累,他不想他陪他一起累。 洛云初闻言摇摇头,从他怀中出来,他伸手再次搭上他腰间的腰带,微微用力将其扣紧,接着回搂住面前人,低声道:“不,我想陪着你。” 伸手搂住他,秦陌轻轻点头,也好,正好有件事他也准备在这登基大典上一并说了,他要他洛云初,成为他唯一的皇后! 良久之后,秦陌身着龙袍,上纹金黄色飞龙,龙首高昂,牵着身旁人的手,一步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旋身坐下,隔着珠帘他听到殿下大臣山呼万岁,他轻抬手让众臣免礼,唇角噙着一抹肆意飞扬的笑容。 从这一刻起,他秦陌便是这北域国的君主,没有人再能够欺负他们,终是他君临天下,他转头看着身边的洛云初,默默地握紧了他的手。 良久之后,终于结束了这冗长的登基仪式,但秦陌并未就此离开,而是牵着身旁人的手站起身,沉默半晌后高声说道:“朕还有一事要宣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轻咳一声,秦陌转头对上身边人沉静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继续道:“洛府之子洛云初,乃朕为陌王爷时之王妃,朕爱之惜之,因此决定立其为皇后,众臣可有意见?” 话音刚落,下面便议论声纷纷,秦陌仔细地观察着众臣的脸色,见他们并无反对的意思,暗地里便松了一口气。 半晌之后,殿下传来众臣的祝贺声,虽然历史上男后之事少见,但并非完全没有,况且皇上与皇后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功德无量,因此众臣都觉得可以接受。 见众臣都不反对,洛云初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他转头和身旁的秦陌相视一笑,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待登基大典彻底结束之后,两人一同往寝殿走去,洛云初有些累了,到了寝殿中便坐在椅子上不愿动弹。 秦陌除去身上繁重的龙袍与头冠,换成寻常衣裳后,走回到椅子前,将椅子上的人轻轻抱起,放在床头,接着在床边坐下,右手搭上他的腹部缓缓地抚摸着,那里已经隆起一道很明显的弧度,连衣裳也有些遮不住。 感受着腹部的温暖与跳动,秦陌又俯下身去,将脸贴在上面,不意外地感觉到腹中胎儿的回应,小小的脚丫踢在他的脸上,力道有些重,欣喜之余,他连忙抬起头去看床上人的反应,果然见他蹙起眉,有些难受的样子。 “宝宝乖,不要吵。”秦陌柔声说道,又用手轻抚几下,不知是孩子感受到了还是怎样,竟真如他所想,慢慢安静下来,他起身拿来一旁搁置着的布巾,拭去洛云初脸上细细的汗水。 坐了一会儿,洛云初觉得稍微好了一些,便拉着秦陌的手,让他坐在床边,接着缓缓靠入他的怀中,搂住他的腰轻声说道:“阿陌,谢谢你。” “谢什么。”秦陌闻言一愣,随即淡淡微笑,继续道:“云初,今后一切都交给我,你只需要负责将宝宝好好地生下来便好。” 洛云初轻轻点头,困倦地眯了眯眼睛,有孕之后他更容易觉得累,陪着他完成了登基大典的仪式,便觉得困倦不已,他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过去。 收紧手臂,待怀中人睡熟之后,秦陌才悄声扶他在床上躺下,自己也脱去外裳,钻入被中陪着他一起休息,看着与王府完全不同的环境,他唇角带笑。 这天下,终于易主了! ****** 经过了几日的牢狱生活,秦烨整个人变得很是不像样,甚至有些邋遢,大刑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那些伤并没有得到良好的医治,反而全都溃烂得不成样子,令他看起来有些可怖。 这一日,狱卒难得没有对他动刑,秦烨蜷缩在角落中,狱中昏暗不见天日,他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因此神智渐渐变得有些混乱。 门外的狱卒正在喝酒,忽然听到狱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秦烨面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半晌后竟大笑起来,口中溢出疯言疯语。 “安静点!”他在牢门上拍了拍,示意里面的人不许吵闹,但反而引起更大的吵闹声,他皱起眉头,正想进去将人拖出来打一顿,便见不远处有一人走过来,正是刚登基的新皇。 秦陌看了那狱卒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狱中的秦烨身上,见他嘴巴蠕动着,似在说些什么,仔细一听,竟是如疯了般,在说胡话,他眉头一蹙,抬手示意狱卒将人带出来。 狱卒领命去开门,还未走近秦烨身边,却见他忽的抬起头来,眼睛亮如白昼,紧接着猛地一头撞向一旁的墙壁,竟是想要寻思! 好在狱卒反应极快,伸手便抓住秦烨,几下制服得他无法动弹,连拖带拽地将人拉出来,绑在外头的木架上。 “想寻死?朕偏不如你愿!”秦陌冷冷一笑,走近被绑在架子上的秦烨,右手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如今却想要一头撞死了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所有的所有,他都要在他的身上一一讨回,仅仅是几场大刑怎么够?这么想着,他退后几步,冷眼瞧着他。 秦烨见寻思未果,索性便抛弃了自尊,求饶道:“三皇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好歹兄弟一场,念在这份情谊上,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好不好?”他的目光中带着恳切,竟是期待非常。 然而秦陌又怎会轻易让他如愿,他冷哼一声,没有作答,这人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又心狠杀了自己的父皇,最重要的是觊觎他的王妃,害得他险些小产,这些仇哪是几句话便能原谅的?这么想着,他转头对狱卒用眼神示意一下,狱卒便心神领会地拿着一条结实的鞭子过来,在地上甩了两下,发出的唰唰声让秦烨身子一缩,眸中溢出害怕的神色。 但秦陌并没有理会他的求饶,走到一旁冷眼旁观着狱卒手中的鞭子招呼上秦烨的身体,随着秦烨的惨呼声,他的身前再次溢出鲜红的血,许多已经半愈的伤口再次开裂,令他痛苦不已。 然而仅仅这点刑罚,又怎能解秦陌心中的愤恨,接下来他又令狱卒换了几种刑具,直把秦烨折磨得奄奄一息,才放他回去。 秦陌走到牢门前,看着里面完全动弹不得的秦烨,心中的火气才算消了些,他冷冷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回到寝殿之中,恰逢自家王妃睡醒,他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将人搂入自己怀中,看着他打了个呵欠,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不见。 “睡醒了么?”秦陌柔声问道,眸中笑意温柔,他扶着怀中人坐好,接着让门外候着的落雪倒来一杯温水,凑到他的唇边,喂他喝下。 片刻之后,洛云初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还在洛府,那时候江绣荷和洛风都还没有死,他也没有遇到秦陌。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已故的洛老爷,便转头对秦陌道:“阿陌,祖父的后事办得如何了?”虽然他老人家生前并没有待他们很好,但是好歹也家人一场,因此他不想他后事办得太过简陋。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回答:“都办好了,葬在洛府的祖坟里。”说完他又想到一点,于是接着道:“对了,洛老夫人也隐居了。”其实说是隐居,不如说是深居简出更为贴切,自从洛老爷死后,她也一下子消沉下来,便跟着大媳妇,也就是洛云初的嫡母张氏一同深居简出,整日诵读佛经为洛府祈福。 听完他所言,洛云初也放下心来,他撑着秦陌的手坐起身,继续听他说着别的事情,在听闻秦烨在牢中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之时,他的眉毛动了动。 其实他对秦烨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也不知他为何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兴趣,但是他那么对待天下百姓,实在是太过昏庸残暴,因此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也不足同情。 说了一会儿话,秦陌便扶着洛云初慢慢下床,到御花园中走动走动,御医说了,如今多动动,今后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过费力,秦陌一直记在心上。 到了御花园中,两人慢慢地走着,走累了便在亭中休息片刻,抱着怀中人,看着他膨隆的腹部,秦陌心中不禁感叹不已。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时光安好,有一良人,相伴到老。   ☆、第五十五章 .立后大典 第五十五章.立后大典 得到众臣的同意之后,秦陌便想早些开始准备立后大典的事宜,但却被洛云初拦着,他看着怀中人的眼睛,眸中有着疑惑。 “先处理秦烨吧。”洛云初低声回答,还有这个人没有解决,相信百姓也很期待,秦陌会给他什么样的死法。 秦陌闻言,细细思忖一会儿后轻轻地点头,决定先把秦烨这个祸害给处理了,他和他的王妃才能安心地过日子,也算对百姓有个交代。这么想着,他吩咐下去,几日之后,处死秦烨。 与此同时,牢中。 最里间的牢狱昏暗不见天日,只有顶上一个小小的天窗,从那里透进来一丝光,秦烨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伤痕溃烂得不成样子,浑身脏乱而发臭。 正当这时,他睁开眼睛用力将脑袋撞向一旁的墙壁,又神智错乱地哈哈大笑起来,疯言疯语道:“这是哪里?朕是皇上!放朕出去!朕要诛你们九族!” 门外看守的狱卒闻言,走过去一脚踹向牢门,厉声喝道:“安静点!”这人已经不知发了多少次疯,一会儿说自己是皇子,一会儿又说自己是皇帝,神智已然有些混乱,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秦烨还在牢中自言自语着,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他拼命挣扎着,手脚上的锁链发出沉重的声音,他扑到门边,两手抓着门栏,嘶声吼道:“放朕出去!朕是皇帝!待朕出去了,都要你们死!” 然而还是没有人理会他,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进来,狱卒们出去听圣旨,随即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心说秦烨当真是死到临头了。 三日后,秦烨行刑。 由于秦陌让人早早的放出了消息,因此刑场外聚集了众多的百姓,将刑场围得水泄不通,大多是来看热闹的,秦烨在位期间昏庸残暴,非但不好好治国,反而祸害百姓,滥杀无辜,试问他们怎么可能不恨他? 且说一大早,秦烨便被众多狱卒从牢中拖出来,蓬头垢面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凄惨,身上还有无数道伤痕,他被拖到了牢车之中站好,用锁链锁住。 紧接着,牢车缓缓往前行驶而去,渐渐便到了刑场外,秦烨站在牢车上,浑身的疼痛几乎让他站不住脚,却被锁链束缚住,倒不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硬物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伴随着一阵疼痛,腥臭的蛋液随着额头流了他满脸,只见一名妇女站在不远处,怒视着他,手中拎着一个菜篮,她骂道:“秦烨,你害死我的丈夫,你不得好死!”话音刚落,她又拿起一个鸡蛋朝他狠狠地砸来。 有了这名妇女的开头,众多围观的百姓纷纷拿出自己手边的东西,或是鸡蛋或是菜叶,一一朝他扔过来,很快秦烨的额头便被砸破,鲜红的血顺着蛋液流了满脸,糊住了他的眼睛。 秦烨满身都是伤痕,鸡蛋造成的疼痛反而是最轻的,他动了动喉咙,嘴里塞着的布巾由不得他说一句话,只能怒瞪着周围的百姓。 然而他的瞪视引起了百姓们更多的愤怒,不止是鸡蛋与菜叶,甚至有人直接捡了地上的石头砸过来,这一下使得他倏地头破血流,晕乎得看不清眼前的路。 且说秦陌今日起了个大早,准备亲自去刑场监刑,他刚坐起身,便感觉到身旁人轻轻抓住他的袖子,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清醒了一会儿后,洛云初坐起身来,低声道:“阿陌,我也想去。” “不行。”听闻他的要求,秦陌当即拒绝道。且不说他如今七个月的身子很是不便,而且秦烨的死状定然不会好看,他不希望他看到那么血腥的场景。这么想着,他低声道:“云初,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吧,万一动了胎气,心疼得还不是我。” 洛云初闻言渐渐低下头,心里有些犹豫,但为了腹中的胎儿,他还是同意了秦陌的要求。虽然他很想亲眼看着秦烨死,但是比起这个,他更希望他的宝宝能够平安无事,这么想着,他缓缓躺下来,不再要求。 扶着身旁人在床上躺好,秦陌起身洗漱穿衣,接着在床上人的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柔声道:“等我回来。”说完,便转身离去。 待秦陌到了刑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但离午时还有一刻钟时间,坐在高台上,他直直地看着被捆在木架上的秦烨,眼神冰冷。 很快便到了行刑的时候,秦烨嘴里的布巾被摘去,一名壮汉拿着匕首走到他的面前,手起刀落,便是一片肉剜下。 秦烨被捆在木架上动弹不得,他看着壮汉走近他,眸中露出深深的恐惧,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想要逃跑却无处可逃,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伴随着匕首抵在身上的凉意,一阵剧痛袭来,他惨叫一声,一片肉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然而还未等他喘息片刻,又是几刀落下,接连着没有停下,没过多久,秦烨便看到自己的右臂已露出森森白骨,鲜血在脚下汇聚成一洼浅滩,剧烈的疼痛吞噬着他的意识,他恨不得自己当即晕死过去,好不再感受着凌迟的痛楚,然而他却不能。 出牢狱之前,秦烨便被喂下了一颗独制的药丸,这颗药丸能够保持他在被凌迟的过程中,无论如何也不会晕过去,而是完全清醒地感受着身上的肉一点点离开自己,即使痛到极点,也无法昏厥。 秦陌便是故意如此,凌迟之刑需要持续很久,若秦烨还未撑到行刑结束便晕了过去,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但仅仅是如此,还不够! 哗!随着剧烈的惨叫声,一盆盐水被洒在秦烨的身上,以往的伤口,加上刚被剜下肉的痛苦,触碰到盐水之后如洪水般将他吞没,然而他还是无法晕过去,他拼命地挣扎着,手腕上被绳索勒出道道血痕,他瞪大双眼,忍不住求饶道:“三皇弟,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受不了了,啊!”话还未说完,又是一刀割下,他抽搐几下,萎靡下来。 秦陌坐在高处,自是将他的求饶声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便听信了他的话,从而放过他?他看向行刑的壮汉,示意他继续,不要停。 壮汉领命继续行刑,又是几刀过去后,秦烨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低低的喘息声,再也说不出求饶的话来,一个时辰后,他全身的肉都被割去,只剩下森森白骨,整个人看起来恐怖不已。 行刑完毕,秦烨的确没有死去,但也只剩最后一口气,秦陌冷哼一声,让人喂他服下了一颗药丸,这药丸便是剧毒,只见秦烨咽下药丸,没过多久便浑身抽搐起来,嘴角流出鲜血,死不瞑目。 秦烨死去的瞬间,从围观的百姓群中爆发出了一声喝彩声,这个危害北域国多月的人,终是惨死在了刑场之上。 监刑结束之后,秦陌看也没有看秦烨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刑场,回到皇宫之后,他先是去沐浴一番,换了身衣裳,除去满身的晦气,接着回到寝殿和自家王妃说刑场上的事情。 说完之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秦烨已经死去,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立后大典,秦陌迫不及待地让落雪等人下去准备,他要给自家王妃一个最好的典礼! 很快立后大典便筹备起来,同时皇后的凤衣也在制作当中,其中制衣局拿来多种款式任由秦陌挑选,顾及到洛云初如今肚子已经显怀,他便选了较为宽松的一种,既能够最大限度的遮住体型,也不会勒到肚子,让他难受。 经过日日夜夜的修改与完善,制衣局将成衣送了过来,秦陌下了早朝后,亲自帮洛云初试衣,脱去面前人的衣裳,他展开手中的凤衣,将它穿在他的身上。 穿好之后,秦陌满意地看着面前人身着凤衣的样子。凤衣上绣着许多凤凰,与他龙袍上的龙交相辉映,他微微一笑,将人搂入怀中。 搂了一会儿后,他蹲下身将脸贴在怀中人膨隆的腹部,那里已有七个月之久,即使是宽松的衣裳,也很难完全遮住体型,但这并不影响他对他的喜欢,他在他的腹部蹭了一会儿,认真道:“云初,我会给你和宝宝最好的,和你一起坐拥天下!” 洛云初闻言,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才好,心中只剩下感动,再无其他。 半月之后,立后大典正式举办,洛云初早早的便候在殿外,由落雪扶着往殿中走去,接着将手放入秦陌的手掌之中,对上他温柔的双眼,他和他一同走到最高处,俯视群臣。 仪式举办得很是隆重,群臣纷纷表示了自己的衷心祝福,待到酒宴之时,秦陌担心洛云初身子会不舒服,便带着他提前离开。 回到寝殿之中,秦陌毫无预兆地将洛云初一把抱起,小心地放在床榻上,从今日起,他便是他的皇后,两人会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和他一同在床榻上坐好,秦陌一边温柔地抚摸着怀中人膨隆的腹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从宝宝出生后的事宜,说到他们的未来,眸中满是笑意。 良久之后,洛云初有些累了,便在秦陌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眯起眼睛听着他说话,宽阔的胸膛很是温暖,令他有些昏昏欲睡。 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困倦,秦陌便止住了口,他换了个姿势,让怀中人靠得更舒适一些,接着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睡吧。” 洛云初点点头,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月份越大他觉得自己越嗜睡,不过一个立后大典而已,便让他恨不得当场躺下睡一会儿。 很快他便睡了过去,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秦陌心中很是温暖,他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微笑,在他的脸颊边蹭了蹭。 “云初,我爱你。”   ☆、第五十六章 .频繁胎动 第五十六章.频繁胎动 洛云初如今已是七个月的身子,胎儿在他的腹中也渐渐不安分起来,随着时间的过去,胎动愈发频繁,时常让他睡不好觉。 这一日,两人正在床上说着话,洛云初忽然闷哼一声,捧着肚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面上渐渐渗出冷汗。腹中的胎儿很是好动,时不时地踢他一脚。 “云初!”秦陌见状连忙抱紧他的身子,感受到他背后一点点被汗濡湿,他心疼不已,他连忙转过头去,让门外的宫女去将御医请来。 “嗯……”又是一阵疼痛,洛云初蹙起眉头,忍住腹部的难受,这些日子胎儿没少这么闹他,但是像今日这样好动,还是头一回。 没过多久,御医便赶了过来,他站在床边,先是细细地诊了脉,又在腹部上探了一会儿,才退后几步,恭敬地说道:“回皇上皇后,胎儿很健康,只是胎动稍显频繁,并无大碍。” “那没有办法缓解么?”秦陌急声问道,莫非只能这么忍着?那他得多难受,这还有两三个月才能生呢。 御医闻言轻轻摇头,胎动并不是动了胎气,若随意服用安胎药,反而适得其反,引起不好的反应,因此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抬手让他下去,秦陌心疼地抱紧怀中人,用洁净的布巾拭去他额上的汗水,接着柔声道:“疼的话便抓着我吧。” 洛云初摇摇头,喘匀气待这阵疼痛过去之后,哑声说道:“无事,再疼也该受着,我愿意的。”这是他们的孩子,即使再痛苦,他也会把他生下来。 对上怀中人认真的眼神,秦陌发现自己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收紧手臂牢牢地抱住他,心中只余心疼。 片刻之后,胎儿便安静下来,不再动弹,趁这时候秦陌赶紧让人打来热水,细心地帮他擦了擦身,顺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料理完一切之后,也到了晚膳时间,秦陌特意让宫女将晚膳送到寝殿中,他端着碗在床边坐下,柔声道:“来,多吃些。” 洛云初闻着饭菜的香味,虽然不会像头几个月那样,闻到便想吐,但是也没有食欲,频繁的胎动让他浑身很不舒服,如同散了架一般没有力气。 勉强张开嘴吃了几口,他便撇过头去,不想再吃。秦陌见状微微皱眉,勺子再次凑过去,柔声道:“听话,多吃一点,就当是为了宝宝,只有你多吃些,宝宝才会健康。” 听他这么一说,洛云初便转回头来,强迫自己又吃了几口,然而蹙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片刻之后,他伸手推开秦陌手中的碗,眼神中透着拒绝。 秦陌见状也不再勉强,随意吃了几口后,他便让宫女进来将碗筷收拾下去,自己则将床上人搂入怀中,陪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一边说着,他在心中暗暗思忖起来,这样下去不行,他一定要想个办法,让自家皇后多吃些饭,不然到时候人越来越瘦,怎么受得了生产时的痛苦? 这么想着,他的心中有了计较。 ****** 又是一日早朝时,秦陌早早地便起了身,出去上早朝,徒留洛云初一人还在床上酣睡,两刻钟之后,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缓缓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很快便有宫女进来服侍他穿衣洗漱。 半晌之后,他穿好衣裳下床,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去,忽然,腹中胎儿猛地一动,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洛云初啊了一声,身形一歪,整个人撞在桌椅上。 腹部受到了撞击,剧痛很快便蔓延了全身,洛云初被紧急扶回床上,蜷缩在床榻上一动也动不了,冷汗倏地从额上渗出,将满身的衣裳全都濡湿。 宫女飞奔而去将御医请来,洛云初只觉得腹中的胎儿像是在伸展手脚一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捧着肚子,死死地咬住下唇,忍住到了唇边的痛吟。 片刻之后,御医急急赶到,经过诊断之后,发现是因为撞击而动了胎气,一些御医留下查看情况,另几名则立刻去煎安胎药。 两刻钟过去,腹中的疼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洛云初闭着眼睛侧卧在床上,唇上有淡淡的血丝渗出。 安胎药很快便煎好松了上来,一名宫女扶着洛云初坐起来,另一人则负责把药喂到他的口中,尽管痛得什么也不想吃,但为了宝宝他还是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好在药效发作的很快,腹中的疼痛渐渐弱下来,直到再也没了感觉,洛云初躺在床上,浑身如同被水打湿一般,湿漉漉的,并且身体一丝力气都没有,但为了不被秦陌知道,他还是勉力坐起身来,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无力地倒在床榻上,再也没有力气动一下,好在胎儿已经安静下来,秦陌大概也快下早朝了,应当是不会被他发现才是,况且他也交代了不要告诉他,他不想他担心,这么想着,他又困倦地睡了过去。 且说秦陌早朝结束之后,便快步往寝殿走去,想看看自家皇后醒了没有,然而还未走到寝殿,便看到几名御医从寝殿的方向走出来,他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几名御医见是皇上,连忙跪下行礼,几人对视几眼,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虽说皇后有交代不要告诉皇上,但是事关皇嗣,他们不敢怠慢。 秦陌耐心地听完御医们所言,心中虽然不高兴于洛云初的隐瞒,但更多的是心疼,他连忙往寝殿走去,一进去便看到心念之人正躺在床上,似是睡了过去。 悄声在床边坐下,他仔细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想必是安胎药,想到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家皇后忍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他便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又坐了一会儿,便看到床上人的眼睫轻轻地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眼来,他微微一笑,将他扶起搂入自己的怀中,柔声问道:“好些了么?还疼不疼?” 听到他这句话,洛云初便明白过来,秦陌还是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他沉默半晌,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的确很疼,但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见他摇头,秦陌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他看着怀中人还是有些苍白的面色,忍不住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我?还好你没事。”说完他收紧手臂,心疼地在他额上落下轻柔一吻。 “没事了,不要担心。”洛云初伸手握住身后人的手,用手指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掌心,他靠在他的肩上,低声回答。 秦陌没有说话,他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知道他不想让他担心,但是他越这样瞒着他,其实他越担心。他皱着眉找来了今日早晨服侍自家皇后的宫女,将她们全部换掉之后,才心安一些。况且若不是自家皇后拦着,他定要治那些宫女的罪。 片刻之后,两人一同下床,虽然洛云初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但秦陌还是怕他身上难受,因此带着他去了浴池中,准备帮他沐浴一番。 到了浴池之中,秦陌细心地试好水温,又帮怀中人身上的衣裳一一脱去,接着扶着他慢慢走到浴池之中,在里面坐好。 片刻之后,秦陌拿来一旁的皂角,亲自帮怀中人洗浴,看着自家皇后被热水蒸的泛着红晕的脸颊以及身体,他默默地吞了一口津液,身下竟有些蠢蠢欲动。 因为洛云初的有孕,他已经整整忍了几个月没有碰他,虽说如今他月份已大,但是他问过御医,胎儿已经稳定,若偶尔有些房事,反而能帮助他身后那处松软,有利于生产。 这么想着,秦陌哑声问道:“云初,我……”还没等他说完,便被怀中人捂住了嘴,他疑惑地看着他,只见怀中人缓缓转过身子,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洛云初看着面前人,他自是明白秦陌想说什么,因为他的身体缘故,也让他忍耐了数月之久,这么想着,他伸手搂住秦陌的脖颈,抿抿唇后默认了他的要求。 秦陌见状大喜,他低下头去轻轻吻住怀中人温软的双唇,一手稳住他的身子,另一手在缓慢游移着。 浴池之中热气腾腾,薄雾中有两人身体交融在一处,低哑的呻丨吟声在浴房中响起,伴随着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良久之后,秦陌缓缓退出洛云初的身子,耐心地帮他身体里残留的某物清洗干净,接着一把抱起他,到浴池边上擦干身体之后,套上干净的衣裳,抱着他往寝殿走去。 经过早晨胎动的折腾,和在浴池中的情事,洛云初已经累得完全不想动,他坐在床上,陪着秦陌一同批阅着奏折,不知不觉便到了午膳时分。 午后,两人一同在御花园中散步,他累了便在椅子上坐下歇一会儿,腹中不时地还会有胎动,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夜晚,洗漱过后,秦陌陪着洛云初坐在床上看书,两人时不时地交谈几句,气氛安静而温暖,待洛云初睡着之后,秦陌让人熄灭了殿中的烛火,抱着他一块躺下,轻吻他的额头。 晚安,我的皇后。   ☆、第五十七章 .喜极而泣 第五十七章.喜极而泣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月过去,洛云初的孕期也正式到达九个月,按御医的话来说,这是一个不安定的月份,腹中胎儿已到预产期,随时都有可能出来,因此洛云初和秦陌倍加小心。 这一日清晨,秦陌悄声起身准备去上朝,却见身旁人睫毛微动,随即缓缓睁开眼来,他微微一笑,道:“醒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洛云初渐渐清醒过来,他看着床边的秦陌,伸手拉住他的手,淡笑道:“该上早朝了,快去吧。” 秦陌点点头,将他的被子掖好,道:“等我回来。”说完,他起身往前走去,在宫女的服侍下进行洗漱。 待他离开之后,洛云初也无了睡意,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后索性坐起身,如今他已是九个月身子,秦陌一般不让他随便往外走,他倒也清闲万分,只管在床上看书,等着他回来。 一个时辰后,秦陌下朝回来,一进殿中便看到自家皇后靠坐在床沿,手中拿着一本书,正专注地看着,他唇角噙笑,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看着床上人愈发膨隆的腹部,秦陌心中温暖不已,忍不住伸手抚在他的肚子上,感受着掌下微微跳动的生命,他笑道:“这小子真不安分。” 洛云初点点头,附和道:“是挺能折腾的。”如今一天到晚在他肚子里就没有安分过,时常动来动去,伸展小手小脚,好动的很。 俯下身,在膨隆的腹部轻轻一吻,秦陌扶着床上人缓缓下床,和他一同往外走去,如今两人每日都会出去散散步,有助于即将到来的生产。 走到御花园之中,秦陌再次放慢脚步,双手扶着身边人,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发生,两人走了一会儿,便找了处树底下坐着。 九个月的身子很是沉重,没过多久洛云初便感到腿脚有些吃力,便推了推身旁的秦陌,和他一起在椅子上坐下休息片刻,他抬手覆在腹部,清楚地感受到里面的胎儿一脚踢在他的手掌心上,力度不大不小。 “难受么?”虽然很高兴胎儿如此健康,但秦陌更不希望自家皇后难受,因此蹙起眉头,担忧地问道。 洛云初摇摇头,这点疼他还是能忍受的,两人在树下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秦陌便让人拿来一副棋子,要与他对弈。 能打发时间,他自然是愿意的,洛云初执白子,秦陌执黑子,两人便在这树底下专注地下起棋来,半晌之后他蹙起眉头,随即微微一笑,将白子落在棋盘上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一处。 秦陌见状瞪大眼睛,迅速地在脑中思考着对策,他原本以为自家皇后不会下在这一处,毕竟这处很是隐蔽,不容易被发现,若他的棋子落在了别处,那么他秦陌必赢无疑,然而却被自家皇后发现了这处,虽然看起来落得牛头不对马嘴,然而却大有用处。 原先能下在这一处的棋子,因为洛云初的这一子,秦陌只能另寻他处,并且因为这一子,周边所有的好处全让他占了个尽,因此又下了没多久,秦陌便收棋认输。 洛云初抿唇微笑,将手中的白子放回原处,下了这么久的棋,他也有些累了,如今的身子很容易倦怠,因此他迫不及待想回去休息片刻。 感觉到了他的累意,秦陌让人将棋盘收走,随即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扶着他慢慢站起来,两人一同往寝殿走去。回到寝殿之后,他扶着自家皇后在床上躺好,待他睡着之后,才悄声来到隔间批阅奏折。 洛云初侧卧在床上,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然而这一觉却睡得很是不安心,腹中的胎儿越来越好动,吵得他根本无法静心休息,他伸手缓缓安抚着宝宝,却没有作用。 闭上眼睛,洛云初以为宝宝只是平常的好动,便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继续睡着,由于太过困倦,他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腹部的动静一直没有停下,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痛感一点点增强,与往常的疼痛有些相像,却又不完全相同,他躺在床上,额上渐渐有冷汗渗出。 紧接着,随着腹中一阵剧痛,洛云初猛地清醒过来,浑身的衣裳已经被濡湿,贴在身上有些难受,他轻轻吸气,以为稍加忍耐,疼痛便会自行过去,其实却不然。 不知不觉又是一刻钟过去,疼痛一点点增强,洛云初再也忍不住,呻丨吟出声,这声将隔壁正在批阅奏折的秦陌吸引了过来。 秦陌快步走过来,只见自家皇后躺在床上,双手捧着腹部,面上满是冷汗,眉头蹙起似是在忍耐痛苦,他微微一愣,对上宫女焦急的眼神,连忙让她们去将御医请来。 走到床边坐下,秦陌将人拥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随即抚上怀中人的腹部,帮他安抚着胎儿。 “云初,御医很快便会来的,没事。”一边抚摸着,秦陌一边安慰着怀中人,在他的焦急等待中,御医终于赶到。 几名御医行礼之后,便有序地上前来查看洛云初的脉,片刻之后,众人跪下恭敬道:“回皇上,皇后这是要生了。” 秦陌闻言一愣,随即屏退殿中不该有的人,一手紧紧地搂住怀中人,一手握住他的手,耐心地安慰着。 一切准备就绪后,御医缓缓褪下洛云初的亵裤,并用被褥盖好,伸手探过之后,他眼神微变,道:“回皇上,如今穴口只开了五指,还需等待片刻才能生产。” “朕明白。”秦陌点点头,陪着怀中人一起等待,随着时间的过去,穴口渐渐打开,而怀中人的痛吟声也渐渐抑制不住地从口中溢出。 “云初,我在这里陪着你。”紧紧握住怀中人的手,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些凉,并且满是冷汗,他低下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鼓励道。 洛云初忍着疼点点头,接着微眯着眼睛,死死地咬住下唇,腹中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仿佛要炸开一般,令他几乎要忍耐不住。 好不容易待穴口开满十指,随着下丨身一道暖流的涌出,正式进入产程。他抓着身后人宽厚的掌心,双腿曲起,向下用力。 疼痛如同潮水一般将他吞没,洛云初痛呼出声,面上冷汗涔涔,几乎要失去力气,他将脸埋在身后人的胸膛上,按照御医的指示努力,满脑子只余用力二字。 胎儿的出来异常的顺利,然而御医伸手一探,却是神色大变,他颤抖着收回手,对上秦陌疑惑的眼神,哑声道:“回皇上,小皇子……小皇子脚先出来了!” 秦陌闻言猛地瞪大眼睛,虽然他不懂生产之事,却明白胎儿是必须要头部先露出才行,若是脚先出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和怀中人对视一眼,看着怀中人忍着痛的模样,他沉声问道:“那要如何是好?” 御医们面色纠结地对视几眼,随即硬着头皮回答:“回皇上,臣有一计,但不知皇后能不能受得了。”接着,他将心中的想法轻声道出。 如今胎儿脚先出来,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胎儿推回母体中,顺好胎位再重新生,但是这一方法有两处危险,第一母体会承受比之前剧烈数倍的疼痛,不一定能够撑得过去,另一则是胎儿回到母体必须尽快娩出,否则将会面临两种情况,第一种,胎儿窒息而亡,第二种,羊水流尽,母体没了羊水的润滑,痛苦将会成倍增长,无论如何,对母体都是一大考验。 洛云初靠在秦陌怀中,将两人的对话听入耳中,他挣扎着清醒过来,握住秦陌的手,哑声道:“推回去,快。”疼痛他可以忍着,但是宝宝不能有事。 “云初……”秦陌闻言面露痛苦,终是抵不过自家皇后的坚持,他不忍地转向一边,让御医继续动作。 御医得了命令,伸手开始动作着,随着他的推动,比之前剧烈数倍的疼痛在腹中炸开,洛云初猛地瞪大眼睛,手下用力地握住秦陌的手掌,死死地咬住下唇,嘴唇被咬出血也不敢松口,生怕自己晕过去。 片刻之后,胎儿回到腹中,紧接着便是更为痛苦的顺胎位,他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满身都是汗水,口中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御医的动手,他再次咬唇,却仍是压制不住痛吟。 疼痛翻江倒海地朝他袭来,眼前一阵阵黑飘过,仿佛下一刻便能吞噬他的神智,疼痛过于剧烈,反而已经感觉不到,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也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疼痛与其作伴,满世界只余疼痛,再无其他。 “好了!”随着御医激动的声音,胎位终于顺好,而洛云初也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唇上带血。他微眯起眼睛,跟着御医的指示,一点点往下用力,将胎儿分娩而出。 秦陌靠坐在床上,抱着洛云初,他清醒地看着整个过程,包括怀中人的痛吟声,与精疲力尽只能微微颤抖的身体,他心痛难忍,只能抱紧他的身子,将手背放在他唇边任他咬,陪着他度过这难熬的几个时辰。 终于,随着婴孩的一声啼哭,一个新生命降生在这个世上,秦陌忍着到了眼眶的泪水,抱紧怀中人,哑声道:“云初,谢谢你。” 一旁候着的御医很快便将婴孩的身体清理干净,用被褥包起来,抱到床边,低声笑道:“皇上、皇后请看,是个健康的小皇子呢。” 秦陌和洛云初闻言,双双转眸看去,襁褓中的婴孩还未睁眼,睡得正香,稀疏的头发和小小的五官,简直是秦陌的缩小版。 身子被清理干净后,洛云初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原来高耸的腹部已经平坦,让他反而有些不习惯,身后某处由于撕裂太过严重,传来隐隐的痛感,好在已经上了药,倒也能忍住,他深深地凝望着御医怀中的宝宝,唇边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随即头一偏,昏睡过去。 从御医怀中接过宝宝,秦陌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俯下身,将宝宝和自家皇后一同拥入怀中,眸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滚落下。   ☆、第五十八章 .照顾宝宝 第五十八章.照顾宝宝 洛云初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把宝宝平安地生了下来,但是怎么也看不清宝宝的脸,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宝宝的小手,却摸了个空。 他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秦陌趴在床边,一只手握着他的手,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他眨眨眼,微微动了动,只觉得身后难言之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令他皱起眉来。 秦陌似是感觉到了床上人的动作,他睁开眼睛,正好对上自家皇后温和的眼神,眸中不禁一酸,片刻之后,他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洛云初点点头,身后虽然还疼着,但好在还能忍受,也不知上了什么药,感觉有些凉,身上还没有太多力气,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哑声问道:“阿陌,宝宝呢?”为何没有看到宝宝? “落雪。”秦陌闻言转头高声叫道,随即解释:“宝宝饿了,我让人抱去奶娘那里喝奶,现在应当饱了。”话音刚落,便见落雪手抱一个小小的襁褓,步履很稳地走进来。 看着落雪怀中的襁褓,洛云初勉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却无力地跌了回去,一旁的秦陌见状,连忙扶着他在床边坐好,随即接过落雪手上的宝宝,将他放到床上人的怀中。 落雪转身退下,秦陌在床边坐下,将两人一同拥入怀中,轻轻地吻了吻自家皇后的额头,柔声道:“云初,辛苦了。” 洛云初没有说话,他看着怀中小小的孩子,眉眼还未长开,但看得出来,五官和秦陌简直一模一样,他似是刚刚吃饱,砸吧着小嘴,时不时地吐出一个泡泡,肥肥的身子很有肉感。 看着这小生命,他不知应当说些什么才好,原来并不是他在做梦,他真的给秦陌生了一个健康的孩子,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 眼眶中渐渐有了氤氲的雾气,他吸吸鼻子,将其逼回去,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宝宝的脸,笑道:“好小啊,对了阿陌,他还没有名字。” 秦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中睡得香甜的宝宝,伸手戳了戳宝宝嫩嫩的小脸,道:“大名我还没有想到,倒是想了一个乳名,宝宝看起来肉肉的,不如叫他球球,如何?” 把名字在心中琢磨片刻,洛云初轻轻点头,赞同他的建议,随即微微一笑,头抵在宝宝的小额头上,叫道:“球球,我是爹亲,你要快快长大啊。” 一旁的秦陌闻言,看着父子二人的温馨场景,心中只余温暖,他长臂一伸,将两人再次拥入怀中,唇边笑意满满。 逗了一会儿,洛云初便有些累了,刚刚生产完没多久的身子还是没什么力气,看着落雪将球球抱走,他不舍地目送着她离去,随即在秦陌的帮助下躺下来,靠在他的胸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凝滞,半晌之后,秦陌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怀中人的脸,认真地说道:“云初,球球以后便是我们的太子。” 微微一愣,洛云初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搂住秦陌的腰,将脸埋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胸前,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 由于球球的诞生,秦陌当即下令减税三年,普天同庆,这一诏令令所有北域国的百姓高兴不已,直道北域国终于有了一个好皇帝。 经过几日的修养,洛云初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虽然身后的裂伤并没有完全康复,但是已经不影响日常的生活,于是他便在床上躺不住,执意要下床,和秦陌一同照顾他们的宝贝儿子球球。 这一日,两人正在陪球球一起玩耍,几日过去,球球的皮肤变得白白嫩嫩,穿着小衣裳看起来很是可爱,他坐在床上,挥舞着肉肉的小手臂,嘴边时不时地吐出一个泡泡。 “球球好乖。”洛云初将他抱起来,逗弄着宝贝儿子,听着他清脆的笑声,他的心中也高兴不已,低下头在球球的脸上亲了一口,转眸却见秦陌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异样的情愫。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自是明白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于是便凑过去也在他的脸颊边亲了一口,笑道:“阿陌,快来陪球球玩。” 秦陌得了满足,自然很是愉悦,他伸出手将球球接过来,和自家皇后一同陪他玩耍,但还未玩多久,便只觉得身上一热,胸前的衣裳全部被濡湿。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手忙脚乱得不知该如何处理尿尿了的儿子,只好让人将奶娘请来。 不多时奶娘便到了殿中,将球球接过去后,她熟练地将尿布换下,擦干净球球的小屁股,又换上干净的尿布,这才将宝宝还给两人。 秦陌和洛云初站在一旁,仔细地看着奶娘换尿布的过程,并熟记于心,直到宝宝再次尿了,两人便不再像上一次那么手足无措,而是回忆着奶娘的方法,亲手给球球换了尿布,两刻钟之后,看着怀中干干净净的儿子,两人相视一笑。 到了夜晚,球球吃饱之后便在床上自己玩,而此刻的秦陌和洛云初,正在浴池中沐浴,两人洗着洗着,秦陌便来了兴致,便拉着自家皇后行那事。 做完之后,他抱着他走出浴池,亲自帮他擦干身上的水渍,并穿上里衣,正想帮他擦头发之时,便感到怀中人推了推他的胸口,道:“快回去吧,球球还在等我们。” 秦陌闻言轻轻点头,快速地将自己身上擦干并套上衣裳,随即抱起怀中人,带着他往寝殿走去,到了寝殿中,正好看见球球在床上玩得开心,小手放在嘴里不停地吮吸着。 洛云初被放下来,他打起精神走到床边坐下,拉住球球的小手,拭去他手上的口水,接着和他玩起来。 而一旁站着的秦陌则默默地帮自家皇后擦拭着还未干的头发,时不时地和他对视一眼,交谈几句,气氛宁静而温馨。 正当洛云初转过头和秦陌交谈之际,在两人都未注意的时候,球球在床上打了个滚,小脑袋顿时撞在床沿上,他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小小的泪珠落满整张小脸。 洛云初一愣,随即将球球抱起来,只见他的额角小小的红了一块,他连忙吹上几口,拍着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球球不哭,爹亲给你吹吹。”一旁的秦陌见状也帮他哄儿子,然而自家儿子就是不给面子,一直哭个不停。 两人没有办法,只好不停地哄着,球球越哭越大声,小脸哭得鼻涕眼泪混作一团,看起来无比凄惨,红通通的眼睛不停地冒着泪珠,很是可怜。 洛云初哄了一会儿,还是不见球球安静下来,不免也有些急了,他将球球抱在身前,耐心地继续哄着,忽然球球的声音小了下来,他挥舞着小手,扒拉着洛云初身前的衣裳,小嘴扁着凑过去,竟是饿了。 秦陌面色一黑,连忙让人将奶娘请过来,球球还不肯走,一直扒着自家皇后的衣裳,弄得两人尴尬不已,好不容易哄好了儿子,两人都困倦不已。 球球吃饱之后,安静地睡了过去,仿佛方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秦陌熄灭了殿中的烛火,拥着自家皇后在床上躺下,沉声道:“好了,睡吧。” 洛云初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很快便入了梦乡,再次醒来已是翌日清晨,秦陌已经去了早朝,奶娘将喂好奶的球球抱过来,放在他的怀中。 小小的球球砸吧着小嘴,嘴边还带着一滴奶液,他的眼珠子乱转着,挥舞着小手仿佛是在找秦陌,洛云初见状哄道:“球球乖,父皇上朝去了,回来再陪你玩好不好?” 然而球球并没有听懂,他咿咿呀呀地叫着,挣开他的怀抱非要找秦陌,他没有办法,只好换上衣裳,带着球球去大殿找父皇。 大殿之中,秦陌正在听着殿下百官禀告事情,却见身旁宫人走过来对他耳语几句,紧接着自家皇后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怀中抱着他的宝贝儿子球球。 秦陌看到球球的小脸,顿时心化作柔水,抬手让人暂停早朝,从自家皇后怀中接过球球,耐心地哄起来。 “他非要找你玩。”洛云初看着见了秦陌就笑得合不拢嘴的球球,无奈地说道。自家儿子这么黏秦陌,这可如何是好? 殿上的两人哄着儿子,殿下的文武百官也炸开了锅,纷纷小声地议论着,透过降下来的帘子,还是能够依稀看到皇上怀中的小人儿,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众人对视一眼,唇边皆有着笑容。 好不容易等到下朝,秦陌迫不及待地抱起自家儿子,和洛云初一同往寝殿走去,到了寝殿之中,他低下头在球球的脸上亲了一口,道:“球球,父皇陪你玩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他大笑一声,随即将儿子向上抛起,又稳稳地用手接住,如此和他玩起抛高高的游戏,直把自家儿子哄得笑声连连。 洛云初站在一旁,看着玩耍着的父子二人,唇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如今的生活令他很是满足,有陪伴一生的人,还有可爱的稚子,人生何其不幸福圆满?   ☆、第五十九章 .满月庆宴 第五十九章.满月庆宴 不知不觉便快是一月过去,秦陌和洛云初打算给球球办个满月庆宴,两人做好决定之后,便吩咐宫人去准备。 接着,两人回到寝殿之中,正好看见球球睡醒,坐在床上挥舞着小手臂,咿咿呀呀地叫着,看到两人回来,便往床边扑过来。 洛云初连忙快步过去将球球接住,他抱着他坐在床边,伸出手指逗弄着怀中的儿子,对上儿子湿漉漉的黑眼睛,他心情甚好。 一旁站着的秦陌也走到床边坐下,将自家皇后怀中的小人儿抱到自己怀中,低下头蹭了蹭儿子白嫩的小脸,笑道:“球球真乖。” 两人相视一笑,唇边皆有着愉悦的笑容。 很快便到了满月庆宴之时,宴会邀请了群臣来参加,秦陌携着洛云初一同走出来,怀中还抱着自家儿子。 台下的众臣看到皇上怀中的小人儿,心顿时柔化成水,只见那个小人儿将手指放在口中,砸吧着小嘴时不时地吐出一个透明的泡泡,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很是好看,如此之小便能预见长大以后定是人中龙凤。 在高台上坐下,秦陌抬手让宴会开始,随即低下头逗弄着怀中的儿子,小孩子不懂事,伸手便揪着他的头发玩,力道还不小。 洛云初自是注意到了台下的洛文贺,他犹豫片刻,转头和秦陌商议起来,得到他的允许之后,他接过球球,带着他往台下走去。 球球还有些不愿意离开父皇宽阔温暖的怀抱,他挥舞着小手臂,面上写着不满,但到了另一人的怀中,他很快便被另一事物吸引。 洛文贺站起身,对上洛云初的视线,接着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怀中的球球,嘴边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忽然脸上一痛,他低头看去,只见球球伸着小手,一把揪住他的胡子玩起来。 秦陌坐在台上,见到此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自家儿子还真是好动,比在胎儿时期更甚,一刻也闲不下来,方才还在自己怀中玩他的头发,如今又去玩洛文贺的胡子,真是好玩得紧。 让洛文贺抱了一会儿,洛云初便将球球接回自己怀中,又换了个怀抱,他很是不满,挥舞着小手还想继续要抱抱,洛云初自然不让他满足,抱着他回到高台上,慢慢坐下。 球球坐在秦陌的怀中,自己玩着,玩了一会儿他便觉得有些饿了,小嘴一扁,眼中冒着湿漉漉的水气,紧接着便是一声大哭,伴随着挥胳膊蹬腿。 两人见状,连忙让人将球球抱去给奶娘,这才清静一些,良久之后,球球被抱着送回来,嘴边挂着一滴奶液,他小小地打了一个饱嗝,看到秦陌便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抱。 秦陌笑着接过来,将他放在自己的怀中,随他玩闹,不知不觉便是暮色时分,晚膳结束之后,他站起身,和众人一同往御花园走去。 沿河走着,一边走他一边和身旁人交谈着,怀中的球球抓着他的头发玩得很是开心,时不时地把小脸在他的胸口上蹭蹭,弄得他的衣裳上满是津液。 一刻钟之后,秦陌看向身旁的宫人,宫人会意地下去,不多时,只听轰得一声响,一朵烟花在夜空之中炸开,无比璀璨。 球球也被这烟花吸引了视线,他挥舞着手臂,啊啊叫着,小小的身子不断地往外扑,似是想去触碰那烟花,秦陌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从怀中掉下去。 很快,又一朵烟花绽放开来,球球兴奋地蹬着小腿,口中发出清脆的笑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夜空中的烟花,很是高兴。 洛云初站在一旁,看着身旁的两人,又看看璀璨的烟花,心中只余感动,忽然,他感到腰上一紧,整个人便转了个身,面朝着秦陌,紧接着,唇上一热,唇齿交融。 球球坐在秦陌的手臂上,看着父皇和爹亲凑在一块,他看不懂他们在作甚,只是挥舞着小手啊啊叫着,凑过去在爹亲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口水印。 半晌之后,两人才堪堪分开,洛云初脸有些烧红,毕竟身后还有如此之多的大臣看着,虽然他们很有自知之明地撇过头去装没看到,但是他还是觉得很尴尬。 秦陌微微一笑,抬手擦去自家皇后脸上的口水印,又低头看看怀中笑得开心的儿子,忍不住揪了揪他的小鼻子,道:“球球真是个调皮鬼。” 回应他的是自家皇后的笑声,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宴会正式结束,两人抱着球球一同回到寝殿,将他交给奶娘照顾片刻,自己则往浴池走去。 脱去身上的衣裳,洛云初浸在浴池中,蒸腾的热气将他的脸蒸得晕红,他坐在水池中等着秦陌下来,随即擦洗着自己的身子。 擦着擦着,他便想到球球可爱的模样,犹豫半晌后忍不住转身,对上秦陌的视线,认真问道:“阿陌,你……想不想再要一个?”球球如此可爱,但是只有他一个始终太过单薄,他想再要一个,给球球做个伴也好。 然而秦陌闻言却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他伸手拥他入怀,沉声道:“我舍不得你疼。”生球球的时候,他便在心底做下决定,此生只要球球一个孩子,他不舍得他疼,所以不想再生。 听着他的话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洛云初还是想给球球生个弟弟妹妹,以免他太过孤单,有个伴总比独自一人更好,因他的坚持,秦陌也只好点头,两人决定待球球长大以后再做决定。 达成一致之后,洛云初便专心沐浴,片刻之后,两人一同换好干净的衣裳,往门外走去,一打开门,便看到落雪站在不远处,面色焦急。 见她这副表情,洛云初的心中咯噔一响,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连忙问道:“落雪,发生什么事了?” 落雪终于等到二人出来,便低下头回答:“回皇上皇后,是小太子,他不肯睡觉,在床上哭闹着找你们呢。” 听闻是这个事情,洛云初第一反应便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和秦陌对视一眼,快步往寝殿走去,还未走入寝殿便听到球球的哭声,他心一软,连忙跑进去。 跑入殿中,只见球球坐在床上,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一旁的宫女使尽了浑身解数,都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将床上的球球抱入怀中,洛云初柔声安慰着他,接着拉着他的小手指向随后跟进来的秦陌,示意父皇也回来了。 许是球球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破涕为笑,伸着小手往秦陌的怀中扑,到了他的怀中便乐得咯咯直笑,完全看不出和方才大哭大闹的是同一人。 见球球配合得不哭了,洛云初也松了口气,抬手让所有的宫人出去,他和秦陌一同在床边坐下,片刻之后球球又往他的怀中扑,秦陌伸手要抱他,他便伸着小手不停地挥舞着,不停地往洛云初怀里钻,不肯出来。 秦陌见状只好无奈地笑笑,坐在一旁看着自家皇后和球球玩耍,夜渐渐深了,球球很快便睡了过去,他让奶娘来将其抱走,随即拥着自家皇后在床上躺下。 沉默半晌,他郁闷地说道:“云初,我觉得球球是来和我抢你的。”虽然有时球球也很黏他,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黏他的爹亲,这可如何是好? 睡在他身侧的洛云初闻言忍不住笑起来,这也是他想给球球再生个弟弟妹妹的原因之一,不仅能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还能让他有个伴。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转过身搂住秦陌的腰,凑上去在他的脸颊边轻轻一吻,以示安慰。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洛云初还在睡梦之中,便感到身上一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身上,还会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球球从两人的身上爬过,见他醒来,便扑过来要抱抱。 仅存的睡意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缓缓坐起身,将球球抱起来,在他白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球球睡醒了?来,爹亲陪你玩。” 秦陌自是也醒了,他躺在床上看着互动着的父子俩,唇边笑意渐深,片刻之后他起身准备去上朝,临走前在球球的脸上蹭了蹭,让他亲了自己一口,随即带着球球的口水印上朝去了。 坐在龙椅上,秦陌想着球球的可爱模样,竟有些听不进去,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处理完朝事之后,才起身快步往寝殿走去,一入寝殿便看到自家皇后抱着球球,正要带他去沐浴。 两人一同来到浴房中,脱去球球全身的衣裳后,小心地将他放在浴池中,用手托好,球球看见水便高兴得不得了,兴奋地挥舞着小胳膊,蹬着小腿玩水,笑得合不拢嘴。 洗干净之后,球球还不愿意离开,两人只好陪着他一块在浴池中玩水,看着球球开心的模样,秦陌只觉得心中温暖不已,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如此好的洛云初,又让他拥有了可爱的球球,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第六十章 .宝宝生病 第六十章.宝宝生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而逝,天气渐渐转热,盛夏即将到来,这一日,洛云初抱着球球来到御花园的一棵树下乘凉。 坐在树下,洛云初摆正球球的姿势,让他在自己怀中坐好,接着伸出手指逗弄着他,球球揪着他胸口的衣裳,时不时地吐个泡泡。 两人玩了一会儿,秦陌处理完朝事便过来陪他们,他一出现,球球便扭了扭小小的屁股,转过身去伸出小手要抱抱,他扑到秦陌的怀中,揪着他的头发自娱自乐地玩着。 洛云初见状有些无言以对,敢情这是父皇来了就不要爹亲了?他失笑,看着在秦陌怀中扭来扭去的球球,眸中有着宠溺。 由于球球还小,两人不敢在树下待太久,怕凉气会渗入球球的身体,导致他生病,因此坐了没多久,他们便带着球球往回走去。 路过湖之时,球球的目光忽然被吸引过去,啊啊叫着不肯离开,洛云初和秦陌对视一眼,只好带着他走到一座小桥上,往下一看,原来是养的几只鸭子正在水中嬉戏。前几日,洛云初带着球球路过御膳房,球球看到一只待宰的鸭子,咿咿呀呀地叫着要和鸭子玩,他索性便让宫女养了几只在湖中,给球球解解闷。 想到这里,他转头让宫人去将鸭子抓上来,不多时,几只鸭子便焉着脑袋被宫人提上来,放在桥面上。 秦陌抱着球球蹲下身,让他近距离看着几只鸭子,球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鸭子,半晌后伸出小手,毫无预兆地在鸭子小小的脑袋上打了一下。 随着一声嘎叫,鸭子被打得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换了一个姿势,它伸长脖子,眼睛直溜溜地和球球对视着,良久后球球啊啊叫了几声,伸手又在鸭子的脑袋上拍了几下。 洛云初怕鸭子身上不干净,因此不敢让球球多碰,稍稍玩了一会儿,他便让秦陌抱着球球回去,球球还不愿意走,蹬着小腿不配合地乱动着。 两人一同走着,秦陌怀中的球球还在不安分地动着,忽然他感到胸前一热,有什么液体滴在自己的手上,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球球扭了扭小屁股,咯咯笑起来,他面色一黑,有些无语,敢情这是在报复他吗? 一旁走着的洛云初见身后人停下,下意识地转头看他,在看到秦陌的狼狈样后,他忍不住笑起来,随即赶紧和他一同往寝殿走去。 回到寝殿,他将球球抱过来,熟练地脱掉他的尿布,拿来干净的布巾将他的小屁股擦干净,球球还在乱动,白嫩的屁股一扭一扭,不肯配合,他伸手在他的屁股上轻轻一拍,球球顿时安静下来。 换好尿布之后,洛云初才来得及看秦陌一眼,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脱了个精光,他面色倏地一红,尴尬地转过头去,道:“球球还在呢。” 秦陌毫不在意地擦干身上的尿液,换上干净的衣裳,随即笑道:“没事儿,他不懂事。”他走到自家皇后身边,将他搂入怀中,轻轻蹭着他的脖颈。 两人腻歪了一针,便让奶娘将球球抱去吃奶,顺便让他午睡一番,谁知到日暮降临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奶娘将球球抱过来,球球乖乖地躺在奶娘的怀中,小脸红通通的,小嘴扁着,眼睛也不睁开,伸手一探,竟是在发热。 秦陌连忙让人去请御医过来,随即接过球球将他抱在怀中,很快御医便赶来,他将球球放在床上用被褥盖好,随即和洛云初让到一旁。 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御医诊脉,洛云初的心中只余焦急,他抓着秦陌的手,无意中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紧,手心中渐渐渗出汗来。 “球球会没事的,不要担心。”秦陌感觉到身旁人的紧张,默默地用手反握住他,柔声安慰道。 半晌之后,御医从床边直起腰来,恭敬地说道:“回皇上皇后,小太子只是染了风寒,并没有大碍,待臣施针几处,再喝些药便能痊愈。” 听他这么一说,洛云初便知道是自己今日带他去乘凉导致的后果,球球还小,身体不够强健,都是他大意了。 容不得他再自责片刻,御医便拿出针包,摊开后选了几根针,在火上细细烤过后,落在球球幼小的身体上。许是感觉到了不适,球球的身子不自觉地挣扎着,洛云初见状,忍着心疼上前帮御医压住球球的手脚,不让他乱动弹,以免落针有误。 片刻之后,御医施针完毕,将针包收起后下去煎药,两人在床沿坐下,看着球球烧得通红的小脸,心中自责不已。 半个时辰后,落雪将煎好的药送上来,浓黑的药汁泛着苦涩的味道,放在一旁凉了会儿后,洛云初让秦陌抱着球球的身子,自己则端起碗,亲自给球球喂药。 一开始球球并不配合,药喂进去立刻便吐了出来,砸吧着小嘴就是不肯喝,他眯着眼睛,泫然欲泣的模样让洛云初顿时软了心。 但为了球球的病能够快些好,他还是狠下心,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汁,再次往球球的口中送去,为防他又吐出来,他伸手捏住他小小的下颌,待药送进去后便是一抬,药汁顿时便滚入喉中,吞咽下去。 球球感觉到了苦味,便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挥手臂蹬腿,怎么也不肯继续喝了,小小的泪珠落了满脸,看起来很是可怜。 秦陌和洛云初对视一眼,没有纵容球球的哭闹,而是继续把药送入他的口中,球球见哭闹没有用,也只好将药吞下,两刻钟后药效发作,他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放下药碗,洛云初伸手探了探球球额上的温度,稍微退了一些,但还是在烧,两人看着床上安睡着的球球,守在床边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洛云初伸手再次探了探球球的额头,见温度已经退下,便和秦陌相视一笑,心中的大石落地,两人皆抵挡不住困意,在床上躺倒便入了梦乡。 且说待两人睡着之后,球球醒了过来,他扁着小嘴,觉得肚肚有些饿,刚想放声大哭,便看到奶娘走了进来,他伸手扑到奶娘怀中,满足地喝着奶。 吃饱之后,他打了个饱嗝,笑得合不拢嘴,在奶娘的护送下,他回到原先的床上,只见父皇和爹亲还在睡觉,他们怎么还不醒? 无聊的球球只好一个人坐在床上玩,时而揪揪父皇的头发,时而在爹亲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口水印,他咯咯笑着,滚来滚去。 又玩了一会儿,床上的二人还是未醒来,他便有些不满了,撅着小屁股爬到爹亲身旁,趴倒在爹亲身上蹭来蹭去。 洛云初自是被这阵动静给吵醒了,他迷糊着醒来,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清醒之后便看到一张放大了的小脸,不是自家儿子球球还能是谁? 球球见爹亲醒来,便张开嘴啊啊几声,伸出肥肥的小手往前扑去,要抱抱,他扑到爹亲温暖还带着好闻的味道的怀中,扭来扭去。 不多时秦陌也醒了过来,他笑着抱过球球,在他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道:“这小子真是精力十足啊。” 洛云初赞同地点点头,他拍了拍球球干爽的小屁股,心中还是有些自责,若不是他一时兴起带着球球去御花园的树下乘凉,也许球球也不会病了。 一旁和球球玩耍着的秦陌看到自家皇后的表情,便猜到了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他放下球球,让他自己玩一会儿,随即握住自家皇后的手,柔声道:“云初,不怪你,真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小孩子生病难免的,今后他们注意起来便是,俗语还说吃一堑长一智呢。 被秦陌宽慰了一会儿,洛云初也渐渐放下心结,陪球球玩耍起来。球球长得很快,长开的五官和秦陌简直一模一样,可以预见今后一定俊逸非常。 玩了一会儿,球球便伸着手要抱抱,抵不过自家儿子无辜的小眼神,秦陌伸手将他抱到怀中,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再次黑了脸。 胸口一热,温热的尿液随着衣裳滴落在他的手心里,他缓缓低头看着怀中的球球,只见他咯咯笑起来,尿完了便爬出他的怀抱,去自家皇后那里玩耍了,他抬头望天,无言以对。 洛云初见状,忍不住再次笑起来,他抱过球球,给他换好尿布,接着用手指戳了戳他柔嫩的脸颊,笑道:“球球,你是不是故意欺负父皇啊?”在他身上的时候,每次都乖得不得了,从来不乱尿,但是到了秦陌那里,恰恰相反。 秦陌轻轻地拍了拍球球的肥屁股,将他送到奶娘那里,随即拉起自家皇后的手往浴房走去,到了浴池前,他毫不犹豫地将身上衣裳尽数脱去,走入池中。 在他的身后蹲下,洛云初伸手帮他擦着背,忽然他感到身子被拉了一下,只听扑通一声,他掉入水中,全身湿透。 “来陪我一起洗。”秦陌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他殷勤地脱去洛云初的衣裳,将他拢到身前,帮他擦洗着身子,这擦着擦着便来了兴致,正想提枪上阵,却听浴房门口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两只小手扒在门上,不时地拍打着。 秦陌脸上一黑,怒,这小子,就是来坏他好事的!   ☆、第六十一章.宝宝抓周   第六十一章.宝宝抓周   几个月恍然而逝,球球也一点点长大,兴许是继承了秦陌与洛云初的优点,七个月大的时候就学会了在床上不停地打滚,八个月便能爬得很快,有时连宫女都赶不上他的速度。   为了防止球球受伤,秦陌便命令人在寝殿的地上通通铺上上好的绒毯,这样球球即使爬着爬着从床上掉下来也丝毫不会觉得疼痛。   经过一个月的爬行,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阻止球球的脚步,接下来便是教他自己走路,洛云初下定决心后,便挑了一个日子来教。   这一日,秦陌忙完朝中的事情,和他一起坐在寝殿的绒毯上,接着让宫女将球球抱到绒毯的另一端,他一边拍手一边道:“球球乖,来父皇这儿。”   球球坐在绒毯上,高兴地爬来爬去,小嘴红润的让人很想亲一口,他爬了一会儿,便晃晃悠悠地撑着墙壁站起身,刚往前跨了一步,又啪得摔在地上。   然而他并没有哭,扭着小屁股站起来,他看着不远处的父皇和爹亲,一边挥舞着小手臂,一边试探性地再次探出肥肥的小腿。   洛云初坐在秦陌身边,看着球球一点点站起身,往前晃晃悠悠地走来,走了一步又摔在地上,如此反反复复,最后甚至不耐烦,直接坐倒在地,爬了过来,小手挥舞着扑到他的怀中求抱抱。   他无奈地和秦陌对视一眼,随即抱着球球站起身,走到绒毯的另一端,将球球放下之后,扶着他站好,接着牵住他柔软的小手,往前走了一步,转头柔声道:“球球来,跟着爹亲走。”   球球抬头不解地看着他,随即迈出小腿往前跨了一步,站稳后又见爹亲往前走去,步子越来越快,他心中一急,为了能跟上爹亲的脚步,便撒开腿往前冲去,这举动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摔。   但有了一次的教训,便会长记性,在洛云初的耐心教导下,球球总算勉强学会了走路,只是还不稳,幸好地上有绒毯,倒也不怕他摔跤。   几日后,秦陌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他正看得认真,便见一杯茶放在了桌面上,他转头看去,只见自家皇后微笑着站在一旁,见他看过来便柔声道:“累了么?要不要歇会儿?”   秦陌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伸手将洛云初一把拉入怀中,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即笑道:“有皇后的宽慰,朕如何会觉得累?”一边说着,他一边将手探入怀中人的衣襟内,细细地抚摸着。   正当两人有些意乱情迷之时,门外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紧接着,只见球球扭着小屁股慢悠悠地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椅子上的两人。   父皇和爹亲抱在一起做什么?球球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伸出双手求抱抱。   秦陌和洛云初在看见球球的那一刹那,便愣在了当场,尤其是洛云初,他脸色倏地一红,几乎是用跳的从秦陌的身上下来,背过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脸红得如同火烧云一般。   而秦陌则是咬牙切齿,为何每次他和自家皇后想要亲密一下的时候,这个小家伙便会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他是故意的么?   年幼的球球自然不是父皇心里早就把他腹诽了一顿,他爬到自家爹亲的怀中,左闻闻又嗅嗅,嗯,果然还是爹亲身上的味道好闻!   片刻之后,秦陌处理完奏折,便带着自家皇后和球球一同去御花园游玩,如今已近开春,花园中的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怕球球会受伤,因此他们一直不敢让球球到这里玩雪。   将怀中的球球放下来,洛云初牵着他的小手,和他一起慢慢地往前走,经过这几日不断的教导与练习,球球已经可以走的比较稳,这让他很是欣慰。   三人一同在御花园走着,不时地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令人如沐春风。   ******   又是一月过去,球球也快要满一周岁,为了庆祝他的周岁,秦陌和洛云初决定替他办一个抓周礼,定好想法之后,两人便让人下去准备。   而朝中一些深得秦陌之心的重臣,在听闻小太子的周岁快要到了之后,纷纷从自己的府宅之中,拿出了贵重的礼物,准备在抓周礼上凑个数。   很快便到了球球的抓周礼,这一日,洛云初待在寝殿中,拿着宫女送来的制衣局新制的小衣裳,一件件地给球球穿上,接着戴上一个喜气洋洋的虎头帽。   打扮完了之后,他笑眯眯地将球球举起来,道:“啊,这么可爱的小孩,是谁家的呀?”只见球球一身锦服,虎头小帽衬得皮肤白嫩,小嘴嫣红,活脱脱一个小福娃。   准备好了之后,他便将球球交给落雪,自己则和门外等着的秦陌一同到了养心殿,殿中已经聚集了许多大臣,各个拿出自己的礼物,放在中央一张八仙桌上。只见桌子上摆放着众多东西,除却一些常见的小玩物外,还有许多珍奇古玩、名人书画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   洛云初看了看桌子,从怀中掏出一块质地通透的玉佩,这块玉佩是他前些日子命人特意打造的,有暖玉之称,长期佩戴对身体很好,因此想给球球做周岁礼物。   待人都到齐了之后,秦陌抬手让身后的宫人送上来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一打开,一道微微的亮光从内折射而出,只见北域国的玉玺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在众臣惊讶的眼神中,秦陌将玉玺放在八仙桌的内侧,接着让人把球球抱上来,让他坐在桌子中央的空处。   球球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咯咯笑着,在八仙桌上坐定之后,便好奇地拿起周围的东西,放在眼前看。   随着砰的一声,一个小玩物掉落在了地上,球球拍着小手笑起来,又是一脚蹬去,半边的礼物全都落了地面。   众臣见状纷纷笑意盈盈,紧接着,只见球球啊啊两声,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用手捡起洛云初放在上面的那块玉佩,挥舞起来,但没让洛云初高兴多久,便又被扔到了一旁。   球球不满地扁起嘴,走到桌子的边缘,扑入洛云初的怀中,小脸在他的胸口蹭个不停,大有撒娇之意。   洛云初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儿子,抱了一会儿后又将他放回桌上,同时走得远一些,以免他又使小性子不肯好好配合。   再次回到八仙桌上的球球,看着自家父皇和爹亲纷纷走远了一些,眼睛一红,正想以哭表示不满,却被身旁一样东西吸引了视线。   他弯下腰,扑通一声坐下来,扭了扭肥肥的小屁股,伸出小手将那个东西捧起来,但因其太重,又摔到桌面上,他指着那个东西,抬眸看向父皇,啊啊大叫。   秦陌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走过去将玉玺塞到球球的手上,一把将他抱起,在自家儿子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在场的大臣纷纷表示了自己的祝福,无人意外小太子会选择玉玺,而丞相摸了摸胡子,颇为激动地说道:“好啊!看来北域国后继有望了!小太子今后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抓周礼便以如此完美的结局收场,球球似是对那个玉玺颇为喜欢,因此秦陌只好让人仿造了一个小玩具给自家儿子玩。   不知不觉又是半月过去,这一日,秦陌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洛云初则带着球球在寝殿的床榻上玩耍,他抓着球球的小手,和他额头抵着额头。   “球球来,叫爹亲,爹、亲!”洛云初抓着球球的小手,诱导着他说话,然而教了许久还是不见球球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玩着。   正当他准备放弃之时,球球扑腾着来到他的怀中,在他的胸口处扭了扭,随即张开嘴奶声奶气地说道:“亲!”   洛云初一愣,瞪大眼睛看向怀中的球球,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大喜道:“球球,再叫一次,爹亲方才没听清楚!”   球球瘪了瘪嘴,扭了扭身子再次道:“亲亲!”   好吧是亲亲不是爹亲,洛云初虽然有些无奈,但喜悦更甚,他耐着性子又教了几遍,接着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良久后,终于从球球的口中冒出两个字,虽然音不是很正,但是完全可以听出,他在叫自己爹亲!洛云初大喜,又道:“球球乖,叫父皇,父、皇。”   球球看着自家爹亲的脸,奶声奶气地跟着道:“皇皇。”   洛云初一愣,随即纠正道:“是父皇不是皇皇。”   “父皇。”球球跟着说了一遍,见爹亲突然眉开眼笑,自己也跟着拍小手笑起来,他扑到爹亲的怀中,扭来扭去。   而此刻的洛云初,心中只余激动与喜悦,来不及多想,他抱起怀中的球球,冲到御书房中,将他放在秦陌面前,拉着他的小手指向秦陌,柔声道:“来,球球这是谁?”   球球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父皇,软软的童音在安静的御书房之中响起,“父皇。”   秦陌闻言一愣,和洛云初对视一眼,道:“球球,你叫谁?”   球球瘪瘪嘴,伸出小手道:“爹亲,抱!”   站在一旁的洛云初抱起他,和还在傻乐的秦陌解释了一遍,两人合起来又逗了球球许久才作罢。秦陌见球球很是配合,笑得开怀。   他的儿子,终于会叫父皇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二! 明天迎来完结~   ☆、第六十二章.幸福生活   第六十二章.幸福生活   球球在洛云初和秦陌的悉心教导下,终于将爹亲和父皇四个字叫得无比准确,时不时地叫上几声,稚嫩的童音让人心生柔软。   这一日,秦陌照常早起去上早朝,球球也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寝殿找爹亲玩,爬上床,他在爹亲脸上留下一大片口水,随即笑起来,在原地打滚。   “球球小心。”在他进来的时候,洛云初便醒了过来,他看着球球在床上爬来爬去,忍不住将他捞到自己的怀中,以免他不慎掉下床。   坐起身,和球球玩了一会儿,他突然便开始不配合起来,吵着要见秦陌,洛云初有些无奈,只好带着他去。   于是满朝文武便看着早朝再次暂停,而自家英明神武的皇上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太子,柔声哄着,更可喜的是,小太子竟然已经学会了叫人,一口一个父皇、爹亲,让人心都化成了一滩柔水,众臣笑而不语。   早朝结束之后,秦陌怀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球球,和洛云初一起往寝殿走去,陪球球玩了一会儿后,球球便有些累了,秦陌让落雪将其抱走,自己和牵着自家皇后的手来到浴池,准备沐浴一番。   脱去身上的衣裳,秦陌带着洛云初一同在浴池中坐下,温热的水漫过全身,让人舒适不已,泡了一会儿,洛云初便开始帮秦陌擦洗背后,他一边擦着,一边想到球球可爱的小模样,又想到他孤身一人,之前的想法又再次冒上心头。   这么想着,他让秦陌转过身来,犹豫片刻后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后他看着秦陌沉默的神色,有些忐忑。   思忖片刻之后,秦陌轻轻地点了点头,毫无意外地对上自家皇后喜笑颜开的脸,他抿唇,认真道:“好,我答应你。”虽然他舍不得他疼,但他更不想看到他失望。   得到了秦陌的同意之后,洛云初伸手主动缠上面前人的脖颈,凑上去在他的唇角落下轻柔一吻,看着他温柔的眼睛,他缓缓闭上双眼,唇舌很快便被掠夺,发出交缠的声音。   良久之后,秦陌缓缓放开洛云初的嘴唇,将他一把抱起,走上浴池,让他躺在池边休息的小榻上,俯下身去,两手撑在榻上人的身侧,他微微一笑,开始动作起来。   很快,浴房中便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伴随着起伏的动作,两人的身体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洛云初躺在榻上,感受着秦陌带给他的疼痛与欢愉,轻轻咬住下唇。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两人终于停了下来,看着怀中已然累得睡过去的人,秦陌缓缓抚了抚他的脸颊,随即退出他的身子,将人再次抱到浴池中,将身上的痕迹与身后之处清洗干净后,抹上药。   做完这一切后,他带着怀中人回到寝殿,球球正坐在床上玩耍,他将自家皇后放在床上,让他躺好,对上球球好奇的眼神,小声道:“嘘,爹亲睡着了,球球不要吵醒他哦。”   球球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继续玩自己的,而秦陌则在床上睡下,让球球趴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柔声道:“球球也睡会儿吧。”   球球看着自家父皇和爹亲都闭上了眼睛,也学着他们闭上眼,趴在父皇宽阔温暖的胸口,睡了过去。晚风拂过,一家三口睡在一起,面上皆带着愉悦而满足的笑容。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秦陌的治理下,北域国国泰民安,家家欢乐而幸福地生活着,因此他便决定,带着自家皇后和球球南下去游玩几日,解解闷。   做好决定之后,他便让人去准备,半月之后,众人从京城出发,一路南下,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有诗情画意之称的锦州。雇了几艘船,这一日,众人在湖上赏月。   站在船头,秦陌右手拥着洛云初,和他一起仰头望着美丽的夜空,正欣赏着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转头一看,球球跑了过来,朝他伸手要抱抱。   秦陌微微一笑,伸手将球球抱起来,将他的身子转向外面,球球看到湖上的美景,以及天空上的月亮,伸着小手便往前扑去。   “花花!”球球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在秦陌怀中不停地扭着肥肥的小身子,他一开口秦陌便知道他想要什么。   花花即烟花,之前看了一次后,球球便对烟花情有独钟,想到这里,他连忙让人去买些烟花来放,两刻钟之后,一朵巨大的烟花在湖对面升起,球球大叫一声,拍着小手笑起来。   看着球球开心的笑脸,秦陌的心中温暖不已,他转眸和身旁的洛云初对视一眼,唇边噙上一抹满足的笑容。   两人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怕球球受了风凉会染上风寒,便带着他回到船舱中,两人一内一外,将球球放在中间,盖好被褥,安心地阖上了眼睛。   南下之行很是愉快,两个月后,秦陌带着洛云初回到京城,还未到寝殿便看到身旁人忽然脸色惨白,捂着嘴便跑到一棵树下,大吐特吐起来。   他连忙让御医前来诊断,果然不出他所料,洛云初再次有孕了,并且已是两个月之久,正是南下之前那次欢丨爱怀上的。   有了小宝宝之后,洛云初变得格外小心,生怕宝宝出什么意外,也不敢和球球太过接触,怕他伤到宝宝。   球球见爹亲这样,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了,哇得一声便大哭起来,哭喊着爹亲不喜欢他了,小脸红通通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洛云初见他扑腾着小腿,没敢去碰他,怕他踢到自己的肚子,正好秦陌回来,他和他说了几句,便见秦陌抱起球球,耐心地解释起来。   片刻之后,球球止住泪水,大眼睛好奇地看向爹亲的肚子,奶声奶气地问道:“爹亲有小宝宝了吗?”   秦陌点点头,回答:“所以球球快要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高不高兴?球球以后会不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怀中的球球用力地嗯了一声,虽然还不是很会说话,却用自己惊人的表达能力,道:“宝宝,乖乖。”一边说着,他一边爬到爹亲的肚子前,伸出小手好奇地摸了摸,笑得合不拢嘴。   见他如此之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洛云初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球球会不愿意接受这个小宝宝,那时他们要如何和他解释才好?幸好球球天生豁达开朗,譬如此刻,他趴在自己的肚子前,断断续续地和他腹中的小宝宝说着话,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一旁的秦陌见状,伸手将两人拥入怀中,一家人幸福地笑了起来。   ******   很快便是几个月过去,洛云初再次到了预产期,为了宝宝的安全,他整日待在寝殿中,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秦陌担心他生产时会困难,因此将寝殿的另一道门打通,在内室造了一处室内花园,并在地上铺上柔软的绒毯,造好之后,他时不时地带着自家皇后去花园里走走。   这一日,随着自家皇后的一声惊呼,他连忙将人抱起,回到寝殿后,御医早早地便预备在那里,他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给他鼓励。   在外面玩耍的球球回来,看到爹亲在床上痛呼着,也迈着小步子跑过去,他爬上床,小手抚上爹亲高耸的肚子,道:“爹亲不疼,球球给你呼呼。”   洛云初躺在床上,本是被腹部的疼痛折磨得全身无力,但听到球球这句童言,眼眶中顿时冒出泪水来,他勉力握了握球球白嫩的小手,道:“谢谢球球,爹亲不疼。”   半晌之后,羊水流下,正式进入产程,球球被抱走,秦陌抱起自家皇后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又将事先准备好的软木塞放在他的口中,以防他痛极咬伤自己。   经过两个时辰多的努力,洛云初终于顺利生下一个小公主,小公主出生时比球球小上很多,哭声也弱了些,好在身体健康。   昏睡了一天之后,他缓缓醒转过来,一睁眼便看到秦陌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眼神温柔,而球球则坐在床上和襁褓中的小婴儿玩耍。   “妹妹,我是皇兄。”球球如今已是两岁,天生的聪颖让他学会了很多的话,他正趴在襁褓之上,和婴儿说着话。   洛云初微微一笑,勉力坐起身来,靠在床沿,他看着球球甜甜的笑容,和婴儿安静的睡颜,心中有些酸涩。   一旁的秦陌见状,将他搂入怀中,沉默半晌后柔声说道:“这是我们的小公主,她的乳名叫糖糖,云初你觉得如何?”   他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头一歪,洛云初靠在秦陌宽阔的肩膀上,唇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接着,他俯身将球球和糖糖一同拥入怀中,一家人相视而笑。   两年后,御花园。   一个身着锦衣玉服的小女孩慢跑着追着前面同样穿着锦衣玉服的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奶声奶气地叫道:“皇兄!皇兄等等糖糖,等等糖糖呀!”   正当两人追逐着之时,从不远处走出两个身影,他们相携着走过来,小女孩见他们来了,连忙转身扑到其中一人的怀里,甜甜地叫道:   “爹亲!” 作者有话要说:又完结啦,能看到这里的亲,都很谢谢你们的支持,希望下篇文还能看到你们,么么哒。 新坑《影帝归来【ABO】》文案: 纪辞原本是影帝,却被朋友陷害,一夜跌入深渊,名利双失。 重生后,他从龙套开始,步步为营,誓要再造属于他的辉煌。 不过吧,为毛同公司的另一个影帝,老是喜欢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靳楚扬(贼笑):来刷一发存在感! 纪辞(怒):请圆润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傲娇的Omega被腹黑的Alpha坑蒙拐骗、吃干抹净的故事! 1V1,HE,攻宠受,攻受双洁,无虐爽文,偶尔有金手指路过。 流氓腹黑忠犬Alpha攻+表面高冷实则傲娇炸毛Omega受 【ABO设定,Alpha影帝攻,Omega重生小透明受,不懂ABO设定的请百度,很有爱的哦!】 链接也来一发: 电脑版:~ 手机版:~ 喜欢的就收藏一发吧! 最后,求个专栏收藏,收一个,开新坑早知道~O(∩_∩)O谢谢 电脑版:~ 手机版:~ 阿里嘎多!下篇文见,7月6日晚8点不见不散~\(≧▽≦)/~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温柔的水弦琴】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